雖然最後是短暫的分別, 可是對他們的心情影響還是蠻大的。原本應該平平靜靜的一天,氣氛卻變的異常沉悶,我覺得自己得先把冷徵這一關給過了。
冷徵正在甲板上喝悶酒,眼角的餘光看到我了,“你來幹嘛?”
“陪你喝酒。”
我打開一壺白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一口吞嚥下去,嗓子火熱,一股酒勁就衝上腦門,將自己心裡的煩悶沖淡了一些。
“算我求你了,幫幫我吧。”
冷徵嚥了一口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
“什麼?”
“平安帶歐陽藍回來。”
我沉默了,冷徵忽然暴起單手抓住我的衣領,“如果她出一點意外,你也別回來了。”
我被他推開,冷徵將酒壺中的酒一口嚥下,擦乾嘴角,將酒壺丟進水裡。對着天空長嘯不止。
“怎麼了?”
歐陽藍看着甲板上的我們,一臉的疑惑。
重新回到房間裡商量分開之後的事情,我和蘇瞳、歐陽藍、洛雪四個前往西北,而冷徵、李恩、莫秋水則前往都城。船上的錢財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交給冷徵他們保管,一部分交給我們。
至於莫秋水身體 的情況,我猶豫了下還是把事情的真相隱瞞了下來,同時也囑咐莫秋水無論如何都不要把自己的身上的桃花印記暴露出去。等見到了衛陽之後,就把莫秋水交給他,剩下的事情他們就不需要管了。
加上其他人的提議,與共同商討,事情也就暫時這麼定下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到了下一個城池之後,大家就要分開了。所以情緒難免會有些離別的悲傷,雖然大家都在盡力掩飾,但是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應海城到了。”
船停靠港口,下了船之後,我們在應海城中休息了兩天,船也找好了買主,所有的上路所會用到的東西也都辦得好好的,接下來就是最後的分別了。
城門外,秋風蕭瑟,落葉紛飛。
兩輛馬車停在路口,我鄭重道:“路上小心!”
“放心吧,有我在,絕對沒有問題。”冷徵拍着胸脯保證,而後又道,“不過你可別在我們不在的時候欺負歐陽藍。”
我哭笑不得,歐陽藍揪着我的耳朵,“就他也敢欺負我?”
“疼疼疼……”
歐陽藍得意的鬆開手,洋洋自得地說道:“看到了沒有?”
莫秋水輕聲道:“歐陽姐姐,以後對石曉大哥好一點吧,他很喜歡你的。”說完這句話,我的老臉一紅,不帶這樣玩的,估計說出來之後,歐陽藍更猖狂了,頓了頓,又道:“主人,以後我就不能服侍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臉蛋紅撲撲的莫秋水,我心生憐愛,同時也不由得感慨,這差別也太大了啊!
我道:“嗯。”
李恩和我又聊了幾句,然後便要各奔東西了,再見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不過我堅信,兩年之內,一定能夠回到都城,再見到他們。
“路上保重!”
兩輛馬車在Y字形的分岔路上越走越遠,最後互相都看不見了。
離別的悲傷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變淡,幾天之後,我們已經能夠看到前面一片高低錯落的山脈,只要翻過那座山,再趕路一段時間,就能夠到達所西北了。天空陰沉沉的, 好像隨時會下雨的樣子。
我趕着馬,看到前方有片田地,還有一座破廟。我想起一句老話,寧睡墳地,不住破廟。
不遠處那破廟門戶破爛,房頂蓋着青瓦,雨水滴滴答答的從屋檐落下。附近一米範圍內連根草都沒有。
經過破廟的時候,吹過一陣怪風,門嘎吱一聲關上。看來那裡的主人也不歡迎生人入住啊。
駕着馬車繼續走,天空最先落下芝麻粒大小的雨滴,接着轟隆一聲震響,整個天空都被電光照亮,然後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落下。
歐陽藍疑惑道:“剛纔不是有個破廟嗎,怎麼不去那裡躲躲雨?”
總不能告訴她們那裡有鬼吧,可是現在雨下這麼大, 馬車趕路也不好走,而且怪風吹着馬兒無法繼續走下去。風越來越大,在耳邊呼呼的響起,在這下去, 馬車非被吹翻不可。我只能駕駛着馬車掉頭,前往那座破廟。
馬車掉頭的時候,滑了一下,差點摔倒,車廂猛地趔趄,聽到兩聲驚呼。我趕忙下車, 先把馬兒安撫下來,然後頂着風雨喊道:“坐穩了,我們馬上就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我牽着馬,踏着泥水,頂着風雨看着破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到了門口之後,我先拜了拜,對裡面說一聲,“打擾了。”然後對後面的人喊道:“快下馬車。”兩女冒雨走進破廟中,“你們現在裡面歇着。”
然後拉着馬兒要進入破廟,結果馬兒死活不願意進。最後只能讓它停在屋檐下,馬兒反倒安靜了不少,我像個落湯雞似的,渾身溼漉漉的站在原地,擰了擰衣服,水嘩啦啦的。我又鑽進馬車裡,拿了一些吃的東西,還有一些保暖的衣服,抱着進入破廟中。
看到兩女正在那尊沒有頭的大佛前駐足觀看,我道:“有火沒有?”
蘇瞳拿出一個火摺子,我接過來,將廟裡的蠟燭都收集起來, 然後放在一起,點着之後,廟裡總算是亮堂了一點,不過在黑暗的地方還是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拿出東西給她們吃,然後自己拿着衣服去角落裡去換,快換好的時候,在柱子後面看到一個白色裙角託在地上。難道還有其他人?我收進褲腰帶,輕聲喊道:“誰在那裡?”
“怎麼了?”
我一眨眼東西有沒有了,繞到柱子後面也的確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看來是我看花眼了,我道:“沒什麼,可能是老鼠吧。”
“老鼠?我最怕老鼠了!”歐陽藍撲進蘇瞳的懷裡。
蘇瞳連忙撫摸着她的頭髮,給她安慰。我微微一笑,向他們走去,但是黑暗中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