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懸停在柳雪妍的號碼上,猶豫了片刻,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過去。在走廊中的等待非常難熬,手術時間足足兩個多半小時,歐陽藍已經做好手術,腳上裹着紗布躺在病牀上。醫生告訴我修養半個月應該就能康復了,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補一補。
對醫生道謝,歐陽藍在一旁抓着我的手腕,我道:“可以回家養傷嗎?”
醫生點點頭,“沒有絲毫的問題,只要注意一點,有任何問題來醫院查看就可以了。”
歐陽藍鬆了口氣,讓我帶着她趕緊離開了醫院,坐上了車,歐陽藍才拍着胸脯的慶幸道:“還好沒有碰到院長,不然又要挨一頓罵了。”
我發動車子,退出停車場,走上柏油馬路,問道:“你到底做什麼了,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錯就回去道個歉,人家院長不會跟你一個小姑娘計較那麼多的吧。”
歐陽藍嘆氣道:“如果真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就好了,那個老色鬼,兒子得不到我,就開始自己下手,有一次竟然約我去情侶酒店,如果不是怕父母知道了生氣,我早就將他曝光了。”她趕緊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我,道,“你剛纔什麼都沒有聽到啊。”
我一臉看白癡的表情,“你覺得呢?”
歐陽藍將身子依靠過來,用怯生生的嗲嗲的語調說道:“好不好嗎~石曉哥哥~衛陽~”
我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差點衝到一旁的護欄上,連忙道:“好好,我什麼都沒有 聽見,我是一個聾子,你前往別用剛纔那個語調跟我說話。”
歐陽藍守得雲開見日出,開心道:“太好了,那我們趕緊回家吧,別讓小雪姐姐等急了。”
這幾天又是非常平靜的度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我無關似的。我們兩個在照顧歐陽藍的同時,柳雪妍又交了我一些有關奇門遁甲之術,說是以後會用的到。可是我根本搞不懂奇門遁甲的意思,每個漢字我是明白,但是連成一句話之後就怎麼也理解不了。
我承認自己不太聰明,畢竟高中畢業就回來繼承爺爺的手藝。在學校的時候也經常和那些會學生一起逃課上個網什麼的,看着別人把妹,自己乾瞪眼,上課補交,考試幾乎都是靠小抄。
或許是從小見到爺爺接觸屍體緣故,所以我是我們班膽子最大的,又一次宿舍樓鬧鬼,還是我獨自一人抓出真兇,後來開始又走讀的女生,找我護送她們回家,咳咳,這就扯遠了。
說到底還是這奇門遁甲太深奧了,我問柳雪妍有沒有簡單一點的,柳雪妍告訴我,這些是十一二歲小孩子都能理解的初級知識。我感覺自己自信心備受打擊, 越發的自暴自棄,到後來聽得耳朵生繭子,練就了一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領。
我道:“你不是會嗎?倒時候你來找墓穴的位置不久行了。”
柳雪妍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也不說什麼原因,嘆了口氣,“好吧,今天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學不會,明天你就不用學了。”
我心中驚喜萬分,道:“其實你講的催眠曲還是非常有用的。”防止柳雪妍暴走將我打一頓,我逃的比鳥飛的還快。
無雙從一旁飛撲過來,我摩挲着無雙的腦袋,“你又變肥了,走去吃飯。”
我走到車庫,打開車口地下的一道暗門,這是我用冷家少爺給的錢建的地下室,用來給無雙存放食物的地方。地下時冷凍室,我用簡易的鐵匣子裝着低價買來的腐肉,最好都是腐肉,因爲無雙最愛吃腐肉。
裡面的溫度非常低,接近零度,爲的是讓他們生蛆。無雙跳進腐肉堆中,大口吞噬。我退了出去,因爲這裡實在是太冷了,等無雙吃完就回睡着,我明天再來接它出來也絕對不是問題。
走出地下冷凍室,我長舒一口氣,每當我見到無雙時,就會想起在松林別墅的日子,如同噩夢一般,而且做夢無緣無故夢見那位黑髮美女,還有那位黑袍中年人。總覺得他們認識我,或者說跟我有什麼聯繫。
可是又不確定,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頭疼不已,只有中斷自己的猜想。這時候門前響起一陣嗩吶聲音,歐陽藍這種從小生活在都市中的姑娘,從來只見過城市中的喪禮,見到農村中的葬禮的時候,還以爲是在取老婆呢。
在客廳中嚷嚷着讓我帶她去看,當我用輪椅推着她走出去,看到滿天紛飛的潔白紙錢的時候,歐陽藍怕了,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就算是歐陽藍見識再怎麼短淺,也不可能不知道紙錢是幹什麼用。蒼涼的嗩吶聲吹響整條道路,而我呆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那具棺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李恩送過來裝張子萱的棺材和這句一模一樣。
因爲張子萱的事情,我腦海中記得尤爲深刻。而那四個擡棺材的人,背影更讓我懷疑,總感覺在哪見過。我道:“你先自己回去,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馬上回來。”丟下這話,便跟上人羣。
歐陽藍也沒有呼喊我的名字,而是自己做着輪椅回到家裡。
農村裡面的葬禮,都會有一羣人跟隨着,大多數屬於湊熱鬧。棺材運到村長家的四合院裡面,院子裡裡外外擺滿桌子,路邊攤似的大鍋一架,各種熱菜涼菜葷菜素菜擺放上來。來的人只要上棺材前哭一嗓子就能有口飯吃。
對於臉皮薄的我來說,這種說哭就哭的技能我可學不來,就知道來到四合院後面,那裡有幾顆蒼蔥的老樹,樹冠龐大, 負責半個院子的乘涼工作。我爬了上去,找好掩體,將視線移到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