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呢,到底受了什麼傷?我看看?”我抹了抹她頭上的血,卻找不到什麼傷口。 “沒有,這不是我的血。”她搖了搖頭。 “那頂多就是累了點,睡一覺就好了!”我對她笑了笑說。 話雖然這樣說,我還是感覺心都提了起來,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不是開玩笑。我沒什麼文化,不知道何謂愛情。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與電視上唱演的你儂我儂相差甚遠。 可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突然便涌出一股難言的情緒來,好像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就要消失,無法挽救。 “看樣子,你終於知道心疼我了!”她笑說。 “鬼才心疼你,你還是睡一覺吧!”我沒好氣的說。 “睡什麼睡,你不給我擦擦臉嗎,這樣好難看!” “行,你等着!” 牀的旁邊有水壺,有毛巾,我倒了些水,用毛巾蘸了,在她臉上和脖子上擦了擦。她身上的血水實在是多,擦來擦去,越發顯得她像個大花貓一樣。 只是我實在是不會照顧人,竟沒發現水有些冷。她打了個寒顫的樣子,“算了,就這樣吧!” “可是你的臉!” “就這樣吧!” 與她相處的一個多月來,我也是知道她素來都有些潔癖,現在,她脖子上的那些黏黏的血跡,肯定是不怎麼舒服。我想了想,脫下外套,也不蘸水,仔細的擦着她頭臉上的血漬。 “我如果不在了,你會不會難過?”她認真的看着我說。 “會!”我說。 “那就陪我走吧!”她笑的更開心了。 “去哪?” 我才發現,她是有些奇怪了。看了看她,見她笑的甜甜的,只是這表情,卻讓我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也看到了,人死之後,是要變成鬼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差別嗎?你既然捨不得我,和我一起走,又有什麼關係?”她說着,卻越來越虛弱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心裡頓時感覺冷冷的。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便突然顫抖起來。一些泥土石塊,在不住的灑落着。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死而復生這種事,終究是逆天而爲,終究是要遭天譴的!”魏魏幽幽的看着我說道,“所以,在一開始,我便不認爲自己能活多久。但死後有你陪着,也挺好……終於,不用一個人寂寞了!” 說着,便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頭頂上傳出喀拉一聲,我擡頭,便看頭頂上的石板,突然裂開了。我看了牀上的魏魏一眼,突然間有些恍然。怕是一開始,她便不認爲自己能逃的掉,所以早就在這墳裡,做了手腳,爲的,怕便是這一刻。 這個瘋狂的想法,恐怕她一開始就在醞釀了,而我竟然沒看出來。 這一刻,我有些心寒,卻不知道是不是該恨她。甚至有一剎那,我甚至想,就遂了她的心願,也挺不錯。 只是,終歸我不可能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像她一樣淡定。 一塊石頭落下,差點砸我腦門上,嚇了我一跳。我忙一把抱起魏魏,然後鑽到了牀底,聽着牀板上咣噹咣噹的聲音,我心裡砰砰直跳。現在這狀況,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個時候,卻聽到了劉大師的聲音:“臭小子,快出來,你特麼不是真想跟那惡鬼葬在一起吧!” 我忙往外看去,只是看到碎石泥土不斷落下,又哪裡看得到劉大師的身影?我差點以爲是錯覺,忙喊:“大師,你在哪裡?” 劉大師的聲音再次傳來:“老子當然在外面,你以爲老子會爲了救你鑽進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特麼自己出來!” 我喊:“怎麼出去?” 劉大師:“給你開的門是幹嘛用的?” 我看向那門,便發現,那門的模樣,好像又變成了木頭門的模樣,只是燭光閃爍着,讓人瞧不太清楚。 便在這時,突然間,便連燭光也滅了,眼前一片漆黑。我嚇得差點心都跳了出來。我腦門冷汗直流,但也知道,劉大師再大的本事,也只是對
付邪物的,對付塌方,他可沒有辦法。 而且,既然他讓我從門出去,肯定應該能出去。問題是聽着頭頂像落雨一樣的砰砰聲,我實在擔心一露頭就會給開了瓢。 “快點,你不是在裡面跟她拜堂了吧!”劉大師又喊。 我咬了咬牙,抱緊魏魏,猛地往外一竄。但這時,腦袋砰得便被敲了一下,嗡嗡作響。瞬間,一點力量也用不出來,倒了下去。 意識逐漸模糊,我知道我完了。 迷糊中,卻聽到懷裡嚶嚀一聲,然後又是一聲尖叫:“這是哪裡?” 然後,又聽房門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音:“青青老婆,你在哪裡,我來救你了!”眼前,隱約有一陣光亮。 然後懷裡的人又是一聲大叫:“誰是你老婆!” 然後感覺她摸了摸我:“小道長,是你嗎,小道長,你受傷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被人擡着,出了房門。之後,便感覺到一股冷的透骨,但清新的風吹在臉上。隱約間,看到劉大師站在我的面前。 “小道長,你醒醒啊!” 然後又看到魏魏的臉,她抱着我,帶着哭腔說道。 只是那神情,又怎麼會是魏魏。 “青青,是你啊!”我問了句。 “是我,小道長!”李青青回答。 又聽侯焱有些不滿的說:“青青老婆,你都不知道關心我?” 李青青回頭:“你誰啊,我不認得你!” 侯焱:“你是失憶了嗎?怎麼不記得我了?放心,我會讓你想起來我的!” 李青青不再理她,只是關心的看着我。 我最後往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卻只見一截矮矮的墓碑,墓碑後面,是一個矮矮的土墳,已經塌了一半。 我明明知道,魏魏恐怕並不是被埋在裡面,只是心裡,還是莫名的難受。 “別晃了,還不給她包一下頭?”劉大師對李青青說道。 “哦哦!”李青青答應着。 我感覺腦門上溫熱的血往下流着,不過,腦袋似乎卻清醒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