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推薦:鬼吹燈
那時候香港飛泰國的航班還沒那麼多,我們要在香港住一晚上,第二天下午乘機飛抵泰國。
我們就近在機場附近找了家酒店,住宿條件一般,房間陳設簡陋,面積逼仄,隔音效果還非常差。
白天我和小雯出去在香港街頭亂逛,由於我倆各懷心事,逛起來都不輕鬆,只在街頭亂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原道返回,沒有絲毫出國遊玩的愉快心情。
這一個多小時的信步閒走,竟然讓我們精疲力盡,我們找了家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酒店休息。我這一睡就睡到天黑才醒過來,睡的全身痠麻,肚子裡又是飢腸轆轆,我便挺身起來。
才穿好衣服,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有些奇怪,誰敲門敲的這麼響?
我跑過去打開門,就看到小雯穿着睡裙,披頭散髮的站在門口,我見她臉上全是驚懼的神色,奇道:“怎麼,出什麼事兒了?”
小雯把我拖到她房間,重重的將門關上,我這才發現她房間裡黑洞洞的,連燈都沒開,我便四處找開關,小雯攔住我說:“不能開燈----”
我奇道:“爲什麼?”
小雯神秘道:“這房間還有一個人----”
我大驚:“有小偷進來了,快報警啊。”
小雯攔住我,幾乎貼着我耳朵道:“不是小偷,是別的東西。”
我心裡一沉,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道:“你是說你房間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小雯點了點頭,我心想自從學會了風水術,到哪裡都不能省心,住個酒店都能招東西,我給自己開了天眼,把房間的各個角落,甚至衛生間都仔細檢查過,卻並沒有看到什麼髒東西,我問小雯道:“你怎麼發現房間裡有東西的?”
小雯說:“我睡覺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耳邊像是有小孩兒在哭,一陣一陣的,聽着膈應人,你說怪不怪?”
我皺眉沉思道:“會不會是外面聲音傳進來了,這酒店隔音效果這麼差,外面打個噴嚏裡面都有感應。”
小雯搖頭道:“不可能,肯定是我們房間裡的聲音,我能保證。”
我說:“既然是這樣,我怎麼沒聽到,你剛纔也看到了,我檢查過整個房間,沒發現什麼東西?”
小雯神秘道:“這樣聽不出來,你跟我來。”
她拉着我的手,將我拉到牀前,自己就躺了上去,我呆住了,臉上頓時燒的通紅,道:“你這是幹什麼,讓我看你睡覺呢,提醒你哦,我已經成年了。”
小雯瞪了我一眼,道:“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思跟你開玩笑,我是讓你躺牀上來聽,因爲只有躺在這張牀上,才能聽到那孩子的哭聲。”
我看小雯說的認真,根本不像在開玩笑,便狐疑着也躺上去,小雯給我蓋上被子,躺在小雯睡過的地方,不自覺中就能嗅到她身上如蘭氣息,我心神一蕩,小雯把耳朵貼在牀上聽,小聲道:“聽出來了沒,又在哭了?”
我心裡焦躁,跟小雯這樣的美女躺一個被窩裡,我心神早就亂了,只能聽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氣兒的聲音,根本不敢朝小雯那邊望過去,因爲一扭頭,就要貼到小雯臉上去了,畢竟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正值熱血的時候,進一步就能墜入深淵。
我沒說話,小雯戳了戳我腦門,道:“喂,問你呢,聽出點門道來了沒?”
我扭過頭去,衝她笑笑,小雯在我頭上打了一下,道:“快辦正經事,別嬉皮笑臉的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把耳朵貼在牀上去聽,這麼聽了一分鐘,真就聽到牀上有若有若無的嬰兒的啼哭聲傳來,我頓時就呆住了,那聲音聽着雖模糊,卻又像是很真切,真就是牀底下傳來的。
我翻身下牀,拿手電筒朝下面照過去,牀底下髒兮兮的,有數坨紙巾和若干用過的byt,看着十分噁心,除了這些,再沒別的東西,這可就怪了。
我問小雯說:“還能聽到哭聲嗎?”
小雯點了點頭,胸口露出好大一片雪白的乳溝,看的我眼珠子都要爆掉了,小雯瞥了我一眼,彷彿看穿我的心思,她揮舞着小拳頭,道:“別動歪腦筋,否則要你好看。”
我衝他訕訕笑着,很快臉色一正,道:“聽着的確像是孩子在房間裡哭。”
小雯變色道:“聽聲音能斷定就在這房間裡,可就是找不到人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小雯皺眉道:“這麼說,你的天眼又看不見,這房間裡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我腦子一轉,讓小雯下了牀,我倆將牀推到邊上去,牀底下骯髒的東西便呈現在我面前,我讓小雯去衛生間找打掃衛生的工具,把地上掃乾淨了。我把耳朵貼地面上一聽,那嬰兒啼哭的聲音就變得越發真實,像在我耳邊吵鬧一樣,我頓時就呆住了。
小雯道:“聽出來了嗎?”
我滿腹狐疑,心裡涼涼的,本能的覺得此事很不正常,這嬰兒的哭聲大有問題。
我琢磨着,是不是應該管這件事,因爲我們對這間酒店來說,不過一個過客,明天一大早退房了我們就要離開這裡,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家酒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去泰國找木子和阿糖的師傅,小雯要去找她的身世之謎,我們都揹負着沉甸甸的使命,這些東西比什麼都重要。
小雯見我發呆,便追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又有新發現了?”
我說:“這孩子的哭聲肯定有問題,聽在人耳朵裡,讓人一陣心悸,不是普通孩子能哭出的聲音。不過,我想咱們在這兒都是過客,去泰國更重要,不要在這兒耽誤了行程,你說是不是?”
小雯沉默半晌,點了點頭,說:“對,晚上我不睡這間房了,我去你房間暫住一個晚上,避開這是非之地。”
我猶猶豫豫的答應了,小雯道:“不願意啊,你不願意我另想辦法,或者勉強在這鬧鬼的房間裡呆一宿,也就七八個小時的時間。”
我慌忙攔住小雯向她陪不是,說願意願意,小雯這才放過我。
我看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了,我們還沒吃晚飯呢,便決定先出去吃了晚飯回來再說。
酒店地下室有家自助餐廳,來來往往都是酒店旅客,我們隨便吃了點東西,出餐廳的時候,我聽到身邊有人吵架,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家四口,一看就是內地來的,小孩兒哭鬧,中年夫妻吵架吵的風生水起,張口亂罵,老太太抱着四五歲的小孫女在邊上幫襯兒子,媳婦兒氣的直跳腳。
我瞟了一眼這幾個人,正準備走開,突然看到那可憐的媳婦兒印堂發黑,是有凶兆,那黑印從額頭上一支延伸到鼻樑,是很少見的眉間一條龍,乃是活不過三日的徵兆。
我動了惻隱之心,看這女兒也不過三十歲左右,人生未來的路還很長,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可惜,便攔住吵架的兩夫妻,對女人道:“你們快別吵了,你知不知道,你額頭上有凶兆,最近三天處事一定要低調,否則易出禍患。”
那女人憋了一肚子氣,正沒處撒呢,見我一毛頭小子也敢上去管她,便怒道:“胸罩,老孃胸罩在這兒呢,要不要給你這位大師看看是什麼牌子的啊?”她指着胸口,怒不可遏。
我頓時漲紅了臉,道:“我是說真的,你別不信,我看你這凶兆----”
男人一把推開我,大罵道:“你小子想幹嘛,敢耍在我媳婦兒面前耍流氓,活膩歪了你?”
我囧的不行,男人捋起袖子要揍我,小雯衝出來替我道歉,拖着我就往酒店裡跑,我們一路跑上樓才停下來。
小雯道:“說好的咱們在香港只是過客,不要多管閒事,你看你又惹是生非。”
我嘆了口氣,說:“那女人太可憐了,印堂發黑,眉間一條龍,活不過三天的啊。”
小雯說:“這世上要倒黴的人多了,就憑咱們,能救一兩個,也救不了全天下的人啊。”
我想想是這麼個理兒,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小雯去房間裡把東西都搬到我這邊,她洗漱完了之後,換上一身嚴嚴實實的衣服穿上。我的房間是一標準間,當時來住店的人非常多,輪到我們的時候,就只剩下這兩間房了。
我們一人一張牀,這一路上舟車勞頓,躺下去片刻功夫,我又睡了過去。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又聽到有人敲門,我就有些意外,小雯正睡我房間呢,我們在這酒店人生地不熟,又會有誰來找我們?
我爬起來,看見小雯躺牀上睡的正香,我便去開了門,打開門一看,就發現剛纔吵架的一家四口大陸客就站我房間外面,那個潑婦一樣的女人一臉是血,正用紙巾擦拭着。
我奇道:“怎麼了?”
中年男人便道:“大師,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剛纔得罪您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定要原諒我們。”
我看了一眼女人,說:“她怎麼了?”
中年男人說:“我們吵完架回來,上樓的時候,我媳婦兒見鬼了一樣,一個人悶頭朝前直走,越走越快,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怎麼喊她都聽不見,就這麼直接撞在酒店落地玻璃上,撞成了這樣。”
我盯着女人額頭,見她印堂上的黑氣比之剛纔,似乎又暗了許多,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發作。
女人說:“大師,我剛纔最賤,看在大家都是大陸人的份兒上,你一定要救我,我孩子還那麼小。”
我點了點頭,道:“你撞上玻璃的時候,是在跟你老公賭氣,還是根本就看不見落地玻璃?”
女人說:“我根本就沒看見玻璃,我只當是在正常的走路,也沒聽到有人叫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撞了上去。撞上了才發現有塊玻璃,整個人都要被撞傻了。”
我點了點頭,只當這件事絕不簡單,又問女人說:“你這幾天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或物,聽到特殊的聲音,或者是做可怕的夢?”
女人想了想,很神秘的靠近我,說:“要說還真有,這幾天晚上,我總半夜聽到房間裡有嬰兒的哭聲,聲音特別滲人。起先我還以爲是做夢,讓我考公聽,我老公也聽到了,只是他睡覺沉,一眨眼又睡過去了,我卻一睡下整個晚上耳邊都是嬰兒的哭聲,這件事算不算?”
我怎麼都沒想到,無巧不巧,我們刻意躲這件怪事,怪事又自己找上門來。
我一打聽才知道,這一家四口就住小雯房間樓下的樓下,我頓時就明白,問題可能出在樓下房間。
這時小雯也被吵醒了,我們商量着去樓下看看,一行六個人便下到樓下,中年男人生氣的去敲樓下的門,出來開門的是個一頭捲髮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大晚上戴着墨鏡,像是個盲人,他一口普通話說的相當生硬,自稱來自東南亞的泰國。
中年男人生氣的拽着他要說法,說他裝神弄鬼,半夜弄出孩子哭聲,樓上樓上都能聽到,害他老婆撞黴運,一定就是個拐賣孩子的人販子。
他老婆打電話報警,現場鬧騰的不行,我和小雯躲在人堆後面冷眼旁觀,我就是要鬧,鬧的越厲害越好。我堅信墨鏡房間裡一定有見不到人的東西,我們要這樣進去搜查他肯定不答應,警察搜查,我們再趁亂渾水摸魚,一準兒能查到他房間裡到底藏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東西更恐怖的是發出的聲音,竟然能讓人覺得就像在自己耳邊發生的一樣。
等了一會兒功夫,來了三五個港警,女人說明情況,警察立刻派人進去搜查,我們一幫看熱鬧的圍在門口看。一會兒功夫,就有警察從房間天花板上和牀底下找到好幾只木匣子,打開一看,在場衆人都慌了,那匣子裡裝的,竟然是一具具乾硬的嬰兒屍體,有的還用金箔包裹着,看着分外嚇人。
人羣一片譁然,警察將墨鏡拷上手銬,帶回警局調查,我們回到房間,小雯說:“嬰兒的乾屍?”
我搖頭道:“不對,是傳說中的泰國小鬼,古曼童,東南亞諸國的人都相信這個,我以前聽說泰國有不少這種職業販賣古曼童的人。”
小雯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一場虛驚後,我們回到小雯的房間,再貼着耳朵聽,就聽不到牀下嬰兒的哭聲了。
我以前聽李半仙兒說過,像古曼童這種東西非常邪性,他能將小鬼藏在幹化的童屍裡,這種東西講究的是接天根,接地氣,所以一般要麼放在地上,要麼掛在天花板上,否則會損童屍的至陰之氣。
我們各回各房,睡了個安慰覺,第二天上午又在香港街頭亂逛了一陣,就去機場登機,我和小雯坐定之後,突然就有個人朝我們走過來,我仔細一看,頓時就呆住了,這人便是昨晚因爲養古曼童被抓的墨鏡。
墨鏡坐我身邊,朝我躬了躬身,算是打招呼了。
我奇道:“你不是被警察抓了嗎,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墨鏡笑道:“做我們這種買賣的,在香港非常常見,他們香港警察的不少高級幹部都是我們的客戶,靠養小鬼拜古曼童升官發財,你說他們好不好意思關押我?”
我呆住了,道:“你要去泰國?”
墨鏡道:“當然,咱們真是太有緣分了,昨晚他們能找到我,肯定是你的功勞對吧,我知道你是高人。”
我心裡一沉,墨鏡臉上依舊淡淡的,不像是生氣報仇的樣子,我說:“你昨晚被收繳的古曼童呢?”
墨鏡說:“香港警察給我面子不關押我,贓物肯定是要收繳的,我也沒好意思要,誰知道他們怎麼處理的?”
我又說:“你去泰國是假,找我們報仇纔是真的,對吧?”
墨鏡盯着我看了足有一分鐘,突然笑起來道:“幾隻古曼童,不值什麼大錢,我這回做這筆生意不過是順路,真正的目的是接兩位客人去泰國。”
“客人?”
墨鏡指了指我和小雯,說:“就是你們二位了。”
我心裡一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們不認識你,如果不是昨晚的巧遇,我們根本就陌生的路人,你是爲了報仇是吧,所以說這番話來哄騙我們。”
墨鏡搖了搖頭,道:“我奉了一個人的命令來請你們,他能掐會算,已經算準今天會坐這趟航班,所以我一直在機場酒店等你們。你要不相信我,等你見到他就明白了,我這個人做的生意雖然見不得光,可我這輩子都不騙人。”
我盯着墨鏡的臉,他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任何表情,以我的閱歷,根本看不出來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我根本不信是有人掐出來我們的行蹤,因爲卜卦只能算個大概,連陳思可這種坐擁十萬卦訣的奇人,真卜卦起來,也不敢將往細了算,這世上又怎會有人達到這種程度。
這時,飛機開始轟鳴,在跑道上逐漸加速,突然在一陣顛簸之後,就衝上了雲霄。
墨鏡說:“你有沒有一種,回到的故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