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情況之下,我啊地尖叫,可給嚇壞了,不曉得地娃娃爲啥要這樣,趕緊掄起拳頭往它身上砸。可它的身體非常靈活,一扭一彎的,個頭又太過於袖珍,我幾拳下去沒捶住正地方,全跑到我的下巴上了,導致歪斜脫臼了。我瞄準了,又一拳砸向它雞蛋殼般的頭顱,可誰知道,竟然跟石頭一樣硬梆梆的,我手上的兩處關節被硌碎了,疼得我支棱起嘴片子顫抖着,叫得更歡了。
崔和尚臉色刷地變了,過來抓住地娃娃的兩條小細腿就往外拽,企圖將它從我身上拽下來。可它這一口咬得實在太結實了。崔和尚的勁也很大。我又使了千斤墜,穩站不動。導致我脖子上的肉被拉得很長。
“二桃,這樣你的脖子再有彈性也耐不住啊,會被撕叉的!”崔和尚大叫道。我想問那咋辦,可由於下巴脫臼了,嗚嗚啦啦的說不清楚。崔和尚說了聲看我的,然後就從身上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往我脖子上被拉長的那塊肉上面一抿,準備割的架勢。我大驚,嘴裡哇哇呀呀叫着,口水大量地往下流,拼命地擺手讓他停止。可他熟視無睹,嗤啦一下子,把被拉長的肉割斷了。
地娃娃嘴裡咬着一大口我脖子上的肉,被崔和尚拽了過去,使勁一甩手丟出去了老遠。天大明瞭,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地娃娃哀嚎了一聲,倆手捂住了眼,跪倒了下來,一頭鑽進地裡不見了。
我的脖子上多了一個凹坑,用手摸着觸感十分明顯,血流不止。不一會兒,凹坑不見了,傷口處高腫了起來,開始往外爬出一些蟲子,黑頭紅圓身子,約有一寸長,跟玉米蟲似的,竟然是敗血蟲。崔和尚一拍光頭,恍然大悟了。原來我被血屍撓破肌膚,而它指甲縫裡潛藏着大量的敗血蟲之卵,已經傳染到我的身體裡了。而地娃娃咬我,是爲了往我的血管注入它的唾液,以將敗血蟲給逼出來。
敗血蟲爬出來後,經太陽一曬,馬上就幹了,紛紛從我的肌膚上掉落。再一看我身上起的那些紅色水泡,已然消失不見了。崔和尚脫下襪子,將我的脖子給綁住了。我說用你的襪子,還不如用我的。脫下鞋一看,才發現自己原來沒穿襪子。
我們決定回家一趟,行爲鬼鬼祟祟的,恐怕被別人看見。在家裡等了半天,也沒見人來堵門,便放心了不少。吃過飯後,就去補覺了。
咣咣噹當的,將我給於睡夢中驚醒了。我家的鐵大門快要被人給拆掉了一樣,以爲是有人來堵門了,便慌張不已。一看沙發上空了,崔和尚人不見了,不曉得去哪裡躲了。我也打算鑽入牀底下藏起來,可聽見了王佔元的叫喊聲。料想我倆關係好,他應該不會帶外村的人前來堵我家的門。便略放下懸起來的心,來到院子裡,把大門給打開了。
進來了一羣男女,都是因爲身體變異被我們治療過的人。我問他們來幹啥。他們說找禿驢算賬。我說我也不知道禿驢躥哪兒去了。他們不信,便往我家屋裡去,翻找了起來。結果搜索了半天,也沒尋到崔和尚。倒是懷孕的阿全被兩個人擡了出來,問這是啥玩意兒,肚子這麼大,臉咋這麼窄。有幾個膽小之輩被阿全的樣子嚇得哭了起來。我趕緊詐唬道:“這本是一個得了肝腹水死去的人,不見了腦袋。人死留全屍,我好心好意地給它安了一個不太符合的小腦袋,這腦袋是我從路上撿的,應該是從搖頭棒子身上掉下來的,晚上這副屍體是會走動的,它身上有病毒,小心點兒,莫被傳染了!”
來鬧事的村民一聽,嚇得趕緊走掉了一大半。就剩下了一男一女,就是王佔元和韓婷。我問他們到底咋了,爲啥找崔和尚算賬,他沒能給你們治好麼。王佔元惱怒地說:“治的是個狗屁呀,把我們的襠部給整成了一塊平禿地,要穴沒穴,要棒槌沒棒槌,尤其是我們男的,連個尿泡眼都沒給留下,已經有一個來膀胱憋炸了,去醫院開刀了!”韓婷急眼跺腳地叫道:“我這到底算是個啥,石女麼?人家石女大腿根那兒好歹還有個逼樣兒,我這兒連個逼樣兒都沒了,讓我以後咋嫁人啊!”對着我抱怨撒氣了一番,見沒啥實質性的作用,光惹得我捂着個嘴巴忍不住笑了,他們兩個便惱悻悻地走了,說要去告崔和尚,讓法院來解決這事兒。
正奇怪這崔和尚到底跑哪兒去了,突然廚房裡有異響。我急忙進去一看,見崔和尚身上蒙着塊黑布,從竈臺裡鑽出來了。我問他,咋給人治成那樣了。他坐下來,擦去蹭到臉上的鍋灰,神情十分凝重地對我說:“就是故意要把他們給治成那樣的,其實上是爲了暫時保住他們的命。他們身體出現了變異,在死後*那塊地方成爲惡性媒介,可以通過來吸收邪惡氣息,非常容易詐屍,而且還是變成較難對付的陰屍,就像王世寶一樣。現在他們變成這個樣子,死後根本無法吸收邪氣,談何詐屍!就算是詐屍也不成了陰屍!”
“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待有人出現變異後,會想法弄死他們,讓他們的遺體詐屍?”我點根菸叼在嘴上,吐口煙霧,問道。
“對頭!遺體詐屍之後,能害死更多的村民!”崔和尚站了起來,從鍋裡拿了一塊紅薯,一邊揭皮,一邊望着窗外,愁眉不展地說道:“看來這事兒挺複雜,不知道幕後操縱者爲啥要搞死這村裡的人,好像要趕盡殺絕似的!”
“你以爲是誰在背後操縱?”我有些激動地問道,眼睛圓睜得有些生疼。
“你覺得呢二桃?”崔和尚驀然扭過頭看我,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心裡面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也不覺得疼。
聽着街上亂哄哄起來,有人在大呼小叫,還有人在哭。崔和尚讓我出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讓他跟我一塊去。他說要避嫌,省得那幫子被他治過的人圍住他專找麻煩。我便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大街上察看。
原來是李家又死人了。數量之多,令人咂舌。一下子死了六個。是坐了一輛麪包,讓一輛裝滿垃圾的大卡車給撞上,又碾着壓過去了,屍體成了一大堆肉醬,要是罐頭論,而麪包車就是被擠扁的罐子,場面十分的慘烈,家屬用鐵杴把部分溢出來的肉醬給從地上剷起來裝棺材裡了。
六個都是年輕人,剛婚,未生子。我返回家,把情況給崔和尚說了。他思慮了一下,臉色非常難看地說:“李家的墳地裡被埋了一個血屍,等於是風水是給破壞了。導致李家不斷地死人,先死的人是具有傳宗接代能力的男青,往後還得死,下回李家應該要死新媳婦了,這樣二桃,你讓那些新媳婦快點兒離開李家,都成寡婦了,還賴在李家有什麼勁,弄不好就惹禍上身了!”我一聽,怒罵道:“死光頭,你咋不去,就知道唆使我去辦一些缺德事兒!還有其它辦法救李家沒?”
“那就是危險的辦法了,去他們的祖墳上,把那具血屍挖出來處理掉!”崔和尚說道,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臨去之前,我說先給李家要倆錢吧,畢竟是爲他家做事的。崔和尚點點頭,說好,你去要吧。誰知,我剛一邁步欲要往李家方向去,就遭崔和尚拽住頭髮往後拖。出了村,我就看到同村的李世茂騎着摩托過來了,想必是來辦喪事的。他耷拉個老長臉,我給他打招呼,他都不帶理的,從我身邊飛快地馳過去了。我惱羞成怒,咒罵一句快點兒死了纔好。
還沒走多遠,就聽見砰地和轟然一聲,像是啥東西爆炸了。我跟崔和尚返回去一些去觀看,只見李世茂的摩托歪倒在牆根,牆被撞裂了。顯然是摩托車的油箱爆炸了,還着着火。而李世茂本人的身體被炸成了兩半截,上半身掛在了牆頭上,花花綠綠的腸子流了一地,肝臟還跟上半身由血管連接着,往下耷拉着。崔和尚白了我一眼,埋怨起來。說都是你把人家李世茂給害死的,你就是個烏鴉嘴。
沒理論性的話,把我給氣得七竅生煙。啥都粘我。我知道,這李世茂才二十出頭,剛有人給他說個媳婦,才定了親。是風水禍找上了他。
我跟崔和尚繼續往李家祖墳方向趕了去。在途中,經過一條村子的時候,我見這村口兩旁的大樹上綁着一根鐵荊刺,上面還掛了一個牌子,寫着“前方辦婚禮佔道,請繞行”我不禁冷笑一聲,說這他媽霸道的,結個破婚還堵路了。我倆覺得累了,便坐在這村口的一塊廢棄磨石上休息。聽見嘣嘣噠噠的聲音,聒噪得慌,我擡頭一看,見是我村裡的李宗熙開着個三蹦子往這邊來了。
三蹦子躥得很猛,從排氣筒裡冒出濃郁的黑煙。李宗熙才十八九歲,剛輟學,遊手好閒,調戲村裡娘們是一把好手,是李家最橫的一位主,經常吹噓自己在社會上結識了多少人,要打架的話,能叫上幾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