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上,金光閃耀,J612號飛機正揹着緩緩升起的太陽,往西邊飛去,飛機投影在朵朵白雲之間,如同一條灰魚在雲間自由地遊動,機下的青蔥大地、阡陌田地如同棋盤縱橫。
這架飛機由余杭飛往雲滇省南昆市,易鳴、常慼慼一行人趁着國慶假期後半段的時間,要到瑪麗也即是常慼慼的家鄉,完成爲瑪麗家鄉找水的任務。
易鳴第一次坐飛機,起飛時耳朵轟鳴,再加上高空之上的不着地的虛浮心慌感覺,不免緊張地抓住扶手,閉上眼睛念一二三,以舒緩過於緊張的心情。
“呵呵!”,常慼慼在旁邊怪笑着,手臂胡亂揮舞,身子亂搖,在逗易鳴,“小易易啊,你看窗外,藍天多藍,白雲多白,大地多大,真是一片大好江山啊!”
“好了!”,易鳴輕呼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剛纔佔了一卦,大吉,大利!”
常慼慼“嗤”地一聲,“沒有銅錢,沒有硬幣,沒有骰子,你卜個屁卦!”
“卦在心中,隨時可起!”,易鳴點了點額頭,拿起一本免費雜誌,翻看起來。
“哎,對了,剛纔在安檢時,你說瑪麗什麼?”
常慼慼把腦袋探出過道,看了一眼,坐在前六排的瑪麗,她似乎感覺到什麼而準備扭頭時,他飛快地縮回腦袋。
上飛機前,易鳴才知道瑪麗姐真名叫馬麗蘇,很是暗笑了一陣,笑得常慼慼是莫名其妙,但易鳴沒說原因,導致常慼慼從候機室問到了飛機之上,每隔十幾二十分鐘就要問一次。
“馬麗蘇,MRAY SUE,瑪麗蘇,同人文當中,有着想勾搭高富帥慾望的女人都可稱爲瑪麗蘇,我想瑪麗姐喜歡我這類型的帥哥,不會喜歡你這個光頭!”
“同人文是什麼?瑪麗蘇是誰?聽着像外國人的名字啊?”
常慼慼跟時代脫節的厲害,平時在女人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一天裡沒多少功夫看愛戀纏綿的動漫、小說什麼的。
“呃……”,易鳴瞄了一眼常慼慼的光頭,“說了你也不懂,幾時你這頭頂長滿像我這麼烏黑亮澤的頭髮,至少高富帥當中能佔一個帥字!”
“你跟高富帥都不沾邊,一米七五,勉強及格,不高,有錢嗎,機票錢還是我出的,窮,帥……”
常慼慼拍了拍過道另一邊的乘客,問道:“兄弟,你看他和我,誰帥?”
“呵呵!你帥!”,那乘客看着常慼慼的光頭造型更有老闆相,乾脆捧了他。
“看到沒,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常慼慼又把頭探出過道處瞄了一眼,見瑪麗姐沒動靜,看了一會才縮回頭,道:“你帶安妮來,我沒意見啊,有個女保鏢跟着,咱也能像個大老闆一樣,左手你這個手下,右手她那個秘書,也能威風一把;只是你帶洛雁那小丫頭來,打的是什麼主意,機票可都是我刷信用卡買的,要還錢的!”
易鳴直起身子,看了看前面,除了瑪麗好像在好書一樣,安妮和洛雁的腦袋沒露出椅背,似乎在睡覺。
“她骨重六兩六錢!”
“什麼骨?”
“稱骨!”
“哦……不明白,是不是摸骨!”
常慼慼忽然猥瑣地笑了起來,一拍易鳴,“你行啊,小子,摸了那丫頭全身的骨頭了吧,怎麼着,藉着我報銷的機會,跑到山清水秀的地方想再摸個夠!”
易鳴搖搖頭,服了這位爺,他低聲解釋起來,稱骨與摸骨的區別,稱骨只是根據出生年月日算骨重幾兩幾錢,越重則越富貴,越輕就越賤,不然古時候也不會流傳下來一句“輕骨頭”的罵人話,就是罵人命賤運薄的話。
骨最重達到七兩二錢的,已是聖人之命了,你說洛雁六兩六錢的骨重是不是很嚇人,聽得常慼慼深以爲然而頻頻點頭。不過稱骨,從網上搜索一輪,不用風水師也能算得出來,準不準就見仁見智,反正十二生肖、十二時辰,總有些人算出的命運是很好的
摸骨則是通過撫摸骨頭的形狀,判斷人的一生禍福,反正聽得挺玄乎。常摸的是手骨、腦骨和脊骨,也有摸全身骨頭的,由於人身二百多塊骨頭,千人萬骨,真要摸得出還要算得準的,還真沒有幾個,所以世人見得多的是看相先生,而摸骨神算則罕見,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因爲相師多是男的,總不好對着女子摸這摸那的,古時有男女授受不親之禮數,所以摸骨之人通常都是盲人,以免出現非禮之嫌。
“你算的,她真有六兩六錢的好命骨?”
“不是我算,我是網上看的,剛纔拿她的身份證號碼上網查了一下,差不離,有的說六兩三,有的說六兩六,有的說六兩八,大概率是六兩以上吧?”
“難道還能除個平均數出來?”
“也可以,我覺得。”
“你到上飛機前才確定她是六兩六錢,萬一不是,我不是白花來回機票錢?”
常慼慼瞪大了眼,小子,我待你如兄弟,你可是爲了如衣服的女人坑哥啊!
一坑還一坑,你坑我進KO俱樂部的賬還沒跟你算呢,易鳴淡淡地懟了回去。
算你狠!
易鳴呵呵一笑,他本來就不會堪輿尋龍,只是看了一些書,準備拿來現學現賣而已,再想到如果跟好命之人一起走,怎麼着也能借點運氣來吧,這不就以幫助瑪麗家鄉找水的名義把洛雁扯上了飛機,讓易鳴意外的是,洛雁不問原因不問報酬,就這麼往揹包裡塞了幾件換洗衣服,就跟易鳴走了,這讓常慼慼很是鬱悶,看來還是易鳴的臉對無知少女有吸引力。
來之前,聽瑪麗說她那村子,已經半年沒下過雨,溪河斷流,水井枯竭,今年基本上是顆粒無收,而且到了要買水喝的地步,對手頭不寬裕的村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是常慼慼跟瑪麗拍着胸承諾,易老仙嫡系傳人易小仙易鳴,尋龍點穴功夫爐火純青,尋個水源跟放個屁那麼簡單,瑪麗這纔將信將疑地同意帶易鳴回來試試看。
易鳴恨不得把常慼慼的光頭按到馬桶裡清醒清醒,自己那裡是什麼易小仙,會個屁個尋龍點穴,把常慼慼的啞穴點了纔對,這樣纔不會胡說八道,但想及村民處於旱災的困境,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場,要是認識那位臺島的蕭近騰雨神就好了,帶他去村子裡住上幾天,在村裡開個露天演唱會,也許就能下幾天的大雨,就解決百姓疾苦了。
下了飛機,常慼慼見瑪麗的臉色不太好,乾脆去了機場附近一個叫速速租車的店,準備租輛MPV,一路開回村子。
常慼慼填着租車資料,叫易鳴道:“拿來!”
易鳴把錢包遞了過去,裡面有張學院代開的銀行卡,平時就往這卡里存打工賺的錢,約莫有三四千了吧,租車幾天應該夠用了,他知道常慼慼兜裡也沒多少錢了。
“駕駛證呢?”,常慼慼翻了翻錢包。
“大哥,我才滿十八歲,那來的駕駛證,你沒有嗎?”
“我開車從來不帶那玩意!”
“那你租車幹嗎?”
“……”
常慼慼一看洛雁,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跟鳴哥同歲,也沒有學過車。”
再一看瑪麗,她沒好氣地道:“早被吊銷了!”
還是安妮上前拍了一張能駕駛大巴的A1駕駛證出來,這才順利地租到了車。
易鳴呵呵笑了幾聲,“看吧,這就是我帶人來的好處!”
“你沒有,得意個屁!”
瑪麗朝常慼慼哼了一聲,你也不用得意,把他臊得熱呼呼的,但他很快又湊近了瑪麗,一幅見了太后的點頭哈腰公公相,不過也沒得到瑪麗的笑臉。
一行人,開車一路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