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沙鎮,風沙裡旅館,302雙人房中,由於有陳巨虎的存在,顯得極爲狹窄。
陳巨虎正在牀上閉眼打坐,他的對面牀上半躺着假寐的人是許三少。
楊鐵站在窗戶旁邊,透過窗簾的間隙,觀察外面的街景。
“咯咯……”,房門傳來兩短一長的敲門聲,門開了,進來的人是羅巨基。
許三少睜開眼,問道:“怎麼樣?”
羅巨基扔出一個手機,說道:“確實有人在盯着我們,剛纔易鳴扔在地下的小卡片,過了一會有人去撿,那人的照片我拍下來了,還有,那個跟他接觸的小販有些可疑,你也見過那小販的,我跟了一會那小販,不過跟丟了!”
許三少接過手機,翻看了相片後,又扔給楊鐵。
楊鐵粗略看了一下,搖頭道:“外面走過的人,沒有這個人,不過,外面有兩個人比較可疑,一直在輪流在對面守着。”
“誰啊?”,羅巨基站到窗戶另一邊,也往外望。
“兩點方向,那個蹲在街角玩手機的小年輕,十一點方向,那個店門口坐的爆炸頭大姐。”
“嗯……的確有可疑!”
許三多深呼吸了一下,站起來道:“虎爺、小雞、你們和我都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人跟蹤,鐵蛋,你留在這裡盯着!”
許三少、陳巨虎、羅巨基三人結伴同行,出去轉了一圈,中間還分開三路各自晃盪,除了一開始有人跟蹤他們外,分開後就再也沒有人跟蹤了,等他們回到旅館時,楊鐵說,二十分鐘前,蹲守的人也撤了。
許三少摸着眉心,從時間上來看,好像易鳴出了豐沙鎮後不久,這跟蹤就撤了,還真讓易鳴說對了,這事八成是衝着易鳴來的,“各位,不管是私仇還是公怨,易鳴是我們的戰友,是我們的兄弟,衝着他來的,就是衝着我們來的,怎麼樣,幹吧?!”
“幹!”
……
此時的易鳴等人,已坐上了一條中型拖船,沿着穿過華、泰、緬三國的六莫河逆流而上,在近五十人的武裝押送之下,直奔毒梟差猜?古力多的一個秘密據點。
那兩車的撒旦傭兵,一開始就讓易鳴留在了碼頭,不過爲防萬一,也讓他們順着河流一路跟着,易鳴也不怕他們跟丟,如果跟丟了,那這些傭兵也不配留在撒旦了。
易鳴、安妮、常慼慼被關在船艙當中,窗戶都用木板封了起來,看不到外面的一草一木,門兩旁邊還坐着兩個守衛,那兩人端着的AK47一直沒放下來,易鳴稍有異動,估計很快就變成鮮血做的馬蜂窩。
常慼慼側着頭盯着那兩守衛,看了半天,纔回頭問易鳴,“你一當兵的,找差猜做什麼?聽說前段時間豐沙出了件大事,跟差猜有關,最近華、泰、緬三國都在抓他,你現在還去找他,就不怕被當成叛國賊給斃了!”
易鳴答道:“秘密任務,不能說,你是怎麼聯繫上他的?”
“啊呸,跟我還講秘密,我怎麼找到他的,嘿嘿……”,常慼慼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笑道:”保密!”
易鳴神情淡淡地注視着常慼慼,很快,常慼慼就舉手投降了。
“別這麼看着我,你看安妮去!”,常慼慼拿手擋在眼前,說道:“也沒什麼,就託了公冶有容問了一些雲滇的朋友,然後再聯繫到了他的代理人,轉述了一句,想取消通緝令嗎,我有辦法!這就搞定了!”
易鳴咬了咬嘴脣,想了想,問道:“你這個會不會太簡單了?”
常慼慼雙手一攤,說道:“這事,對於你來說,很難,對於我來說,不難!你忘了,我以前就是吃這行飯的!”
“啊……”,易鳴神色一正,說道:“毒,我可不沾,你也別沾!”
“知道了!”
……
一個小時後,易鳴下了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四面環山的小盆地,四周青山高聳,樹木青翠蒼鬱,盆地中有一個小村子,座落着數十間大小不一的木頭房屋,時近中午,不少房屋已升起了炊煙,村外平地是一丘丘快由青轉黃的稻田,一道環抱村子的清溪蜿蜒而走,沒入大山深處。
如果這裡沒有四個高近五米的哨樓,沒有繞着村子周邊修的兩米多高的木牆,沒有進進出出的武裝人員,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世外桃源。
差猜?古力多,年約六旬,滿頭銀髮,圓臉小眼,身材微胖,臉上經常帶着和藹的笑容,看上去更像是村子裡善長仁翁,而不是叱吒金三角的血腥梟雄。
常慼慼不在意腰後杵着的一杆AK47,堆起笑容道:“差猜先生,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們談!”
易鳴和安妮舉高雙手,因爲身後同樣頂着AK47,不過易鳴是微笑的,安妮則是面無表情。
“華夏……軍人?”
差猜的華語說得很流利,他見到易鳴的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他感覺到易鳴身上的氣息跟華夏軍人一樣,雖然身處緬迪亞,但他從不懷疑華夏對緬迪亞的影響力,所以即使他開闢華夏的市場,都不敢親自出手,只是隱在幕後指揮,因此華夏警方都知道他是誰,但一直沒辦法動他,就是因爲沒抓住他的犯罪證據。
“是!”
易鳴看到差猜時,就知道差猜進入豐沙鎮是一個局,一個很可能是引他入彀的局,因爲在華夏警方收集的一些證據當中,在豐沙被抓住的那個差猜的左臉是中了一槍後,滿面鮮血地被赤蠍傭兵救走了,而眼前的這個差猜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傷痕,這與易鳴之前的推測相符,因爲以差猜謹慎的個性,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到豐沙鎮去談生意而任由自己撞槍口上。
“我知道你沒去豐沙!”
易鳴的第二句話讓差猜的臉色微變,“我想知道的是,去的那人,是你的替身,還是你不知道這事!”
差猜微冷的眼神盯着易鳴,過了一會,才展顏哈哈大笑,“看來你能告訴我真相!跟我來!”
差猜手一揮,讓手下的兵把槍放下,他帶着易鳴等人,來到廚房的一個大冰櫃前。
冰櫃裡躺着一具全身光溜溜的死屍,他身體上到處的鞭痕、血洞以及烙傷的痕跡,看來受了不少酷刑,但面孔保持完好,那臉赫然就是差猜的臉,只是眉心上開了一個彈孔,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個人,跟我很像,對吧,我的人從河裡救起他時,他腿上中了一槍,昏迷不醒,我救活了他,可是當我莫名其妙地被通緝時,我就懷疑跟他有關,不過這人夠硬氣,用了不少刑,他還是堅持說自己是個演員,接了一個活,到豐沙鎮扮演一個毒梟,那就是我了,演了一個警匪劇,我操,這也太搞笑了,所我賞了他一槍!”
“那麼……”,差猜陰冷地笑了起來,對着易鳴問道:“現在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了什麼嗎?”
易鳴的腦袋被幾支槍頂住了,易鳴微笑道:
“不能,但我能幫你找出來,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