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警督把我和靈兒帶進客廳,打了個哈欠,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兩位先委屈一下,過一會兒,有人找你們。”我在後面急着喊:“也不用審一下?!這算什麼?!有吃的沒有啊?”胖警督已經沒影了。
夏木倒是誇張的現身了。我鬱悶的說:“出來就出來吧,空氣搞那麼熱幹什麼?還要變個火雞——”夏木從來不生氣,笑嘻嘻的說:“是鳳凰啊,臭小子!我是鳳凰仙子哦,不過我都不知道你還是不是我侄兒了。即使是,你也從來沒乖過!要不要姑姑抱抱?”
我歪在沙發上沒作聲,眼皮朝上翻。我倒是想抱抱來!這個要命的姑姑,一定會給我那可憐的姑父帶帽子。
靈兒“嘻嘻”笑了下,出去轉悠了一圈,拿回了三罐汽水。夏木努着紅豔豔的嘴吧,小心的啜着汽水,分明是個誘人的富姐,就是不像個神仙!
夏木目光溢彩,輕道:“你倆不簡單啊,怎麼找到向陽花酒吧的?很隱蔽的哦!”
靈兒大略說了明霞洞和路遺道長的事情。夏木輕描淡寫的說:“是他啊,沒想到還真有了點道行。”我有點意外,欠欠身說:“神仙還知道一個老道士?”
夏木笑着說:“我怎麼不知道,他是我撿回來的童子,我就是明霞元君哦!”
“撲通!”我掉到了沙發底下。不是我不明白,是神仙在搞怪。搞怪就搞怪嘛,別老搞到我頭上啊。看來夏木的確可以全身化爲火球,民間傳說不虛。
綠毛殭屍臨死前說出了一個“明——”,難道是“明霞元君”?這是怎麼回事?我清晰記得綠毛殭屍的怪異表情,似乎是發生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靈兒的嘴巴也有點大,緊張的問:“那麼,請問仙子,知道灰木道長在哪裡嗎?”夏木促狹的看着靈兒,眨眨眼睛說:“就是一直帶着你的老頭子?他可不是什麼道長哦。他叫修,和我很熟的。”
靈兒若有所悟,迷茫的說:“修?”
夏木有點神往的樣子,說:“修可是個美男子哦,好遠遊,不拘於物,走遍了大好河山。最妙的卻是丹青神筆,《山海圖》就是他畫的哦。”神情頗像一個懷春少女。
我一下子想起來:共工之子修,後世尊之爲祖神的,祖神就是旅行之神。《山海圖》?不就是《山海經》的前身?厲害了!不是說《山海經》是大禹著的嗎?這裡怎麼又冒出來個版權所有者?灰木那個邋遢樣子,美男子?嘿嘿潘安在哪?有種的站出來,我們比一比。
靈兒眨巴眨巴眼睛說:“爺爺倒是到處走的,但沒看見過他畫畫。他也沒有內力,怎麼會是修呢?修也是萬年前的神仙吧?”
夏木沒有回答,繼續幽幽的說:“修胸懷寬廣,關心民生,所行之處,描繪山川萬物,合成一集,就是《山海圖》了。後來,修把《山海圖》交給大禹,幫助大禹治水。禹鑄九鼎,上面的圖案就是《山海圖》了。九鼎之密,現在大概也只有修能解讀了。修爲人,對什麼都不在乎,包括對人哦!”
說罷微微嘆息,神情憂鬱寡淡。看來夏木是修的傾慕者,嘿嘿。
不對啊,她對九鼎這麼熟悉!是我夢中那九個拳頭大小的鼎嗎?夢裡也有個紫衣女子的,不會這麼巧吧?自己慶幸一下,剛纔我掉在地上以後就沒往上爬!
我下巴有點不靈光,脫口而出:“九鼎是不是拳頭大小?!你是不是一直穿紫色的?!”
夏木似乎很欣賞着我的急切,調皮的很:“你記得九鼎了?恢復記憶了嗎?不對啊,你現在不應該恢復的。”
接着她又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你現在的樣子挺好啊。當神仙幹什麼?再說當久了,又不能突破,挺煩的,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奶奶的啊。”說最後一句話時,夏木又有點頑皮了。
當神仙挺煩的?我奶奶?莫非夏木就是爺爺所說的找我奶奶的紫衣人?
我噌的從地板上跳起來:“你是不是去找過我奶奶?快說說!我奶奶是怎麼回事?”
神仙用不着聯合起來玩我吧?誰能一下子接受得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信息!嘿嘿,我挺佩服自己,我是大羿啊,當然不尋常!
夏木又欣賞我跳高了,笑嘻嘻的說:“你奶奶我當然認識,她就是姬無涯啊!”說完就打住,一副急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我恨得想扁神仙。先饒了你,打不過你。我兩手抱拳:“仙子啊,姑姑啊,快說啊,我奶奶是怎麼回事?九鼎又是怎麼回事?”
恰在這時,夏木收起了笑容,低聲說:“有人來了,我和秋水先走一步。還有點事情要做,真是麻煩啊!下次纔給你講哦!”
說完,夏木虛化爲鳳凰,輕飄飄的從窗口飛走了!
我氣得跳起來:“神仙了不起嗎?神仙專門玩人嗎?還人家姑姑呢!老子以後專門滅神仙,給神仙當大爺!”說完,猛地踹了沙發一腳,然後坐在沙發上“唉吆”起來。沙發也嘎吱嘎吱的響:我是招誰惹誰了?
靈兒摸了一下頭髮,果然,秋水也不見了。她走過去關了窗戶,嘴裡還唸唸有詞:“修?”這孩子,沒有精神失常,算是心理健康了。
門外傳來了急剎車的聲音,然後就是咚咚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砸門聲。我正沒好氣,喊了一聲:“屋裡沒人!”
靈兒把門打開,隨着冷風,竄進來一個少女。少女短髮圓臉牛眼睛,穿一件短短的夾克,牛仔褲緊裹在腿上,冷冷的說:“在我家裡,兇什麼?!”我頭也沒擡:“你家啊,了不起!要不是警察叔叔拉我過來,誰稀罕——”
聲音突然頓住,不要怪我,我擡起頭來了——
美啊,胸前團團,點點紅暈,莫非集中了全身的脂肪?細腰修腿,挺拔健康,決無一點瑕疵,全身朝氣蓬勃。
這是怎麼長的?肌肉是肌肉,脂肪是脂肪的,分得清清楚楚。不過,肌肉好,脂肪更好,嘿嘿!
李楠是豐滿滾燙的蓄水池,秋水是纖巧細膩的溫柔鄉,她就是青春勃發的冒險區了。
靈兒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緩過勁來,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又是老臉一紅,帶着個妹妹還真是不方便啊。我乾笑了兩聲,說:“嘿嘿,你家啊,不早說,還真豪華!怎麼忘帶鑰匙了?”
那少女鼻子翹翹,嘴巴小小,腮上帶點紅暈,聲音卻是冷若冰霜:“說說吧,誰讓你們殺死那些殭屍的?!”
看樣子,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人,就是有,也是寇仇。她身體的經脈已通,內力流動,應該還沒有到玄妙期吧?不會知道我在看她吧?怕怕!看上去身手敏捷,很能打的樣子。
從來都是不慍不火的靈兒都有點不樂意了,不卑不亢的說:“請問您是?”
這倒是提醒了我,殺殭屍殺錯了?你和哪邊一起玩的啊?我儘量嚴肅了一下:“你誰啊?別那麼大火氣嘛!說說,我們怎麼錯了?就算是錯了——”
靈兒白了我一眼,神情在說:見到美女就好脾氣嗎?我心下奇怪,李楠,秋水,夏木,都是美女啊,靈兒好像沒有反感過。在嶗山上,她也知道我看美女,只是偷着樂罷了,覺得好玩的成分居多。現在這是怎麼了?
那少女傲然拿出證件,黑色的封套,上面繪着金色的國徽。我伸手去接,少女卻沒給,直接翻開內頁,朝我亮了亮。證件上面赫然寫着:國家安全局第八局段青竹。還有幾行字沒有看清楚,這位段青竹已經把證件收起來了。被我拿一下,會髒的嗎?
我把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做撓頭狀,自我解嘲的笑笑,說:“不早說,原來是八局的兄弟啊,久仰久仰!佩服的緊了!小聲問問:八局是哪部分的?”
注:風俗通雲:“共工氏之子曰修,好遠遊,故祀爲祖神。”祖者,行神,行而祭之,故曰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