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十 興亡棋盤中

“何牢頭,你是怎麼管的手下,媽的老徐調戲起探監的女人來了!”

何牢頭大怒道:“你放屁!老徐會調戲女人,母豬就會上樹!”

那人冷笑道:“那好,既然不是你的人,那兄弟就不客氣了。”那人回頭喊道:“將那廝的腳砍了!”

“你是什麼人?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衙門都沒審你他媽的就敢用私刑?”何牢頭急忙衝了出去,“小弟”想也沒想,也跟上上去。

走上一十二階石階,何牢頭就見到三個陌生獄卒正按住老實巴交的老徐,旁邊角落裡蹲着一個穿布棉襖的女人,拿着一塊手帕正在擦眼淚。

老徐見到何牢頭,額上青筋鼓漲,憋出一句話道:“老子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她!”

何牢頭正待要說話,突然聽見下面“叮叮噹噹”的刀劍碰撞聲音,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妙,急忙想回身時,脖子上一涼,一個聲音道:“動一動,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用刀架着何牢頭脖子的那人道:“大哥,下面怎麼動刀槍了?”

“老子怎麼知道?”何牢頭怒道。

他這麼一反問,差點沒讓挾持他的人吐血半升氣死,問話的陌生人眼睛看了一下按住老徐的“大哥”,很明顯不是在問何牢頭嘛。

果然那說話的陌生人罵道:“操!問你了嗎?給老子閉嘴!”

過了不多一會,下面的打鬥聲音停止,走上來幾個穿着獄卒衣服的大漢,手持兵器,瞪着何牢頭和“小弟”旁邊挾持了他們的兩個陌生人,還有一個陌生人正按着老徐,一共三個。

石階這邊小李子尖聲怒道:“把手裡的玩意放下,給爺磕兩個響頭。”

“誰敢動?老子先殺了他們墊背!”

小李子心道你殺你的,關老子什麼事?這個何牢頭和他主子李貌一般得蠢,死了便死了,有甚可惜?可小李子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得看着對方冷笑。

這時外面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還有衣甲摩擦出來的嘩啦的金屬聲音,看來有軍士來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大膽逆賊,還不放下兵器投降?”因爲打過招呼,所以沒有貿然進來,只等命令。

屋子裡都沒有人說話,一時倒是靜了下來,小李子他們也不好說什麼,雖然不在乎何牢頭的生死,卻也不想給他的死埋單。

過了片刻,按住老徐“大哥”喊道:“下面的兄弟,還等什麼?你們以爲東主會讓你們活着比死更好受麼?”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下面就一陣噪雜,伴隨着幾聲慘叫,很顯然下面的人都結果了自己,小李子臉上變色,畢竟留了活口對高啓潛他們更有利,還沒容得他多想,又聽那“大哥”對面前的兩個人道:“動手!”

“噗哧”兩聲,幾聲悶叫,何牢頭和“小弟”以及挾持他們兩人都穿在了兩柄長刀上面,到閻王爺那領盒飯去了。小李子這邊的人見着眼前的情景,也是束手無策,別人要死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你有什麼辦法?

人都死完了,就還剩那個“大哥”,衆人都期待着再聽一聲“噗哧”時,卻聽得“當”地一聲,那“大哥”把刀扔在了地上,雙膝跪倒:“官家饒命!不要殺我,你們一定用得着我!”

小李子和衆人面面相覷,不覺莞爾,旁邊的人反應過來立即將那“大哥”按住,小李子在地上的死屍上抹了一手血,抹到那“大哥“的臉脖子上:“被衙門的官兵拿住了你也知道會被滅口!不想死就躺着別動,我們擡你出去!”

那老實人老徐鬆了一口氣,剛剛站起來,突然小李子一刀捅了過去,老徐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卻說不出話來,他很想問:爲什麼?

角落裡那女人早都停止了哭泣,驚恐地看着小李子,小李子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刀。

“立刻去給乾爹回話,乾爹正等着呢!”

“是。”旁邊的一個漢子顫聲道,他見這太監轉眼就手刃二人,而且面不改色,也不由得心驚膽顫。

××××××

高啓潛得知了牢中發生的事,忙換好衣服,找洪承疇去了。

門房見是高啓潛,恭敬地道:“外面風雪大,高公公快請進,我家老爺知道公公要來,已經在‘聽雨亭’恭候公公了。”

高啓潛笑道:“洪承疇計算得好準啊,只是這事在人爲,成敗卻是天註定的,呵呵……那就勞煩帶路了。”

二人一前一後,踏雪而來,庭院深處的一個亭子中,洪承疇果然煮酒坐在那裡了。亭前白茫茫一片,無樹無山,應該本來是一個池塘,只是冬天一到,結了冰,雪一下,就跟普通的雪地沒有二樣了。不過這麼一片空白的雪地,生在庭院中,所以肯定是湖。

“多日不見,洪大人無恙乎?”

洪承疇身材頎長,留了一嘴山羊鬍,他全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拈着鬍子笑眯眯地說:“託高公公的福,老夫一切安好。今日貴人到此,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哈哈,洪大人不必客氣。”

“高公公請坐,薄酒一杯,共賞此雪。”

高啓潛看着前面那一片空白,道:“留得殘荷聽雨聲,這聽雨亭秋時再來定會別有一番滋味啊。”

洪承疇順着高啓潛的目光看去,笑了笑,又指着石桌上的棋盤道:“難得高公公大駕光臨,不如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如此咱家就獻醜了。”

兩人客客氣氣地請了一番,默默地下起棋來。一時雪花如鵝毛紛揚,空中無風,四周靜謐安寧,細細聽去,那雪花落地時又有絲絲若有若無的“灑灑”聲,襯得石桌上的黑白子落下“啪啪”的聲音格外清晰。

高啓潛看着棋局,突然說道:“洪大人這棋咱家有些看不懂了,咱家在這邊圍了許多地方,洪大人全然不顧,只顧經營自己的地盤,讓咱家輕鬆得緊啊。”

洪承疇呵呵笑道:“高公公佔東北方,經營得牢靠,老夫就算要來爭也不是此時啊。老夫剛纔佔了先機,得了這邊的大片地方,但是漏洞已現,如果還不加緊修補,屆時和高公公爭東北時,高公公伺機反攻,老夫豈不是攻也有心無力,守也手忙腳亂?所以老夫覺得‘攘外必先安內’,老夫還有一線生機。”

“今日難得,莫談國事,呵呵……”

高啓潛自然明白洪承疇話裡所指。這也是洪承疇爲什麼要冒險殺俘的原因,他認定遼東不能一蹴而就,必須先平西北,殺俘就將西北的剿滅方略生米煮成了熟飯,他的政治抱負也就可能實現了。

又過了一會,洪承疇又說:“我說高公公,您這幾步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這塊角落,高公公爭來也無用,何必苦苦相逼呢?”

高啓潛知道他在說關於薛國觀的事,只得說:“這種下法是咱家看的一本棋譜上一個棋聖的下法。棋聖既有此下法,咱家只是照本宣科罷了,還請洪大人莫要爲難咱家。這盤棋還得洪大人來下呢,一顆子放就放了吧,洪大人這中樞地方不是還有這麼多子嗎,總會有辦法的。如果洪大人非要難爲咱家的棋聖之法,咱家也不是非要那顆小子,直接問棋聖好了。”

高啓潛這是說,皇帝和司禮監叫我這樣乾的,你不要老想着殺薛國觀“那顆子”,就算薛國觀到了朝廷亂說你壞話,兵部不是還有那麼多人替你說話嗎?皇上也還用得着你,沒必要盯住薛國觀不放。不然你讓我交不了差,我直接通過東廠把你幹的事說給皇帝聽,效果不比薛國觀回去說的差。

洪承疇自然聽得明白,心道你他媽的自顧自己,說得輕巧,我當然知道僅憑薛國觀一人之詞定不了我的罪,可是皇上要是聽了薛國觀的話,會怎麼看我?

現在早有人將皇上的西北態度以及朝中大事告知了洪承疇,包括孫傳庭要來同領西北的事他都知道了。所謂爲官,無非進退二字,皇帝如果知道他洪承疇明知聖意還來陰的和皇帝對着幹,孫傳庭就會坐大,恐怕他洪承疇以後沒有什麼進的機會,只有退的可能了。

讓洪承疇頭疼的是,高啓潛要挾再有陰招發生,他就要密告洪承疇,這讓洪承疇一籌莫展,一時沒有應對之策。現在想扳回局面,不僅不能讓皇帝聽到薛國觀的誹謗之詞,還得讓高啓潛相信不是自己乾的,難度陡然增大。

真是一招失利,流血千里,洪承疇心中不由得大罵所用的那些蠢材。

現在只能示弱,洪承疇便道:“高公公說得是,棋聖之法最大,高公公就和老夫一起按照棋譜下一局吧。”

高啓潛聽罷高興道:“如此甚好,棋嘛,何必執著勝敗?皆大歡喜便最好了。”

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四一 誰有迴天力段三九 老拳來相鬥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七十 無官有豺狼段五三 奉天命以治段九 棉布裹筷子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十三 難得有情郎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十一 市舶提舉司段十九 東南大海戰段四一 我泱泱華夏段三二 催戰的御史段七三 美味變砒霜段五十 血雨腥風城段三四 那輕的憂傷段二三 投石欲問路段五五 春來發幾枝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三五 落花與流水大明朝官職詳細列表段六三 黃陵伏擊戰段十一 悲蒼生多艱段二十 習慣成自然段十八 大戰即將決段四六 虛情又假意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九 棉布裹筷子段二 嘆道路多艱段五四 春暖用兵時段二八 三月寒春蘭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六 草市伏擊戰段一 霜冷人落魄段五 請陽春白雪段十九 米洛維納斯段三八 殘暴的人類段四五 張岱催軍餉段二七 袁崇煥之死段十八 大戰即將決段五五 春來發幾枝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十九 玉人在何處段六 草市伏擊戰段二八 沙場馬裹屍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四 槍打出頭鳥段二六 滾你媽的蛋段二九 血染天地間段三一 欲斬賊人首段五六 趙逸臣審案段二二 雞蛋碰石頭段三五 落花與流水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二十 色狼需色膽段四八 國手神醫術段二一 都是讀書人段十五 鉅艦千餘料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四二 帥府議密計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段三七 沒有最無恥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五三 密卷失竊案段四七 佳節煙花絢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十四 一發動全身段五二 欲燒紫禁城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五 烽火照京師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三二 佳人金萬兩段七五 東閣大學士段十二 屋裡戴斗笠段四三 頃刻上天衢段三十 權柄護身符段二 嘆道路多艱段十六 春色倍傷情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二一 斷橋唱反詩段十一 死人詐屍啦段十八 忍痛割愛吧段二八 三月寒春蘭段二九 天道在何處段十五 它去何處了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八 蚯蚓居暗處段二 嬌憐難將息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四 分銀娶媳婦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三七 踏雲來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