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八 杏花村酒樓

長安城在節日的氣氛中車水馬龍,頗有幾分都市的氣象。趙謙身着布衣,一個人緩緩走在大街上,他很愁,突然想抽菸,不過明朝好像還不興這個。

這時一面旗子吸引了他的注意:杏花村。趙謙猶自強笑道:“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明朝有明朝的好啊,就連一個小酒樓,也能引人會心一笑。

他走進酒樓,要了酒菜,一個勁喝酒。

不由得他不愁,李貌之用意,看來是來者不善,他究竟想做什麼,趙謙一時還無法猜透。不過眼下的麻煩就不小。秦湘究竟是不是和張岱商量好來算計自己,趙謙不會在乎,無論如何,他們都出於好意。但是嘴長在別人身上,謠言傳遍四鄰之後,無疑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很壞的影響。

趙謙灌得頭暈腦脹,突然想起古代可沒那麼開放,女人最是在乎名聲,秦湘在家一定傷心欲絕,自己至少應該寬慰幾句。想罷便站起身,一摸身上,突然發現:忘記帶錢了。

店小二見趙謙在身上亂摸,冷笑道:“客官沒有錢付賬?”

趙謙甩了甩髮暈的腦袋道:“不就是點酒資麼,我一會差人給你們送過來行吧?”

“喲,好大的口氣。”小二大聲叫了一聲,立即有兩個大漢站了過來。

趙謙後退一步,道:“你們想幹什麼?”

旁邊一大漢道:“媽的,以爲爺的白食那麼好吃的麼,給我將這潑皮的衣服拔了,扔街上去!”

趙謙大怒:“誰敢?!”

對面三人怔了怔,說話那大漢又說道:“喝酒給錢,天經地義,給我脫!”

趙謙大急:裸奔回去?忙服軟道:“我說三位爺,別呀。這樣,您叫人去我家取錢總成了吧?”

大漢笑道:“剛纔不挺威風嗎?你把我們當猴耍是吧,去家拿錢?把身上的衣服留下,拿錢來取!”

“你……你們……”趙謙和他們簡直沒法講理,實際上自己好像也沒理。他瞅了瞅門口,心道看來只有狼狽逃竄方爲上策。

正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道:“這位相公欠了你們多少酒資,妾身幫他付。”

趙謙循聲看去,見是一個美貌少婦。小二看來認識這個少婦,說道:“玉姑娘,這……”

那被人喚作玉姑娘的少婦摸出一塊碎銀放到店小二的手裡,三人這才放過趙謙走了。趙謙拱手道:“趙某謝過姑娘仗義之舉,敢問姑娘家在何處,來日一定親自將銀兩送還。”

玉姑娘掩嘴笑道:“瞧你這模樣也不像沒錢喝酒的人呀。讀書人?”

趙謙心道我讀過大學讀過研究生,也算是讀書人吧,便說道:“慚愧慚愧。”

“人誰沒有窘急的時候呀。”玉姑娘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兒,相公可否願意到玉兒房裡一敘?”

“這……”趙謙聽罷這纔想起,古代普通女子哪有隨便到酒館來的?敢情這女子是煙花女子?

玉兒見罷趙謙的神色,說道:“相公要是不屑與妾身這等人來往,那就作罷。”

趙謙忙說道:“不是不是,那恭敬不如從命,姑娘請。”

鄰座一個青年見罷立即起身走出了酒館。這個青年其實就是趙謙府上的僕人,趙謙獨自出門,簾兒便叫王福派人跟着照應。剛纔趙謙沒錢付帳,那僕人見到他的窘相,玩心頓起,便想先看看,結果卻等來了“美女救英雄”一幕。

僕人回府將事情稟告了王福,王福不敢隱瞞,又告訴了簾兒。簾兒一聽,走進屋對秦湘哭道:“趙相公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竟然去找那種女人!”

秦湘道:“什麼女人?”

“哎呀,小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呢?”

秦湘這才明白過來,嘆了一氣道:“是我對不起他……我們不要再給他徒增煩惱了,收拾一下,叫王福準備車駕,我們這就回江南去吧……”說罷眼淚漣漣。

而此時酒樓上,李貌的“侄子”李平延正對旁邊的酒友大笑道:“你們知道剛纔差點被拔光那人是誰?”

他故弄玄虛的一句話立即引起了大夥的興趣,連其他桌的人都側耳聽他要說什麼。酒友不約而同地問道:“誰?”

“趙謙趙大人呀!您不知道他是誰?嗨,孤陋寡聞!孤陋寡聞!前些日在黑樹林率五千將士大破賊軍三萬餘衆,沒聽說?”

一胖頭酒友作恍然狀:“哦!就是他啊!真真人不可貌相喲!”

李平延道:“這已經不是新鮮事兒了,有關趙大人的事兒,最有意思的還是人家的豔福。就剛纔,看見了吧?別人找玉兒姑娘那得大把掏銀子,看看人家趙大人,吃了還得拿,你,你,比得上嗎?”

“唉,人比人氣死人吶!”

李平延繼續道:“還有他那娘子,那叫一個天仙下凡啊……”

“您見過?”

李平延拍着胸脯道:“老子親眼看見的,就在李同知李大人的府上,騙你是孫子!”

“得了吧,行,行,就當您見過,那又怎麼樣,接着往下說呀!”

“知道趙大人那是怎麼到手的麼?不知道了吧?告訴你們,話說遊擊將軍張岱張將軍……”

這時,鄰座一個青年在一箇中年文士耳邊耳語道:“恩師,學生感覺此事事有蹊蹺,皇上已經下旨封秦夫人爲貞淑夫人,此時趙斷事如果……會不會是洪大人設的局?”

那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正是孫傳庭,大概是這家酒樓的名字頗有古風,倒是吸引了許多讀書人紛紛惠顧。

孫傳庭略一思量,低聲說道:“瓊甫所言極有道理,你馬上回衙門帶人將此等造謠之人統統捉拿問罪!”

“學生領命!”

不多一會,外面就來了一大隊兵丁,直接將酒樓圍了,樓內立馬雞飛狗跳。先前那青年瓊甫名叫張琳,字瓊甫,孫傳庭門生,官至都指揮僉事,他帶人衝進酒樓,揮劍吼道:“奉命辦差,無關之人,不得妄動!”

酒樓裡的人見罷刀槍晃動,嚇得抱頭鼠竄,縮在角樓,一時桌凳碗筷,損毀無算,老闆見罷心疼萬分。

只有一張桌子上的人沒有動,一共四人,其中一個女的,正是那闖王麾下戰將田鍾靈。田鍾靈奉命到長安城蒐集情報,將功抵過,這趟收穫實在不小,竟盜得軍機密卷數件,卻不料在這裡毫無前兆地被圍了個實在。

田鍾靈下首一個壯漢見罷官軍這陣仗,臉上慌亂道:“頭領,如何是好?”

田鍾靈顧不得去想哪裡露出了蛛絲馬跡,回顧四周,已經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將手伸到包裹裡的刀柄上,咬牙道:“跟我殺出一條血路!”

“是!”

幾人說罷拔出兵器,跳將出來,直撲門口的張琳而去。張琳大驚,但他自小習武詠文,人稱神童,文武雙全,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揮劍迎了上去:“來得好!”

旁邊一個將官見罷大呼:“賊子持械拘捕,給我拿下!”

立時樓中叮噹作響,鬥成一團。田鍾靈勇猛了得,一會就將幾個官兵斬於刀下。張琳見罷心道這些賊人是幹什麼的?武功怎地如此了得。旁邊還有平民目擊,官軍死傷過多顯然影響不好。

幸虧張靈帶的兵都是指揮使司軍營中的,裝備有鳥槍,張琳當機立斷,下令道:“火器準備!”

只聽得稀里嘩啦一陣,前面打鬥的官兵退了回來,不然等着吃自己人的槍子麼?一排火器對準了田鍾靈等人。張琳道:“賊人還不放下兵器,速速就擒?”

田鍾靈滿眼怒火,緊握着刀柄不放。張琳見罷吼道:“打!”

“砰砰!”一陣槍響,樓中黑煙瀰漫,田鍾靈等人中彈倒地,看來還沒死完,猶自在地上痛苦掙扎,張琳道:“拿下!”

酒客被這陣仗嚇了個屁滾尿流,見賊匪已經就擒,這才鬆了一口氣。李平延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心道不如趁亂溜掉,這酒資也就不用付了。

李平延正待要走,突然一箇中年文士站在面前,那文士道:“客官留步。”

李平延笑道:“以爲老子不給錢嗎?”

文士打扮的孫傳庭笑道:“您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唄!這幾個小錢爺還瞧不上眼,拿去!”

文士對樓下喊道:“還不拿下?”

幾個官兵衝上樓梯,將李平延按在地上,綁了個結實。李平延罵道:“放開老子!老子沒犯王法,憑什麼抓老子!”

張琳道:“去了衙門自然知道!”

李平延道:“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張琳冷笑道:“管你是誰!製造謠言,污衊聖上,罪誅九族!”

李平延冷汗直流,大叫道:“老……我冤枉,你們蓄意栽贓,我要見長安同知李大人!”

“會讓你如願的,帶走!”張靈說罷對衆人道,“此人在此製造謠言,污衊皇上欽賜的貞淑夫人,罪大惡極,本官秉公執法,將罪犯捉拿歸案,打攪各位雅興,請多包涵。”

孫傳庭等人離開酒樓,孫傳庭對張琳道:“此事須得知會趙謙,以防萬一。”

段十五 它去何處了段三 只能相信你段五 冰鎮酸梅湯段三一 國公與三公段九 白銀一萬兩段二七 仙女山之戰段二六 滾你媽的蛋段五三 密卷失竊案段三 北方有客來段十 人不如故人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五 烽火照京師段四七 佳節煙花絢段二十 曰勉爲其難段二九 你情我也願段十九 東南大海戰段二五 大約在冬季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一 霜冷人落魄段二三 投石欲問路段十九 出仕爲身謀段二四 三個臭皮匠段三四 以紗掩秀顏段六九 相爭盤中肉段二八 沙場馬裹屍段五九 圍困的螺州段七三 美味變砒霜段四三 逝去的煙雨段十二 豆大的燈火段三十 權柄護身符段二七 仙女山之戰段六 人質換土地段二七 仙女山之戰段七 夏日的冰塊段五 逃出生天險段四一 我泱泱華夏段七三 美味變砒霜段七十 無官有豺狼段二 臥聽風吹雨段十 受制於商賈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三五 小橋換大橋段三五 落花與流水段十七 王謝堂前燕段三九 老拳來相鬥段十三 鵝卵石妙用段二一 左右也爲難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三七 沒有最無恥段三三 八月河水涼段十九 米洛維納斯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六八 辣手摧秋娘段一 是杯酒漸濃段四五 鐵騎不過萬段二一 左右也爲難段一 蘿蔔的日子段三七 有誰能算盡段四三 逝去的煙雨段四三 逝去的煙雨段二十 興亡棋盤中段十九 東南大海戰段九 秀才再就業段四六 虛情又假意段九 輕身走薄冰段六二 螺州城大捷段二十 社會的細胞段三五 問億兆蒼生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二一 都是讀書人段二一 都是讀書人段十三 鵝卵石妙用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七 抱大樹太玄段三二 開封府來使段十三 此處是皇城段二八 沙場馬裹屍段四六 天下大勢成段十三 沙場試鋒芒段三八 錢從何處出段三二 佳人金萬兩段三四 那輕的憂傷段十七 王謝堂前燕段二七 黃河天上來段三五 佳人送懷抱段五一 記我一輩子段四十 絲縷相粘連段四 槍打出頭鳥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段五 冰鎮酸梅湯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十五 福兮禍所依段十二 京師在戒嚴段六四 血雨徵戈鳴段三七 斬首之完勝段十二 豆大的燈火段十三 沙場試鋒芒段十五 羊自入虎口段二九 朦朧教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