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海牛還會做飯?”
東方啓星和蘇鳳藻再次被驚呆。
這些可愛的小生物們再次刷新了他們的三觀。
“那是自然。比如這金龜酒,金龜酒是利用深海特有的果實釀造而成的,放在金龜殼子裡,經過三年的發酵纔會形成美味的金龜酒。”川澤說着,從金龜殼裡舀出一些酒來。
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帶着深海的香氣。
在柳冶的時候曾經喝過美味至極的桃花酒,原以爲那便是天下最美的酒,和這金龜酒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座的幾個人,除了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卓洛之外都是品酒高手。
只是聞到了這香氣便已經讚口不絕。
海牛們再次潛入到水下,它們的動作很一致,像是經過嚴格的訓練一般。
它們陸續潛入海中,又陸續出現。
每一次出現都帶着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
深海葡萄用珊瑚製成的盤子盛着,一顆一顆鮮豔欲滴。
蘇鳳藻捏了一個放在嘴裡,和陸地上的葡萄不一樣,這種深海葡萄很大,入口之後有淡淡的鹹味,細細品味之後便是甘甜。
海牛們陸續端上來各種各樣的食物,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便擺滿了珊瑚礁。
從來沒有見過的食物令蘇鳳藻大開眼界,雖然生食物居多,卻完全沒有不合適的口感。
“來吧,乾杯。”蘇鳳藻端起一杯酒。
海牛們很整齊地端起酒杯,學着蘇鳳藻的樣子一飲而盡。
食物很鮮美,比川澤做的味道好上許多。
川澤似乎很享受海牛們的美食,一向謙虛溫柔的他也不顧形象地大吃大喝起來。
就連一直昏昏欲睡,身體不舒服的卓洛也勉強打起精神來狂歡。
幾隻海牛自發在海面上跳起舞,它們動作一致,在海水中搖曳着,淡淡的藍色縈繞。
遠遠看去,就像是美人魚在海面上起舞一般。
川澤告訴大家,在海上流傳的唯美的美人魚的原形便是海牛,在有霧氣的海面上,海牛們集結成團跳舞,因爲霧氣朦朧,就像是有美人魚在跳舞一般。
“那些只存在於幻想中的場景,今日竟然親眼見了。”東方啓星微醺。
“是啊。”蘇鳳藻一飲而盡,若不是宇文墨川一直在身邊陪着,她依然沒有實感。
這一切像是在夢中,又像是幻覺。
假作真時真亦假。
金龜酒的度數並不高,但是喝多了之後後勁非常大。
蘇鳳藻連續幹了三四杯之後,雙眼有些模糊。
她癡笑着躺在宇文墨川懷裡,雙眼迷離,“墨川,我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忘記了。”
她打了個嗝,“包括你。”
“真是難過啊,我爲什麼會忘記你?”蘇鳳藻說着,不知覺淚流滿臉。
“心像是被人挖了洞一般,那麼難過。”
“還好,還好,那只是一個夢而已。”蘇鳳藻輕笑着,雙手捧着宇文墨川的臉,“墨川,好模糊啊,我不會又回到現代了吧?”
“不,不要啊,抱緊我,我不想走……嗝……”
“傻孩子,你想多了。”宇文墨川輕輕一笑,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你只是喝醉了而已。乖,好好睡一覺吧。明日便是風平浪靜了。”
“風平浪靜嗎?”蘇鳳藻眼前閃過慘無人道的戰爭場面,渾身是血的宇文墨川慘死在夕陽下。
那種悲烈的場景時時刻刻縈繞在她面前,揮之不去。
“但願吧。”她將頭深深地埋到宇文墨川懷裡,“你不會離開我吧?”
“恩,不會。”宇文墨川輕笑,手臂束緊,“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他的聲音低沉到幾乎聽不到。
蘇鳳藻心裡一緊,緊緊環抱住宇文墨川的腰際,“傻瓜,不準說這種話……”
“恩……”
經過一個時辰的狂歡,沸騰的海牛們逐漸安靜下來。
蘇鳳藻等人橫七豎八地躺在珊瑚礁上睡着了。
海面依然漆黑一片,海牛們後背上的藍色光芒閃耀着,照亮部分海域。
浪花撞擊的石礁的聲音傳來,一聲一聲,遠遠聽不清楚。
遠方有通紅的篝火,在漆黑的大海上像是鬼火一般,閃耀不停。
下半夜盛起了濃濃的霧氣,海上的霧氣很濃,濃濃的霧氣纏繞着珊瑚礁,如同鬼火一般的燈光也看不清了。
夜寂靜,寒聲碎。
今夜無月,無星,海面波濤洶涌。
一艘小船停在海面上,那是一艘很小的帆船,在大海深處停泊着卻紋絲不動。
小船上點了一個大紅燈籠,在霧氣瀰漫的大海上像是鬼火一般,隱約通紅。
小船上站着兩個身着黑衣的人,他們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留下兩隻眼睛。
兩隻眼睛發出懾人的光芒,在深海之上,竟無猛獸敢靠近。
“哎呀哎呀,他們竟然成功從那種鬼地方逃出來了。”一個聲音開口,帶着不屑和戲謔,聽不出真實感情。
“那個地方可是九死一生,他們竟然全數都逃了出來,哎呀哎呀,看來小恩恩的預言又準啦。”
“閉嘴。”另外一個黑衣人冷冷地呵斥。
“小心心,別這麼無情嘛。”戲謔的聲音很高亢,“哎呀哎呀,竟然連兇猛的海牛都能馴服,不愧是小心心……”
“若是你再說一下,休怪我不客氣了。”冷漠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殺氣,殺氣瀰漫,靠近他們的海獸紛紛逃走。
“哎呀哎呀,小心心生氣了。”那聲音裡依然充滿了戲謔,“不過,他們出來的地方距離那個地方如此之近,你打算怎麼辦?”
“那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干?”冷酷的聲音說完,轉過頭,小船隨之前行。
沒有人划槳,也不是順風,但那艘小船卻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飛速向前駛去。
小船在霧氣朦朧中逐漸消失,若不是殘留的殺氣,他們像是從未出現過。
時間一點點滑過,被霧氣包圍的珊瑚礁在陽光下閃着淡淡的光芒。
有陽光透過來,暖洋洋的,海風裡帶着些許的鹹味。
風中有花香,是一種奇異的花香。
聞到那種花香的時候,蘇鳳藻精神一振,像是在什麼地方聞到過,但具體在什麼地方碰到過卻
不知道。
“真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東方啓星伸了伸懶腰,他左右歪了歪脖子,“真是神清氣爽。”
“卓洛,你醒了。”蘇鳳藻看着臉色恢復正常的卓洛,“沒想到那酒還有治病的能力,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身體很輕盈,我已經好多了。”卓洛淡淡地笑着,聲音如銀鈴一般。
“真是太好了。”蘇鳳藻對着她眨了眨眼睛。
卓洛低下頭,臉色微紅。
和男人裝扮時候的冷酷不同,現在的卓洛雖然很是冷酷,聲音卻是柔弱的很,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既然你們都醒了。那我們準備出發吧。”川澤已經準備好了東西。
海牛們似乎知道蘇鳳藻離開,整齊地排列成一隊,做出送行的模樣。
蘇鳳藻有些感動於這些小東西的聰敏,對着它們叮囑了半天。
“從這裡到東晨國,如果大金全速前進的時候大概需要一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什麼阻礙的話,晚上能夠抵達柳冶。”川澤的話還沒說完,一隻巨大的,全身漆黑的烏鴉從天而降落在他肩膀上。
“是帝王烏鴉?”蘇鳳藻眼睛一亮。
“不,不是帝王烏鴉。帝王烏鴉只有一隻,這一隻是羽靈宮最常用的通訊烏鴉。”宇文墨川眉頭緊皺。
“是藍色卷軸。”他臉色大變。
“藍色卷軸是什麼意思?”蘇鳳藻皺眉,氣氛有些凝重。
“羽靈宮的藍色卷軸代表着背叛。”卓洛淡淡地開口,和剛纔的柔弱不同,現在的她雲淡風輕,眉眼堅定,雖然回到了女兒身,卻依然有大將風度。
“加急送來的信件,怕是羽靈宮出了叛徒了。”卓洛冷笑一聲。
“不,恰恰相反。”川澤將卷軸掩起,“並不是羽靈宮出了叛徒,而是……”
他皺了皺眉,“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是關於陸家的。”
“什麼?”蘇鳳藻一驚,“是陸羽?”
川澤點點頭,將卷軸扔給東方啓星,“我們的線人傳來消息。昨日,在陸羽先生的婚禮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婚禮?”蘇鳳藻一怔。
在進入海底陵墓之前她曾經見過陸羽一面,那時候陸羽進入皇宮送請柬。
他說,七日後便是他大喜日子。
剛纔川澤說,昨日是陸羽的婚禮。
那麼他們在海底陵墓中度過了七天七夜?
蘇鳳藻的心被緊緊地揪了起來,在那光怪陸離的地方,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甚至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困在迷亂的空間裡。
現在想想,那可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不,不會吧?怎麼可能?”東方啓星打開卷軸之後臉色變得極爲蒼白,“絕對……絕對不……”
“到底發生了什麼?”蘇鳳藻拿過東方啓星手中的卷軸之後,同樣臉色大變。
卷軸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在婚禮當天一切正常。只是,在陸羽與新娘子拜天地的時候,陸羽突然之間性情大變。
性情大變的陸羽便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是溫潤善良,而是如同鬼夜叉一般瘋狂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