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也中槍,蘇鳳藻有些無語。
這林丞相在歐陽寧次那裡吃了閉門羹,分明是在找出氣筒。
站在歐陽寧次身邊,一邊吃點心一邊神遊四方的她便成了目標。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她。”歐陽寧次冷冷地看着靠近蘇鳳藻的四個女侍衛。
這四個女侍衛都是女皇陛下的貼身侍衛,功夫都是一等一的,蘇鳳藻顯然不是對手。
但是!
“雖然你是女皇,但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蘇鳳藻呼了一口氣,將最後一塊點心塞到嘴裡。
“你們四個人欺負我一個人,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她打了個飽嗝,順手拍了拍歐陽寧次的肩膀,“喂,寧次,我要是動手的話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不會。”歐陽寧次目光炯炯。
“那就好。”蘇鳳藻拍了拍手,突然一腳踢向腳邊的巨大石雕。
那塊石雕非常大,是螢度島上的天然石塊,因爲石頭巨大難以移走,所以便請人雕刻成了靈獸模樣。
蘇鳳藻一腳下去,那巨石應聲而碎。
伴隨着稀里嘩啦的石頭掉落,那塊巨石全部碎裂。
“這……”
那四個女侍衛一愣,眼前這個女人並沒有內力,她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算了。”蘇鳳藻找到旁邊的石凳,“橫豎我要走了,何苦再來招惹是非?”
聽到蘇鳳藻說走,歐陽寧次臉色一變。
“你們四個還不退下?”他眉宇間帶着一股難以言狀的怒氣,“林靈兒,我勸你最好不要越俎代庖。”
“你……”林丞相臉色很難看。
“林丞相,休得無禮。”女皇的聲音傳來,“寧王,這位姑娘可否爲朕介紹一下?”
“我想,不用勞煩寧王費心了,還是讓我來介紹吧。”一個清朗的男人聲音傳來。
伴隨着船隻的靠岸聲,幾個人從船上跳到島上來。
“好久不見了,歐陽明月。”那清朗聲音的男人雙手負立,滿面笑容地看着坐在轎子上的女皇,“你還是這麼喜歡排場,怎麼,女皇陛下打算一直待在轎子裡嗎?”
“大膽!何處來的刁民,竟敢直呼女皇陛下名諱!”那林丞相臉色慘白。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敢稱呼女皇陛下的名諱。
“靈兒退下。”女皇聲音微冷,她擡了擡手,衆人將轎子放下。
幾個女侍衛攙扶着她從轎子上下來,一頂鑲嵌滿了虎睛石大傘擋在她頭上。
“東方啓星,好久不見。”女皇眯着眼睛看向東方啓星,“皇帝陛下怎麼有空光臨寒舍?”
“啊咧啊咧,若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想到你的地盤。”東方啓星輕輕地笑着,“不過我老大突然走散了,爲了找她,我纔來到這島上的。哦,看來我來對了。”
他說着,突然走到林丞相面前,“這位美女,剛纔你想作甚?想要教訓我家老大是不是?”
林靈兒臉色更加難看了一些。
這個男人敢直呼女皇陛下的名諱,不僅如此,女皇陛下稱他爲皇帝陛下。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東晨國的皇帝。
“呵呵,罷了,等下再與你計較。”他笑着,走到蘇鳳藻面前。
“小鳳,你的眼睛怎麼了?”東方啓星衝着
蘇鳳藻晃了晃,“受傷了?”
“喂,歐陽明月,這可是國際問題。國際問題哦,我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欺負我家老大的人。”
歐陽明月的臉色很差,東方啓星是個很難纏的角色。
若僅僅是東方啓星一個人也便罷了。
他身邊還站着幾個人,那幾個人的身份,一個比一個駭人。
“我還好,是寧次救了我。”蘇鳳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聽到東方啓星聲音的時候,她徹底放鬆下來,“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自然是爲了你。”一個慵懶的聲音回答了蘇鳳藻的問題。
那個聲音,是鹿奈!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右手便被人抓了過去。
“傷還沒好,還把眼睛弄瞎了,真狼狽。”那慵懶的聲音很是欠揍,“女人果然麻煩得很。”
“喂,小鹿,你敢這麼對待我的前輩!”一個女聲怒氣衝衝地出現,將拳頭狠狠地砸在鹿奈頭上。
“喂喂,雲雀,我是開玩笑的。”鹿奈抱着頭,聲音相當無奈,“吶,小鳳,我們走吧。”
他說着,伸出手。
蘇鳳藻眉頭微微皺起,鹿奈和東方啓星來了,那宇文墨川人在哪裡?
爲什麼是鹿奈來迎接她回去,而不是宇文墨川?
果然如同她想的那般,宇文墨川還在陪着梅若?
蘇鳳藻心一疼,下意識地縮回手。
“吶,如何?宮主如果不來的話,她是不會走的。”鹿奈攤了攤手,“也罷,反正我們也沒想立馬就走。”
他說着,拉着雲雀在旁邊坐了下來。
場面有些混亂。
東方啓星的船沒有任何惡意,似乎只是爲了迎接回蘇鳳藻。
但是,東方啓星本人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歐陽明月一時揣測不到他的心意。
“皇帝陛下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到宮裡敘敘舊吧。”歐陽明月襯度着,“正好,朕有些事情要與皇帝商量。”
“美女盛情邀請是我的光榮,不過我還得等一個人。”東方啓星說着,目光望向遠方。
一艘寫着大大的“秦”字的船已在一公里之內。
“上秦國的船?”歐陽明月蹙了蹙眉頭,“寥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寥峭滿腹心事,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蘇鳳藻竟和東晨國皇帝有這麼深的淵源,更想不到,她竟然被東方啓星這種傳說中的人物稱爲老大。
“寥峭?”
“回女皇陛下,臣不知。”寥峭出了一身冷汗,他忙低下頭,將心中的異樣藏起來。
“他的目的應該跟我們一樣吧。”東方啓星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久了,他還不放棄,竟真找到這種地方來了。嘖。”
蘇鳳藻聽着他們的談話,手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從寥峭和東方啓星的話中能夠推測,這上秦國的船隻不是普通的船隻,應該是秦崇歌的船。
秦崇歌來這裡的目的僅僅是她?
絕對,絕對不可能。
蘇鳳藻臉色有些蒼白,對於秦崇歌,時間越久,想到他的時候越覺得恐怖。
“啓星,你的意思是……他來了?”蘇鳳藻的聲音微微顫抖。
“皇后娘娘似乎很不歡迎我。”
秦崇歌特有的冷漠和霸道聲音傳到蘇鳳藻耳朵裡的時候,蘇鳳藻渾身打了個冷顫。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逃離這裡。
“皇后娘娘這是還在生朕的氣?”秦崇歌的船還沒靠岸,他縱身一躍來到小島上,“都這麼久了,跟朕回家好嗎?”
秦崇歌說到“回家”的時候,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上秦國皇帝陛下?”歐陽明月對秦崇歌很是警惕。
秦崇歌微微皺眉,從他得到蘇鳳藻在螢度島的消息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往這裡趕,終於趕到的時候,竟與南嶽國皇帝、東晨國皇帝撞到了一起。
這真的是巧合嗎?
“冒昧來到南嶽國,還望女皇陛下恕罪。朕的皇后娘娘離家出走多日,朕心急如焚,只想着親自將皇后娘娘迎接回宮,還望女皇陛下體恤。”
秦崇歌這段話說得相當卑微。
聽到他那卑微的話,蘇鳳藻心裡一振。
印象中的秦崇歌是個很驕傲,很專橫,很獨斷,很多疑,也很直男癌晚期的男人。
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用如此卑微的語氣?
“哎呀哎呀,我可是聽說上秦國皇后早已經死了。你應該認錯人了吧?這女人不是你家皇后,而是我的女……”東方啓星意識到說錯話,忙改口,“我的女老大……”
“人都說東晨國皇帝乖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秦崇歌笑了一聲,“世人傳言多有誤解。朕的皇后活生生站在我們面前,東晨國皇帝陛下怕是誤會了什麼。哦,朕今日前來,不論如何都會將皇后娘娘帶回去的。”
蘇鳳藻的身子在顫抖。
她想起剛剛來到古代的時候,在上秦國皇宮,小心翼翼,步步驚心地往前走。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被傷得體無完膚。
所幸,當時有宇文墨川陪着,陪着她走過那吃人的皇宮。
只是,時間輪轉,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竟像是隔了十幾年的長短,唯獨殘留下的,是他帶給她的恐懼和壓抑。
“小鳳不會跟你走的。我們已經成親了。”
這個聲音冷冷的,冷到不帶一絲情緒在裡面。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蘇鳳藻心中所有的懷疑和不確定在一瞬間幻化成了委屈。
多日以來所經受的痛苦和煎熬,以及不安,甚至胡思亂想的醋意,都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瓦解。
唯獨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用假裝堅強。
“墨川。”蘇鳳藻嘴脣喃喃地動了一下。
下一秒,她便感覺到自己跌進了一個略帶冰冷的擁抱裡,那個擁抱帶着淡淡的藥味。
“啊,宮主,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做這種……”雲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鹿奈捂住了嘴。
“輪椅?”蘇鳳藻碰觸到冰冷的機械,心中微疼,在那小島上的時候,宇文墨川爲了掩護她纔會受折磨重的傷。
似乎從認識她開始,他就一直在受傷,每一次都是致命傷。
“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宇文墨川悶哼一聲,呲牙咧嘴,“不過雲雀說得對,我現在的確不該抱你,你最近吃得太多,太重了,壓得我傷口疼。”
“哈?”蘇鳳藻臉一黑,想都沒想拳頭便落到了他的頭上,“你敢說我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