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霄的話還沒說完，一把長劍從窗子上刺過來，險險地擦過七寶的頭髮。
“七寶，你沒事吧？”蘇鳳藻嚇了一跳，忙把七寶攬到懷裡。
她的心砰砰直跳，剛纔那一下，如果再偏一點便刺中了七寶的頭部，如果被那種力道的劍刺中了，七寶肯定會當場斃命的。
蘇鳳藻狠狠地攥緊拳頭，生出一股怒氣。
這紅衣女子雖然無理取鬧，神經了點，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蘇鳳藻也就把她當成精神病人看了。
但是，這個女人竟然用長劍刺向七寶，刀劍無眼，若不是七寶命大，她可能已經弄出人命了。
“墨川，你看着七寶。”蘇鳳藻將七寶抱到宇文墨川懷裡，“重霄，你跟我下去。”
“你要做什麼？”重霄挑了挑眉，看着一臉怒氣的蘇鳳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我跟你一起去。”宇文墨川將七寶塞到重霄懷裡。
“嗯？”
“那女人看起來像是會些功夫的。”宇文墨川扭着頭看向遠方，臉上雖然冷冰冰的，蘇鳳藻卻能感覺到他的彆扭。
“大小姐，您還是上去吧，我們會盡快解決的。”彭立見蘇鳳藻和宇文墨川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大小姐？”紅衣女子一看蘇鳳藻和宇文墨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你們好大的膽子，爲什麼要叫她大小姐？我纔是神之子，我纔是天之驕子，你們不過一介凡夫俗子，怎麼敢凌駕於本神之上？”
“大小姐。”彭立一臉黑線地將蘇鳳藻拉到一邊，“這個人怕是個瘋子吧，我已經叫了衙門的人，大小姐你們還是上去吧，免得被這瘋子衝撞了。”
“放心吧，我只是小小教訓她一下。”蘇鳳藻深呼吸一口，平復了一下怒氣，將藥粉塗在手上。
“紅蓮，你叫紅蓮是吧？”蘇鳳藻走到紅衣女子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說你是神之子？”
“不錯。”紅蓮擡了擡胸脯，“你們都是些凡夫俗子，見到我應該下跪的。”
“真可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算是哪根蔥？你說你是神，我還說我是神呢。”蘇鳳藻冷笑着看着她。
“這樣吧，神應當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你如果能證明你是神，掌櫃的便將你尊爲神，入住最好的房間，吃最好的飯菜。”
“但，如果你不能證明你是神，彭掌櫃已經報了官，結果你應該知道吧？”蘇鳳藻冷笑着，“當然了，如果我能證明我是神，那麼你就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在我眼前班門弄斧。”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炷香的時間。”蘇鳳藻擡了擡下巴，“誰先來？”
紅衣女子沉着臉想了片刻，擼起袖子，“我先來。哼！我只要念唸咒就能昇天，你們等着瞧。”
她說完，盤腿坐在地上，嘴裡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麼。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在鳳來儀門口圍成了一個圓圈，他們指指點點的，紅衣女子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奇……奇怪，平日這個時候我早已經飛起來了。”她說着，倏然睜開眼睛，“這裡人太多了，影響我發揮。你們都走開，走開……”
“紅蓮姑娘，一炷香的時
間已經到了。”蘇鳳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現在輪到我了。”
“大家都往後退一下，我要表演的是聖光普照。”蘇鳳藻對着宇文墨川使了眼色，從懷裡拿出一串佛珠。
宇文墨川搬來一個椅子，在椅子後面放了一個火盆。
蘇鳳藻翹着二郎腿坐在上面，閉着眼睛裝模作樣地念了幾句咒語。
“聖光，開！”蘇鳳藻突然將佛珠拋向頭頂，衆人的視線也隨着她看向佛珠，她的身上發出陣陣紅光，紅光一閃一閃的，看上去像是佛光普照，她正襟危坐，冰清玉潔，真如仙女下凡一般。
圍在一起看熱鬧的好事者看到聖光中的蘇鳳藻臉色一變，紛紛後退兩步之後跪拜在地上。
“大膽妖孽，還不快快跪下。”蘇鳳藻衝着紅衣女子大吼一聲，聲音比平常大好幾倍，震耳欲聾的，像是有迴音一般，不停地在周圍迴盪着。
“我……”紅衣女子被蘇鳳藻的聖光和回聲嚇呆了，她雙腿發軟，不聽使喚地跪在地上。
“怎麼樣？紅蓮姑娘，現在你服了嗎？”蘇鳳藻冷笑着，紅光逐漸退散，聲音也小了下去。
“我……不，不，你騙人的，你絕對是騙人的。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真的神存在呢？”紅衣女子心中恐懼，嘴上卻不承認。
“騙人，你騙人。”
“紅蓮姑娘這是要反悔了？”蘇鳳藻站起來，冷冷一笑，“諸位可都看着呢。紅蓮姑娘剛剛也跪下了，還不承認我纔是真正的神麼？”
“你騙人！你騙人。”紅衣女子雙眼通紅，看向蘇鳳藻的眼神裡充滿了恨意，她惱羞成怒，伸着手向着蘇鳳藻的臉抓來。
“果然不長教訓啊。”蘇鳳藻微嘆了一口氣，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區區凡夫俗子，竟敢打我……”紅衣女子上躥下跳地，怒氣衝衝地罵着蘇鳳藻，她雙手被幾個夥計拉住，雙腳跳起來大罵，狀若潑婦。
“彭掌櫃。”一羣衙役模樣的人趕過來，“這裡發生了什麼？”
“李捕快來得正好，有個女瘋子在鳳來儀門口鬧事，李捕頭快快將她拉走吧。”
李捕頭衝着手下的衙役揮了揮手，那幾個衙役將紅衣女子抓起來，“帶走。”
“你們這羣凡人，敢將我抓起來，你們會遭天譴的。”紅衣女子跳着腳，被蘇鳳藻打過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到了衙門若是再胡言亂語，可是要吃些苦頭了。”李捕快冷冷地說道，“你在大街上瘋言瘋語也便罷了，若是到了衙門裡，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作爲證據留下來。”
“我們接到消息，說西隆國最臭名昭著的紅蓮教已經解散了，有許多教員逃到東晨來。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神，莫非是紅蓮教的教員？”李捕頭冷聲問道。
“我是……”紅衣女子並不笨，聽到李捕頭如此詢問，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哼，等我調查完你的身份。若你只是瘋子也便罷了，若你是紅蓮教的教徒，休怪我們不客氣了。”李捕頭冷笑一聲，“對於這種臭名昭著，慘絕人寰的異類，我們東晨國願爲西隆國出一份力。”
“我……”紅衣女子感覺到被蘇鳳藻打過的臉上腫得高高的，風一吹便是刺骨的疼痛。
“那個該死的女人，我一定會千刀萬剮了你。”她狠狠地說着，手摸到臉頰的時候，臉已經腫成了豬頭。
此時恰好路過一家銅鏡店，通過店鋪門口的銅鏡看到自己的真面容的時候，紅衣女子高聲尖叫了一聲，嚇得暈了過去。
眼見着紅衣女子被衙役帶走，蘇鳳藻甩了甩手，剛纔用力過猛，手有些發疼。
“姑娘真乃神人也。”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走上前，跪在蘇鳳藻面前，“仙女下凡，還請仙女受我一拜。”
“老人家。”蘇鳳藻被嚇了一跳，忙將那老頭拉起來，“老人家你誤會了，剛纔那不過是個騙局而已。”
“騙局？”老頭一臉不敢置信，“都是我們親眼所見的，怎麼可能是騙局？”
“老人家，還有諸位，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神仙，也沒有什麼鬼魂，那些東西不過是騙人的而已。”蘇鳳藻將椅子搬走，露出下面的火盆。
“我見有人來鬧事，便讓人準備了火盆。”蘇鳳藻指着火盆說道，“這火只是普通的火，只是在我往上拋佛珠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佛珠上，很少有人注意下面的火盆。”
“其實在我往上拋佛珠的時候，他就不動聲色地灑了一把松香末在上面，松香末遇熱之後會發出紅光，這就是你們看到的聖光。”蘇鳳藻有些無奈地解釋着。
“可是那聲音，真像是神仙下凡呢。”一箇中年大嬸虔誠地鞠躬，對蘇鳳藻有些敬怕。
“那回聲是他幫我的。”蘇鳳藻拉了宇文墨川的手，宇文墨川眉頭皺了皺卻沒有拒絕。
“在我說話的時候他使用內力讓聲音在周圍迴響，這樣就形成了一種從天而降的錯覺。其實很簡單的。”蘇鳳藻說着，又在火盆上灑了一把松香末，松香末遇到火之後立即燃起了紅光，那光芒比剛纔更盛。
“這就是所謂的聖光。”蘇鳳藻輕輕地笑着，拉了拉宇文墨川的手，“他用內力幫助我，也就形成了回聲。其實都是些騙人的把戲。”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鬼神，所謂的亂力神怪不過是某些人蓄意騙人的而已。將一切希望推到神身上，即便是有神靈存在也不會理會的。只有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東西纔是真正擁有。越努力，越幸運。”
蘇鳳藻說完，人羣中一個帶着斗篷的黑衣男子突然拍了拍手，他哈哈一笑，略有深意地看了蘇鳳藻一眼，“好一句越努力越幸運。”
他說完這句話，施施然離開，高大的身影淹沒在人流之中。
“墨川，我有些累了。”蘇鳳藻拉着宇文墨川，接觸到他體溫的時候，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人羣中發出陣陣掌聲，“彭掌櫃，剛纔這位仙女是什麼人？”
“這是我們家的大小姐，也是陸家唯一的大小姐。”彭立有些自豪地晃了晃腦袋。
“我們家大小姐可是人美，心更美的。已經沒事了，你們都散了吧。”彭立說完，喜滋滋地回過身，眼瞧着幾位想要進入鳳棲梧的客人轉頭進了鳳來儀。
雖然鳳來儀和鳳棲梧都是陸家的產業，但每年年底他與齊掌櫃都要比拼一下，兩個人雖然嘴上不說，卻一直較着勁。
彭立突然覺得，他在第一時間迎接大小姐到店裡這個決定無比正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