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沒去過那種地方,怎麼可能知道!”夜君清不以爲然。
“呃……整個大楚皇室,上到快要入土的老王爺,下至稚子孩童,就只有你夜君清沒去過青樓。”狄峰的話大有鄙夷之意。
“繼續!”姚莫婉冷冷開口。
“咳咳……本王拍下青蓮姑娘之後,便與她飲酒作樂,算算時間,該是酉時離開的紅香館,待本王回到公主府的時候,正看到阿碧哭着從臥房出來,本王一猜便知又是夏芙蓉在發飆,於是安慰阿碧幾句便進了房間,可本王並沒在房間裡看到夏芙蓉,反而看到一把沾血的匕首擱在軟榻上,於是本王就拿起匕首走出去,想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沒想到才一出去,便有一羣家丁侍女圍上來,那一臉的驚懼,就好像本王殺了夏芙蓉一樣,可結果等本王再回去的時候,夏芙蓉竟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軟榻上,身上都被捅成篩子了!”狄峰苦笑,這種情況辯無可辯。
“王爺可還記得當時是誰第一個跑進臥房的?”姚莫婉眸色深邃,閃爍熠熠光彩。
“是誰啊……當時亂的很,本王根本沒看清楚。”狄峰蹙眉,有些無奈。
“那麼短的時間,如果有人隱在房間裡,且抱着滿身是血的夏芙蓉,王爺該有所警覺纔是。”殷雪提出質疑。
“在紅香館醉生夢死整整一天,早就喝的連爹媽都不認得,他會有什麼警覺心。”姚莫婉不以爲然。
“怎麼說話呢,本王還認出阿碧了!還安慰她了呢!”狄峰據理力爭。一側,夜君清額頭滴下一滴冷汗,認出阿碧,認不出爹媽……
“阿碧……你親眼看到阿碧從臥房裡跑出來?”姚莫婉心下微凜,狐疑看向狄峰。
“是啊,親眼看到的!”狄峰點頭。
“你確定阿碧哭是因爲委屈,而不是因爲驚恐?”姚莫婉再度質疑。
“是委屈啊!本王還勸了她好一會呢!”狄峰十分肯定。
“這個阿碧有問題!”久未出聲的夜君清,一語破的。
“你懷疑阿碧陷害我?不可能!本王還想着納她爲妾呢!她知道本王的心思!”狄峰一臉肅然道。
“王爺還真多情,不知王爺是否知道阿碧現在何處?”姚莫婉有些無語,那個阿碧很有問題,狄峰卻看不出來,果然是當局者迷。
“是本王連累了阿碧,趙順那個老匹夫硬說本王與阿碧有私情,所以纔會殺了夏芙蓉,以求與阿碧雙宿雙棲。如今本王被判凌遲處死,阿碧又能好到哪兒去。”提及阿碧,狄峰扼腕痛惜。
翌日,當趙順私下面見夏王,提議將狄峰的死刑推後十日執行時不到兩個時辰,馮義便出現在了大夏皇宮的御書房。
房間內,夜君清愁眉緊鎖,不時起身來回踱步。
“王爺能不能別這麼繞來繞去的,莫婉看着眼花。”姚莫婉擱下手中茶杯,懨懨道。
“如果不是替本王嫁過來,狄峰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莫婉,若夏王不肯推遲刑期,亦或者有人暗中刺殺狄峰該怎麼辦?亦或者你找不出狄峰無罪的證據呢,又怎麼辦?”夜君清愧對狄峰,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狄峰出事。
“到時候再劫獄嘛!”姚莫婉說的雲淡風輕。夜君清聞聲,頓時停下腳步,一臉驚愕的看向姚莫婉。
“你既然同意劫獄,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圈兒啊!”夜君清想不明白。
“劫獄是下下之策!”姚莫婉斂眸看向夜君清,眼底華光異彩。
“那上上之策是什麼?”夜君清不覺如此,就算替狄峰平反,狄峰以後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王爺忘了,夏王無子的。”姚莫婉脣角勾笑,美豔傾城。
“你……你別開玩笑了!這不可能!”夜君清聽出姚莫婉的言外之意,可他絕對不相信姚莫婉能將一個階下囚捧上金鑾殿,絕無可能!
“可不可能,總要試過才知道。”姚莫婉挑了挑眉,笑的怡然自得。就在這時,殷雪已然折回。
“啓稟主人,夏王已經同意趙順的請求,將處置狄峰的刑期定於十日後,趙順的理由是與王爺結盟,若現在斬殺狄峰,難免會影響結盟之事。後馮義雖以不殺狄峰,難平衆怒爲由,可還是沒能勸動夏王。”殷雪據實稟報。
“馮義……呵,果真是他!他們父子白白演一出反目成仇的好戲了,可惜也忒不禁試了。殷雪,你這兩天暗中監視馮義,有什麼動靜即刻回報。”姚莫婉眉眼彎彎,眼底透着欣慰。
待殷雪離開,夜君清不解看向姚莫婉。
“你說馮義和馮遠山兩看兩相厭是假的?”夜君清找不出他們這麼做的理由。
“原本莫婉還只是懷疑,不過馮義這次入宮,莫婉便肯定夏芙蓉之死,與馮家父子脫不了干係!”姚莫婉信誓旦旦。
“本王不明白。”論行軍打仗,夜君清若說第一,無人敢稱第二,若論前朝與後宮的勾心鬥角,夜君清若說倒數第一,亦無人反對。
“本宮從趙順口中得知,如果不是夏芙蓉出了意外,夏王早有打算將皇位傳給狄峰,而他與夏芙蓉所生之子便要改爲夏姓。如今夏芙蓉已死,狄峰被打入天牢,再無繼位可能。這樣一來次一等的人選便有了機會。依趙順的意思,夏王心目中已有兩位人選,一位是五駙馬夏侯淵,另一個便是大駙馬馮遠山。奈何馮遠山是夏朝驃騎大將軍馮義的長子,夏王雖喜歡馮遠山,卻怕百年之後馮家會造反,徹底把江山改作馮姓,所以心思偏重於夏侯淵,畢竟夏侯淵是齊國人,在大夏無甚根基,不致於引起禍亂。”姚莫婉冷靜分析,卻聽的夜君清一頭霧水。
見夜君清一臉的茫然,姚莫婉繼續道:
“基於此,馮義便佯裝寵幸偏房,抱紅攬翠,甚至在國宴上顧此失彼,帶偏房赴宴,看似讓馮遠山難堪,實則是做給夏王瞧的。”姚莫婉冷笑。
“實在很複雜,本王只想知道,狄峰到底有沒有的救?”夜君清放棄了,他只想知道結果。
“當然!”姚莫婉揚了揚眉,旋即走出房間。
“喂,你別走啊!是當然有救,還是沒救啊?”見姚莫婉離開,夜君清隨後跟了出去。
放眼整個大夏皇宮,姚莫婉覺得實在是沒什麼可逛的地方,於是換作男裝與夜君清一共出了夏宮。彼時夜君清不明白姚莫婉爲何一定要換成男裝,可現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