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洌徑直開着車,突得加速,呼一聲,衝到了門口,又是一聲緊急的剎車!不尋常的舉動,讓歐陽謹術心口一緊,眸子微睜。迅速進了門,縱歐陽洌打電話。可他的電話不接,然後撥打了歐陽安的電話,電話已經不通!想到她被暗夜的狙擊襲擊,歐陽謹術的濃眉蹙得更緊,眸中閃動着怒火!如果真的是她被襲,那暗夜明目張膽地跟他們挑釁,簡直是令人髮指!
歐陽洌的車飛速地前行,衝到案發路段,也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路上的警戒線還拉着,幾個警察依然在處理事情。歐陽洌一個緊急剎車,刺耳的聲音驚得警察們一陣慌亂!歐陽洌衝出了車,驚聲道:“有沒有發現一個女孩子,穿着紫色的運動服……”
“你是什麼人?車子開這樣,知不知道,有多危險……”“爆炸的車子裡,有沒有生還者?有沒有?”歐陽洌衝過了警戒線,高聲質問,急得已經不管什麼法不法的……
“爆炸車裡有你認識的人?頭,這邊,有人知道爆炸車裡的人……”警察喚了聲!歐陽洌捋了捋劉海,切着齒,真是要瘋了,這些傢伙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你叫什麼名字?車裡發生了什麼狀況?”隊長快步前,車裡的狀況,誰都不知道?看他的樣子,還有身後的高檔轎車,以爲是綁架案。如果是歹徒綁架案,發生這樣的事,他們還好過一些。如果是恐怖襲擊,他們的擔子更重了!
“爆炸的車子呢?沒有發現女性屍體?”歐陽洌冷洌的目光直視着兩人,真想揍過去了!“車子都變成了鐵片了,車裡的人幾本被炸飛,燒光了,炸彈很強……你叫什麼名字,來仔細地說一下情況,請配合一下……”
歐陽洌的臉兒慘白,怔怔地立在那裡,想着她可能碎裂,化成塵埃,心口一陣驚攣的痛。記憶倏地回到了前世,他站在懸崖,眼睜睜地看着她被捲進了海浪裡。歐陽洌一步步移動着腳步,沉重地像是重鐵鑄成的雙腳。目光僵直,望着遠處。心底閃過了一個念想,她不會死的,她是朱雀,她是夜傾城,她不會像凡人一樣,被炸成灰燼……
“先生,你沒事吧?來……來,將你知道的事,告訴我們……”“滾開,我不知道,不可能是她!”歐陽洌打開了車門,上了車,卻被警察拉住了車門。歐陽洌冷戾地盯着他:“這是你們的責任,我不知道,也不是你們的公民,沒有這個義務,也提供不了什麼線索……”
“請出示戶照,這個你有義務!”警察也惱了,他這冷酷的表情,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
歐陽洌闔了闔眼瞼,暗自深提了口氣,極力地平了平心緒,將戶照遞給了他!警察對了對他本人,眸光一閃,隨即探問道:“你是來旅遊,還是工作的?在哪個單位?”
歐陽洌從口袋裡,取出了工作證,遞給了他。警官一看,淡笑道:“原來是同行啊?是爲追趕恐怖份子來的?請你勿必配合!”“我說了,我現在不知道狀況,有消息會通過有關部門互通消息!”歐陽洌一把拉上了門,嗖地一聲後退,轉身離去!他已經無所謂身份了,已經不需要隱瞞了。如果暗夜的人,想要殺他,那就儘管來吧!他等着,這羣人渣,他歐陽洌不死,必與之鬥到底……一個也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全都要死,死……
一直撥打着她的手機,趕到了世紀大酒店,酒店裡的騷擾剛剛結束。整棟大樓,基本是一片漆黑,住宿的客人都被緊急轉移了,酒店的損失可想而之!1808房間黑洞洞的,像是地獄之門!樓上的幾間,幾乎是筆直的,一直燒了幾間。又一路警車,還閃着紅燈,停在了酒店的門口!
歐陽洌祈求,她能夠活着,能夠回到這裡!廳裡亮着燈,並沒有一點火燒的痕跡,依然光潔無塵,地磚亮的,能清晰的映出人的身影!歐陽洌到了服務檯,查看了歐陽安的房間號,聽說所有人都被安排到附樓了,而被安排的名單中,沒有她的名字!歐陽洌心越來越沉,出了酒店,撐着方向盤,休息了一會兒,再一次開着車,四處尋找,她去過的地方,都到了一遍。沒有她的身影,如同大海里撈針。歐陽洌痛心疾首之餘,就是滿腔的怒火。歐陽洌停下了車,撥打了莫雲海的電話。莫雲海以爲找到了歐陽安,急聲道:“喂,洌,你找到安安了嗎?”
“是你派人乾的吧,你還敢假腥腥。莫雲海,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別露出一點馬腳……”“你以爲是我乾的?我寧可自己死,也捨不得她死……”莫雲海的聲音暗啞,連歐陽洌都這樣說了,她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殺死她的,不是他,是艾琪拉,可是他說不出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一旦說出去,會扯出太多的事!雖然是傷心,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沒有勇氣,公開這個秘密……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強悍的炸藥,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嗎?我是FBI,有種你們也衝我來。安安一再息事寧人,一再想要顧全你們,你竟然……很好,從現在起,FBI的人二十四小時,一刻不停地盯着你們,你給我小心了!”歐陽洌說完,摁了電話。胸口起伏,憤慨地直想殺人。如果她真的死了,這些傢伙如果法律辦不了他們,他會不惜一切代價,那怕與他們同歸於盡!
這一夜,誰都不平靜!歐陽洌開着車,幾乎轉遍了大街小巷,醫院全都找遍了,依然沒找到她的身影。太陽出來了,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睛。獨自站在了海邊,望着滾滾的浪花,心想着,也許她回去了,回到她想去的清昭國了!可是,在那裡,也應該有他的前世,荊天明活在她的身邊吧!可是,他竟然也想去!歐陽洌一步步走向了岸石,縱身一躍,衝進了大海。她不是在海里來,又從海里去,從海洋穿越千古嗎?希望大海能帶他一起回去,那怕他成爲荊天明的一部分……
一口鹹鹹地味道,嗆入了他的喉底,鼻子酸澀的,難以名狀。一直掉進了海里,直至缺氧,衝出了水底,大口地喘着氣。眼眶通紅,血絲布滿了眼珠,滿臉的憔悴!游回了岸邊,撫着臉,苦笑了聲。他就這個命吧,他不是夜傾城,他根本沒這個通靈的本事。就算萬年前,他們一樣是神仙,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凡人了,沒有那種法力……
歐陽洌回到別墅時,衣服還在滴着水。廳裡坐着兩個警察,歐陽謹術正在招呼着他們。見歐陽洌神情倦怠地了進了門,全身溼漉漉地,眸子微斂,嗔怪道:“你去哪兒了,搞成這樣?”
歐陽洌沒有吭聲,徑直地上樓。歐陽謹術跟警察歉意地說了聲,緊跟着上樓。他這樣子,比起五年前,像如行屍走肉一樣,更令人擔心。雖然,他依然一臉的冷,仰着頭,挺着脊樑。可是知之莫若父,他感覺他不對勁,那不是失敗後的痛苦,而是殺氣騰騰的冷漠!竟然隨意暴露自己FBI的身份,又是這副模樣,真怕他腦袋發熱,做出了過分的事情,毀了自己一輩子!
歐陽洌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關上了門。第一次,他對自己的親身父親,從小崇拜的父親,感到失望,深深的失望還有怨恨。如果不是他的設計,歐陽安也許會接受她,不會因爲兄妹之名分所顧忌!名與利,對現在他來說,全都是浮雲!
歐陽謹術在門關上的瞬間,用力一推,推得歐陽洌往前踉蹌!歐陽謹術厲喝道:“你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組織紀律嗎?就算忘了,也應該顧及家族名聲吧!你去認什麼人?有消息,還能不知道?將別人引到家裡……”
“夠了,名與利是你的追求,不是我的!”歐陽洌冷然地道!“歐陽洌,你以爲我只是爲我自己嗎?我是爲了歐陽家,是爲了整個華人在美的利益!”歐陽謹術壓着怒火,他的兒子一點都不理解他的苦衷,只將他的人生目標簡單的定義成,對權利的追逐!
歐陽洌依然淡漠,轉身進了浴房。歐陽謹術緊握着拳頭,卻無可奈何,當年自己不也差點了女人而毀了一切嗎?這算不算報應?夜傾城真的死了嗎?從安全層面來說,死了她好。留着她,終究是隱患……想起當年的事,他也是心有餘悸的,本來想要好好對她,將她當成親生女兒,可是她要這樣作,這不是他的錯!時間會改變一切,歐陽洌就算再痛苦,也會回過頭……
警方經過一調查,便找到了歐陽家。更重要的是,歐陽安曾經被槍擊,而且,她也住在了世紀大酒店,正巧在十八層。而且案發前,監控上顯示,進入1808室的人,跟夜傾城的身影極相似!因爲恐怖襲擊,事情鬧的太大,歐陽謹術私下裡,跟警方打了招呼。說是夜傾城接到了一個電話,聽說那個房間裡,有一樣能證明一個恐怖組織的證據,她才進入1808房間,然後被綁架,失去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