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象紛呈!
鬥法之聲,此起彼伏。
光芒閃爍,塵埃瀰漫,伴隨着鮮血及慘叫之聲。
作爲衆人眼中的“珍寶”,這次爭奪的關鍵,清原身在廢墟之中,生機薄弱,略微喘息。
實際上,他傷勢不重,只是消耗極大,而且精神狀態,到了此時,已經是極爲疲乏,好在暫時沒有性命之危。
只因爲各方人物都想殺他,於是相互制衡,即便偶爾有人施展道術,朝清原打來,也被其他人出手攔下。
或許只有守正道門之人,將他甩入臨東之後,似乎達成目的,完成了坑害臨東白氏的想法,接下來……便只是一心殺他,甚至也不阻攔其他修道人下手,似乎不在意誰能誅殺清原,只是意在“誅殺清原”這件事情。
但即便如此,守正道門的殺機,卻也被其他修道人阻攔住了……因爲其他修道人,也同樣是不願這份功果被守正道門的人得去。
“若這些人齊心合力,就是有我十個清原,也活不下來,可惜……都將我當作一座寶庫,個個都想誅殺於我,不讓他人得手,反倒互相制衡。”
清原從中看出了幾分空隙,有了喘息之機,但他明白,這不是活命的空隙。
在這個場面之中,再是混亂,他也已沒有了逃生的機會。
他只是從中看到了趁亂斬殺白勢至的希望。
白勢至道行極高,臨近人仙,而在這臨東地界,其本領之高,也幾乎可以匹敵人仙。
適才那白虎銜劍,是臨東傳承的仙術,是白勢至蓄勢至今的本領,確實險些把清原斬殺……白勢至未能將他誅殺,心有遺憾,但實際上,清原也有相似的遺憾。
如若不是白勢至準備了這一劍,清原也有自信,能將白勢至斬殺於衆人之前。
不單是他自身的本領,還有那一道出其不意的血光。
那是寧天林在臨死之前的反撲,極爲強盛,不亞於清原手中的絕強道術,在被古鏡收取之後,可以經過古鏡,瞬息而發……甚至比清原施展道術,還有更爲簡單迅捷。
“可惜了。”清原嘆了一聲,若不是那白虎銜劍之術,那麼他一記玉如意,積蓄萬里殺機,用盡一身氣力法力,轟然打下,足能傷及白勢至,那麼接下來,這源自於寧天林的血光,就能重傷白勢至,最後只須再來一記道術,白勢至就算是道行再高,也要殞命在此。
這是他以洞玄樓推算出來的結果。
可惜錯算了臨東白氏的底蘊,也低估了白勢至此人的謹慎。
未想白勢至早已準備好了一劍,幾乎險些把他誅殺的一劍。
但此刻……這一劍似乎可以送給白勢至了?
清原目中寒光一閃而過,手執古鏡,略作防備,但卻未有施展開來。
在衆人眼裡,只見他靜靜躺在那裡,平緩呼吸,彷彿重傷瀕死,已是不足爲慮,似乎順手打去,就可滅殺。
在此時此刻,就算是上人之輩,都已動了念頭,試圖在混亂之中,將他打殺在此。
然而,在混亂之中,鬥法無數,廝殺不停,幾乎讓臨東都有破碎之危,期間也不乏有修道人隕落在場。
鮮血落在大地上。
清原躺在大地上。
他身具地龍。
而地龍是千萬年大地之勢聚斂而成。
他幾乎如同大地的寵兒。
那些鮮血,順着大地,滲入他的體內。
厚重的大地之勢,加持在他的身上。
他的傷勢逐漸恢復,他的法力緩緩流轉。
但清原卻運用法門,將這些變化,盡數收斂了起來。
憑藉已經被衆人用剋制法門所看破的乾坤封閉之術,還無法辦到,此刻他運用的聯繫法門,還有得自於伏重山陳星的妙法,也有得自於三星寨那刺客的法門,都屬斂息之法,勉強收斂了他正在逐漸提升的氣息。
清原看着上方有心來殺自己,卻不斷受人阻攔的白勢至,略微推算,白勢至氣息大不如前,已經顯得弱了幾分,心中暗道:“如若能讓我靜靜恢復到巔峰之時,此消彼長,斬殺虛弱的白勢至,也非難事。”
可惜這種奢望並不能長久,因爲並非所有人都是互相忌憚的。
就在這時,便有一人闖過諸多修道人,一劍劈落下來。
十餘道法術阻攔劍光。
但在這一劍之下,所有阻攔的法術,盡數粉碎。
這一劍,仿若無可匹敵。
這一劍,出自於守正道門人仙鴻爍。
“妖孽!”
鴻爍喝道:“受死罷!”
此行所有修道人之中,大約屬他一人,對清原殺心最重,不念功德二字,不想各方制衡,無意定計謀劃。
他所想的,只是在清原踏足臨東之後,不惜一切代價,立時將之斬殺!
“該死!”
清原眼中閃過寒光,只得將古鏡往上一按。
昂然怒嘯!
白虎神獸陡然從古鏡之上躍了出來,口銜一劍。
這赫然是臨東白氏的白虎銜劍之術!
被清原消耗許多法力收入古鏡之後,又不禁運用兩成法力,將它重新放了出來,以作己用,用以抵擋鴻爍一劍。
這本是他要在關鍵時刻,給予白勢至的致命一劍。
可此時此刻,想要應付鴻爍,別無他法。
……
“什麼?”
此刻白勢至正運使一記道術,打下一位攔路真人,立時轉過身來,便見那白虎銜劍之術,從清原古鏡中顯化出來,撞上了鴻爍的一劍。
這等場景,即便是臨東白氏的家主,仙家傳承的後人,也不禁倒吸口氣。
不僅是白勢至,察覺到這一幕的其他修道人,乃至是呂伯江,甚至是鴻爍,都爲之駭然。
這個看似清原,竟能收取他人的仙術,並運爲己用?
難怪是連道祖都爲之重視的人物,根本無法以常理度之。
“還能竊取他人秘術,奪取他人造化……果然是妖魔之流!”
鴻爍一劍,斬滅了那白虎銜劍之術,畢竟此術經過削弱,再被清原收取,已非白勢至施展時的全盛之威。
但見這位老輩人仙,往前一邁,再出一劍。
可這一劍,卻是被人攔住了。
攔下這一劍的人,赫然是蜀國人仙呂伯江。
“這份功果,老夫也甚是惦記。”
只見呂伯江伸手一揮,一道兇厲白光,朝着清原頭顱而來。
鴻爍本要阻攔,見狀,卻是另外又斬去一劍,隨着呂伯江那兇厲白光之後,一併朝着清原而去。
在包括呂伯江在內的修道人眼中,誅殺清原,乃是大功德……然而在鴻爍眼中,無論清原死在何人手中,只是能夠誅殺清原即可!
一道兇厲白光。
一記森冷劍芒。
俱是出自於人仙之手!
當今人世巔峰之輩的道術,最爲強盛的道術!
便是清原,也呼吸爲之一滯,心中危機之感,如森寒氣息,剎那籠罩全身。
“破!”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
臨東城內,掀起無數光澤,形成光幕。
兇厲白光落在光幕上。
光幕顫了顫。
隨後一道劍芒,將光幕立時斬裂。
但清原獲得機會,一步邁出,已遠離此處。
那殘留劍芒,斬在大地之上,頓生一條溝壑,狹長幽深,深不見底。
清原遠離兩位人仙,眼中殘留驚駭,心中猶有餘悸,順手將古鏡懸在頭頂,鏡光垂落,恰好把周邊修道人打過來的道術阻攔下來。
“大膽!”
鴻爍陡然怒喝一聲。
先前那一道救下清原的光幕,赫然是臨東之內的陣法所凝成。
這位守正道門人仙眼見清原將死,又被他脫逃而去,心中震怒,目光朝着白勢至看去。
卻見白勢至眼中,也有着一種錯愕之色。
操縱陣法救下清原的不是白勢至?
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