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空間玉葫,感覺到其中洛傾城的氣息安然無恙,葉純陽也就放心下來。
依洛傾城所言,小輪迴術是以元嬰轉世託生,自然是需要修爲到達元嬰期方可修煉,如今她雖是(肉rou)(身shēn)毀去,但所幸元嬰已成,否則空有功法也無法施展。
如此一想,葉純陽不(禁j)有些後怕,若非洛傾城凝嬰成功,此番多半是要坐化隕落的。
站在原處靜默片刻,他神色驟然冰寒,隨手丟了個幻術將洞府遮掩後,(身shēn)形一動化爲一道驚虹衝向遠空。
洛傾城修煉小輪迴術尚需些時間,趁此閒暇,葉純陽有些事(情qg)必須要做。
……
一片連綿數百里雪山之巔,數道黑影盤旋不定,裡面赫然裹着一道道人影,修爲均有結丹後期的樣子。
在半空中觀察片刻後,這些修士似乎確定了什麼,(身shēn)形一縱募然往下落去。
在這幾人落定之處,一個(身shēn)穿道袍的老者立在那裡,若非其眉目間的(陰y)沉,實有幾分鶴骨仙風之氣。這般模樣正是兀道人。
“參見師叔。”
幾個結丹後期弟子散去遁光,衝着兀道人恭敬施禮。
“事(情qg)辦得怎麼樣了?”兀道人臉上漠無表(情qg),負手背對幾人淡淡問道。
“依照師叔和大長老的命令,那些門派已盡都覆滅,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兩個人影並肩站出,這兩人一胖一瘦,正是當年葉純陽化(身shēn)“陳奇”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王姓胖子和孫姓瘦子,恭謹的向兀道人回稟道。
“很好。”
兀道人露出滿意。
他看着幾人,(陰y)狠道“百多年前若非佛、道兩門出面攪和,本道的魂煉之陣便早已煉成,那姓葉的小子也不會安然逃脫,他們既然不將我乾戌門放在眼中,我就把他們附屬的門派逐個滅掉,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幾人忽視一眼,那王姓胖子臉色(陰y)晴一陣後上前一步,道“可是師叔,蒼梧仙宗和小雷音寺畢竟實力不弱於我派,咱們滅的雖然只是他們附屬的小門派,但此舉畢竟是對他們的挑釁,恐怕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嘿嘿,要的便是他們出面徹查。”兀道人冷笑一聲,話鋒一轉的問道“此番你們動手可做乾淨了?”
“師叔放心,將這些門派滅門,我等用的皆是師叔近期傳授的神通,並未暴露本門功法。”孫姓瘦子回道。
話落,他目中閃過異色,遲疑了一會兒後又道“話說回來,師叔此番傳授我們的神通似乎有點像……”
“像什麼?”
兀道人眉梢微挑,看着孫姓瘦子的目光有些玩味。
孫姓瘦子目光閃爍,其餘人也神色變幻,似乎心中存着同樣的想法。
“恕弟子多嘴,我等此番所用的神通所有被擊中之人都會血脈變異而死,此法與血魔宗的玄血咒極其相似……”
孫姓瘦子咬了咬牙,話到一半聲音漸漸低沉,最後已然說不下去了。
“呵呵……”
兀道人輕笑兩聲,看待衆結丹弟子的目光若有深意,“能看出玄血咒,證明你們還不算太蠢。”
“果然是玄血咒,難道……”
胖瘦二人面面相覷,心中皆隱隱猜到了什麼。
“不錯,這玄血咒出自血魔宗,我此番就是要激怒蒼梧仙宗與小雷音寺,如果他們知道這些被滅的門派都是血魔宗所爲,你們認爲會如何?”
兀道人發出(陰y)測測的笑容。
衆修士眼前一亮,孫姓瘦子低笑的吹捧道“師叔果然妙計!玄血咒是血魔宗的獨門秘術,整個修仙界除了他們之外無人修得,而血魔宗與我派明爭暗鬥已久,若能借佛門與道門之手除掉他們可謂一石二鳥,大快人心!”
“不過弟子略有疑惑,聽說血魔宗這玄血咒從不外傳,且只有宗內核心弟子和長老纔有資格修行,師叔如何得到此秘術,又大肆傳授給我們?”
此番溜鬚拍馬十分受用,兀道人哈哈一聲長笑,道“我派如何得到玄血咒,你們便無需多管了,眼下死的人還不夠多,這幾(日ri)你們還得再繼續動手,只有把他們之間的矛盾徹底計劃,我們纔可坐收漁人之利。”
“是!弟子遵命!”
衆弟子沉聲應道。
胖瘦二人交換了下眼神,正想繼續向兀道人稟報些什麼,卻見後者忽然露出冷笑,目光望向某處,口中吐出淡淡的話語。
“道友在此聽了如此久,想要知道的(情qg)報都已到手了吧?看來也可以下去做個明白鬼了?”
此話一出,所有結丹期弟子俱是一驚,目光大顯冷冽起來。
聽兀道人的意思,似乎此處暗藏着什麼人,他們卻一無所覺。
然而兀道人話語落下,周圍一片寂靜,許久無人答話,彷彿空無一人。
“哼。”
兀道人漠無表(情qg)的哼了一聲,(身shēn)影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則在數十丈外一片厚重的積雪上空,腳步一踏。
轟然一聲大響,地面積雪崩開,漫天冰屑朝四周飛濺,顯露出一片被冰雪覆蓋的灌木叢,裡面傳出一陣低沉的悶哼。但是不等其他人反應,忽然一杆青色巨幡從中飄出,天空中濃霧乍現,接着只見那巨幡中龍蛇飛舞,猛地向兀道人狠狠撲去。
這時候不遠處的一衆結丹期修士分明看到積雪下一道人影如風似電,趁着巨幡中噴出龍蛇攻向兀道人之際募然向天際狂遁,從氣息上來看似乎是一名結丹後期修士。
兀道人譏笑的看了一眼那遁走之人,單手一擡,五指間烏光閃爍,一晃後化爲數道凌厲飛劍激(射shè)而出。
剎那間,半空中響起一陣雨打芭蕉的震耳聲響,那看起來頗具聲勢的龍蛇巨幡當場穿出數個劍孔,化爲一片碎渣灑落地面。
然而此一擊後飛劍去勢不減,幾個盤旋就追至那遁走的結丹後期修士(身shēn)後,散發出冰冷死寂的氣息。
那人見此一幕心中大駭,猛然一錘(胸xiong)口,一口精血狂噴而出,隨後快速念起一段晦澀咒語,噴出的精血竟凝而不散,化爲一層淡淡的血幕將其全(身shēn)包裹起來,緊接着遁速暴漲,一下將兀道人擊出的衆飛劍甩開了數丈。
雖然逃開了這飛劍的攻擊,那人也臉色蒼白,彷彿催動起這秘術讓其真元大損。不過他一刻也不敢停留,一閃即向高空衝去。
“血影遁?竟修得此術,看來你是血魔宗哪個長老的後代,如此更不能讓你活着回去了。”
見到這人以精血化爲遁術的神通,兀道人露出驚訝,但旋即面色(陰y)沉下來,法訣似疾風驟雨般打出,盤旋在半空中的飛劍猛然一晃,“嗖”的一聲劃破長空。
頃刻之間,這幾道飛劍幾近瞬移一般再次出現追上了這名血魔宗的修士,沒有絲毫阻滯的衝其狂紮了下去。
剛剛逃得一線生機,轉眼又踏進了鬼門關,這血魔宗修士驚駭(欲yu)絕,急忙又舉拳狠狠砸向自己(胸xiong)口,似乎又要催動方纔加以逃脫的秘術。
可是還未等他秘術施出,突然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原本籠罩在四周的血幕在兀道人飛劍一觸之下轟然崩碎,那一口口索命之劍瞬間懸在他頭頂。
這一下,這位血魔宗修士真是面無血色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身shēn)體當場被攪成血霧噴灑而下,染紅大片積雪。
“哼,區區結丹期修士也敢在本道面前逞匹夫之勇,簡直找死!”
兀道人袖袍一卷,數道法力化成的飛劍散於無形,再一張口一團嬰火噴出,地上的血跡蒸發不見,這位血魔宗修士就此了無痕跡了。
不過就在他(身shēn)形閃爍落回原地之時,面色突然變了變。
前一刻尚在此處的王姓胖子和孫姓瘦子等人竟一個人影都不見了,周圍也無他們半點氣息。
他神色驚疑的掃視着四周,卻發現這幾人果真消失不見了,心下不由一沉。剛剛斬殺血魔宗修士不過彈指一瞬間,憑他們幾個結丹修士絕不可能在他眼前就這麼蒸發掉的。
“爾等何在?都給我滾出來!”兀道人(陰y)沉低喝。
“如果你是在叫他們的話,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因爲在你剛纔擊殺那血魔宗修士的時候,你這些膿包弟子都已經被我滅掉了。”
兀道人話聲方落,一道淡淡的輕笑聲突然響起,隨後天空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墜落下來,咕嚕嚕翻滾到面前。
看清這落下的東西,兀道人雙眼一眯,殺意畢現。
赫然是那胖瘦二人的人頭,正睜大雙眼死死對着他,殘留着臨死前莫大的恐懼。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雪地裡緩緩走出,(身shēn)穿一襲墨衣,長髮飄逸,黑眸清澈如水,正咧着一臉笑意的望着兀道人。
“葉!純!陽!”
兀道人盯着來人,一字一頓的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臉色瞬間(陰y)沉如水。
“百年不見,兀老狗,你欠我那條命是不是該還了?”
葉純陽腳步定下,平靜的話語聲有若閒聊家常,聽不出一絲殺氣,卻透着一股洞徹骨髓的冷冽,讓這本就風雪瀰漫的雪山之巔,更添幾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