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靈丹!”
王姓老者一聽此話,臉色有些陰沉不定起來。
正如夏侯至所說,他修煉的功法在進階之時靈力會暫時散去,需要一定時間方能恢復,但只要進階成功,實力必然大漲,比起同階更強一分。
然則此功在散靈之時異常危險,也是他最虛弱的時期,不但要承受靈力衝擊的痛苦,更要謹防他人偷襲,可謂利弊相衡,這也是他到了瓶頸,也不敢妄然衝擊法力期的原因。
不過塑靈丹有固本聚靈之效,若在散靈之前服下一枚,可保一身靈力不散,完全規避了他這門功法的弊端。
只是塑靈丹對他固然重要,這諸葛羽也非一般人,且不說其背後的乾坤劍派,便是他那位師尊便不是好招惹的,此位可是出了名的護短,若讓對方知道自己心愛的弟子死在此處,恐怕日後在北脈之中他也難以立足了。
王姓老者一時猶豫不定。
諸葛羽見狀,神色微微一變,不由扣緊了劍柄三分,望着王姓老者多了幾分陰寒。
若單是夏侯至一人,他自信可以敵對,王姓老者一旦加入對方,勝負可真不好說了。
但此時他似想到什麼,眼神一閃後平靜下來。
“王道友倒也不必糾結,儘管閣下不與我聯手,只要保持中立,此丹一樣可以贈予閣下!”
看出老者的猶豫,夏侯至則朗聲道。
王姓老者心中一動,看了看夏侯至,又看了看諸葛羽,最後則望向修煉臺上的兩個錦囊默然起來。
沉吟少頃,他似做了決定,道:“徐道友說的可是實話?只要在下兩不相幫,閣下便以塑靈丹相贈?”
“絕無虛言。”夏侯至道:“不過道友卻也不可再打這兩個錦囊的主意了。”
老者眼神一閃,看了看兩個錦囊後咬牙道:“好,只要你有塑靈丹,此事我絕不插手!”
話到一半,他又冷笑兩聲,道:“不過爲證明道友所言是真,還是勞煩道友將塑靈丹取來,讓在下驗證一二。”
夏侯至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多說,旋即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瓶丹藥丟給老者。
老者臉上按捺不住喜意,但將藥瓶接過後臉色突然陰沉下來,看待夏侯至帶有質問之意。
“此丹暫時被我下了禁制,待此間事了自會爲道友解除,眼下道友卻是可以辨認真僞的。”
夏侯至臉上閃過一抹奸詐之色。
他自然不會將塑靈丹如此輕易給了王姓老者,否則到時對方反悔,豈非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王姓老者臉色陰鬱,卻似心知肚明一般,檢查無誤之後,只得將丹藥重新丟給夏侯至。
此丹被下了禁制,沒有夏侯至本人施法,即使拿到手中亦是無用。
“現在道友可相信在下所言了嗎?”夏侯至低笑道。
王姓老者冷哼一聲,沉着臉道:“在下既然答應了不插手此事,自然保持中立,不過還望道友事後能履行諾言,解開塑靈丹禁制纔是。”
“這是自然。”夏侯至點頭。
聽得此話,諸葛羽也同時鬆了一口氣,只要王姓老者不插手,對付這“金龍散人”倒也不懼。
“葉道友,不知要站在哪一邊?”
安撫了王姓老者後,夏侯至的目標自然轉向了葉純陽。
至於那對陳氏夫婦,則被夏侯至主動忽略了,此二人不過築基中期的修爲,即使聯手也不足以和他爲敵。
反而葉純陽作爲在場幾位築基後期高手之一,這時葉純陽的站向,可就顯得舉足輕重了!
無論他站在哪一邊,都足以影響整個局勢。
諸葛羽也一時陰鬱起來,不過他僅看了葉純陽一眼後便漠然收回,竟無半點理會的意思,彷彿另有計較。
葉純陽面上一寒,如今之局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在場之中,唯有他一人對夏侯至的底細略知一二,不過他並無心參與二人的爭鬥。
只是他暗感疑惑,諸葛羽既知王姓老者與他皆是影響局勢之人,卻無半點拉攏的意思,而且瞧他此刻自信之色,此間恐怕另有蹊蹺。
葉純陽心念閃爍,不經意間看了諸葛羽背後的陳氏夫婦一眼,卻似突然感覺到什麼,而後神色大變,眉頭深鎖起來。
他悄然後退三步,體內靈力飛速流轉,冷冷看着衆人,道:“抱歉,二位如何相鬥與在下無關,在下兩不相幫。”
夏侯至聞言嘿嘿一笑,道:“葉道友果然識時務,只要你不協助諸葛羽,看在道友打開天魔古洞的份上,待本人滅了此人後,玄鐵之精依然屬於閣下。”
葉純陽眼中掠過淡淡的嘲諷,對夏侯至此言無動於衷。
見到局勢已定,夏侯至心中大生豪氣,隨後不屑的看向陳氏夫婦二人:“兩位道友,此地已沒有了合適你們的寶物,不想白白丟了性命還是儘早離去,以免在在此做了炮灰。”
不料他此話方出,情勢卻驟然生變。
只聽轟然一聲大作,那位陳姓男子臉上露出陰陰邪笑,神色中說不出的詭異。
而在此變之間,陳姓男子突然氣勢大漲,雄渾的靈光照耀在身體上,修爲竟在瞬間升到築基後期。
於此同時,其旁那位婦人手上也是虹光一閃,顯出一柄寒光爍爍的仙劍,觀其氣息,怕不是半靈器的法寶,而且此人也與其夫君一般露出築基後期的修爲。
二人冷笑一聲後,分別站在諸葛羽左右。
葉純陽雙眼半眯,但彷彿對此夫婦的驚變早有預料,因此並不感到意外。
方纔夏侯至出言拉攏之時,他早已細細觀察過在場每一人,這對夫婦不知修煉何種神秘功法,在斂氣一道頗有玄妙,若非方纔二人稍有泄露,恐怕他也不能察覺出來。
而今局勢再明朗不過,顯然這對夫婦與諸葛羽是一路人,並且隱藏了修爲,瞞過衆人的眼睛。
“想不到本人看走眼了,原來你二人竟隱藏修爲,嘿嘿……想我夏侯至英明一世,卻遭了你們三個小人的暗算,本人早該想到世上哪有什麼配合雙修的神識功法,只是你二人一早瞞天過海罷了!”
夏侯至瞳孔驟縮,死死盯住這對夫婦,臉上頓時陰沉到極點。
“夏侯至?你不是金龍散人?”諸葛羽三人眼神微凝,心中大生警惕。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訴你們,徐金龍那廢物被本人奪舍,如今早已魂歸黃泉了,本人乃是無天門護法夏侯至!”
夏侯至低聲獰笑道。
包括葉純陽在內,在場衆人無不驚變。
饒是早已猜到夏侯至來歷神秘,葉純陽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無天門護法,以他以無天門的過節,若讓此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恐怕難以善了。
不過此人似乎肉身毀滅之後,便一直藏身在天仙騰雲圖中,對自己與無天門的過節並不知情。
回首望向出口,葉純陽眼神微微閃爍。
如今局勢微妙,不得不重新計較了。
看了看寒鐵器鼎中的玄鐵之精,葉純陽目光一閃,並未輕舉妄動。
而聽得夏侯至的身份後,諸葛羽等人神色微變,那保持中立的王姓老者,也是臉色陰晴起來。
無天門底蘊深厚,實力甚至在乾坤劍派之上,在北脈中足以排進前三之列,此人既爲護法,前身必定修爲不低,今日若不能將其拿下,日後待其修爲恢復,勢必要遭到對方瘋狂的報復。
想到此處,諸葛羽不禁將劍柄扣緊了三分。
但他神色從容,絲毫不顯驚慌,看着夏侯至隱隱帶着譏笑:“若你不將此事道出,本人或許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不過如今你既道出身份,那今日無論如何也休想活着離開這裡了。”
“就憑你們?”
夏侯至臉上猙獰之色一閃,神情充滿陰厲。
“若你有前身的修爲,我等興許還忌你三分,可如今奪舍之後,你以爲憑你一人之力還能與我三人抗衡麼?”諸葛羽冷笑譏諷。
夏侯至額上青筋跳動,驀然看向王姓老者與葉純陽,再次起了拉攏之意。
“諸葛道友,這姓葉的若與夏侯至站到同一陣線將會麻煩不少,不若先將他除去,以免壞了咱們的大事。”
那位陳氏男子也一併向葉純陽看來。
不知爲何,從始至終三人都忽略了王姓老者,彷彿對方在此無足輕重,反倒對葉純陽意外的看重不少,這讓他感到萬分疑惑之時也更生戒備。
此時見那陳姓男子眼神不善,葉純陽靈力悄然激發,只待心念一動便馭寶出手。
在場雖然高手衆多,但要留下他還遠遠不夠。
諸葛羽聽了陳氏男子提議,目光也立即鎖定了葉純陽,森然冷笑起來:“也好,此人身上寶貝衆多,斬了他,我等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葉道友,你也聽到了,諸葛羽根本沒有放過你的意思,既然如此,你我爲何不聯手對敵?只要你助我反殺此人,不僅可以取走玄鐵之精,本人還會另外許你好處的。”夏侯至適時挑唆起來。
葉純陽面色凜然,今日種種反轉遠在預料之外,若決策不慎便有可能萬劫不復。
諸葛羽本就對他頗有敵意,而今有了陳氏夫婦相助,自然欲藉此機會將他除之後快。
就在這時,一道神識傳音落入耳中,他猛然看向夏侯至,臉上有了幾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