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遠突然停下逃命的腳步,身後追擊的三名築基修士心花怒放,以爲對方靈力耗盡束手待斃了,紛紛大笑不止,直到一股恐怖的殺戮氣息將他們籠罩。
“前輩息怒!我等不知前輩在此,這就離開!”
爲首的築基修士闖蕩修真界百餘年,早已是老奸巨猾。一看有金丹前輩現身,趕緊客客氣氣地躬身行禮,作出一副十分懂規矩的神態。
“主公!真的是你!”
蕭長遠悲慼的喊叫宛如一坨極度寒冷的冰團將三名追擊的築基修士牢牢凍住,強烈的死亡陰影涌上心頭。
古云有些憐惜地看着渾身是血的蕭長遠,一個獵戶城曾經非常優秀的散修獵手,如今變得這副慘樣,其中多少也受到自己的牽連。
“你還有殺人的力氣麼?”
他神識鎖住追擊蕭長遠的三名築基修士,輕輕地點頭說道。
“謝主公!”
蕭長遠心領神會,一把抹乾嘴角血水,以極度爽快的神色獰笑道:“龜兒子!想落井下石打劫老子,去死吧!”
幾聲毫無懸念的慘叫先後響起,蕭長遠嚎叫着將三名築基修士大卸八塊,不忘隨手抓起對方腰間的乾坤袋,收刮財物,好似在這一刻所有的傷勢全好了。
古云輕輕一點,一股溫暖的靈力涌入蕭長遠身體,將還在流血的傷口封死,同時扔出一瓶金丹修士纔有可能得到的療傷丹藥。反正都是死在自己手中的金丹修士之物,用起來毫不心痛。
“你身上怎會有金丹修士法寶留下的傷痕?哼哼,你小子命大,在金丹前輩手中還可以活命!”
看着蕭長遠腹部一道對穿的血洞,古云微微皺眉問道。他偶遇蕭長遠並沒有打算將其帶在身邊,救對方只是出於道心使然,了結倆人之間的因果緣分。
“主公,一言難盡啊!”蕭長遠不顧還在療傷之中,淚眼婆娑地說出緣由。
那日在獵戶城的死寂湖旁與古云分開之後,蕭長遠不敢再回到獵戶城,深怕被血殺組織追殺,只好在修真界其他地方遊蕩。
轉眼近四十年,蕭長遠也從築基後期境界進階築基後期大圓滿,隨時可以衝擊金丹。數日前,他以全部家當在坊市拍賣行內買到一枚對於結丹有很大幫助的凝元丹。
蕭長遠深知修真界財不外露的古訓,何況有一名築基修士與自己出價爭奪得很是厲害,得到凝元丹之後,他立刻隱藏在坊市附近的密林裡幾天。
不曾想今天早上還是被對方請來的金丹初期高階修士找到,他很是識趣地雙手奉上凝元丹,趁着金丹修士散神的一瞬間,捏碎一張寶貴的極速風遁符逃命。無奈金丹修士實力太強,飛劍法寶一招之下還是將他重傷。
可能考慮到最值錢的凝元丹已經到手,加上蕭長遠被法寶刺穿命不久矣,金丹修士懶得耗費靈力追擊,這才讓他順利逃進坊市內。
誰知蕭長遠運氣不好,剛要躲進一間廢棄石屋內療傷之時,卻遇見往日認識的一位獵手與其同伴。好在他見機得快,一看苗頭不對趕緊飛奔,被古云及時救下。
“你認得那位搶奪凝元丹的金丹初期修士嗎?”
古云聞言微微一笑,他從蕭長遠表露出來的渴望讀懂對方眼神的含義。
“認得!認得!他是數百里之外碎金門的金丹太上長老,碎金門乃是一箇中等宗門,有三名金丹高階修士坐鎮,實力最強的大長老已經是金丹後期境界!”
蕭長遠一聽古云有替他出頭討回公道的意思,頓時興奮不已,忍着傷口釋放的劇痛,站起來連連點頭。
“當年我就說過,主公那時絕不會築基修士,說不定現在的金丹中期境界也是壓制修爲的假象。哼哼!我的好日子又來了!”他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彷彿看到自己馬上要締結金丹的好日子。
碎金門坐落在一處東西綿延山脈的東邊,與實力在伯仲之間的紫微宗共享一條靈脈。數千年以來,雙方和睦共處,從未發生過大的摩擦。
在宗門議事大殿內,除了金丹後期修爲的大長老習基坡閉關未出,餘下的兩位金丹太上長老與二十餘位築基期長老全部聚集在一起,大家均是喜氣洋洋。
“各位師兄弟!今天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宣佈!”
滿頭白髮的築基後期巔峰掌門目視衆人,緩緩地說着,在得到一名金丹中期太上長老的首肯之後,接着說道。
“昨日本門太上長老李煥外出偶得一枚珍貴的凝元丹,加之宗門先前的準備,洪俊秀師兄明天將正式閉關,衝擊金丹高階境界!”
話音落定,下首端坐的碎金門築基修士個個面露喜色,紛紛交頭接耳。他們不忘將感激的目光投向臺上的一名黑瘦中年金丹初期太上長老,看得對方頻頻點頭,表示謙虛。
與掌門平行坐在一起的一位身材威猛的漢子更是站起身,抱拳對着築基同門轉了一圈,接着回首對着臺上的兩位金丹太上長老深深地鞠躬。他神色一正,朗聲說道。
“各位師弟,洪俊秀不才,幸得宗門老祖錯愛以及衆師兄弟支持。明日就要閉關衝擊金丹境界,我絕不辜負碎金門上下的期望,順利締結金丹,將紫微宗踩在腳下,奪回靈礦的另外一半所有權!”
洪俊秀原本身材高大,聲音洪亮,此刻又是激情萬丈,更加顯得氣勢軒昂,宛如真正的金丹高階修士在說話。
大殿內各築基修士紛紛起身,大家走到洪俊秀身邊七嘴八舌地說着恭維的祝福,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哐當!”
一聲爆響打斷大家的激情,議事大殿的高大殿門被粉碎,保護大殿的禁制也是忽明忽暗地閃爍,露出兩名一臉冷色的修士。站在身後的一名築基後期大圓滿修士更是行爲不堪,一口濃痰狠狠地射入大殿地板上。
“這位師弟,毀我碎金門大殿,是爲何事?”
議事大殿內頓時譁然,但那名金丹中期太上長老乃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泥鰍,他雙手壓制住宗門築基修士憤怒的叫聲,神色自然地起身問道。
沒有三分三,不上五臺山!對方一名金丹中期修士膽敢硬闖碎金門山頭,要麼實力驚人遠超同階修士,要麼背後有強大的靠山,纔會行事如此猖狂。
碎金門另一位金丹初期太上長老李煥看着蕭長遠,立刻明白對方來此的緣由。“找到老大尋仇來了,早知如此昨日應該耗費些許靈力,追上去補上一劍!”他心中冷哼,隨即暗中神識傳音給金丹中期修爲的同伴。
“將凝元丹還給他,另外自己扇十個耳光,以前之事便一筆勾消。否則,你的小命就如同這扇門一樣的下場!”
古云冷哼一聲,對着石臺上臉色微變的李煥遙相一指,背後立刻騰起一條由無數細小漩渦組成的魔龍,瘋狂的殺戮氣息陡然綻放,充斥議事大殿每一個角落。
金丹中期境界鬧出這等恐怖動靜,比起碎金門大家老祖的氣勢還要強悍。碎金門大殿內的築基修士均倒吸一口涼氣,一起將目光轉向兩位金丹太上長老。他們都有自知之明,知曉大家一起上也不見得是古云的一招之敵。
“這位師弟,一切都是誤會,還請殿內一述!”
議事大殿內側,緩緩走出一位金丹後期修士。他紅髮白眉,渾身充滿極度的自信。隨着他的到來,大殿內升起一股渾厚的靈力威壓,將衆多築基修士心中的恐慌解除。
“老夫習基坡,乃是碎金門當家長老,還請師弟給個面子!”
看到古云紋絲不動,神色輕蔑。習基坡臉上古井不波,揮手示意一干築基修士快快離去。
“面子可以給,但我說的條件不可變!”
古云也沒有爲難急急退去的碎金門築基修士,一步走進議事大殿。他藝高人膽大,對於一對三的劣勢絲毫不懼。
他破門而入之前,早已詳細研究碎金門議事大殿的層層禁制,隨時可以將其一舉全部崩潰。他進入大殿內臉色越輕鬆,帶給碎金門三位金丹太上長老的震撼越強烈。
習基坡看着古云氣勢凌人的架勢,內心裡泛起一陣苦水。窺一斑而知全豹,古云渾身散發的殺戮氣息是絲毫不能作假的。他暗中責怪李煥做事不長眼,斬草不除根不說,還惹上一個不知名的煞星上門。
“你砸我山門,犯了修真界大忌,這筆賬該怎麼算呢!”
作爲碎金門實力最強的當家老祖,此刻明知古云有恃無恐,卻不得不硬着頭皮哼道。此時如果解決得不好,碎金門在修真界的名聲就給毀了。他開始神識傳音給兩位金丹同門,一旦和談不成,只好撕破臉以多欺少了。
“我不滅了你們三人,就已經是大發善心,你還要怎樣!聽好,三息之內不按我說的辦,碎金門從此再無金丹太上長老!”
古云冰冷的眼光掃過三名金丹修士,令他們感覺如墮冰淵,極度冰寒之氣從腳下直入身體。
“莫非他是隱藏修爲的元嬰老怪!否則何來這副氣勢!”
碎金門三位金丹太上長老心中陡然想起一句話,整個人完全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