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樑恆就站到數十米高的巨大石殿前,剛纔趙師兄和他到此地時,讓樑恆先呆在殿外,等他通稟之後再進來。
過了一會,趙師兄從大殿走出,直接走到樑恆面前,平靜地說道:“大長老和掌門都在裡面等着,跟我進來吧。”
一連走了約莫百丈距離,經過兩道看守極爲嚴密的大廳,樑恆纔來到沁陽殿正殿大廳。
但見大殿主位上坐着一名面色蠟黃的老者,寬鼻闊嘴,目光十分銳利。大殿兩側站着八名服飾各異的中年人,赫然是張陵子和其他七名宗內管事。
老者走下大殿,慈祥地目光上下打量着樑恆,滿意地點了點頭,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娃是叫樑恆吧!老夫王窺陽,是這沁陽宗的大長老。”
“晚輩樑恆,拜見前輩!”樑恆連忙大禮參拜。
“哈哈,好,起來,起來,既然你能來到這裡,便是與我宗有緣,不用如此多禮。”王姓老者如春風撲面般的和藹一笑,蠟黃的臉上瞬間多出無數條皺紋。
“張師侄,也不要按以前的規矩辦了,直接在地青山脈爲這名新晉弟子選一處洞府,功法、法器任其挑選,至於所有對修煉有益的丹藥你要負責供應及時。等其到了築基期後,老夫要親自收他爲徒。”王姓老者伸手一揮,召來身前的張陵子,笑容滿面地吩咐道。
聞言以後,張陵子微微有些驚訝,但馬上收斂住表情,恭敬的說道:“遵命。”
就當衆人還在大殿內談論的時候,一股恐怖至極的威壓突然從天空降臨,直奔下方沁陽宗而去,距離地面還有五十餘丈距離,空中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金色光幕。
金色光幕碰到這股恐怖氣息,發出滋滋之聲,竟瞬間將其抵擋在外。
儘管如此,沁陽宗內還是有不少聚靈期弟子被這股威壓餘波震傷,大吐鮮血。
“老夫無極上人,沁陽宗的小輩,把山門大陣給老夫打開,若是遲緩半刻,老夫便要親自動手,將其轟開。”
聽見此聲音,大殿內的衆人面色煞白,王姓老者臉上沒有方纔的一絲高興之意,反而哭喪起來。
“是昊天宗的元嬰老怪--無極上人。”一名面色黝黑的大漢,一聲驚呼。
“無極上人來我們這裡做什麼,難道此事走漏了風聲?”張陵子在原地來回邁步,侷促不安地說道。
“王師叔,現在老祖不在,宗內之事全憑您決策,請師叔拿主意啊。”另一名紫袍中年,聞言以後,心中一凜,驚慌失措地說道。
“哎,宗門大陣沒有元嬰老祖的主持,絕無法抵擋太久。若真惹惱了外面之人,等其強行打開禁制,一名元嬰修士的怒火,任誰都無法承受,到時恐怕有滅宗之危。我們主動打開禁制,放其進來,只要我等小心行事,恭敬對待,想他堂堂元嬰之修也不會做出什麼以大欺小的事情吧。”王姓老者聽見衆人之言,遲疑了片刻,牙齒一咬,彷彿極爲艱難地下定主意。
他自然沒有意料到,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並且來的如此之快,遠超他的想象。
王姓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大殿上侷促不安的樑恆,垂頭喪氣地說道:“打開護宗大陣,衆人與我,出殿恭迎無極上人。”
不多時,大殿內多出一名面色紅潤,手拿拂塵的道士老者。
道士老者把拂塵往身前一甩,輕捋仙須,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大殿上的黑衣少年,滿面春風地說道:“本上人聽說你們宗門新收了一名弟子,不巧的是此子正是我一名故人之後,已將其託付與我。不想卻被你們拐騙而來,本上人堂堂元嬰修士,就不和你們一般計較了。現在我只帶這名後輩離開即可。”
礙於對方的修爲,王姓老者原本就是勉強維持住自己臉上的笑容,在聽到此話後,有種吐血三升,馬上就要崩潰的感覺。
這位長輩的臉皮也太厚了,明明是我們宗門先尋找到的弟子,卻被他說成是其故人之後,還說是被我們拐騙而來。真是不要臉啊!
王姓老者心裡忍耐不住,不停地暗自咒罵起來。但臉上的笑容卻只是微微一滯後,就自然的換上了恭敬的神情,用一種無比小心的口吻說道:“前輩,您有可能是弄錯了,這名弟子只是一個鄉下荒野的凡人小娃,並不是您要找的後輩。再說,這名弟子是心甘情願拜入我宗,絕非拐騙而來。”
聽到王姓老者的辯解,無極上人臉色一沉,立馬換上一副怒氣衝衝的表情說道:“哼,我說他是我的後輩,他就是我的後輩,我怎麼可能會搞錯。莫非你認爲,本上人會欺你一個小輩不成!”
王姓老者聽到這裡,知道對方已經決定無恥到底,只能露出一副無可奈何地神情。
他不願觸怒眼前的元嬰修士,更不願眼睜睜地將一名天靈根弟子白白相送。這事關宗門臉面,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
“前輩,此子若真是您的後輩,我叫他上前與您相認,不知前輩能不能叫出他的名字?”思量了片刻,王姓老者仍是畢恭畢敬,臉上卻換成了鄭重的表情。
無極上人聞言一怔,自知理虧,訕訕地說道:“本上人平時有那麼多事情可做,怎麼會記得這些亂七八糟沒用的事情。”
而後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一手指着殿旁的樑恆說道:“我記得就是這個小娃,從小就是這副呆頭呆腦的模樣,他出生時,我還抱過他呢。”
王姓老者聽見對方所言,哭笑不得地站立不動,張目結舌地看着對方,此時他深深的佩服起眼前這名元嬰修士,不是因爲修爲,而是對方擁有一張法寶都攻擊不破的厚臉皮。
這位無極上人,自然不打算單憑一些隻言片語,就能讓對方心甘情願地,把一名天靈根弟子拱手相送。憑藉修爲壓制明搶也不可能,雖然修仙界一切講究實力說話,誰的拳頭大誰就是主宰者。但是這種強行奪人弟子的事情,傳出去被人知道,臉面實在好看不到哪裡去。況且沁陽宗還有一位比他早200年進階元嬰的老祖沒死,如果事後對方找來,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哎,若不是天靈根弟子的誘1惑實在巨大,老夫說什麼也不會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無極上人皺了皺眉地想到。
“老夫這裡有兩件不錯的法寶,另外還有一顆龍縭丹,就當是對你們幫老夫找到後輩的獎勵。”半餉之後,無極上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支白玉笛子和一個紅色小盾,另外一個木盒打開,是一顆紅色的火丹,上面雕刻一條游龍,有沁人心腑的藥香撲鼻而來。
“這支素光琉璃笛是老夫結丹期時用的一件至寶,能傷人神識,勾人精魂;這個盾牌名叫天火盾,是單一的防禦法寶,若被一身火屬性功法的修士使用,防禦效果起碼能提高三成。至於這顆龍縭丹,不用老夫解釋,想必你們也都知道吧。”無極上人得意地看着手裡的三件東西說道。
“四級上品丹藥!”張陵子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竟一下子驚呼起來。
也難怪張陵子會有如此表現,修仙界的靈丹妙藥以級別劃分,級別越高,丹藥越珍貴。這顆龍縭丹竟然是四級上品丹藥,對修士結丹成功率提升有一成功效之多。別小看這一成的功效,如果放在修仙界任何一處,都足夠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老夫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若爾等再有意阻攔,休怪老夫辣手無情。”無極上人面掃衆人,厲聲說道。
而後,無極上人袖口一揮,捲起遠處的樑恆,一陣光影閃動後,瞬間消失在衆人眼前。
留下大殿內一干苦笑的沁陽宗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