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棲月想着,卻實在想不出什麼,只好敷衍着回答,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鳳棲寒捋了捋她的頭髮說:“放心,無論隨便,本公子都要護你安全。”
這番綿延的話怕是隻有鳳棲寒會對白棲月說,而白棲月卻已經是早就當成了是習慣,心中波瀾不驚的點頭。
“這關荊很是可疑,我們還是需要好好的調查一下,對了,祭祀大典明日就開始了,我們趁着這個時候將李錦珠的事情告與壬子恆聽罷。”
白棲月提議,而鳳棲寒在深思之後贊同的點頭了,說:“一切都聽你的。”
兩人再無後話,只是因爲明日要進行祭祀大典了,知書府已經忙的不可開支,進進出出的每個人手裡都是成堆的貨物。
敖紳撐着老骨頭也必須起來幹活,不過可當真是老當益壯,別看年紀大了但是幹起活來還是能夠與青壯年媲美的。
敖紳正如火如荼的幫忙着掛彩旗,雖然是祭祀大典但是這麼凡俗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缺一不可。
相比熱熱鬧鬧的敖紳,壬子恆就顯得非常的沉住氣,坐在正廳裡悠哉的品茶,看着鞍前馬後的敖紳滿意的說:“敖紳啊,看來你也是鶴髮童顏,老當益壯,不比那些家丁差啊!”
這次的祭祀大典一如既往的需要壬子恆出面,祈禱上天能夠在新的一年裡能夠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其次是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昌盛。
每一次的祭祀大典都是同一樣的步驟,不一樣的臺詞,但都是換湯不換藥,已經主持了幾十年的壬子恆但是養成了慵懶的習性,只要照着他們安排的去做便可以了,都是一樣的乏味無趣。
“皇上,這次您可不能中途反悔啊!”被讚揚的敖紳並不因此而沾沾自喜,放下手裡頭的工作抹了抹汗苦口婆心的對着毫不在意的壬子恆說,與其是說倒不如是勸。
因爲乏味無趣而年年亦是如此,壬子恆有時候真覺得沒有必要便會臨時做決定的跑了,爲了能夠順利進行敖紳可是好幾次都派人去找,但是無果,只好讓着壬子祁上去。
而找不到的壬子恆總會事後站出來,偏偏還有理的說給壬子祁多一些鍛鍊的機會,但壬子祁也已經是明白了,卻沒有拒絕做這事,好在百姓們也都認爲壬子祁能夠代替壬子恆祈禱上天。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朕,朕得好好的看看到底要不要去玩,畢竟祁兒在,朕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壬子恆躺在太師椅上,沐浴着陽光,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掀起了被他隱藏的兩鬢白髮,這麼看來,壬子恆也確實是老了。
“皇上,你不能走啊,雖然說太子殿下已經能夠獨樹一幟了,但是您不在,我等要更加的辛勞了啊!”
敖紳兩眼淚汪汪的站在他的旁邊,故意裝作辛苦的樣子,抹着本不存在的眼淚。
“朕還沒死呢,不要在這裡給朕哭喪。”壬子恆知道他的伎倆打趣的說,卻不知自己不經意的話讓敖紳變得震驚了,方纔的玩笑全不見了,只留下一個深沉的敖紳。
“皇上,如此說來,臣陪你走過的歲月江山也有二十餘年了。”敖紳望着陽光暗淡的說,從壬子恆的角度看去,似乎在他的眼角中有着眼淚,只是倔強的沒有掉下。
“是阿,二十幾個年頭了,這江山還是這樣,這朝廷卻是充滿了勾心鬥角,無論是不是後宮,都是爾虞我詐。”
身爲皇帝的他受了太多的束縛,不能夠像普通的百姓一樣放肆,沒有當上皇帝之前,一切都是需要自己爭取才有的,當上了皇帝之後,所有的東西輕而易舉的得到,卻又被束之高閣,限制了自由,相比之下,他更是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但因爲他是皇帝,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熬了這麼多個年頭,終於等到壬子祁長大了。
“皇上,長孫皇后與你這麼的相愛,也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啊!”敖紳舊事重提,不知何時他的背好似佝僂了,臉色都變得滿目瘡痍了。
敖紳確實是羨慕壬子恆和長孫皇后的感情,因爲他當時年少輕狂,在權利面前果斷的放棄了愛情,可是在那之後他娶妻卻沒有子嗣,最後的妻子都離他遠去,不然他也不會像現在的這樣孤獨終老了。
他的話蘊藏了太多的感慨和懊悔,勾起了壬子恆對往事的回憶,想到了自己與李娘在一起時那段短暫幸福的日子,感悟頗深:“若是時間重來,朕一定不會辜負她。”
“皇上說的是李娘吧!”敖紳猜測,他雖然是大了壬子恆十幾歲,但是與壬子恆也算的上是情同手足,他的事情也會了解,所以也能夠懂他與李娘在一起時那段風花雪月的時光。
壬子恆點頭默認,若是真的重來他應當還會當上皇上,但是軍隊來時絕對不會拋下她一人,一定會把她帶入宮中。
只是回憶也只是回憶,現在想起來爲何當時沒有這麼做,可是如果仔細一想,當時這麼做了,現在的自己是否還會有這般模樣。
壬子恆不敢再猜測,若是再去想恐怕會勾起更傷人的無法忘懷的往事,釋懷的說:“一切都變成了過去,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至少他還有自知之明,能夠放得下,但是敖紳偏偏要說出來,“皇上,如果李娘找到了,您會怎麼做?”
雖然只是一個假設,但是嘴上說放下的壬子恆還是激動的坐了起來,看着他佝僂的背影似乎又明白了什麼,兀自一笑的又躺了回去:“這個時候開玩笑可就不好笑了。”
嘴上說不好笑,可是自己卻是笑了,說:“若是找得到爲何要現在才找到,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爲何現在纔出現?”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在責怪李娘,但是從神情上卻充滿了期待,盼望着當真能夠找到她。
“皇上,也許她只是想現在出現,想看看您的反應。”敖紳繼續說,沒有說明是不是真的,但是壬子恆又匪夷所思的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問:“你知道她在哪裡!”
迫切的問題,壬子恆還是放不下李娘,畢竟尋找了十幾年的人怎麼能夠說放下就放下。
敖紳低頭瞥見了他盼望的神色,虧欠的低下頭恭敬的說:“臣,無能爲力!”
又是這樣的話,並沒有得到回答的壬子恆憤怒的甩開了他的手躺在太師椅上,十餘年,每一次化解焦慮心情的都是這一如既往的五個字,他已經厭煩了,卻還是聽到這樣的字。
“皇上,臣做的只是一個假設。”敖紳說,一直低着頭看不清神色,而憤怒的壬子恆卻因爲氣急攻心有些喘不上氣,扶着胸口大口的喘氣。
“皇上!”敖紳先是一喊,爾後處變不驚的拿出了藏在袖間的藥給他服下,撫摸着他的背纔有好轉。
壬子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嘆:“朕果然還是老了,身體越來越不中用了。”
“皇上,臣還沒老,您也就沒老。”敖紳恭敬的說,分明瞭君臣關係,只有這個時候說這些也只是自欺欺人,壬子恆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說:“你不必再欺瞞朕了,朕雖然是老了,但是朕的頭腦還清醒的很,長孫讓你在朕的膳食裡多加補品,朕不會不知道。”
聽罷,敖紳馬上跪下,還是低着頭說:“皇上明鑑。”
“起來吧,朕知道這是長孫和你的意思。”壬子恆虛弱的躺在太師椅上,雖然說是知道自己的身體,但是根本就不知道病源在哪,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往往都要靠着吃藥才能撐着。
壬子恆一旦出事那關係的便是一個國家的安危和民心,所以在他把皇位順利傳給壬子祁之前,他並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就連長孫皇后也要隱瞞。
“皇上,祭祀大典回去後,就是要退位讓賢了。”敖紳提醒,雖然表面毫無決定但是壬子恆已經擬好了密旨,皇位是一定傳給壬子祁,而別的後事還是交給敖紳來解決。
“也是,朕倒是忘了。”壬子恆感嘆,他這腦子倒真是不靈醒了,這些簡單的事情都記不住了,這還怎麼管理剩下的事情。
“皇上忘了不要緊,只要臣一天還在就一天輔佐着皇上。”
敖紳表示衷心,就算他不說壬子恆也知道,那年出生入死走到現在的也就只有他了,而其餘的那些人因爲貪官污吏而被處了死刑,信得過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好,祭祀大典一定要辦好。”壬子恆感嘆說,對比之後發現敖紳不知何時的已經比自己蒼老的不止只有十多歲,好像也有了二十餘歲。
“是。”敖紳退下,而太師椅上的壬子恆叫來了柯覃,吩咐着:“朕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這所謂的事情還是十五年前調查的事情:李孃的下落!
已經有了眉目的柯覃小聲的說:“皇上,李娘就在這中京,而且正要去京城找您。”
“快去,快給朕找來!”終於聽到的不再是無能爲力的壬子恆興奮的拍打着扶手,讓柯覃馬上下去,而柯覃果真也就下去了。
這幾年,雖然並沒有再看到軍隊四處興起,但是柯覃卻一直遊走於壬子國境內,爲的就是尋找到李孃的下落。
而在壬子恆遇害後認識了白棲月,恰巧白棲月正好與李娘一起,柯覃當時就懷疑了,只是還不敢確定的便只能在暗中觀察。
若不是上次偶然聽到鳳棲寒與白棲月的對話,不然他怎麼會這麼肯定的說是找到了,原來不止是壬子恆在行動,李娘也從買沒有放棄過心中的那份執念,但願在這和平的盛世年代,他們能夠再次相認。
柯覃總是有着事情而柯炎倒是成日與鶴清嬉鬧,鶴清也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務,不需要再照顧白棲月,而他只需要與白棲月道一個別便可以繼續遊山玩水,但是一直與柯炎糾纏着,沒有時間。
聽說明日就是祭祀大典的鶴清可是早早的就盯上了祭祀用的貢品,一隻活脫脫的烤乳豬和各色各樣的山珍海味。
鶴清可是沒有忘記要給桃桃帶吃的,所以這時便在策劃着怎麼得到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在祭祀完成後是要拿來食用的,所以鶴清只能夠拿走微不足道的一點,否則就會被認爲是江洋大盜。
“喂,你在想什麼?”對鶴清的思想很是好奇的柯炎看見他又在苦思冥想,很想知道卻又不想這樣的低聲下氣,所以總是沒有禮貌的問,他知道鶴清的名字,只是不叫。
“別打擾我!”被打擾的鶴清瞥了他一眼,轉過身背對着他,而他越是這樣柯炎便越是好奇,走到他的身後偷看他紙上寫的是什麼,但是警惕的鶴清知道這貨不是自己這邊的人,肯定會出賣他,所以捂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他看。
而眼尖的柯炎已經在他動手之前就已經看到了,之前還是納悶的,但是一想到他能吃這麼多,便馬上認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這些還需要策劃嗎,這麼簡單。”柯炎理所當然的說,對於他來說自然簡單,以他的身份定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半的貢品。
“當真?”聽到的鶴清鄙夷的看着他,很顯然的是不相信,但是這幾日柯炎動用了不少自己的身份給他帶來了好多的好吃的,所以也還是能夠讓人相信的。
“那當然,不看看我是誰,更何況你這兩日吃的這些山珍海味可都是我弄來的。”
柯炎引以爲傲的說,這幾日他可是帶着鶴清吃遍了中京的特色,對於祭祀的貢品當然是能夠輕易的得到。
“那…你能幫我每個菜式都弄來嗎?”鶴清猶豫着,從剛開始的不相信到拜託,可見柯炎的身份有多麼的重要。
“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柯炎豪情的說,與鶴清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光他都是這樣,無論鶴清說什麼,只要能做到他都能夠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