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這層金光,乃是晉王府的鎮宅符籙陣法。
他佈置了大量血饕影士於晉王府附近。
通過半個月時間,總結出來一個結論。
想潛入晉王府,只能靠加入王府這一種的方式。
這些日子。
只要是上門拜見,有灰心喪氣離去的,也有面容欣喜入府的。
招收門客,唯有先成爲對方的門客,才能打探到更多消息。
自己若想致陸光景於死地,只能先用這個辦法。
所以他露出身形,對着晉王府敲了敲門。
一位門房打開了側門,揉了揉眼睛:“哪位,都已經這麼晚了,來王府做什麼?”
“你們這還招不招收門客。”
影士的軀體還算高大,加上帶着青銅獸面,大半晚的十分陰森,直接讓門房的睡意去了幾分,警惕道:
“你會什麼?能給殿下帶來什麼。”
陸鳴淵聽過半月觀察,早就知道會問什麼,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話:“我會遁術和刀法,我能爲殿下殺人。”
門房輕輕點頭:“那就是當刺客的咯,正巧了,我們殿下很缺護衛,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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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幾次失利,導致內部有不少高手摺損,若是有能人修爲在身,投入麾下,自然來者不拒。
這個道理,陸鳴淵自然明白,不然他也不會說自己擅長殺人了。
他身邊不知折了多少晉王府的刺客。
要說這些刺客死在哪了,那肯定是有大半都因自己而死。
京城之人,皆以爲二皇子溫和儒雅,穩重善謀,俊美不凡,乃是皇位繼承人上佳之選。
實際上內部養了不知多少刺客和探子,耳目遍佈京城。
門房從袖子裡拿出紙筆,不知寫了幾個字,蓋了個印章,遞給了陸鳴淵。
“恭喜伱,考驗資格在此,三日後再來。”
陸鳴淵接過宣紙,掃了一眼,結果是一個數字:“丙一二七,什麼意思?”
門房解釋道:“這是編號,三日後,憑此參加考驗。”
“好。”
說完,他便把大門關上了。
陸鳴淵收起紙條,化作血水,消失在原地,無心欣賞帝京風月。
他清楚,潛入晉王府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取得對方的信任,纔是最重要的。
自己真正想做的,是讓陸光景身死道消,誅心而亡。
敢設問心局針對他,那他也要讓對方嘗一嘗問心局的滋味。
第二天清晨。
清燭殿十分熱鬧。
因爲一大早齊暮雪就來到了冷宮,與此同時來到的,還有一襲深紅武袍,英姿颯爽的高馬尾少女,霍紅翎。
陸鳴淵看着眼前的兩人,十分的無奈。
按照約定,他若是要迎娶齊暮雪和霍紅翎,需要下聘禮,兩人皆以正妻之禮入門,不過名分不同,必須有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側妃。
即使這樣,也已經算是破天荒的一回了。
在他確定名分之前,正式舉辦婚事之前,要經過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在大炎王朝還有一項規定,未婚妻早上要給未來的夫君遞茶,表示親密,算是大炎成親之前的禮數。
這個規定哪怕是陸鳴淵在前世都沒有聽過,他覺得古代結婚之前那都是不能見面的,當然了,這只是大炎前所未聞的規矩之一。
原本約好單數日是霍紅翎,雙數是齊暮雪,兩人輪流來。
結果卻因爲霍紅翎練武過晚,記錯了時間日期。
本該是齊暮雪來的日子,她也來了。
導致現在氛尷尬在了這裡。
陸鳴淵和齊暮雪相互打招呼算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但是跟霍紅翎確實還不熟,因爲一句聖上賜婚,兩人才能相見,不然也是不相往來的關係。
沉默期間,陸鳴淵也仔細打量了一番霍紅翎。
霍紅翎也確實漂亮,極爲年輕,莫不過十八,不施粉黛,朱脣細眉,臉頰白皙,英氣蓋過了胭脂氣,身上有股乾淨利落的氣質。
加上出身高貴,是冠軍侯獨女,武道天賦不錯,身段和氣質也都是萬里挑一,這些條件加在一起,確實算是一位天之驕女,若是嫁給國公府世公子,皇子公侯,肯定是一堆人搶着要。
也難怪當初看不上自己,以原身這尿性,他自己剛過來的時候,也不太適應。
不過她雖然出衆,但對於陸鳴淵這樣閱女無數的傢伙來說,還沒那麼大的吸引力。論顏值氣質,他更喜歡齊暮雪,論聽話服從,她不如紅婉紫芸,論身材風韻,她不如嫂嫂楊映嬋,論實力,她不如雲清禾。
這也是一開始母親來冷宮告知他婚事的時候,他沒有同意的原因,一是他害怕耽誤人家姑娘了,二是提前預知了退婚戲碼。
可誰曾想,冠軍侯一紙皇命,讓他還是承受了一切。
若是真的要成親,他就會負責到底,至少不會讓對方太過難堪。
他在打量對方,對方又何嘗不在打量他。
霍紅翎仔細打量觀察着陸鳴淵,幾乎在雙方碰面之後,她的目光就在陸鳴淵身上沒有停過。
只是對方好似對她沒有一點興趣,之前說話,臉上微笑,口中話題也是一直在跟齊暮雪,自己就跟六皇子問了聲早上好而已,因爲兩人之間沒有什麼話題。
這真的是傳聞中的紈絝子弟?
讓她有些失神,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她也不想跟齊暮雪比較,但是設身處地的待在這裡,就是忍不住,她覺得自己可能很難比得過齊暮雪。 雖然這段時間京城對於陸鳴淵的消息大部分都是負面的,但是真的見到六皇子陸鳴淵,難以將傳聞中的印象跟他結合在一起。
陸鳴淵用「識人」一眼洞悉了她的難堪之隱。
顯然是不肯服輸,回去了這相當於在齊暮雪面前敗下陣來。
看來她對名分之事也挺執着的。
“殿下,請茶。”
齊暮雪微微一笑,將泡好的茶水遞給了他,姿勢優雅,禮儀周到。
另一邊,霍紅翎就沒那麼順利了。
手忙腳亂,差點砸碎一個杯子,好在眼疾手快,被她自己接住了。
陸鳴淵扶着頭,看着笨拙姿勢敬茶的霍紅翎,也很是頭疼,他忍不住道:
“霍姑娘何必強求自己,若是心中不願,不做就是了,不必委屈自己。”
然而,這句話卻是讓霍紅翎身子一顫。
一時間鼻尖發酸,她低頭道:
“我知道了.”
說完,緩緩離開了清燭殿。
齊暮雪見此一幕,眼底卻閃過一抹擔憂:
“我猜霍姑娘也是因爲皇命桎梏,所以也是身處無奈,殿下此舉無疑是擊碎她的自尊心,宣告了最後通牒,她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估計搖搖欲墜。”
陸鳴淵聽到這話,眼眸很是詫異,沒想到齊暮雪會爲霍紅翎說話。
他確實沒注意到這一點。
但齊暮雪同爲女子,卻能注意到這一點。
“你不是”
齊暮雪輕輕一笑:“我並非那樣的女子。”
“去追吧,再怎麼說霍姑娘也是品性端正的女子,身後乃是冠軍侯,所言所行難免凜凜有神,多包容一點也無妨。”
聞言,陸鳴淵不禁感慨其通情達理,心胸寬廣。
“暮雪,你當真有當皇后的胸襟。”
聞言,齊暮雪面色一紅,嗔道:“還不快去。”
陸鳴淵很快便追了上去。
來到了後宮的一處竹林景觀之中。
霍紅翎正對着一顆竹子發呆。
“霍姑娘,原來你在這裡。”
陸鳴淵很快尋到了她,第一時間不由撓了撓頭。
“你沒事吧。”
霍紅翎搖搖頭,目光清幽,握拳道: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爲何自己不夠強,不足以撐起霍家,不足以主宰自身的命運,不足以讓父親無需聯姻就能無所牽掛的在京城待下去。”
陸鳴淵眼神微微動容,看出了她心底的心酸。
一個出生在侯府,看似堅強,爭勝好強,卻極其敏感,以女子身,默默承受一切的少女。
他微微一笑:“這世上,豈有那麼多爲什麼,聖人尚且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是武道盡頭的武夫也得接受朝廷管制,霍姑娘何必庸人自擾呢,有時候退一步,看看周圍人周圍事,說不定便能放下心中執念,讓自己輕鬆一些。”
“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看開一點就好。”
霍紅翎聞言,眼神微微恍惚。
回憶起這些年的往事。
她總是將父親當作武道上的目標,遇事要勝人一籌,否則就無法接過父親的家業,害怕別人嫌她是女子,侮辱冠軍侯的名號。
另一方面,她要爲父親正名,冠軍侯府絕對不會比七大侯府任何一家差。
如今,好似自己無需如此,冠軍侯之名依舊在大炎照耀,從未蒙塵過。
這樣一看,確實是她把自己壓的太重了。
想到此處,她心中好受了不少。
霍紅翎轉過頭,看向陸鳴淵,目露覆雜之色。
之前她還在想,以齊暮雪第一才女的身份,爲何會看上陸鳴淵。
現在,她好似隱隱有些懂了。
“感謝殿下的安慰,不過我心中有一個請求,不知能否勞請殿下。”
“你說。”
陸鳴淵點頭。
“我們堂堂正正的比一場吧。上次我們二人太過束手束腳,有辱武道,我感覺殿下的實力應該不止如此,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遺憾。”
霍紅翎目光灼灼道,她自從上次交手之後,就發現了一些端倪,六皇子的武道修爲好似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弱。
見她這副架勢,陸鳴淵不由苦笑。
又要比武啊。
但眼下好似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妨跟她過幾招,哄回家得了。
於是他點點頭同意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