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靠近
殘月側過身,爲傲雪倒了一杯茶,傲雪捧着杯子,垂下眼眸,心裡多少有着對殘月的愧疚。殘月,即使你很清楚我在利用你,你也義無反顧的幫我嗎?
“夜已深,傲雪,你是要在這裡留宿嗎?”殘月淡淡的問。
傲雪點頭,“我想,我以後的日子裡,會頻繁的在這裡留宿,我不想我練功被人打擾,所以,只有你這裡最適合我練功。”
殘月點頭,明知道傲雪對自己垂憐是處於利用,但是他也不想去深究,對他來說,只要她的眼中可以有自己,只要她可以對自己展露笑容,讓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嗯,我會給你準備一處安靜的地方的。”殘月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書,“傲雪,這個是基本內功心法,在你練吸星大法之前,必須先練這個。”
“基本內功心法?”傲雪接過書,嗤笑,“你以爲我一點內功都不會麼?其實葉枯不僅教了我輕功,也教了我基本內功。”
“我知道,剛纔我已經試探過了你的體質,那些內功只是爲了強身,若是要練此等邪功,就必須先練成《木心經》,鞏固你的內功。若是一個常人直接練吸功大法,最後反而會被邪功吞噬。”
傲雪一聽殘月這麼說,翻開書看着,“木心經?我還從沒聽說過,倒是聽說過什麼易筋經、九陽神功……”
殘月輕笑,“我會先幫你打通任督二脈,會大大提升你的功力。”殘月再次爲傲雪添茶,漫不經心的說,“就好像初煙,若不是他被鎖了琵琶骨、封了心脈,他的武功也是登峰造極的。”
傲雪一驚,這是她第一次聽說初煙會武功,“你的意思是初煙會武功?”
“你也許久居深宮並不知曉,西沙國有一套武功秘籍,只有擁有皇室血脈的人才能練,初煙曾經是西沙國最驕傲的皇子,不僅僅因爲他是皇后的兒子,他有着仙人般的氣質容貌、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還有就是他骨骼奇異,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學人才。”
“如果是這樣,他一定很小就記住了那套武功秘籍,可是……是誰鎖了他的琵琶骨、封了他的心脈?難道是容王?”
殘月點頭,帶着一種惋惜說:“你那時候很小,剛好女皇要去鳳凰山祈福,宮裡但凡得寵的主子都跟着去了。初煙身爲質子,當然必須要留在宮中,當時的他不過才八歲,容王已經發現了他在武學上的造詣,爲了能保證萬無一失的囚禁他,容王推遲了一日上山祈福。”
“那夜,整個皇宮裡的人都清楚聽見初煙悽慘的叫聲,可是沒有人可以去阻止,容王是女皇的親妹妹,手握兵權,只要她不謀反,做什麼,女皇都不會管。”
傲雪的心爲之一顫,她知道初煙過得很辛苦,沒想到會是這般痛苦,僅僅八歲,除了被別人鄙夷,被羞辱,還硬生生的被鎖了琵琶骨、封了心脈,想到這裡,就是一陣心痛。
“那……既然是這樣,你何不幫初煙打通經脈、恢復他的武功?”
殘月搖頭,“容王下的蠱,只有容王自己可解!”
“蠱?”傲雪不解,“你不是說封了心脈、鎖了琵琶骨,和蠱有什麼關係?”傲雪印象中,蠱就是吃小蟲子,噁心……
“所謂的蠱,就是容王的內功!容王用她特有的內功控制了初煙,而我,並不懂容王的內功師承何處。”
傲雪的眼中閃過殺氣,邪肆的笑了,“那麼……上天會讓我得到吸功大法就是緣分了,只要我得到了容王的內功,不僅初煙有救,同時這個女人的命也就在我手中了。”
殘月擔憂的看着傲雪,“容王武功深不可測,你覺得你練成了吸功大法就能接近她?吸功大法是要在對方毫無還手餘地時才能使用,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傲雪笑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我可是南宮傲雪,讓對方乖乖聽話,不一定非要武力解決不可啊!”
看着傲雪自信滿滿的樣子,殘月欲言又止,“總之殘月無論何時,都會站在你這邊,會一直幫你的。”
“謝謝!”傲雪拖着下顎,“殘月,如果將來我傷害了你,你會怪我的殘忍嗎?”
殘月沒有說話,走到牀邊挑挑燭火,鋪着被子,傲雪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殘月端着一個香爐放到牀邊,傲雪開口了:“我不用那個東西,我不喜歡薰香的味道!”
殘月點頭,將薰香熄滅,放到門外,“牀鋪好了,休息吧!”
“呃……”傲雪褪下錦袍,坐到牀邊,看看牀上的被子,又擡頭看看殘月。殘月轉身走到窗戶邊的睡榻邊,鋪開一條毛毯,“傲雪,早點休息吧!”
殘月低着頭,始終不曾回眸,傲雪慢慢收起腳,吹熄了身旁的燭火,鑽進被子裡,黑夜中兩人背對着背,房間裡如此安靜,他們彼此聆聽着對方的呼吸聲。
房間裡透出一種詭異的氣氛,傲雪閉上眼睛,輾轉反側,還是睡不着,良久,傲雪側過身,看着殘月孤單的後背,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是那麼恬靜自然。
殘月感覺到背後的目光,微閉的美眸睜開,悵然的看着夜空中的彎月,他和她之間……已經很努力跨出一步了,可是總覺得有一層紙沒法捅破,好像現在,他在這邊、她在那邊,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隔了一片海。
“殘月,我睡不着!”傲雪的聲音很低很輕,可是殘月還是聽到了,他坐起身,長髮隨意的散落在肩膀上,“你睡不着?”
“嗯!”傲雪的一雙星眸在黑夜中閃爍着迷人的光芒,她的眼睛是這麼清澈,清澈的想讓人好好保護起來,不讓它被世俗污染。
“那殘月給你彈個曲子吧!”殘月說着就坐在揚琴邊,開始敲動琴絃,悠揚動聽的曲子傳出,傲雪閉上眼睛傾聽着,漸漸進入夢鄉。
夢中她看到自己還是那個公關界第一交際名媛,她看到自己和一個男人在跳華爾茲,她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那個男人帶着面具,但是那種感覺又很熟悉,她很確定這個男人並不是擁有褐色眼眸的那個人,可是他們默契的跳着舞,卻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
殘月停止彈琴,靜靜的走到傲雪的身邊,手指接住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淚,這滴淚你又是爲誰而落?手指纏上傲雪的秀髮,失神的看着傲雪,就這樣,殘月失眠了,一直守在傲雪的身旁,貪婪的近距離看着她的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