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琪說:“我就是想讓明銳先將這批貨做出來,賀寧兮服裝發佈會那天,我們大批量全線上櫃。這樣,賀寧兮盜取別人創意複製別人作品的事實就成立了。她的服裝量小,我們的服裝量大,誰是原創誰是抄襲,一看便知。”
宋詩筠說:“量大量小之間,沒有充足的時間沒法完成同步呀。”
沈安琪笑着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陳珂幫賀寧兮訂的那家工廠機器壞了,得一個星期後才能開工。這一個星期,明銳製作部可以將衣服基本趕製出來。”
宋詩筠驚訝道:“你連這種活也幹了呀?”
沈安琪明知故問:“這種活,那種活?”
“毀壞人家工廠機器呀?”宋詩筠冷笑一聲,嗤鼻道:“就別跟我裝啦,哪個大盜小偷吃飽了沒事做,砸人家機器取樂。就這個節骨眼子上機器壞掉了,讓我們的進度反而超前,這不是你乾的,還會有誰?”
沈安琪不得不佩服,笑起來說:“宋小姐,和你合作還真是不費點腦筋不行,不管什麼事,只要你參與了,想一想,什麼都瞞不過。”
“那麼,”宋詩筠說:“新SKY的設計師還要捨棄我,掛名別人嗎?”
沈安琪說:“既然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不介意的話,新SKY的設計者當然還是首推你宋小姐。”
宋詩筠這才吁了口氣,心裡說:“是啊,沒有我的話,接下來的戲怎麼能唱得完整呢?”想到賀寧兮將再一次敗在自己手底下,決勝心已經高起的她,怎麼也忍不住,內心萬分得意。
洛杉磯國際機場,從洛杉磯直飛東州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起飛。穿着長袖抓絨內膽加一件黑色衝鋒衣的楚正哲,手裡拎着個大包,正在過安檢。打開包檢查他行李的姑娘看到包裡的一件制服上掛滿聯邦**頒發的勳章,立刻露出友好的微笑,將包還給他之後,非常親切說了聲:“Please.”楚正哲接受她的好意,先是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然後說:“Thank you。”接過行李,側轉身往機場裡面走。
等待登機的間隙裡,他給自己接了杯熱水,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喝,一個抱孩子的胖大嬸就急速奔跑着經過他身邊。楚正哲被撞了一下,熱水潑出來。那胖大嬸很是抱歉,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他擦拭,又變魔術一樣變出一管膏藥,然後要給他擦。
楚正哲急忙用英語告訴她,自己沒事。
胖大嬸執意要給他擦藥,結果還是獲得多次推讓。胖大嬸最後放棄了,抱起小孩繼續往洗手間方向奔跑。
楚正哲搖搖頭,正轉身準備坐下來,卻不料一個金髮碧眼的女郎這時候靠過來。楚正哲坐下的同時,她也跟他坐在一起。平常時候,楚正哲一定會嚴詞拒絕陌生異性靠近自己,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雖然腦海中升起的意識是不要接受陌生人靠近,但是身體卻沒法拒絕。金髮女郎幾乎坐在他懷裡,他不僅沒有將她推到旁邊,還伸手摟抱住她短小的皮衣下面只穿了一層薄薄衣服的纖細腰肢。
女郎伸出脣來跟他接吻。吻着吻着,突然女郎和楚正哲的嘴巴里突然兇猛地涌出很多血來。金髮美女先是怒叫着跳開,然後楚正哲因爲不停用手擦的緣故,突然腦子就清醒了點起來。
金髮女郎碧綠的眼眸中露出很是誇張的慌亂,表情也很糾結。但是,她眼睛看向別的地方後,立刻轉身飛奔。
這時,楚正哲也醒悟了不少,飛奔至洗手間,然後打開水龍頭瘋狂沖洗自己剛剛被熱水燙紅的手。那個黑人胖大嬸用手絹給自己擦拭的地方,流水衝到的時候一陣陣發涼,微微的刺痛好像千萬根小針在肌肉裡穿刺一樣。
他明白,他是中招了。
直到肌膚上的刺痛感完全消失,他又讓流水沖刷自己的手三分鐘以上,這纔將嘴巴湊過去,將口腔以及嘴巴外面的血液沖洗乾淨。
一點疑惑此刻正興起在他腦海裡。
金髮女郎和他舌吻時,兩個人嘴巴里涌出的血並不是楚正哲給製造出來。金髮女郎自己咬破自己的舌頭了嗎?因爲血液顯然可以稍解手背上不知不覺塗抹上去的毒藥的毒性,那麼,這個金髮女郎就是來幫助自己的了。
但是,她離開的時候又明顯經過什麼人的同意。
那個人,應該是和黑人胖大嬸是一夥的,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想要自己的命……
楚正哲將手和嘴巴同時清理乾淨,從洗手間裡出來。
剛出來,一個穿制服的地勤走過來,問:“Can I help you?”
楚正哲想說:“No.”恍惚之間,他的直覺卻讓他不要開口說話。倉促之下,他急忙裝出舌頭被咬傷的樣子,不僅做出嘴巴不能完全合攏的樣子,表情中還帶着戒備,含含糊糊用中文罵了句:“草泥馬……”也不管那傢伙聽得懂聽不懂,匆匆忙忙往自己行禮擺放的位置跑去。
爲了確保自己的安全,楚正哲坐到了登機口附近。
三十分鐘之後,洛杉磯飛往東州的飛機終於開始登機。
12個小時的飛行,有史以來第一次讓楚正哲感覺到很疲倦。到達東州之後,楚正哲第一次主動打電話讓正在東州的老爸開車來接自己。
坐在楚鐵龍的S350上,楚正哲才確信自己真的沒事了。爲了保險起見,他又讓楚鐵龍帶他去長江醫院,找最好的血液科醫生給自己檢查。
檢查的結果,楚正哲的血液裡面確實有極少量不明物質的殘留。因爲量太小的緣故,所以,沒辦法確認到底是什麼。但是可以放心的是,這種物質的穩定性不是很高,從製作切片開始查驗,前後不過經過了半個小時而已,但是,此物質原本就很少的數量,不知不覺又降低了好多。加上楚正哲提供清水可以解毒的實據,血液科那位專家斷定,只要多喝水,這種物質最終會被全部分解,然後通過尿液完全排出。
從醫院出來,上車,楚鐵龍才表情凝重,問:“發生了什麼事?”
楚正哲搖搖頭,沒有立刻往細裡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父親爲自己擔憂,他最終只是坦誠在洛杉磯有人給自己下毒的那一部分,自己被下毒後神智頓失,被金髮女郎咬破她自己口中隱藏的血漿袋後,血液流出來稀釋掉一部分藥物,這些細節,他就自發保留。因爲不知道這內中到底藏了怎樣的內幕。胖大嬸屬於誰,金髮女郎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沒有查明之前,他實在沒法和任何人詳細去討論。
在天河總部住了兩天,楚正哲身體完全恢復。
這時,他向楚鐵龍提出:要搬回海頓莊園。
兒子已經長成大人了,楚鐵龍沒道理限制他的活動自由,欣然同意。此時此刻,林瀟逸、蔣昊辰、譚文新和慕雲白都擁有了自己的事業,在不算很長的時間內也積蓄了屬於自己的不小的財富,公司負擔一半,自己負擔一半,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安樂窩。楚正哲開着被保養得很好的911回到海頓,這個地方在半天之內,已經變成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高級住所。
寬敞的客廳、溫馨的臥室,除了擺滿書的書房之外,居然還有童趣十足的嬰兒房、玩具室。楚正哲一間一間審查完畢,腦海裡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老楚這是想幹嘛?”
想想自己也過了25了,老爸的意思大概就是催促自己該成個家了吧。
這老楚——
楚正哲從放了一大堆玩具的玩具房裡出來,一邊唏噓一邊很是無奈搖搖頭。
在海頓別墅休息了一個上午,下午,他準備去找賀寧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