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辦法,常言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唐繼堯畢竟是雲南督軍,而他只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特別行動團的團長罷了。 雖然他是上校軍銜,可是這又有什麼用那?他手中的權利就那麼一點罷了。
這就如蔡鍔一樣,雖然位列北洋政,府陸軍上將,可是他還不過就是空有一個“昭威將軍”的名號嗎?沒有職位,再高的軍銜、爵位又有什麼用那?
所以當他無力抗爭的時候,他選在了自己最不願意選的方式,那就是像這樣,“自甘墮落”的待在家裡面,不作爲,不理軍務,他想用自己的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及自己堅定的決心。
可是這真的是沒用的,快要十天了,特別行動團的正常運作沒有一個決策人管理,也已經十天了。雖然因爲之前一直處於嚴肅管理下,而井井有條,毫不紊亂,但是這卻也不能就表示這個隊伍不需要一個最高的決策人。
軍隊和地方上的組織是不一樣的,地方上,就算是最高領導不在的話,那麼只要不是極其特別的問題,一般的在職人員,都是可以照顧、處理的,可是軍隊不同,因爲軍隊裡面的內部體系的問題。
就決定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現實,多了一個兩個還可以,可是任何職位上要是少了一個兩個人的話,甚至可能導致整個體系上出現問題。因爲畢竟這是出於非戰爭的狀態下,軍隊的日常事務偏向行、政方面。
可如果是在戰場上的話,那麼這一切問題就不存在了,因爲再戰場上,如果一個軍官戰死的話,那麼很自然的就會有另外一個人來接替他指揮隊伍;當然了,這樣的前提是必須是在戰場上。而現在的情況自然是不可以的。
可即便是這樣,朱德就這麼在家裡呆了這麼多天,不但沒有人來找他,要求他馬上回到隊伍中去,甚至連一封申斥的文件都沒有。
這就不能不讓人覺得奇怪了。爲什麼會這樣那?其實朱德本人也是想不通的,但是可能吃出於他的英雄氣的問題,所以對於這件事他纔去的態度是四個字——不聞不問。可是朱德可以不聞不問,而他的手下卻不能如此啊。畢竟軍隊是朱德一手帶出來的,他自己可以因爲意氣而不做什麼,可是其他人,不行。
就在這一天,朱德手下的參謀長,就趕到了昆明城,來到了他的家中。
朱德還是依舊待在臥室裡,就在這接見了這名李姓的參謀長。看到參謀長,一來,朱德不由得先是一愣,因爲他沒想到李參謀長會到家裡來找自己,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朱德自然還是要笑臉相迎了。畢竟他的“氣”與他手下這些兄弟們沒有關係。
說到這就必須要說一說朱德對於帶兵的態度了。有很多人,他們的帶兵的方式大概就是兩種,而且這兩種方式在地域區別上可以明顯的區分出來。
第一種帶兵的方式,就是皖系、滇系常用的辦法,那就是明確等級地位,軍人與長官之間的關係,然後用軍紀、軍令來約束隊伍,用功獎、罪罰的方式來激勵他們,同時按時關餉,來收攏隊伍中的人心。這是有着南方特點的帶兵方式。
而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和士兵交朋友,雖然也有明確的等級地位關係,但是長官和士兵間的關係更親近,而且作爲長官的也樂得和手下人稱兄道弟,常常打感情牌,打家鄉牌。對於隊伍約束力完全來自於長官的個人威望,而軍紀則是配合的一小部分罷了。
而且就關餉這個問題上,第一種帶兵方式在關餉上,是如期按期,嚴格按照規定的額度進行的。而第二種則不是這樣,雖然基本上第二種方式,關餉的時間也是要按照規定的時間與額度的。
但是在某些時候,他們因爲與隊伍中士兵的關係較爲親近,所以有時候可以提早或是延後關餉的日期,當然了,在額度上,也是可以利用情感牌來進行小幅度調整的,有錢的時候就多給點,提前給一點,沒錢的時候就少給一點,延後一些日期。
也可以說,第一種方式是中規中矩的,是嚴苛的規則性方式,而第二種方法則是帶有草莽氣息,綠林味、江湖氣較重的方式。
這也就使得南北方的軍隊的最高層,以及整個軍隊體系上,有着明顯的差異。舉例來說,比如南方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徐樹錚,和他手下的隊伍。就是中規中矩,所以這也導致了南方隊伍中,作爲軍官的人,多是科班出身,或是畢業於各個講武堂亦或是留洋派、士官派。
而北方的代表性人物就是陸軍第二十七師師長——張作霖了,就拿二十七師舉例,二十七師的高級軍官中,大部分都是草莽出身有的甚至是由匪轉官的,這是因爲其最高領導也就是張作霖本身,就是綠林出身的緣故。而且他們的帶兵方式在很多時候都是富有江湖氣的。
由此就可以看的出,南北方帶兵的差異了,當然了,這原本也就是與最高領導者自身關係是分不開的,最高領導的出身是什麼,那麼他選取其他官員的時候,自然就會偏向什麼,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因爲他出身於此所以他了解這一類中的人!只有自己瞭解的人,他才能信得過!
而朱德方式那,既不是單一的第一種,也不是單一的第二種,當然了, 也不是所謂的兩者的結合體。他選取的帶兵方式首先就是將兩者相互結合,而後在加上第三種帶兵方式,那就是以家庭的模式來約束隊伍。
他所謂的家庭模式,並不是平常常說的那種“我們都是一家人、咱們就是親兄弟”這樣的話,他的家庭模式是真切實際的採用家庭的方式,讓自己手下的每一個人都成爲這個家庭中的一員。
最簡單的舉一個例子吧,那就是朱德手下的特別行動團裡,是沒有伙伕和炊事班的。這可能大家要問了,要是沒有伙伕和炊事班的話,那麼一個團數千人的伙食要怎麼解決那?
很簡單,就像是在家裡一樣,一家人,輪流做飯,將各自家鄉的菜、各自拿手的菜還有各自所懷念且熟悉的味道。
一起拿出來,輪流拿出來,給團裡的其他士兵分享,這樣一來,天南海北的味道匯聚到一處,這就首先解決了菜色單一的問題,而後也因爲是這裡面所有的菜品都是每一個不同的人自己所記憶、懷念的味道。
唐繼堯首先找到的是王文華的哥哥,王伯羣,雖然王伯羣也掛着軍職,但是實際上他啊應該算是一個文人,一個職業軍人與一個帶有軍職的文人之間的談話,而且兩個人又是上下級的關係,所以肯定是作爲職業軍人的一方,佔有優勢,也就是所謂的話語權,而實際上,也正是這樣的,王伯羣那個時候已經被唐繼堯說動了,其實真的說起來,與其說王伯羣是唄唐繼堯說動了,倒不如說他是想爲了自己的弟弟,纔會同意唐繼堯的提議的。
唐繼堯告訴王伯羣,如果他跟着自己去雲南上任的話,那麼對於他們兩家來說都是有好處的,唐繼堯首先肯定了王伯羣和他弟弟王文華的能力,同時表示,他們兩個都是貴州少有的人才,也是國家的幹才,是不可缺少的人物,唐繼堯對王伯羣說,自己這一次去雲南代理督署總督的位置,實際上是在爲國家消除隱患,蔡鍔將軍去了北、京,雲南沒有了主、政的官員,長此以往下去的話,恐怕雲南湖出現不可預計的變故,畢竟雲南地理位置特殊,接連外域,所以那裡必須要有一個值得信任且非常有能力的人,坐鎮,不然的話,一旦出現了什麼問題,恐怕是來不及反應的。
而且唐繼堯還利用自己與蔡鍔之間的關係作爲切入點,他對王伯羣說,自己和蔡鍔將軍是結拜兄弟,自己去督署雲南也是蔡鍔將軍舉薦的,所以這不能算是不義之舉,更何況,在國家的框架下,國之大義面前,一切的私人情誼都是不值一提的,個更何況自己還是蔡鍔將軍主動推薦的。所以他告訴王伯羣,其實自己也不想佔據蔡鍔將軍的地盤,但是沒有辦法,爲了國家計,也是爲了兄弟之間的約定,與信任,所以自己選擇了接受袁世凱的任命,暫時督署雲南。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的家庭模式是切實的!
看到參謀長走了進來,朱德一愣之後,隨即一笑,道:“快坐。老李你怎麼來了?你好像是第一次來我在昆明的住處吧?說吧,來找我是什麼事,要是沒事的話,你參謀長可是不會隨便的就離開軍營的,但是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頭,那就是如果是上面的命令,要你來找我回到軍營的話,那麼你就不要說了,我對我恩師這件事的態度你是知道的,所以我爲什麼這麼做,你也並明白,其他的話不用我多說了吧。”
李參謀長點點頭,他很清楚朱德心思,而且也知道,就算是真的是上面的命令,對於現在這個的情況下的朱德來說,也就和放屁沒什麼區別,雖然朱德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軍人,但是他也是有着英雄意氣的人,有些事對於他來說,是絕不可以因爲紀律而改變的。
當然了,其實參謀長也真的並不是因爲上面的命令纔來的,之所以他這次來找朱德,是因爲有另外一件事,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參謀長對着朱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而朱德見他如此,這才釋然一笑,而後示意他說下去。
參謀長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而後又仔細的剛查了一遍門外窗外是不是有另外的“耳朵”,當他確定了沒有人在聽旁風之後,他這纔開口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而也就是他接下來的這句話,使得朱德再這樣的情況下,還毫不猶豫的拉着他就往大營而去。
參謀長見四下無人,貼近到朱德耳邊,對他道:“團長,其實我這次來是因爲別的事情;您知道嗎,我得到消息,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以及意外的話,那麼蔡鍔將軍最近一段時間應該就要回到雲南了。”
朱德一聽,不由的,面色一怔,而後嚴肅的對李參謀長問道:“你是從那裡得來的消息,這消息可靠嗎?蔡將軍不是在北,京嗎,怎麼老袁放他回來了?還是出現了其他的問題,而且如果蔡將軍回來的話,那唐督軍怎麼辦,雲南的政、務軍務由誰來主導。”
這一系列的問題使得李參謀長不由得苦笑,繼而便立馬正色起來,一一作答,他回答說:“是這樣的,團長,這個消息的來源是我之前派遣到北,京向軍械局購買武器的人員傳來的,至於可不可靠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據來信說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的;至於是不是大總統讓蔡將軍回來的我不知道,而云南方面的話,我想如果蔡將軍回來的話,應該還是蔡將軍作爲主導吧,但是……團長唐督軍這個人你也知道,所以現在還說不好。”
朱德聽了,點點頭,略作沉思後,立馬從牀上坐了起來,穿戴好自己的軍裝,而後對李參謀長說:“走。”
李參謀長被他弄得一愣,不由得問道:“走?去什麼地方您要?而且實話實說,這樣的稱呼袁克定還是非常受用的,但是對於這樣的稱呼只能存在私下裡,袁克定還是不滿足的,他希望自己這樣“大太子”的稱呼,可以公諸於世,也已成爲大家所有人對他真正的公開稱謂。
還有就是袁克定認爲只要他得到了這個稱謂的合法公開化的話,那麼他就自然而然的成爲了下一任大總統了,而且是那種不會改變同時也不會有人出來競爭的那種。
雖然他是這樣認爲的,但是其實實際上,袁克定小看了政、府機構的官、員們的同時,也高看了自己的威望。
大總統的位置雖然號令天下,至高無上,可是,那樣的高權利下,必然是需要忠誠者來構建穩固的基石,其他的條件權且不提,單單這一條,就不是他袁克定擁有的,雖然現在他的身邊,是有一大批的追隨者的。
當然了,這裡面肯定是擁有一部分的真實忠誠者的,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除了那些被迫追隨他的人之外,其他的要麼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要麼就是出於間接性討好袁世凱纔會這麼做的。
總而言之,無論是德行、功績、威望,這三點,袁克定都沒有任何可能接任下一任的大總統。這些其實他是非常清楚的,要不然他也就不會想要大費周章的,將公天下重新退回到家天下的時代。
因爲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他想要當下一任大總統的話,那麼唯一的出路就是“家天下”,只有這樣,如果袁世凱真的稱王稱帝,登基坐殿的話,那麼憑藉着袁世凱的威望,以及改朝換代時必須的殺戮,這樣一來的話,當所有的大臣只剩下忠誠者之後,即便是以後袁世凱百年之後不在了。
他作爲袁世凱的長子,第一皇位繼承人的話,即便自己沒什麼能力,沒什麼威望,可是多數人還是會出於袁世凱的遺願也好,亦或是做忠誠死士的夙願,無論哪一點看來,他袁克定還是有很大機會安穩的成爲國家最高領導人的。
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這樣,不說那些不同黨派的人,極力反對打壓這個苗頭,就是他的父親,袁世凱本人,對於他這樣的想法,也是異常反感的。
袁世凱曾對他說過,說:“即便現在的進步與我當年的想法非同,但是總而言之這條路是正確的,是不可避免的,是一早不宜晚的,更何況,咱們的國家其實已經晚了,而且晚了許多許多年了。”
雖然袁世凱這樣說,但是袁克定還是反駁他道:“那父親,當時孫文成爲民國大總統的時候,爲什麼後來您還要強行的奪來大總統的位置那?難當說,您就不是爲了這個大總統與皇帝一樣的權利嗎?”
說實話,當時袁克定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爲他作爲兒子的身份,是不應該如此質問自己的父親的,可沒辦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無法改變,正當袁克定已下定決心接受袁世凱的憤怒的時候,袁世凱卻出乎他意料的,對他平心靜氣的解釋起來。
袁世凱是這麼說的,他對袁克定說:“其實孩子,沒有錯,父親是對權利有控制的欲,望,而且孫文最開始鬧時候,我還派兵鎮壓過他,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是他錯了,亦或是我錯了。”
“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