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軍官見到我出來了,便直接對我開口問道:“將軍,咱們已經多久沒有關餉了?上一次您說到了北洋護軍城城就可以關餉了,咱們從到了北洋護軍城城之後奪下北洋護軍城城,再到現在的駐紮休整,這都多長時間了,您不能言而無信啊。 ”
“是啊。”另一名軍官附和道:“將軍,我跟這着您這麼多年了,我是真的崇拜你的人品以及謀略我纔會跟着您出生入死賣命的,但是您不能言而無信啊,我知道現在咱們軍的財政緊張,我也知道將軍您有難處,就像您之前說的,能不能用煙土當做軍餉我們也是同意的,但是到了現在別說是煙土了,就是一個毛也沒有,您讓我怎麼和下面的士兵交代啊?”
“是啊是啊!將軍,我可以不要軍餉,但是那些士兵那?他們不能沒有軍餉啊,我們也不逼您,現在不管是錢,還是煙土,只要您先拿出來一點,讓我們應應急就行啊,我們真的不是我們貪錢,實在是對於下面不好交代啊。”
“將軍啊,您是帶兵的,肯定知道我們帶兵的難處,理解我們一下吧,看看您是不是先弄點什麼讓我們把這個關口度過去,我們現在啊,都快要壓不住那些兵了,成天的他們在軍營裡說着說那的,我真怕到時候萬一出現點什麼意外啊!將軍!”
這些軍官的話,雖然說得已經很直白了,但是卻還不夠直白,雖然我不願意如此,但是此時此刻我知道,唯有我這麼說,才能暫時的安撫住他們,我對這些軍官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暫時先安靜下來,好在我在軍中還有些威望,見我示意,這些人也就不說話了,而後我纔對他們開口說道:“話可以說的在直白一些,咱們都是生死的兄弟,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那,我也知道你們的難處,帶兵嗎,要麼有錢,要麼有個盼頭,你們擔心的我也都清楚,這數千軍馬是打擊袁氏的利器,同樣的,這也是一把雙刃劍,萬一出現了什麼事情,也可能會斬下你我的頭顱,但是各位兄弟想過沒有,咱們討伐袁氏是爲了什麼?這是一件名垂千古的事情啊,同時也是爲了國家的未來,個人的得失與顧家的未來相比,孰輕孰重?”
“我知道,這些道理,各位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那些士兵未必知道,所以各位兄弟纔要去教導他們啊,決不能讓他們在這樣的事情中,出現意外啊,他們要成爲民族的英雄啊,決不能爲了一點錢財而功虧一簣啊,更何況,咱們現在不是沒有錢,而是那些煙土、大洋正在運送的途中!我已經叫人賣了我在雲南的宅邸,再耐心等候幾天,不單單是那批煙土會運來,同時一道而來的還有大洋以及彈藥!兄弟們,在堅持一下,去安撫安撫自己的部下,不要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啊!王文華部已經佔領了護國軍本部,黔軍的支援也即將趕到!這個時候,這樣得情況下,不要爲了一點小事而失節啊!”
“將軍啊!”一名軍官聽過我的這一番話之後,率先的打破了衆人的沉默,他對我說道:“真的不是我們不安服部下,實在是……哎,這麼說吧,要不是我們壓着,恐怕那些士兵早就已經……已經……”
而後朱德又道:“安撫部下?約束自己的部下,是一個帶兵者的天職,要是連自己的部下都無法約束了,那你們說說這個罪過在誰?不在你們自己還在將軍嗎?將軍身體有病恙,你們都不知道嗎?那爲什麼將軍還要登高一呼,率軍討袁?是爲了他自己嗎?你們說你們難,我問你們,約束自己的部下,和舉兵討袁相比,哪一個更難?”
衆人被朱德這麼一會說,卻是不說話了,堅持,朱德面色稍有緩和,又對衆人說道:“我告訴你們,你們剛纔不也聽到了嗎,將軍說現在煙土已經在運送的路上了,而且將軍爲了給咱們關餉,連自己的宅邸都給出售了!試問一下,天下有幾人能夠做到如此!什麼叫愛兵如子!將軍是什麼樣的身份,他有必要爲了咱們這些當兵的如此嗎?你們就看到了現在咱們沒有關餉,那你們是不是忘了在雲南的時候,將軍督署雲南的時候,他可曾拖延過咱們關餉的時間嗎?”
“雲南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大家心裡都清楚,每年要拿政、府八十萬的救濟啊,八十萬!可是這八十萬的救濟就真的對雲南有什麼作用嗎?平分下來,光光是應付那些百姓都不夠,這樣的情況下,將軍都未曾拖延過關餉,那現在的情況,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就不能幫着將軍做些什麼嗎!就知道在這裡和將軍訴苦?你們都是軍人,難當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行爲嗎?我告訴你們,這是譁變!軍中譁變!將軍都可以在這裡直接把你們全他、媽、的斃了!但是將軍有這樣做嗎?”
“你們都說,自己已經應付不了部下了,但是各位捫心自問,你們真的就全都是爲了自己的部下考慮嗎?你們就沒有爲了自己去考慮一下嗎?什麼叫做無法安撫?咱們滇軍向來軍紀嚴明,即便是真的有了兵變,那你們該做的應該鎮壓,而不是在這裡說三道四!”
“或許你們覺得我說的不對,但是今天這話,我就是說了!就是我的朱德說的!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爲了自己的部下,還是爲了自己!我朱德今天在這裡就先行表態了!”說着,朱德轉過身子,強行的平復下自己的情緒,而後纔對我開口。
說道:“將軍!今天我朱德當着您的面,還有這麼多軍官的面保證,無論我軍戰勝戰敗,我朱德必然追隨將軍,生死不離!不管我軍到底有無有糧餉軍械,我朱德都必不後退!將軍所指之地,必有我朱德的身影!我朱德在此保證,從即刻開始,直到討袁勝利那一日爲之,我朱德不取一分一釐的軍餉!將我的那一份,統統發給士兵們!”
說罷,朱德也不管我的態度,同樣的,他也不等候其他軍官的態度,自顧自的就離開了,而我看着朱德的背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總之他的行爲足夠稱得上是護國軍的一等一的人物英豪了!
而那些軍官們,或許此時才真的想明白了,他們看着朱德離開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只是對我留下句“將軍,我們回去了,今天事,我們願意在戰場上用自己的性命回報將軍!”而後竟然也都離開了!
這一次的軍事會議時如期召開的,我軍北洋護軍城附近的駐軍團職以上的軍官全部到場,其實說起來這不是因爲我的力度足夠,如果要是相隔幾百公里的話,那麼我的力度再夠,軍隊的軍官也絕不可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那麼餓之所以會是這樣,還是因爲我軍現在的駐防區非常的小,一個小小的北洋護軍城,駐紮了我軍這一部的軍隊,可以說,現在我的軍隊的防禦佈置就好像是一隻刺蝟,一隻抱成團的刺蝟躲在一個飄零在海面上的立錐之地。而且最棘手的就是假如雲南被龍覲光佔領的話,我軍將會不戰自潰。這絕不是無的放矢的,我軍的構成多是家鄉子弟兵構成的,他們的家人都在雲南,而且我軍軍官中大部分也都是雲南土生土長,他們的妻子老幼都在雲南,如果說龍覲光攻入雲南之後,他們選擇的是大肆的殺戮的話,屠城焚櫓,那麼他們將會遭到我回師的瘋狂報復,這樣的情況下,莫說是一個龍覲光,就是他的兄弟龍濟光再算上曹錕、吳佩孚都未必會是我們的對手。
而且說起來不單單是這樣,其實如果他們真的在雲南進行了慘絕人寰的殺戮的話,或許我軍到那個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回師,因爲雲南之地民風質樸卻不乏剽悍驍勇之輩,屠殺自己的親人,哪怕就是一隻小貓也會變成老虎,又何況是一羣藏起了爪牙的老虎那?再有就是現在不但但是唐繼堯一個人帶着軍隊守在雲南,李烈鈞部尚在雲南未動,其實我明白,單單龍覲光是絕不可能打進雲南的,而唐繼堯給我這個消息無非就是要讓我知道雲南現在的態勢,同時也是讓我明白他有多不容易,在下一次需要關餉的時候,他能夠以此作爲拖延、推遲的藉口。
當然了,唐繼堯還不算是要將我是置於死地,不然的話,他大可以不告訴我這個消息,而後在關餉的時候讓我在接受一次譁變,當然了,其實我現在已經做好了準備,應對下一次關餉的時候我可能出現的窘境。
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朱德帶着我的一些田契,潛入到成都,加以變賣,當然了,我的田契肯定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因爲那些都是我以我夫人的名字買下來的,說起來那個時候剛剛決定買這幾份田契的時候我是想着給我的夫人一份安心的,畢竟我是一個軍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如果真的是我死了的時候,我總不能讓我的妻子僅僅依靠那些撫卹維計生活的。
說起來這些的田契原本是放在我的夫人那裡的,而之所以現在會在我的身上,還是因爲我的夫人在我用兵前交給我的,她對我說,她清楚現在雲南的情況,而且唐繼堯雖然是我的結拜兄弟,可是畢竟這是戰爭,無論是誰都要相信同時卻也不能完全相信,所以她將這些田契交給了我,讓我以備不時之需,而且一句話說得好“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絕不是一句空話啊,作爲我的女人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所以她纔會如此。
其實當她將這些東西交到我的手裡的時候,我是不願意接受的,我推諉過,拒絕過,但是沒有辦法,當我看到她眼角的淚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心軟了,因爲我知道南征北戰雖然我是再用我的性命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的職責所以我對於戰爭對於隨時可能喪命看的很輕,非常的淡然。
可是我能夠做到是因爲這是我的職責,我無可推脫,而且我也非常享受戰爭帶給我的樂趣,我常對人說,戰爭是一門藝術,是一門血腥但是卻不乏浪漫的藝術,而且說起來,戰爭雖然會導致許許多多的人流離失所,許許多多的人後半生在傷痛中度過,但是必須要承認的是,戰爭纔是推進國家進程的必要手段,而且也是無法避免的切實最爲有效的方式,沒有之一。
這也就是爲什麼我手裡拿着那麼多田契卻在上一次譁變的時候,我沒有拿出來安撫我的軍隊,其實這一次我也未必就像這樣,但是沒有辦法,雖然現在全軍士氣很足,但是我知道現在的軍心並不穩定,如果再來一次譁變的話,那麼我軍即便是不會就此潰散,恐怕也會落入低谷,再無戰意,所以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纔會將這些田契拿出來並且讓朱德冒着危險前去成都變賣。
當然了,要說明一點的是,雖然我的人在雲南,而且那個時候我也是雲南的都督,但是我的田契卻沒有一份是雲南本地的,大多都是北方或者是華北地區的,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如果我真的出現意外了,我不相信會有誰能夠容下我的家人再在雲南容身的,當然了這樣的情況是需要特定前提的,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咬做好考慮,不然的話,到時候兩眼一碼黑不算,我人都已經死了,我就是有辦法又能如何和那?
說起來,我現在真的要多關心一下雲南本土的戰事了,雖然我相信唐繼堯、李烈鈞能夠將龍覲光抵禦在廣南之地,可是怎麼說那,我真的覺得這一次龍覲光突襲雲南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我派出了一些人,去各方面打探消息,這些人雖然帶回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前去成都的朱德這一次帶回來的不單單是白花花的銀票,還有一個讓我非常關心,而且與我軍切實利益以及未來動向密切相關的詳細。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這其中就包括革、命軍的最新動向,據說此時的孫文已經回到了國內,他藉助洪家一門的勢力、財力與影響力,藉着我護國軍的風頭,很快的就拉起了一支隊伍,番號還是適用革、命軍的名號。
而且這一次孫文的革、命軍與之前的那兩次不同,之前得那兩次實在是革命軍雖然驍勇但是其裝備實在是太過……不過這一次不一樣,因爲這一次革、命軍的主要組成部分,是一羣有信念緯二路國家愛可以犧牲個人的有志之士,他們還有一個相同的背景,那就是他們都是北洋軍的一部分。
北洋軍的裝備與戰鬥力在這裡就不多說了,試想一下這樣組成的革、命軍其戰鬥力應該如何,就不需要多說了。所以在我護國軍正在休整準備下一場大戰的時候,異軍突起的革、命軍在北洋軍防禦範圍的內部,與其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而且從結果來看,這一次的革、命軍雖然只能算是小勝,但是卻也給了北洋軍嚴苛的打擊,同時使得部分北洋軍將領對於我護國軍、革、命軍都有了一些忌憚。
但是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費解,而且不單單是我,就是回報消息的朱德也對於革、命軍的一個舉動感覺到十分的無奈,那就是之前的兩次革、命行動,革、命軍都敗在了馮國璋的手下,可以這麼說,馮國璋就是他們的剋星。如果他們這一次換一個地方作戰的話,或許真的就可能成功。
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以及那悠然隱晦的笑容,使得此時的唐繼堯看起來頗爲詭異,而且不單單如此,就在白秘書離開之後,原本還被唐繼堯視若珍寶的那份電文,剛剛還被他仔細認真破譯着的那份東西,此時竟然被唐繼堯拿在手裡不在意的撕了個粉碎,隨意的丟棄在一旁的廢紙簍裡面。
要是白秘書在此的話,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發出驚歎的,因爲被唐繼堯撕碎的那一份可是他親手從參謀部中取出來的絕密文件啊,什麼叫做絕密文件?這個不言自明,而且這也直接的表明了這份文件的珍貴性,可是就是這樣一份珍貴的文件,竟然就被唐繼堯如此的撕了個粉碎,你說說,白參謀看到了又能如何的不驚異那?
唐繼堯丟掉了手中的“碎紙”,不由搖着腦袋,點了一支菸,極爲悠閒的抽了起來,其實說起來,現在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