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仙被我的話提起了興趣,其實說真的,雖然是我主動提起這個有關忍者的問題,但是實話實話說我本人對於忍者這個職業吧,其實也並不能算是非常的瞭解,我也不過就是在士官學校的時候。
曾經學習過有關忍者的一些基礎的東西,當然了,當時在學校的時候肯定也不是想要把我們都培養成那個已經淘汰了下去的忍者,只不過忍者這個行當其實應該算是諜報組織的前身,而忍者那,自然也就是諜報人員的前身。
說起來現代陸軍作戰其實與諜報組織的關係並不能算是很大,但是兩者之間的關係去還是無法分開的,因爲隨着冷兵器作戰時代逐步向熱武器戰爭時代推進,有關諜報情報對於戰爭的必要性也在大大的提升。
其實即便是冷兵器時代,依舊相關的情報對於戰爭的發展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畢竟那個時候的通訊以及消息的傳遞多有不便,所以情報方面對於戰爭局勢的改變就沒有現在這麼明顯。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通訊方式的升級進步,可以在很快的時間內通告有關的信息情報的情況下,情報就顯得頗爲重要了;在士官學校的時候,那個時候學習到的其實就是一些相關的皮毛而已。
因爲士官學校具體來講主要是教學現代陸軍作戰的,對於諜報方面並不是專業的,所以那個時候學習這一方面也不過是稍有提及,而且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在課堂上,老師講述的最多的就是所謂的忍者與忍道之間的辯證關係。而對於忍者的真正作用,提及甚少,其實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那個時候日本士官學校內是有各國不同地域的學生的,雖然忍者這個東西只不過就是情報諜報組織的前身,可是有一句老話不是說得好嗎,叫“言多必失”。這麼解釋我想大家就應該理解了爲什麼那個時候在學校裡我們所接觸到的都只是一些並不核心的東西了。
言歸正傳,我按照小鳳仙的提議,給她解釋起來忍者到底是否能夠算是真正的軍人,並由此引發出忍者與忍道的辯證關係。
忍者其實在日本幕府時代以前,就是一個存在的羣體,而且日本的忍者雖然按照地域來劃分,以及他們不同的特殊技藝,被分爲很多流派,但是實際上日本忍者不同流派間是相互依存幫扶的狀態。
忍者之間基本上是不會發生戰爭的,當然了,這個前提條件就是在他們所隸屬或者是效力的國家沒有與外敵展開戰爭的情況下。忍者羣體隸屬於忍者組織,並非是一種政、府性組織,當然了,也不能簡單的歸結爲民間組織。他們主要負責的是暗殺、情報獲取、偵探敵情等活動。
這樣一來的話,從上面所講述的條件來看,日本忍者是算不得軍人的;但是自幕府時代開啓,日本第六代天魔王織田信長血洗忍宗聖地,導致忍宗衰敗後,殘餘各地不同的忍者流派以及甲賀、伊賀等忍者爲了生存而相繼投靠不同的將軍組織。
亦或者是由忍者組成的組織,以僱傭的方式效力於不同的大名之下,從這個時候起,應該說忍者纔算是成爲了軍人的一部分。當然了,這也只是一個片面性的解釋,因爲這其中還有許多的變化以及不同的發展方式。
所以只能說忍者是日本幕府時代前後不同軍隊下的隸屬組織之一,成爲軍隊的一部分,但是卻不完全屬於軍隊,因爲忍者之聽命於最高效忠之人亦或者是僱主,不接受軍隊的節制。
不過雖然如此,其實真的說起來,忍者的紀律比之日本幕府時代的將軍手下的軍隊更爲言明,因爲忍者這個東西,是有宗教性的,而且帶有戒律性質,所以相比之於依靠軍紀節制的軍人來說。
忍者可能比之更爲自覺自律。“那將軍,你還是沒有說明白啊,這個忍者到底算不算是軍人那?”小鳳仙對我問道,我想了想,回答她說:“如果非要一個結論的話,忍者只對於他的僱主或是被其稱之爲主人的被效忠人算是軍人,而對於一般的軍隊來說,或者是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他們就不是軍人。”
“哦。”小鳳仙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的樣子很是可愛,而且她的這種可愛絕不是那種小女孩的樣子,反而是一種成年女人獨有的可愛的樣子,是有女人的味道與魅力的。
我揉了揉小鳳仙的頭,而後看着她問道:“那你知道忍者爲什麼要自稱爲忍者嗎?”小鳳仙想了想,對我道:“聽你剛纔說的,或許忍者就是要忍受其他人所不能忍受的或者是不能承受的吧,因爲他們的毅力所以才自稱爲忍者吧。”
我點點頭,首先我必須要對於小鳳仙給出的這個答案以肯定,雖然她的答案並不能算是完全準確,但是至少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說起來,其實忍者所遵循的忍道中,確實有這麼一條,那就是忍受其他人所不能忍受的,或是痛苦,或是困厄,總而言之,忍者,是必須要有忍耐的。
說到這裡,其實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在日本的時候,我與楊度之間的一次有關於忍者與忍道的辯論,或者說是討論吧;我便把我們當年所說的這些,當做是對於小鳳仙的回答,複述給了她。
當年我與楊度都曾對於日本的忍者以及忍道有過較爲深切的討論,我認爲忍者的真正含義其實不過就是遵循忍道而生存的一羣人,忍者的核心不在於人,而在於他們所遵循的忍道,因爲人或許會因爲自己的性情、地位的改變而發生變化。但是已經形成了條文規定或者說是存在宗教含義的忍道的規則,是不會改變的。
而楊度確認爲,忍道的根本還是在於人,而非是一個理論或者是辯證,他認爲忍者的精意在於人對於忍道的認識,也在於對於忍道的不停完善,最初忍者到底源於何方,忍道的根源核心要義到底是什麼。
這些已經沒有追根溯源的必要了,因爲無論是怎樣的理論或者是教義最開始的出發點肯定好的,但是好卻不夠好,因爲無論忍道的起始之人是誰,都必將不能夠直接的給出一個最完善、完美的教義。
所以這就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忍者來把新的更好的教義加到裡面去。看起來我與楊度在對於忍道的看法上是持有相悖觀點的,但是實際上而言,雖然我們兩個是在討論忍道,但是實際上,我們討論是各自的人生髮展軌跡。
楊度對於我的觀點,提出過這樣的質疑,他問我說,是不是忍道的根源核心要義上,就沒有不好的東西,如果是的話,那麼忍道中的一些規定上來看,是殘害忍者情感與家庭的,難道這樣的規條也是必須要遵守的嗎?
我記得我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我說如果按照忍道中的規條的話,雖然傷害到了忍者的情感與家庭,甚至是威脅到了他們各自的生命,但是對於忍道最高核心信念的追求,使得他們必要犧牲,這如果算是一種錯誤的話,那麼國家的進步,其中所有的犧牲恐怕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而後,我又反問楊度,我質疑他觀點中的,忍者纔是忍道的核心,我問他如果是忍者出於私利而輕易的更改忍道的核心教義的話,那麼是不是未來的忍者也都要按照這個已經被污化的忍道來教條自己那?
楊度沒有給我一個與我那般的答案,他只是對我說,假如沒有人的話,忍道還能夠成爲一種信仰嗎?我回答他說:“如果只是爲了一個已被污穢的信仰的話,那麼這樣的信仰還有追隨下去的必要嗎?”
而後,我又問楊度說:“晳子兄,我想問問你,還是拿這個忍者與忍道之間的關係來說,是不是你會選擇作爲一個忍者來改變這個傳承下來的忍道?”楊度點點頭,沒有語言上的承認,當然了他也沒有就此否認。
我們之間的談話其實就此就應該擱置下來的,但是實際情況上且沒有這樣,後面雖然楊度沒有說話了,但是我還是一個人在對他演出一場獨角戲,我並不是想說服他,只不過就是我想告訴他我的觀點。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對楊度說的非常多,但是真正有用的應該大體上只有三句話,其一,是我對他說“假如信仰不能夠保持純淨的話,那麼必然的會失去很多追隨者,以及一些潛在的追隨者,晳子兄你說的沒錯,其實無論是什麼,人才是關鍵,但是這不能代表作爲最關鍵的人,就一定是一切的核心,我更覺得精神的層次比之人更爲重要。”
第二句是在楊度肯定了我上面的觀點之後,我對他說的:“晳子兄,也許你覺得我現在可能在很多事情上有了變化,但是這沒有錯,我確實變了,其實我本不該如此堅決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但是我只想告誡自己我可以發生變化,但是我要永遠記住我是誰。”
第三句話是我們最爲這一次交流的結束語的,我說:“其實晳子兄,咱們兩個說了這麼多,無論如何都是在爲了未來做打算,國家需要你我這樣人,也許咱們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是我借用一句忍道中的教義吧,律己而忠,國家,永遠,那纔是咱們的家。”
或許我們之間說的這些話中,並沒有什麼真的有關於忍道或者是忍者之間的東西,也許我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對此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牽連,但是或許是這樣的,亦或許並非如此。這是一種討論,同樣的這也是一種抉擇。
小鳳仙聽完我說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捉摸不定的神情,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明白我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她聽到了,也就是了,有些事只能藉口說出,如果對方能夠理解再好不過,如果對方不能夠理解,你也無可奈何。
遊輪不知不覺的即將駛入港口,看着眼前的景色,這熟悉卻又不熟悉,既愛又恨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要面臨什麼,更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把計劃進行下去,但是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日本,這一方土地,我一切計劃的起始,我來了!我蔡鍔與小鳳仙一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