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麟的傷倒是不嚴重,可是因爲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想要了結我們的性命,所以我們並不敢就這麼簡單的找到一家醫院,來醫治他的傷痛。陳敏麟是一個堅強的人,而且他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躲在這間破屋子裡面已經三天了,陳敏麟受傷的部位,雖然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因爲沒有很好的處理,所以傷口已經化膿、發炎了。而且就在剛剛,陳敏麟還出現了低燒的狀態。
吃了一些退燒的藥品,但是並沒有好轉,此時此刻我真的爲他擔心,如果他真的就這麼客死他鄉,我不知道未來我將要如何面對他的父親,雖然剛剛他不斷的和我說,他的父親早已有了面對他離去的準備。
可是老人的年紀已經那麼大了,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或許,是老人家根本就無法承受的吧。我堅持着要帶他去醫院,接受正規的治療,可是他卻堅決的反對,他說:“將軍,一切大局爲重。”
我知道,他不怕死,我也不怕死,但是我在意的是我的好兄弟,一直追隨我兢兢業業的人,痛苦的死在我的面前,而且我們所面臨的還不是絕境,如果陳敏麟真的死了,那麼導致他死亡的根源。
就是出於他對我的保護。這間房子是我當年在日本上學的時候,曾經發現的一處廢棄的房屋,我原本以爲這裡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好在,當我攙扶着他來到這裡的時候,這一間破舊腐朽的建築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知道,我們暫時可以再次棲身了。隨手搭建起來的小火爐中,此時熊熊的爐火上懸掛的一個早就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容器裡,正沸騰着一鍋熱氣騰騰的鮮魚湯,在日本這個地方,最容易弄到的食物就是各種各樣的魚了。
而且現在其實食用魚湯能夠爲我的副官補充一些身體所必須的營養,而且說起來,因爲他受傷的部位是肩膀,所以雖然不影響他的日常行動,但是人有三急的時候,也就顯示出了諸多不便了。
這也是我選擇以魚湯作爲食物的原因之一;我端過剛剛盛好一碗魚湯遞給他,陳敏麟笑了笑,對我道:“將軍,本該是我伺候您的,這現在可好,哎。”我笑了笑,道:“別說這樣話。什麼都不要想,你就趕緊的把傷養好就是了。”
說着,我又看了看陳敏麟包紮好的傷口,解開紗布之後,我看着裡面那已經變了顏色而且還在持續發熱的爛肉,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我還想在勸他與我到醫院去,但是看着陳敏麟此時看着我的眼神我便知道,我不能開口。
我們所在的這處院落,或許還算不得院落吧,位置處於一個非常偏僻的位置,很少有人會經過這了,而且這裡我猜想除了我們兩個之外,怕是再也沒有什麼人居住在此了,要是有的話,無非也就是一些流浪漢罷了。
所以這個地方非常的安靜,可就是在這樣的安靜中,正品味着沒有夾雜任何調料味道的魚湯我,突然若有若無的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一聲咳嗽,我的潛意識我告訴我,在屋外的不遠處一定有人。
而我的經驗告訴我,危險的可能比之援手要大上幾倍。上一次其實我們就因爲被困在房間裡,所以纔會落得那麼慘的下場,雖然在房間裡或許能夠堅守,但是堅守的前提就是無法撤退,而且我們只有兩個人,所以無法撤退的堅守,基本上和等死沒什麼區別。
而這一次,我絕不允許那樣的情況再一次出現;我其實與陳敏麟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做了一些準給,我在房子的外面,一些適合當做掩體的位置我都進行了一些僞裝與完善,儘可能將更多的掩體進行有效的拼接,同時藉着掩體的自然狀態,開展出一條有效的撤退路線。
同時,我還根據掩體位置的不同計算出了相對來講算是比較可靠的子彈消耗,得到結果後,我在需要補充的幾個位置上都掩埋了彈藥,而且在其中兩個位置上,還佈置了手雷,其實這一切的準備很簡單。
只要是有一定軍事常識與經驗的人都能做到,但是這個佈置讓我感到得意的,那就是我所設定出來的撤退路線,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條撤退路線,而是足足三條,而且我還在不同的位置上進行了僞裝。
通過僞裝以及必要時的一些行爲,我覺得至少可以誤導別人認爲這間房屋外是有着五條以上的撤退路線的,而且因爲合理的佈置,其實這也就是爲了我們兩個人量身定製的一樣。藉着這些佈置,我們兩個人,如果對方沒有炮火支援的話,我想抵禦兩個班左右的職業兵力是沒有困難的。
當聽到了屋外的咳嗽聲的那一刻,我毫無預兆的徑直熄滅了屋子裡的爐火,倒不是因爲我在乎爐火有可能暴露我們的位置,整間房子的所有窗戶什麼的能夠看到房間內部結構的位置,我都已經用厚厚的黑布封死了。
所以想從屋外看到屋內的情況是不可能的,而我卻可以利用事先留下來的觀察點,密切的注意屋外的一舉一動,可是這樣我卻還要熄滅爐火,其實是因爲我害怕爐火到時候如果像上一次一樣,有一顆手雷飛進來的話。
再加上這熊熊的爐火,那後果簡直不堪想象。而我的這一行爲,也得到了陳敏麟的迴應,雖然此時的他已無法使用長槍,但是我對於他的手槍槍法還是非常信得過的。而且在我熄滅爐火的同時。
陳敏麟的手槍就已然上膛,並且在一瞬間,他就進入了撤退、突圍的戰鬥準備。而我也同時將步槍的槍栓拉開了,但是爲了控制槍栓發出的聲音,所以我並沒有馬上將槍栓退回去,而是慢慢的送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我聽到屋外的腳步聲變得密集起來,而且還在快速的靠近,於此同時還夾雜着槍械的聲音,當然這不是擊發時的聲響,而是與我一樣的,子彈上膛的聲音。我緩緩的靠近一個觀察點。
通過我留下來的位置我看到,此時的房子外面少說有七八個人,他們穿着打扮來看,肯定是日本人無疑,這些人手中我能看到的是四個人拿着槍,一個人拿着刀,而另外的因爲位置的關係,我無法確定。
我回過頭擺擺手,示意陳敏麟去到之前我與他設計好的位置上,而就在他移動的過程中,我毫不猶豫的對外面我所能看到距離我最近的那個拿着手槍的日本人擊發了第一顆子彈。那個日本人,也應聲而倒。
就在他倒下的同時,我想都沒想的就擊發了第二顆子彈,並且在子彈擊發後,我就地一滾,到了另外一個能夠看到屋外情況的位置上。果然,當我連開兩槍之後,屋外的日本人就把所有的火力點,集中到了我剛剛所在的那個位置上。
子彈透過木質的牆壁,留下一個又一個彈孔,而就在日本人射擊的時候,我卻非常安然自得的依靠在牆角,並不急於發動攻擊,而此時,陳敏麟也已經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對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準給就緒。
我通過觀察點將步槍的槍口瞄準了一個正在瘋狂射擊的日本人,又是一發子彈,乾淨利落的貫穿了那人的眉心,而就當他們準備轉移火力的時候,陳敏麟的手槍也打響了,他的一顆子彈擊中了此時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日本人的胸膛。
說到這不得不佩服一下,也不知道是日本人真的就是這麼不怕死,還是他們怎樣,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戰鬥減員過半,竟然還在前進,而且並不尋找掩體,這是讓我想不到,難不成這就是日本軍人的戰鬥素養嗎?
答案是否定的,因爲我也是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所以對於日本的軍事教育,士兵的個人素質我也是比較瞭解的,日本的軍人雖然悍不畏死,但是這絕不表示他們就會如此呆傻的犧牲。
所以看到此處我便斷定了,眼前來襲擊我們的人,肯定不是日本的軍人。其實我早在之前的那次刺殺時我就有過這樣的想法,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爲那是日本的軍人對我進行的刺殺。
可是來到這裡以後,我仔細的分析當日的一些細節,同時反思我與陳敏麟在逃離時的破綻,我便猜測那應該不是出自日本軍人的刺殺,因爲如果那真的是職業的日本軍人來刺殺的話娿。
慌不擇路的我們兩個,必然早已成了槍下之鬼了,日本軍人雖然信奉武士道精神,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們在對於火器的掌握上就不下功夫,反之,實際上日本人軍人的個人素養都是非常高的。
如果說現在北洋軍人中一百人裡能挑出一個當做狙擊手的神槍手的話,那麼日本軍人的比例,或許會超過百分之八,甚至是百分之十。這樣的比例我想足以說明一切了,而且通過反思我發現。
那一次來刺殺我們的人中,顯然的,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並不是軍隊的制式武器,因爲日本步槍的射擊距離以及有效射程都是足以媲美美國製造的槍械的,而且其威力上也不俗,如果他們真是使用軍隊制式武器的話,那麼陳敏麟絕不可能他的肩膀上只留下一個彈孔。而且這個彈孔還沒有貫穿他的肩膀。
可是既然不是日本軍人的刺殺,那到底會是什麼人想要收取我的性命那?而且我在日本方面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如果非要找到一個刺殺我的裡有話,那或許就是因爲我是一個反、日分子。
可如果是這樣話,那麼最想要除掉我的就應該是軍隊,可是明顯的來刺殺我的人並不是軍人,這就不得不讓我感到疑惑了。不過,此時此刻肯定不是疑惑的時候,但是我卻也將這一次的圍殺與上一次的刺殺聯繫到了一起。
而且像,即便不是日本軍人這些殺手也有可能是軍方找來的,這樣的話,一切就解釋通了。
不過正在此時,突然的,屋外傳來的一聲別具一格的槍聲,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