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性的看了楊度一眼,而楊度自然也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www.vodtw.net我真想說話,袁克定卻有搶在我之前道:“我知道,鬆坡你較在意外人的看法,也較在乎自己是不是出於‘黨,爭’之內,所以我才選了這麼一個地方啊,但是爲了以表誠心,你看,我邀來了京畿大員,以爲見證。鬆坡啊,你可不能回絕我啊。”
有一種尷尬叫騎虎難下,而恰巧我現在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態下。衆目睽睽,袁克定又是如此“動情”,我也實在沒有什麼推脫的藉口,只好收他做了我的“學生”。
按照袁克定所言,這次的宴席主要目的是他要向我拜師,所以既然拜師已成,自然而然的,宴會也結束了。
稍作寒暄過後,衆人也都各自歸去了。
大總統府,會客廳內。
袁世凱此時正與江朝宗、倪嗣沖二人談笑風生。
說到這,三人又是一陣大笑。笑過之後,袁世凱卻正色起來,對江朝宗道:“朝宗啊,你要小心注意些,我聽說最近有人從雲南來面見了蔡鍔,帶了一大堆的禮物細軟,雖然看起來是來送禮問候的,可是背後有沒有什麼別的事,不得而知了。你是京警察衛戍的統領頭目,有些事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江朝宗也正色回答道:“大總統放心;我已經在昭威將軍府周圍又加派了一倍的便衣警力,而且我已經叫人把蔡鍔經常去的幾個地方全部都監視起來了,之從前更爲嚴密;雲南來人之身份,我已查明,相關件我早已經叫人送到總統府了,大總統您沒有收到嗎?”
“我已經收到了。”袁世凱點點頭而後繼續道:“唐繼堯此人你們二位可有了解嗎?”
江朝宗要了搖頭,便是不清楚,而倪嗣沖卻開口道:“我知道一些。”
“哦?”袁世凱看了他一眼,問道:“倪將軍覺得此人如何?”
倪嗣沖道:“我對與唐繼堯此人的感覺,可以歸結爲十六個字。”
“哪十六個字?”袁世凱追問道。倪嗣沖道:“遠放邊疆,可爲重用。近鎮核壘,莫可爲之。”
袁世凱聽了,只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沒有再說什麼,而另一邊的江朝宗卻開口問道:“倪將軍這是何意?遠可重用,近莫可爲?難不成此人……”江朝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過他從倪嗣沖的眼神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一時間三人無話,而稍後,外面有人通報,說袁克定回來了。袁世凱叫人把他帶進來。
袁克定敢一進會客廳,見到江朝宗也不向袁世凱見禮,直直走到他的身前,面色頗爲不悅的對其道:“江公,今日之事,你太不給我袁克定面子了吧。”
還不等他說下去,袁世凱卻出言呵斥道:“雲臺!不得無禮。”
“恩?父親這是何意啊?”袁克定將信將疑,不由的反問了一句。可是袁世凱卻不再解釋,而後對江朝宗二人道:“二位,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也沒有什麼公務了,二位早些回府休息吧,尤其是倪將軍,你明日一早還要回安徽。”
說着,袁世凱親自起身送二人出去,到了大總統府門外,袁世凱又對倪嗣沖道:“嗣衝啊,好好幹;我對你說的,要記住。”
而後幾人有客氣的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了。
袁世凱會到總統府,而此時袁克定還在會客廳內。禁了會客廳,袁世凱徑直衝到袁克定的身前,什麼話都沒說,狠狠的一嘴巴抽他的臉。
而後也不說一句話,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會客廳內只剩了滿臉驚異的袁克定一個人。正當袁克定滿腹疑惑的時候,突然,一個略胖的身影走了進來。
袁克定擡頭一看這身影的主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這人,也是看了袁克定一眼,與他一樣笑了起來。而後,這人對袁克定開口道:“大公子今日還真是讓大總統動氣了。”
“哦?”袁克定疑惑一聲,道:“你什麼意思?”
這人道:“大公子,要我說句實在話,其實今日之事,不怪大總統,也真是您太沖動,也……”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袁克定見他如此,卻是一臉的埋怨,對他道:“你倒是繼續說啊。”
這人將袁克定如此,苦笑了一聲,繼續道:“大公子你也是有些太過於不經油滑了,你怎麼能當着他們兩個人的面把他們……”
閒暇的日子讓我感覺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可是,怎麼說那,樹欲靜而風不止吧。這一天,在我同陳敏麟在大街找尋一些可能讓母親大人一笑的小玩意的時候,突然從不知道那個位置的人羣裡傳出一聲槍響。
若不是陳敏麟反應機敏,我完全相信,這一槍會要了我的命。
敏麟的胳膊槍了,具槍聲來看,應該是一把德國造的步槍,而且用的是劈過彈頭的子彈。敏麟也是幸運,子彈只是透過了他的胳膊,避開了骨頭,要是一槍擊了,他的胳膊恐怕再也接不了。
這件事其實不在我的預計之內,我曾想過在北,京,有可能遇到過的各種各樣的個危險麻煩,唯獨我沒有想到,也是我壓根想不到的,是如剛剛那樣,在大街會有躲在暗處,打我的冷槍。
其實並非是我大意,而是我雖然是一個落魄的將軍,但是我至少也是雲南的都督,我在雲南的盤根錯節並非是如他人眼看到的那樣。如果說袁世凱想要殺我的話,那麼選擇這樣的方式,無異於自取雲南獨,立,通電討伐的下場罷了。
在警察公署,江朝宗的辦公室內。
敏麟早被江朝宗派人送去醫院治傷了,而我則是由江朝宗親自請到警察公署瞭解情況。
聽我說完了整個過程,江朝宗冷着臉,肅穆而陰鬱的對着站在他公案前的那個警長下達了命令。
江朝宗冷着音色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蔡將軍坐在這,給我聽好了,五天之內要是找不到刺客,你,可以回家培土到祖墳裡了。”
江朝宗說話時那股惡狠狠的氣勢,莫說是被他嚇得一個嘚瑟的警察,是我,也冷不丁的僵在了那。我雖然知道他江朝宗的兇名,可是我卻沒想到親眼得見他發起狠來的樣子,卻是真的嚇人。
“朝宗兄。”我放下手的茶杯,勸解道:“朝宗兄不必如此難爲下屬;雖然蔡鍔今日險些遇難,可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兄不必如此。”
見江朝宗這麼一說,我哪還敢坐在那,忙站起身子對着他拱手搖頭道:“兄長不可,不可。”我擺擺手讓那個警長退出去,而後當這個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走到他的公案後,對他道:“朝宗兄,要是依小弟來說,這件事其實大可以不必如此興師動衆,蔡鍔從雲南來京,雖然這一段時間沒有與任何人結仇,可是小弟在雲南之時,不說其他,單單重九之役,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所以依我來看這應該是與重九之役有所關聯;小弟自己欠下的債,不該勞煩朝宗兄纔是。這件事能查則查,不能查則不查。無需太過重意纔是。”
雖然我這麼說,可是卻是故意給江朝宗聽的。
而江朝宗卻好像並不知道我的言外之意一樣,一臉正色的看着我,道:“蔡將軍不必多說。此事與我有脫不開的關係,朝宗自然要給將軍一個交代,當然,這也是給大總統一個交代,同時也是爲了能讓在京的大員們安心;不然……”
江朝宗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問一聲什麼事,外面人稟報說:“參議院參議楊度楊大人、震威將軍雷振春到。”
江朝宗說了一聲請,不多會,這二人滿臉焦急之色的快步走了進來,不過他們看到我之後,並沒有與江朝宗招呼,而是直接來到了我的身旁。
楊度開口問道:“鬆坡啊,傷到沒有啊?大總統知道這件事之後,忙讓我雷將軍過來看看你啊。”
而雷振春也是如此,並且他在得到我的首肯後,對江朝宗說道:“江公,蔡將軍的事,大總統都知道了,大總統要我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街面已經混亂到這個程度了嗎?天子腳下,竟然當街會有人行刺陸軍將,還有沒有王法了?百姓、衆臣,安全何在?江公啊,大總統可是極其不滿啊。”
說着,楊度接過他的話,繼續對江朝宗道:“大總統嚴命,江公你務必於五日之內查找出刺客,並且要求你務必追查出元兇首惡;鬆坡乃是大總統器重之人啊,江公,有些話,我不必說出來了吧。”
江朝宗嚴肅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我則看出場面有些尷尬,不由得開口道:“晳子兄啊,看來大總統與江公可謂是不謀而合啊;在這,剛剛江公以經下了嚴命,要他的手下五日之內務必徹查此案。”
聽我這麼一說,楊度與雷振春二人不由的笑了,而江朝宗那,則是連連搖頭,不斷的自責,見衆人如此,我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其實剛剛的話我只說了一般而已。
不過我話鋒一轉,對楊度道:“晳子兄,這樣吧,正好我這也沒什麼事了,咱們不打擾江公了;我與你一路,去大總統府一趟,我要當面向大總統表示謝意,有勞他老人家牽掛了。”
江朝宗所說,那件事確實與他沒有關係。當然這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因爲那件事影響極大,所以袁世凱親自下令調查。而被指定的調查總負責人,竟然還是江朝宗本人。說實話,這樣的結果是江朝宗沒有預計到的。
因爲他之前曾背叛過袁世凱,雖然後來他一直表現的很忠誠,可是畢竟他是有污點的人。此事而言,他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可是他沒有想到袁世凱竟然會如此任命。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袁世凱面是給予了江朝宗極大信任的,可是翻過去一想,誰又知道這會不會是袁世凱對江朝宗的試探那?
是因爲如此,所以江朝宗對於此事的精力投入,遠在任何事情都要多。江朝宗卻是是一個有能力的人,當然了,能做到他這樣位置的人,又有誰,是隻靠運氣的那?
事件的一切,基本都已水落石出了,可是這個“猴子”,讓江朝宗棘手異常。對於此人,他可說,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可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無論怎麼說,都是,那件事的幕後指使是江朝宗。
因爲是猴子檢舉他的原因,所以江朝宗對於這個猴子是打不得罵不得,江朝宗害怕自己的一切方式會落下口實把柄給別人。
當然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愁眉不展。因爲猴子的據不開口,只是一味的把責任推到他的頭,所以這件事已經拖延了數個月而無法結案。
在前不久,袁世凱還特意叮囑過江朝宗要他務必儘快給出一個答覆。雖然袁世凱並沒有說明什麼,但是江朝宗知道,如果自己這一個月之內還不能拿出一個令人信服結論,那麼袁世凱必然是不會再容他的。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我三人也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着實是棘手異常,牽扯頗多不說,更重要的是,這關係到江朝宗與袁世凱的關係,所以對於這件事,實在是不好多說一句。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在我一旁的雷振春卻開口了,他對江朝宗道:“江公,我們能先見一見這個猴子嗎?”
江朝宗先是一怔,而後點了點頭。便帶着我們離開了警察署,向監獄而去。
一路無話,其實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我倒也是真想見見這個猴子,看看他到底是一個喝什麼人物。
顯然,江朝宗並非是要反問,只是自言自語一樣的囉嗦而已,不過雖然不知道其他人此時的想法,可我卻覺得江朝宗的話語裡,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在裡面,而且這情緒絕非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
“江公啊。”雷振春手一動,剛剛還被他用來擦手的手帕掉在了地:“江公放心,要是大總統問起來,你說是我雷振春氣憤不過,把這個混蛋給斃了。您放心,一切的責任由我來負。您犯不爲了這麼一個東西勞心費力。”
“你啊……”江朝宗一開口,還未說完,雷振春卻又擺手打斷了他,繼續道:“江公不必多言了;您對大總統的心意,誰不知道?我雷振春也是與您相同,所以我代您除了這麼他,也是無可厚非的。同爲大總統的部下,有些事,本該大家一起承擔纔是。”
見雷振春如此說話,江朝宗也不好再說什麼,而此同時,楊度卻也被雷振春從震驚“扯”了出來,雷振春對楊度說:“晳子啊,你也不必如此;我是個粗人與你和蔡將軍不同,我沒有什麼學識化,也不知道什麼是公理大道。可能你對我的做法不能苟同,但是這麼說吧,我是一個奴才,但是我這個奴才是會替主人着想,會主動替主人分憂的奴才。晳子你是讀書人,肯定不會對我這麼一個奴才有什麼不滿吧?”
說話的時候,雷振春的眼睛雖然一直盯着楊度,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了,我卻一直感覺到他的餘光一直未曾離開過我的身。
楊度這一次可能真是被雷振春嚇到了,雖然他裝作無事的樣子,但是從他的語氣裡,我還是聽出了畏懼:“雷將軍何必如此貶低自己那,將軍是大總統麾下的重將,忠勇之輩啊;楊度對將軍哪會有什麼不滿?將軍說笑了,說笑了。”
雷振春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此時,江朝宗早已叫人把猴子的屍體擡出去了。“三位。”江朝宗對我們三人道:“既已然如此,咱們再呆在這也無意義;看着天色也不算早了,這樣吧,我做東,咱們去全聚德吃烤鴨可好?”
不過怪的是,有報告稱,趙秉鈞其實不能說是風而死,因爲其死前腹瀉頭暈、厥逆撲地,最後七竅流血而死。
當然,也有報告稱趙秉鈞只是腹瀉頭暈、厥逆撲地,而並沒有所謂的七竅流血。
得知此消息好,袁世凱竟然在公署大呼“英才去矣!”而後,命令以陸軍將例,從優撫卹,而且還特意派遣袁克、朱家寶攜帶特批治喪銀一萬元,趕赴天津。
趙秉鈞治喪期間,袁世凱先後派遣蔭昌、樑士詒、張鎮芳前去弔唁、致祭,並且親書祭幛“愴懷良佐”。
由此可見,袁大總統對於趙秉鈞的感情的。不過,坊間也有傳聞,趙秉鈞的死其實是袁大總統命人行使的。雖然這隻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