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的對我道:“將軍,您還不知道吧?”“什麼?”我對陳敏麟道:“說清楚一點。 www.vodtw.net”陳敏麟點點頭,而後說出了他昨天所收集到的一些關於我的問題,當然了,實際看起來那些問題與我無關,但是實際,我明白,其實那一切都是針對我的。
昨天爲什麼袁克定會在宴席之後,還要安排戲劇,爲什麼楊度酒醉之後要把我拉倒他的家裡,以及爲什麼雷振春沒有到車站迎接我,這一切的問題,全部都歸結在一個人的身,那是小鳳仙。
在我離京之後,大概三五天左右吧,雷振春把小鳳仙請到了他憲兵司令部去喝茶,當然了,這肯定是茶無好茶的,不過好在這一次雷振春對小鳳仙還算客氣,因爲我離京是有袁世凱的批准的,所以他也不好如何。
小鳳仙是一個剛烈的女人,而且她的性格也好,在加她對我的情感,雷振春自然是不可能從她的嘴裡問出有關我的事情了,不過好在那個時候我剛剛離京,而且袁世凱應該還對我,沒產生什麼大的懷疑,所以他對小鳳仙也不好爲難。
但是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當我到了日本之後的十幾天的時間,我沒有給北、京發來過任何電,這自然會引起袁世凱的懷疑,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想法與性格,所以他肯定是會派人收集我的情報的。
是這樣,是這樣。我不知道我這是爲什麼,但是我知道我這麼做,是足夠能夠讓哪些一直“關注”着我的人,重新對我提起“興趣”的。
果不其然,在我強行毆打了那個車伕後的第三天,袁世凱竟然派人直接到雲吉班來找我,來使告訴我,大總統對我最近的行爲非常不滿意,但是卻沒有申斥我,只是告誡我說:如果鬆坡遇到了什麼麻煩,那麼一定要來找我,不要這樣橫行街市,這對鬆坡你的將形象,是有影響的。
我滿口答應了那個來使轉達給我的話,並且表示如果可以的話,我雖然不能完全的不帶那些士兵出行,但是我願意減少隨從的數量。來使很滿意,他說大總統那裡已經交代了,即使我堅持的話,他也願意同意,因爲是他的失誤,才導致我無事可幹的。
後來的日子,我如許諾的那樣,確實減少了隨從士兵的數量,但是我囂張跋扈的行爲,卻沒有一絲的收斂。
我給了小鳳仙蕙英從沒有體驗過的殊榮,那是一個將軍給於自己女人的炫耀,也是一個將軍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質地。
說我是有意爲之也好,亦或是我說我是假造聲勢也好,總之我的行爲,達到了我的目的,這樣足夠了。
在昨晚,終於,我接到了家裡的口信,來傳信的不是別人,是我的副官,敏麟是苦着臉來的,而且他在轉達蕙英給我的口信時,那副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任誰見了他那副樣子,也不會相信他是一個曾經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敢真正一往無前浴血奮戰的男人。
蕙英給我的口信很簡單,只有一個字,也正是這一個字,讓敏麟如此的作難。
這一個字是一個——家!
看着蕙英這樣的行爲,我很難過,非常的難過,我甚至自責自己已然算不得一個男人,可是我還是要硬着心腸,對她道:“要走了嗎。”
這不是詢問,更不是疑問,這是斥責,是責令,是申斥。
蕙英果然如我想的那樣,這四個字,讓她哭出了聲,而且滿臉的驚異,她甚至在那個瞬間會質疑我到底還是不是那個與她朝夕共處的男人了!
但是我是想要這樣,而且是必須要這樣,不然的話,我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傷痛,一切的硬心腸,一切的忍耐,都將化作泡影。
蕙英離開了,她沒有哭,我知道他是回房間去了,而我想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
我已不在估計蕙英此時的感受了,我非要如此不可,若不然,一切都會因爲我的一時心軟,而滿盤皆輸。
現在外面形勢已不必解釋什麼了,段祺瑞一夥、王士珍一派,亦或是那些所謂的府、院高,官,還有袁克定、楊度等人,他們各自佔據的立場已再明顯不過了。在前幾日,袁克定出訪德國前。
他來找到我,他說要我隨他一同出訪德國,去見一見德國王室,與此同時也是爲了讓我這個常年在邊陲的英才干將,長長見識,他對我說等將來,我出任了外交部亦或是有關外事的重要職務的時候。
對於各國政、要,王室成員,勢必要接觸的,所以我同他一同去德國,也是先打一個前站,讓我看看德國的王室成員是怎樣的,同時也是要我從德國王室窺一斑而見全豹,進而對世界還是君主制的國家王室有一些預見。
當然了,我是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那是我的病,沒有辦法,我咽喉的毛病實在是太厲害了,厲害的讓我甚至都不能隨心所欲的吃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看到我虛弱,袁克定雖然和遺憾,但是卻還是安撫我,他告訴我他會幫我從德國搞一些儘可能治療我這個毛病的特效藥。並且他表示,這是他個人對於我這個老師的一份心意。
當然了,這不過是騙小孩子的鬼話罷了;可是從這其我也不難看出袁克定的言外之意。終於,他不在遮遮掩掩了,他要把一些事情拿到明面來了。
而且最近京城內關於“恢復帝制”的呼聲越來越高亢,請願團也好,亦或是遊,行的羣衆也好,無論是團體的規模,還是行動的次數,都之前要多得多。這樣的呼聲,實在是太高了。
但是有一件事值得一說,那是段祺瑞一次“罪己詔”後,包括他本人在內的那一班被撤銷職務的將帥,竟然又全部重回了之前的崗位,而且手的權利,雖然沒有任何的增長,但是卻更加穩固了。
這是因爲這一次他們重回崗位,是袁世凱本人親自當衆宣讀的;而至於那些被段祺瑞所推薦的將帥英才,非但沒有能夠接任他們的職務,反而其有很大一部分,還竟然獲罪入獄了。
那個時候負責抓捕這些人的,是徐樹錚與江朝宗兩個人,這是一次軍警配合的行動,速度快,讓很多人都來不及反應。只是一夜之間,原本還登堂入室,指揮千軍萬馬的人,變成了階下之囚。而且生死不知。
什麼叫“無甚足驚”?是說所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不足以使人大驚小怪!而且在剛剛的會議,在這羣將校剛剛到齊的時候,唐繼堯還對他們說了這樣一番話。
唐繼堯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只是平常事罷了。各位都是我滇軍的架海金梁,更是國家的核心戰力支柱。咱們都是過戰場的人,生死對於軍人來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所以大家沒有必要爲了不值一提的事情,而苦惱了自己,當然了,也苦惱了他人。雖然於公來說,咱們是下級的關係,但是,誰都知道,滇軍,除了軍規之外,還有兄弟,咱們都是在戰場一起浴血奮戰的人,咱們大家都是兄弟啊。”
這是唐繼堯最後的一番講話,說完了,他正襟危坐起來,不在說話,但是從他表現也看得出,他並不想得到任何迴應。果不其然,這五十餘將校也都是明白人,所以大約沉默了一分鐘左右吧,他們便告辭離開了。
而看着離開的這一羣人的背影,唐繼堯那若有如無的笑,實在是太過神秘了,而且透露出來的詭異,也不是可以言表的。這是他從不曾有過的表情,也是他從來沒有做出過的笑!
當然了,唐繼堯雖然這樣的笑,但是這並不能表示什麼,或許這是他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也未可知,但是有一個,卻不這麼想,那個人,是最先離開,卻藉口等人而一直待在辦公室門口的雷彪!
不過雖然雷彪看到了唐繼堯這樣的笑容,可是唐繼堯卻沒有發現他,當然了,這是雷彪願意看到的情況。
唐繼堯看着辦公室裡的人走的差不過了,這才翻開自己面前的一份公,而後在面簽下了自己名字的同時,又加蓋了印信。
這份公是這樣的:華民國、雲南省政府責令,雲南講武堂總辦、監督,雲南陸軍第二師師長李根源,在任期間,軍政事務多有懈怠,兼及其本人多有貪腐之嫌,雖未證實,也該糾察,有因其爲滇系元老,卻倚老不重;三者相加,不得不處,故經由雲南省政、府、雲南省軍務總辦處、憲兵司令部三部兩議,決定暫時撤銷李根源一切職務,但保留其印信。
此命令需由雲南省省長,雲南省督軍簽字方爲生效。
所以我猜想,其實連袁世凱在內,此時他也未必能夠搞清楚這些一切,到底是則呢麼一回事,當然了,這是我的猜想,準確與否不得而知,但是我寧願相信我的猜想是準確的。若,真是到了那個地步的話……
一個如此泱泱大國,剛剛經歷了改、朝、換、代後,又要面臨着一次政、局的震、動,這實在是無法令人接受的,而且隨着震、動起始,接下來要面對的,內憂尚不能全然解決,外患也必將接踵而至。
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若真的發生了,那……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真的不敢。滿目蒼夷,都不足以描述的場景,我又怎麼敢去想象那?
可是話說回來,若真是那樣的情況,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那?我有我對於國家發展的看法,以及一些我在雲南試行過,非常可行的辦法,若真的,有機會讓我把握住這次機會的話,我想,我可以把國家治理的更好。
我承認這是我的野心,是我說希望得到權利的一種迫切。可這有什麼錯嗎?男兒該建功立業,成一番豐功偉業,但是並需要青史留名。
《三國演義》,有一折叫羣英會,裡面周公瑾醉酒舞劍的時候,隨口的一首詩,我想,足夠證明我的心意了,而且我也真的把那首詩當做了我內心的寫照。
詩曰: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大丈夫建功立業,是爲了慰藉自己的一生,絕不是名垂千古,青史有名姓!
另一邊,江朝宗所在公署的秘密會議內。
因爲李根源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可不單單只是從一個士官學校的優異畢業的,他同事還是日本振武軍事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這兩所學院在於日本來說,都是頂級的軍事學府,裡面出入的幾乎都是各國的精英才俊;要是單單論起軍事理論以及學術見識來說的話,怕是連蔡鍔都趕不他李根源的。所以雖然在雲南講武堂朱德成績非常好。
但是這確實不足以因其他李根源的注意。
而之所以朱德會成爲李根源的愛徒,還是因爲當時在講武堂一次野外實踐對抗訓練時,發生的一件小事。
那個時候,是一個秋天,而且是那種燥、熱的深秋的正午,當時進行的對抗訓練的戰術背景是,三方兵力相同的情況下,而且是裝備、輜重、“傷員”持平的情況下,進行的一次有炮兵協同的山坳爭奪戰。
因爲雲南講武堂的軍事課程是以“最貼近真實戰場”爲核心進行的,所以即使是實踐對抗訓練,那麼所使用的武器彈藥,也哦度是荷槍實彈的!
那一次,朱德所在的隊伍,是第二小隊,人數約兩個整編班,“傷員”三人,其一人重傷無戰鬥能力,另外兩人輕傷。
當時三支小隊展開作戰的時候,本來是一切都順風順水的,可是在隊伍翻越一處被折斷的古樹攔截的道路的時候,因爲槍械走火的聲音,而暴露了位置,這樣一來,本來隱秘行進的這一隊,便暴露了。
而且這一次對抗訓練,三支隊伍是沒有陣營關係的,也是說他們既可以各自爲戰,也可以其的兩隊聯合起來,總而言之,雖然最後獲得“勝利”的只有一支隊伍,但是也並不表示在這個過程是不可以合作的。
真是因爲這一次的走火,暴露了朱德他們的位置,這使得原本各自爲戰的另外兩隊,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聯盟”。兩支隊伍從各自的方位對已知了位置的朱德等人展開了夾擊!而且因爲是有炮兵協同的關係,所以因爲火炮的無陣營轟擊,使得三支隊伍只能前進而無法後退。
雖然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是整個小隊的“拖油瓶”,而且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讓小隊“全軍覆滅”,從而失去了“作戰”以及“取勝”的可能。
而在這個時候,在“敵人”越來越接近他們的時候,朱德突然制止了其他人的,說出了那一席使得李根源對他產生興趣並且再後來異常擡愛、重視他的話。
朱德是這麼說的,他對衆人說:“各位兄弟,我知道我的做法是違背軍人的團結的,但是請大家想一想,如果我們選擇在這裡與武器裝備與我們相同,但是人數卻是兩倍於咱們的‘敵人’,進行一場決戰的話,那麼我們的結局是什麼?更何況,這還是要放在雙方地形優勢也持平的情況下,可是現在‘敵人’採用的是從我軍左右兩翼夾擊的方式,當然了,這沒有什麼好值得稱讚的,但是別忘了,咱們現在的形勢是無法進行戰術性撤退的,如此一來,我們既不能前進,快速脫離戰場,又無法藉助地勢,且戰且退的情況下,和‘敵人’硬碰硬的較量一場的話,我想,這纔是違背軍人戰爭理論的。”
“雖然拋棄戰友是可恥的行爲,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選擇,各位弟兄,請不要忘了,咱們是軍人,現在是在‘戰場’,是戰爭,既然是戰爭,對於軍人來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戰友間的義氣嗎?不!別忘了,在戰場勝利纔是第一!”
正是朱德的這句“勝利纔是第一”,使得李根源對他產生了重視,雖然那個時候,朱德小隊還是因爲大部分人的反對,從而與“敵人”進行了決戰,其結果不言自明,但是僅僅是朱德這一句話,卻已經說明了他與常人的不同。
不過,雖然如此,可是那一次之後,朱德也被其他的學員認定成了“貪生怕死,不敢於敵人正面交戰”的膽小鬼。常常嘲笑他,不過當他們都從講武堂畢業,正式投入到軍隊,經歷過戰爭以後,大家才發現,朱德當時的做法,纔是正確的。
我的思緒,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