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對於王華的加入,唐繼堯也是明白 一個所以然的,說起來他將王華分撥到蔡鍔的麾下,也是爲了給護國軍加一支助力。
當然了,也是爲了能夠更好地節制他。但是無論怎麼說吧,唐繼堯對於王華的態度,雖然是複雜的,但是蔡鍔對於王華這個人物,卻還是非常的尊敬的,而且說起來,蔡鍔對於王華也是大有提攜之意的。
不說別的,是當年蔡鍔督署雲南,唐繼堯坐鎮貴州的時候,他知道貴州黔軍之內有王華這麼一個人物,同時還清楚王華的兄長,王伯羣也是一個少有的幹才。
說昔時時貴陽初光復,哥老會盛行,盜賊乘間竊發,擾亂治安,唯有王華駐地安然如常,日夜督練士卒,精研戰術,重視紀律,約束部衆,保衛百姓。
對民間秋毫無犯。對於這樣的人,蔡鍔又怎麼不會喜愛那?而且說到底,其實他早有將王華從貴州弄到雲南的想法,只不過因爲一些事情,到最後也沒有行動罷了,但是這一切還都記在蔡鍔的心裡,所以這一次王華被唐繼堯分撥到了他的麾下,他又怎麼會不想方設法的將王華拉攏過來那?
王伯羣的書信早已經送到了劉雲峰的手,但是當他看過了王伯羣的來電後,他不由得感覺到有些麻煩,因爲他本人與王伯羣之間的私交甚好。
昔時兩個人經常的在一起談論國家大事以及軍政要務,同時兩個人還經常性的互換對於某一事件亦或者是事務的看法以及對於特定問題的理念,可以說,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到了一定的地步,很大意義來講,其實兩個人完全可以當做是親人一樣的密切,而且兩人之間也經常會相互給予幫助,以表示各自對於對方的友情。
而這一次,王伯羣親自擬定電,向劉雲峰闡述其弟王華所處的尷尬位置,以及將要面臨的危險,同時表達了自己對於戰爭局勢的看法,他希望劉雲峰能夠允許同時調撥鄧泰部對王華給予必要的支援幫助,而後使得王華部、鄧泰部以及熊其勳部三部兵馬合兵一路,從而借護國軍第一分部及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作爲作戰核心。
而後相繼的驅逐洪江、靖縣、通道、綏寧等地的北洋軍,從而將湘西之地盡數收於護國軍的境內。其實說起來,這是對於戰爭來說,亦或者是對於胡國軍來說,都是一個較肯的建議,雖然這其不乏王伯羣對於他弟弟王華的私心,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公大於私的,畢竟這樣的想法,以及可能性,是對於護國軍有力的。
而且不單單是一封電,同時隨着王伯羣電一同發送到劉雲峰手的,還有王華所寫的作戰計劃,王伯羣希望劉雲峰能夠仔細的閱讀王華的作戰計劃,同時也是爲了更有力的說服他,使得劉雲峰能夠調撥兵馬,對王華部進行有力的支援。
從而得以進一步開展戰線,將洪江、靖縣、通道、綏寧等地,收入囊,這樣不但能夠穩定湘西大局,同時也能夠對北洋軍造成有效的壓力,對於北洋軍討伐總指揮,大帥曹錕,也是一個很好的打擊。從而有望迫使曹錕將湘西境內的北洋軍撤出,集合兵力或是針對四川或是針對滇桂,進行整合性的打擊,從而使得他間接的放棄湘西之地。
然而這還不算終止,真正讓劉顯世與唐繼堯、王氏兄弟出現矛盾的,還是因爲之前袁世凱委派古來的那個要接任貴州都督位置的,貴州巡按使龍建章,他纔是真正的矛盾的導火索!!!!!!!
劉顯世雖然與王氏兄弟有一些親屬關係,但是對於他們二人把持大權將自己架空起來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的,而且因爲一些原因,所以劉顯世其實也是無法將王氏二人從貴州的軍政大權驅逐出去的,而且劉顯世也非常清楚,王氏兄弟的能力,因爲兩家有親,所以劉顯世也不必擔心王氏兄弟到後來會對自己如何,所以劉顯世其實也樂得將王氏兄弟二人留在貴州,因爲由他們二人在,貴州的局勢會穩定不少,同時這樣一來,他日後要是有可能面對唐繼堯的時候,也會有一些遊弋的餘地。
但是說起來,其實很多事情,也並不是簡簡單單能夠解釋清楚的,如說劉顯世與王氏兄弟二人之間矛盾的導火索,那位巡按使龍建章吧。其實在龍建章成爲巡按使之前,他的前任貴州巡按使也不是別人,正是戴戡,那個時候,劉顯世與戴戡在貴州可謂是進行了一場十分激烈的權力鬥爭,其實那個時候劉顯世也並非是不聞一名,戴戡出任貴州巡按使,而劉顯世則是出任貴州護軍使,說起來,這件事與唐繼堯也是有着關係的,因爲那個時候,唐繼堯向袁世凱保舉的兩員大將是劉顯世與戴戡。
這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了,唐繼堯在明知道戴戡與王氏兄弟有親屬關係,同時也是他們的長輩而且在軍雖然權利有限,可是威望甚高,記憶出於對貴州事務的瞭解,在處理政、治問題劉顯世所存有的特殊優勢,他竟然還會向王氏兄弟許諾云云,這能夠看的出一些端倪了。
其實這個時候劉顯世並沒有醉酒,他也將戴戡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表態,其實不是因爲其他的一些什麼,而是那個時候看貴州軍政大權的不單單隻有戴戡一個人,劉顯世,其實也是想着要將貴州收入自己的囊的,這從他將自己的權利主動割捨,拉攏貴州軍官,從而迫使戴戡爲了維護自己的勢力,不得以的也將自己的權利稀釋下去,來安撫,拉攏貴州軍官這一點,能看出劉顯世這個人絕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樣,是一個無爲之輩。
劉顯世主動地割捨自己的兵權,這無異於是在割自己的肉來餵飽下面的官兵,爲的是讓他們對自己感恩戴德,說起來,那個時候的劉顯世與戴戡相較的話,舉一個例子吧,好像那個時候的戴戡好像是一頭牛,而劉顯世頂多算是一匹馬,誰的權力更大,非常明顯了,而如果那個時候劉顯世沒有選擇將自己的肉割下來餵給手下的官兵,從而迫使那頭老牛爲了人性必須要更大力度的割捨自己的肉,從而在削弱自己的同時,也使得戴戡的權利無形與自己持平了,那麼很可能劉顯世根本不會有他後來的升遷了。
戴戡見劉顯世如此的含糊其辭,也明白,這是他在跟自己畫圈子,不過戴戡對於他這樣的行爲也是表示理解的,雖然他看不起劉顯世,但是無論如何,劉顯世也是一個遊弋於政、治之多年的人物了,所以想要憑藉自己一句話,讓劉顯世痛快的答應下來,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劉顯世直接答應了下來,那才叫人感到怪那。不過這一次,倒是戴戡想錯了,其實劉顯世的含糊其辭,並不是因爲他想要爲自己爭取權利,而是劉顯世那個時候並沒有能夠很好地區分,所謂的護軍使與警備總司令之間的權力的高低,他是因爲這一點才含糊其辭的,並不是爲了從戴戡手獲取更大的利益。
劉顯世這樣的行爲,當然使得戴戡勃然大怒,戴戡帶着自己的衛隊,荷槍實彈,怒氣沖天的趕到劉顯世的公關,當着他的手下的面,對其破口大罵,什麼無恥小人。
陽奉陰違等等,總之什麼髒罵什麼,說他反抗自己的意見,不講自己放在眼裡,同時跳過自己直接的宣佈職,這是對他個人的不尊重,同時也是對於貴州軍政機構的挑釁,他說劉顯世是一個狼子野心之輩,告訴他,不要自己爲“鷹視狼顧”,想要學着司馬懿到最後將曹家的權力全部收入囊。
他警告劉顯世,要他最好明白一些,護軍使當了也算了,但是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貴州的軍政大權,早晚都是他戴戡一個人的,別人想要染指的話,或許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出現,但是他戴戡不在意任何麻煩!大發了一通脾氣之後,戴戡離開了劉顯世的府邸。
而劉顯世雖然被戴戡這麼當衆的辱罵羞辱,但是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反駁過戴戡,其實想來也正是因爲這樣,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纔沒有進一步的激化,當然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還是在升級的,之所以說沒有激化 ,也不過是使得兩個人沒有單面的撕破臉皮,從而導致有可能出現的兵戎相向的地步。
這可謂是親加親啊,而且王華這個人腦筋較空,處事圓滑,做事滴水不漏,而且在軍頗有爲威望,同時那,他因爲常年的帶兵剿匪,所以對於貴州內部的權力爭鬥,派系區分並沒有摻和進來,可謂是一個“白身”,而也正是因爲王華的“白身”,所以也使得他成爲了最理想的人選,如果一旦劉顯世能夠得到王華的幫助的話,那麼他奪取戴戡的兵權以及政、權,會變得容易很多。
當機立斷,劉顯世找到了王華,但是王華一開始的時候,卻不是非常的願意如此,一問這畢竟是一場政、治爭鬥,雖然王華是一名軍人,但是這不能表示他對於什麼叫做“政、治”沒有概念,其實王華的能力非常的強他,完全能夠真正的留在貴州的政治核心,成爲其的一員的,但是他卻沒有,反而帶兵在外,這能夠看的出他實際心裡是非常牴觸的,尤其是牴觸這樣的政、治漩渦。
這一次劉顯世找到他,他自然不能夠輕易的應允,因爲如果他是爲了要擠進政、治核心的話,那麼早在他步入仕途開始,他便如此做了,而之所以他沒有如此還不因爲他不想要摻和到其去,萬一一個不小心成了別人的替死鬼。
王華的改變,劉顯世當然也是看在眼裡的,但是怎麼說那,畢竟兩人之間存有親屬的關係,所以他還是相信王華的。
劉顯世這個人那,智慮短淺,處事遲怠,平時怠於職務,喜歡看小說、爲人寫點字、打麻將、打紙牌。但是這不表示劉顯世這個人不能夠做一些機謀,劉顯世故意的向戴戡表現的自己對於王華與他之間的聯繫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而且還找了一個機會,將一本不知名作家的言情小說,送給了戴戡,戴戡見此,以爲劉顯世全然不知自己與王華之間的交際,所以他欣然的接受了那本小說,而且回去細心的品讀,當然了,劉顯世肯定不會白白的送給戴戡一本小說的,而且怎麼說那,劉顯世送給戴戡的小說其實也是殘本,至於爲什麼是殘本其實這件事那,與劉顯世之前的行爲有所關係,因爲這本小說的作者,在一九一二年在人稱“二二事件”的問題,遭到了屠殺,這本小說顯然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因爲作者已死,但是爲什麼劉顯世還要將這本小說送給戴戡,這還要從這本殘片小說,去尋找。
故事到這裡結束了,但是小說雖然結束了,可是劉顯世的用心已經非常明確了,這是一個圈套,或者說,這是一個精神圈套,至於爲什麼這麼說,想來大家必然的能夠從小說看得清楚明白,不然的話,劉顯世也不會從衆多的小說,單單挑選出這樣一本來作爲禮物送給戴戡了。
所以這樣的情況,持續的時間必然的不會長久,果不其然,當貴州通電宣佈“獨、立”以後,貴州擁有了單獨的權力之後,兩派之間的“戰爭”終於爆發了,原本心存各異的兩派,終於在這個時候,從所謂的“政、治意見分歧”延伸成爲了“政、治戰略衝突”,而兩派之間的關係,也從所謂的“相依爲命”、“共同扶持”一轉改變成爲了“水火不容”的局勢。
水火不容的局勢並沒有持續很久,當然了,這不是說他們兩派之間相互議和了,而是將冷衝突變成了熱衝突,兩派之間竟然兵戎相向,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了,當然了,作爲他們兩派,即便是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也不會形成戰場一般的局勢,不過雖然沒有戰場的聲勢浩大,死傷慘重,卻也弄得兩派人之間,各有死傷,當然了,這不包含兩派的核心要員,死去的都是那些當兵辦事的,亦或者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與其說這是他們的智慧,倒不如說是他們的油滑,因爲 無論他們雙方的那一方,都清楚的知道,如果一旦自己方面取得了貴州的全部權利的話,那麼經營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有可能與其他人那般,逐鹿全國,那麼一旦能夠達到那樣的高度的話,他們曾經的敵人,自然而然的也成爲了那時的盟友助力,而且說起來,他們雖然鬥得火熱,但是實際都是家鄉人,都是子弟兵,對內他們或許無情廝殺,但是一旦到了對外的時候,他們必然會同仇敵愾。但是之所以拒接何麟書的請求還是因爲滇軍畢竟是雲南的軍隊,而且這一次何麟書部與席正銘部的交鋒也是因爲貴州內部內政的問題所引發的,而滇軍如果過度的介入的話,那麼將會在政、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滇軍在救援過何麟書部後,便不能夠在參與到兩派之間的政、治鬥爭之,當然了,滇軍也不可能因爲他人的鬥爭,從而從根本消耗自身的實力。所以兩派人自然而然的歸附到了劉顯世的麾下,而且劉顯世這個人怎麼說那,也是懂得如何用人的,這從劉顯世的一系列行爲能夠看得出來,劉顯世在政、治倚重何麟書、郭重光、熊範輿、張協陸等人爲首的“耆老會”成員,這一系列的成員也被稱之爲“老舊派”。
而在軍事方面那,他則是倚重其外甥、黔軍總司令王華及手下將領袁祖銘、張雲漢、何應欽、谷正倫等人,以及部分耆老會與憲政派的部分有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