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愈發臨近的城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已然坐在陸軍部次長寶座的樣子,那種彈指間調度天下雄兵的意氣風發,實在是讓他嚮往不已。www.vodtw.net而且,他還有着自己的打算,其實他此時纔將軍隊接近北,京城,已經說明了一些事。
昭威將軍府,夜間時那一顆手榴彈雖然早已經成了碎片,可是那一課手榴彈卻是讓院子裡的每一個人,都緊張不已。
雖然他們都是精銳兵馬,善戰之士,而且還有震威將軍雷振春坐鎮,甚至臥室裡還有一位自從來京之後被各方勢力不斷拉攏的昭威將軍,但是當他們真正面對有可能發生的“死亡”的時候,還是緊張的不行。
也正是因爲這種高度的緊張,使得他們每一個人的精神都是異常的亢奮,不過,雖然此時他們精神百倍,而且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感覺,一個個摩拳擦掌,可是一旦這一次的事件結束以後,那麼他們所要承受的疲憊,甚至會超過一直在打仗的那些士兵。
人是這個樣子,總是會被自己的精神軌跡而主導了自己的行爲意識,當然了,這樣的精神軌跡在一定程度來講,也是人的潛意識。
人的身體受潛意識影響,同樣的,這種精神軌跡,或是稱爲潛意識,也會主導人的行爲,主張。
我是一個男人,我自然是願意保護漂亮的女人了,雖然我那個時候尚未見過鳳仙,可是一個能讓那樣身份的人刻意爲難緊抓不放的女人,自然是不一般的。所以我當時之所以願意爲她出頭,一方面是因爲剛剛說的那個理由。
其二其實也是我想要故意的藉着那個機會表現出一些我的“性格”的特點。因爲我需要自保,所以我必然要把自己的一些特點展現個別人。
很有幸,鳳仙理解了我的用意,這朵將要凋零的花被鳳仙揉碎了,花瓣、花蕊、花莖都碎了,很慘,慘兮兮的,揉碎的花,被鳳仙有撒在了花盆裡。然後鳳仙的眼睛好像一下子清明瞭,好像是一下子風乾了一切的淚水一樣。
“人是最無情的東西,可是往往也是這最無情的東西,卻又偏偏要裝出一副情感大如天的樣子。”小鳳仙單單的對我道:“將軍,鳳仙今日失禮了;鳳仙已然不是曾經的鳳仙了,將軍您如果害怕鳳仙可能會影響您的計劃的話,那麼,鳳仙願意去另一個世界。”
“決絕。”
我拍着手看着小鳳仙;終於小鳳仙還是小鳳仙,她還是她。是這樣的女人,也是我喜歡的,希望自己可以愛卻又絕不可以愛的女人。
我對小鳳仙道:“這纔是我認識的小鳳仙,不過,你又是你自己了,何必要如此那?”我拉起小鳳仙的手,語氣緩和起來,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叫小鳳仙的,更不是隨便的一個女人配得小鳳仙三個字的。”
“這纔是你昭威將軍的威風。”小鳳仙站起身子,走到我的身後,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不一會她又坐回到我的身旁,手裡拿着一個紅布包包,對我道:“將軍,落花也好,流水也罷,情情、愛愛也可,鳳仙是鳳仙,將軍也是將軍,人無情,人有情。終究一切都是期望罷了,時、勢纔是造一切的;這是您需要的東西,其實這東西早在鳳仙的手裡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拿出來,不是因爲鳳仙不想要交給將軍,而是鳳仙在等將軍說出這番話的一天。”
大總統府,袁克定正我欣賞過了一尊碧玉大佛,足足兩米高,通體是翠玉雕刻,尤其是開臉,栩栩如生,滿目的慈悲,讓人不覺心生禮拜之念。
“鬆坡。”袁克定住着手杖一面走過大佛,一面對我道:“這麼大的玉可是少見吧?這是緬甸國王送來的,給父親的賀禮,俄羅斯開出了一個玉礦,當時最大的兩塊的整體玉料,雕鑄的東西,一個是的國王的雕像,另外一個是這尊玉佛了。”
我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跟在袁克定的身後,聽着他說出來的話。
袁克定見我點頭,一臉得意的繼續說道:“這麼說啊,雖說是兩塊料,但是這塊還要那一塊大;這尊佛是藥師光王佛,緬甸國王啊,是要父親大人得到佛珠的庇佑,長長久久統治這個國家啊。這天下啊,還真是要父親大人的手裡才能太平。你說是不是啊?”
“大總統雄才大略啊。”我附和了一聲,而後袁克定又問道:“鬆坡啊,這個緬甸離雲南不遠,你在雲南的時候也一定弄到不少好的玉吧?也沒見你戴過,可是你老兄可不能小氣啊,這些東西要是有啊,不妨拿出來讓我欣賞欣賞。”
我對袁克定回答道:“大公子,要是說好槍,寶刀、快馬,我倒是還有那麼一二件,唯獨這個玉器啊,什麼寶石、瑪瑙啊,我是真的沒有。”
“恩?”袁克定回過頭看了看我,而後笑着對我不陰不陽道:“鬆坡啊,那我知道了,無妨無妨,這總統府什麼玉件沒有啊,是不是。”
雖然袁克定此時在笑着,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對我剛剛的回答不滿,而且他也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其實這並不怪他,原本雲南之地,出產玉石什麼的,而且接連緬甸、越南,這都是寶石出產之地,說我在雲南那麼久,一點這一類的東西都沒有,還真是不能讓人相信。
但是沒辦法,這是事實,不管他袁克定信與不信,亦或是如何的不滿,我說的是實話,也是實際情況。要是我說我有好玉什麼的,到時候讓我去哪弄去?
見袁克定如此,我無奈一笑,而後解釋道:“大公子,雖然雲安之地,多產礦物,可蔡鍔是軍人,心思不在面,也自然不關注、收集了。當然了,要是大公子喜歡的話,我這回雲南去,給您採購一批最好的玉料,如此可好?”
袁克定下打量着我,而後笑了,對我道:“鬆坡啊,讓你一個堂堂昭威將軍去採購無關緊要的東西,這……這不太好吧?”
我搖搖頭,忙道:“大公子說哪裡話,爲大公子辦事,是爲大總統辦事啊。這有什麼嗎,不過是採購玉料而已。”
說實話,這不是我的心裡話,而且這恭維的語氣也是我最厭惡的,但是沒辦法,此時此刻,我也只能裝出這幅讓自己噁心的樣子了,畢竟,此時我的第一目標,首先是要回到雲南去。
但是隻不過,我此時做出來的,都不過時鋪墊罷了,而且算是袁克定允許了,袁世凱也不理會,我依舊不會回雲南的;我的妻子還在這,我不能讓一個陪了我那麼多年的女人,孤身犯險。
更何況,我已然將一個女子擲入了風口浪尖之……
“鬆坡啊,你看看,你這讓我說什麼是好那?我倒是,我倒是……”笑逐顏開的袁克定此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實在是不知道他是爲了什麼而高興的?難不成是我的恭維?亦或是想到將來要送到他那的那些好的玉料嗎?
而後,楊度也不等袁克定說話,反而對我繼續說道:“鬆坡啊。你是不知道啊,前幾天我請大公子品茶,那個時候啊,大公子說,他說‘鬆坡在雲南,肯定有不少好玉啊,是不見他拿出來,晳子你說他是不是怕咱們給他搶來啊。’我則是解釋話說‘大公子,鬆坡這個人啊,您還不瞭解嗎?身外之物他有什麼怕不怕的,再說了他一個將軍怎麼會連這點氣度都沒有那?鬆坡這是真沒有,要是有啊,肯定會給您和大總統送來的,您也別不信,要是您說你想要的話,鬆坡這個人,都能親自回到雲南給您去淘換!’”
我點點頭,而後又看了看袁克定,此時袁克定好像是明白了什麼,而後也是笑着對我道:“是啊,鬆坡,晳子當時說我還不信那,我倆還賭了一頓酒那;今天你看,我這還輸了。不過輸的不冤,哈哈哈。這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我做東,咱們三個,好好的聚一聚。”
哎,袁克定和他,這麼一說,我的計劃算是撞到了南牆了,不過算是如此,我也不能此放棄,他們有過河橋,我也有自己的天梯!
“大公子。”我又對袁克定道:“蔡鍔是真心實意的,不過既然晳子兄這麼說了,蔡鍔要是自己去辦的話,還真是怕給大公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要不這樣吧,蔡鍔叫內人,代我回雲南去,給大公子還有大總統以及晳子兄,好好的選一批好的玉料、玉器。這樣您看可好?”
袁克定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楊度,而楊度自然是“接過”袁克定的意思,他開口對我道:“鬆坡啊,要我看,勞煩嫂夫人也不好;那可是將軍夫人那,那能做這些事那?不妥,不妥。”
楊度說的這句話,是我的天梯!要是他不說出來,恐怕今天的事還真不好辦了,不過現在,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來今天我的預計,可以成爲現實了!
接着楊度的話,我決定,從現在開始鋪墊自己的“天梯”,楊度說王,我略作沉思,而後對袁克定開口道:“大公子,晳子兄所言其實……這樣吧,於公於私這麼看來倒還真是蔡鍔莽撞了。我這發電唐繼堯,讓他派人籌辦。”
說罷,我又轉過頭對楊度道:“晳子兄,這樣一來,應該無妨了吧?唐繼堯總督雲南、貴州兵馬政務,這件事交給他啊,我看於公於私都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啊,怕是蔡鍔的這份心,要分給他一半嘍。”
而起楊度的“質問”,我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此時他在說什麼,亦或是再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因爲楊度已經不是當年的我認識的那個楊度了。甚至他都不是我剛剛來京時見到的那個楊度了。
我對鳳仙道:“你必須要堅強,要我在與不在的時候,都一樣;鳳仙,道理我已然不必對你多講,總而言之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不要想着會有人在一切安定之後來接你,如果有來接你的,也一定不是我,如果把你接到我的府邸的話,那麼也許是蕙英吧。”
“你爲什麼非要說破那?”小鳳仙怨氣綿軟的看着我,眼神是溫柔的,可是語氣是強硬的:“爲什麼,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爲什麼你非要說出來?”
“鳳仙不是一個糊塗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只知道情情、愛愛的傻子。如果我是那樣的女人,恐怕現在你也不會坐在這了吧?我知道,我的結局是怎樣的,只是我不希望那個操刀的人是你,可是……你太狠了。”
鳳仙的眼淚,此時好像一斛傾斜的豆子一樣,鳳仙哭着,沒有聲音,彷彿連喘、息的聲音也都消失了,或是被溶在了淚水,此時的沉寂,好像是當初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更像是曾經,她叫人送給我的那一素絹的詩。
薄顏猶未見,飛鳥恐長猿。雖坐煙雲館,俯謝在此前。
那是冷冷的謝意,是女了對一個男人最真摯卻也是最遙遠的謝意。
有人說這是情愫,可是我卻知道,這不過是不過是她小鳳仙,用來償還我人情的東西罷了。
可以看做是物件,也可以當做是一塊抹布,總而言之,面的字雖然讓我笑過,卻也只是笑過罷了。
所以他現在對我來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熟悉的同僚”罷了,對於這樣的人,我本不需用心的,只要面可以應付是了,可是偏偏是這樣,對於楊度,我還真是不能如此,理由很簡單。楊度之前說的話,無異於拆了我的臺,毀了我的路。
雖然我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但是威脅到了我的家人的話,那麼我實在是找不到原諒的理由,而且實話實說,要不是我早有所準備的話,那我這一次還真是要被他的那幾句話吃定了。
楊度說罷,我笑了笑,接招過來,道:“晳子兄說的是,蔡鍔不盡責不盡責,該罰啊。”
“哈哈哈。”袁克定插話道:“晳子你看到沒,鬆坡君子也!”
楊度也是在一旁點頭附和……
入夜,昭威將軍府內。
此時在我的將軍府內瀰漫着一故肅殺的氣息,蕙英也好,下人也罷。原本此時該做什麼的亦或是怎麼樣的,都沒有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蕙英也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聲不響,雖然如此,可是在我離開的去到書房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從窗口緊盯着我的那個影子。
書房內,我的手邊,是一份沒有名頭的信封,裡面是我的親筆信,自我的對面,除了副官陳敏麟之外,此時還多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都是穿着馬褂長袍,女的還是女扮男裝。
此時,敏麟走到我的身前,對我道:“將軍,他們兩個是我在雲南帶過來的,曾經隸屬咱們滇軍情報部門,不過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他們養好傷回到滇軍的時候,因爲已經擬定了死亡證明,所以我也沒宣揚,而是把他們兩個藏了起來,咱們來京這一路,其實他們都在咱們的身邊。”
我點點頭,道:“這件事你辦的很好。”而後我便對那一男一女問道:“你們兩個,平時都住在哪裡?”
男的說:“報告將軍,我們兩個一直住在將軍府。”
“什麼?”他的回答不由的讓我眉頭一皺;男子解釋道:“是這樣的將軍,平時我們在將軍都是化妝過的,所以您並沒見過我們,而且我們也是由陳副官分別招收到府裡的,所以除了陳副官之外,沒人知道我們兩個人的真正身份。”
我點點頭,而後想了想,道:“那你告訴我,你們兩個再將府裡都是幹什麼的啊?”
“答將軍話,屬下是府裡的廚子。”男的說過之後又指着身旁的女子回答說:“她是府內負責收拾夫人房間的丫鬟,老夫人沒有回雲南以前,還負責照顧老夫人的花草。”
交代好一切之後,我突然覺得好像在京城裡面的這段時間,今天才是讓我最放鬆的時候。我不知道我這麼做是對是錯,不過我卻是知道,至少現在的我,是一身輕鬆的。
在剛剛,敏麟交給我了一封唐繼堯發來的電,裡面的內容很簡單,不過是詢問一下我的情況,然後請我放心,母親大人有他照應着,並且特意的給我在雲南的府邸,派了衛隊。
尤其要說一下的是,唐繼堯派遣的衛隊的衛隊長,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來京見我的雲龍。
如此,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看來還真是兵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