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叫什麼話。www.vodtw.net”我坐下喝了一口茶,道:“蕙英這個人你還是不瞭解她,你知道嗎,鳳仙,在她的心裡啊,可是有着洱海還要寬闊的地方,能容下許許多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可以沉入海,再不浮起,卻終不會被海水洗刷於無形。”
阪西利八郎永遠是這樣,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面帶笑容,他很懂得如何如人交流,他知道只有笑容能讓他人不好意思予他冷麪怒目,但是他覺沒想到,平常那個他還能笑得更真誠溫暖的人,今天在面對他的笑容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一幅視而不見的樣子。
任誰面對這樣的情況,肯定都會感到尷尬,阪西利八郎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是一個成功的外交人才,他也懂得什麼叫做政、治,所以即便袁世凱如此,他面的笑容卻也沒有因爲自己的尷尬而消失。
反而,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對袁世凱說道:“大總統閣下,想必是您近來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了,不然的話,我想您不會對您的忠實的朋友,擺出這樣一幅面容的;大總統閣下,我忠實的希望您可以將您的問題講出來,我願意拋開軍事顧問以及日本公使的身份,僅以您的朋友的身份,爲您出謀劃策。”
他這麼一說,袁世凱不由得一笑,而後放下手的茶盞,轉過頭看着他,道:“阪西先生,如果您真的是我的朋友的話,我想現在你該不會是這樣坐在我的面前吧?我的問題是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阪西利八郎一怔,而後笑着對袁世凱道:“大總統閣下,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過真的很遺憾,我沒有得到授權,於您任何關於二十一條條約問題的解答,不過作爲您的朋友,我還是願意破例一次。”
“哦?”袁世凱抽了下鼻子,道:“不知道阪西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阪西利八郎依舊笑着,道:“是這樣,大總統閣下,說一句不該我說的話,現在的情況來看,國國內的情況是於您不利的,而且我也聽到一些風聲,您的大公子,前些日子出訪德國的時候,接受了德國王室送給他的王位順承人的華服。我說的對嗎。”
袁世凱點點頭,而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阪西利八郎點頭一笑,而後接着道:“我想,其實這不單單是大公子閣下的意願吧?我聽聞大總統袁氏一門,似有一個詛咒一樣的噩夢啊,借用一句國人的話,那是唯有帝王氣,方能避邪祟。我不知道……”
“好了,夠了。”袁世凱冷着臉,直接打斷了阪西利八郎的話,而後正色的對他道:“這是我的家務事,不需要顧問先生費心了,剛剛說你願意以朋友的身份,破例一次,那還請阪西先生,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阪西利八郎一笑,顯然他並不在意袁世凱剛剛打斷了他的話,而他自然也不會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道:“是的,大總統閣下;我想說,如果我是您的話,我會非常樂意的接受大日本帝國提出的二十一條條約。”
袁世凱一笑,問道:“是爲什麼那?不會是因爲你是日本人的關係吧。哈哈哈。”
見袁世凱拿自己取笑,阪西利八郎也不在意一般,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道:“大總統閣下可以試想一下,現在世界各國列強對於國的態度是怎樣的?如果單獨憑藉一國之力,假如真的發生意外的話,我想大總統閣下應該知道,到那個時候,國將要面臨怎樣的情況。”
袁世凱點點頭,道:“繼續。”
阪西利八郎一笑,繼續說道:“日乃相互最爲重要之友鄰,相互依存,若即若亡,大日本帝國雖然軍事實力遠超國乃至東亞、東北亞、東南亞各國,但是日本本土乃是島國,土地面積有限,如果真的發生戰爭的話,我們還是需要一個強大的後援支持的,那麼做好的選擇自然是國了。
其實必須要承認,阪西利八郎的話沒有錯,如果真的拋開日本人吞併的野心的話,那麼這不實之爲一個好的建議,但是,這樣的建議再好,也是要出於兩國同等姿態下的,如果其一方包藏禍心甚至是欺壓凌辱的話,那麼另當別論了。
無論如何,喪權辱國,是絕不可以的。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袁世凱問道。
阪西利八郎搖搖頭,表示自己經說完了。袁世凱見此,則開口對其說道:“日本國應以國爲平等之友邦相互往還,緣何動輒視國如狗彘或奴隸?如昨日置公使所提出各樣要求條件,我國固原儘可能予以讓步,然而不可能之事是不可能,毫無辦法。”
“大總統閣下。”阪西利八郎聽後,也開口道:“我不知道日本內閣方面是如何制定的政略問題,剛剛我所說的話,都是以我個人,在破壞外交辭令下,以您的朋友的身份提出的觀點,希望您不要對外說出去。”
袁世凱一笑,點點頭,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今日你我之交流,皆爲友人攀談,無國內、國際政務之關聯。”
“哦?”袁世凱嘴角一挑,道:“繼續說下去。”
阪西利八郎一點頭,表示接受袁世凱的要求,而後繼續說下去道:“我對於日本方面的一些決定是持有否定看法的,而且說起來,我並不介意提及有關我國決策的任何方面,雖然我是日本人,但是我正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說明問題。”
“什麼問題?”袁世凱對阪西利八郎問道。阪西利八郎一笑,頗有些自得的道:“當然是要用我自己的行動來說明,日本人絕不是貴國民衆眼的那樣,而且至少其的部分人不是那個樣子的,與此同時,我也真誠的希望,貴國的高級將領們,可以暫且的放下所謂的民族區分,正視我們日本,對於貴國的態度,雖然我知道現在日本國內確實出現了一些不利於貴國的題案,但這只是政、治的問題,絕不是兩個民族間的矛盾,我不想看到本該有好相處的兩個民族,要因爲這樣的所謂的矛盾而劍拔弩張,到最後甚至是一個不可緩和的局面。”
阪西利八郎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他是頗爲動情的,他很激動,甚至使得自己的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但是,即便是他表現的如此,可袁世凱對他的態度彷彿沒有看見一樣,不但不予之理會,反而他的面色更冷峻了一些。
阪西利八郎也注意到的袁世凱的變化,原本準備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之後略作試探性的,對袁世凱開口問道:“大總統閣下,不知道,您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袁世凱看了他一眼,搖着頭道:“當然不是。”阪西利八郎又追問道:“那不知道大總統閣下這是怎麼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願意幫助您。”
袁世凱聽他說完,竟然不由的笑了起來,而後對着阪西利八郎開口道:“阪西先生剛纔所說的話,向來都是出於真心實意的了?如此,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謝一下阪西先生了,要感謝您對我國的這一份心意。不過那,有兩件事我還是想要問一問阪西先生,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幫我解惑那?”
阪西利八郎一笑,忙道:“當然,大總統閣下,您的任何問題,只要是在我得到的授權之內的問題,我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袁世凱站起身子走到阪西利八郎的身邊,阪西利八郎見此也連忙站起身子,袁世凱笑着看着他,問道:“第一個問題,阪西先生說日兩國是兩個民族,對此我持有保留意見,不過我想問一下,是不是兩個民族先不提,那不知道阪西先生願不願意,亦或是說能不能夠接受兩國合併那?”
“大總統閣下,這是什麼意思?”阪西利八郎雖然嘴這麼問,但是他的眼色已然出賣了他的真心,因爲對於國國內的問題,他是非常清楚的,縱然是一些特級機密問題他不知道,但是大體的形勢他還是很清楚的。
而且之前的時候,他還從袁克定處得到了一些有利於日本的消息,之所以稱之爲有利於日本,倒不是直接的,只是間接的罷了,可是即便是間接的,只要能夠好好利用的話,也是不難成爲最直接的因素的。
而且說實在話,當初他與袁克定交流後,對於袁克定的想法其實他是並不相信的,畢竟袁克定雖然說是袁世凱的大公子,可是實際他並非掌權者,而且在京的內閣大、員們對於袁克定的態度他也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因爲阪西利八郎本人與那些內閣將領、官、員的私交還算不錯,所以他也從那些人的口聽到過一些有關袁克定的言辭,所以兩相加在一起,他又怎麼會把袁克定的話放在心那?
不過即便如此,他倒還是下了些心思的,畢竟任何的可乘之機對於他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有用無用暫且不提,只要是他聽到的,找到的,都必然要悉心的記在自己腦子裡,以便不時之時,好拿出來周旋、捭闔。
而今日,袁世凱突然這麼一說,不由得讓他聯想到了袁克定的話,如此想來的話,他這般表現已經足夠收斂的了。
袁世凱見他發問,卻並沒有回答,而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對他說:“阪西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不過我也知道,可能這樣的問題涉及到外交問題,所以我要求你必須回答,我只是想告訴阪西先生一點,那是以小吃大,如果牙口不好的話,恐怕適得其反,當然了,反之,以大吃小的時候,自然也不能掉以輕心啊,百年來,還沒有再出現過這樣的事,我當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畢竟,還是以國際爲主。”
袁世凱說完話,不由得瞟了一眼阪西利八郎果不其然他此時的表情實在是有趣的很,雖然並沒有什麼過大的改變,而恰恰是那些微小的表情,才叫人發笑,不過這當然不是發笑的時候。
袁世凱咳嗽了一聲,而後又對阪西利八郎提出了他所說的第二個問題,袁世凱拍了拍阪西利八郎的肩膀,而後對他道:“第一個問題,阪西先生不回答也是了,畢竟那恐怕是有關外交的問題,甚至是牽連到了國際問題。我不強人所難,但是這第二個問題啊,阪西先生可一定要不吝賜教啊。”
阪西利八郎點了點頭,這一次,他並沒有說話,而袁世凱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發問道:“我聽聞過這樣一句,說‘值此歐洲無暇東顧之際,應利用此千載一遇之好機會,斷然處置支、那。非他日而應在今日實行吞併支、那爲最好。’”
“不知道阪西先生能否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啊?還有是我聽說講出這句話的人,好像也是姓阪西的,不知道,這是不是與阪西先生是什麼親友,亦或是,這話是出於阪西先生之口啊。”
段祺瑞接下袁世凱的提問,即回答,道:“想來日本方面吞併我國之心不除,所謂之二十一條乃喪權辱國之條約,依我看來,決不可應允,若不然,我等將再無法面對天下四萬萬的子民百姓啊。”
沉重的語氣,堅毅的音色,段祺瑞一改日常那副嬉笑卻又不失威嚴的面目,而是以一種惋惜老者的姿態說出這樣一番話,雖然言語平平,可依舊讓人感到心酸。不過,其堅毅之音色,倒還是別有一股凜然之氣的。
徐世昌乃是袁世凱親密之友人,前朝之時曾出任軍機大臣,民國初期,他曾一手策劃幫助袁世凱奪下大權,掌控天下,此人之手段、見識、膽識皆非常人可擬;民國元年時,因爲南北之問題,他邃曾隱居青島。
還與袁世凱定下了“兩年之約”,不過即便是如此,袁世凱還曾與這邀約期內的兩年,兩度想要邀請他出山以便輔佐政、權,奈何其兩次婉拒,故而不得。民國三年,袁世凱鎮壓二次革、命之後,又請徐世昌。
他這纔出山出任國務卿的職務,而民國四年時,他更是出任北、洋政府國務卿之職務,在老北洋人口盛傳的“徐相國”,說的便是他徐世昌了。
段祺瑞言罷之後,惋惜聲,徐世昌也開口說道:“此事乃關乎國家存亡之重,以我來看,大總統決不可應允;但,我國軍事國力羸弱,又在乎日本方面此霸王條約不成,遷怒我國,藉此機而向我國內陸方面進兵,難辦,難辦啊。”
袁世凱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道:“此二十一條之條約,皆是侵略吞併我國經濟、政、治之法,繼而進一步展開軍事佔領,雖然我白日裡與阪西利八郎會面談論起此事,而阪西利八郎的態度如何,想必各位也都清楚。”
“此人油滑啊,我幾次套話,都被他鑽了出去;二十一條第四號條款這樣寫道‘日本政府及國政府爲切實保全國領土之目的,茲定立專條如下:國政府允准所有國沿岸港灣及島嶼,一概不讓與或租與他國。’”說到此處,袁世凱不由的看向衆人。
略作停頓之後,才又繼續開口道:“此爲何意啊?還不是害怕咱們借他國之手,制約日本在華利益嗎?他們也有自知之明,他們還沒有自信到可以與其他列強國家相互抗衡,尤其是無法與兩個以的列強國家相抗衡的信心。我想,這是咱們可以借用的一個空擋。”
樑士詒點點頭,插話進來道:“是的,這確實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空擋,總不能咱們國家的土地租賃與誰,也要他小日本來插手吧?”而後,樑士詒拿起手前的印製件,指着面的一處條款。
道:“還有,由此還可以進而先行否定第一號二款之條約,先行否定此一款,而第四號條款可週璇。”
袁世凱點點頭,又道:“還有是此二十一條條款內第五號條款決不可允。什麼叫在國央政府,須聘用日本人,充爲政治財政軍事等各顧問。難不成我國內政也要他們來摻和摻和嗎?這絕不行。”
“是啊。”段祺瑞接起話頭,說道:“還有是第二號六款所謂的‘國政府允諾,如國政府在南滿洲及東部內蒙古聘用政治、財政、軍事各顧問教習,必須先向日本國政府商議’這都是什麼屁話,此我國之內政,決不可由外人蔘與。而且我們也根本不需要他們參與進來,國家內政,他們無權干涉,這一條我以爲,當即刻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