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統說的很好,非常好。www.vodtw.net”袁世凱話音落下,阪西利八郎竟不由得拍起手掌來,道:“這是我說的,兩國該盟好,相互依存,而不該是現在的境況,貴國有大總統這樣的人物,怪不得亂世之,終究還是找到了一絲安穩。”
雖然阪西利八郎這麼說,可是袁世凱卻沒有因爲他的話,而對他的臉色有所好轉,反而之剛剛更爲冷峻的看着他。
道:“是嗎?阪西先生,您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不過雖然他如此,可是袁世凱也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而且真的要死論起外務問題的話,反倒是袁世凱要勝他一籌,畢竟袁世凱當年在高麗的時候,可是一人獨掌大權的,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會被國際找到麻煩,他的外務能力,可見一斑啊。
阪西利八郎的話,其實是在袁世凱預料之內的,不過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如果阪西利八郎真的承認下來的話,反而到會令他難做了,袁世凱一笑,對阪西利八郎點了點頭,便是自己對他的言語非常的滿意。
而後,他故意的沉默了片刻,纔對阪西利八郎再一次開口,而這一次,袁世凱雖然話還未出口,可是他眼的兇光彷彿已經可以穿透眼前的阪西利八郎一樣。
楊士琦見袁世凱說話了,也不好再堅持下去,只好作罷,而此時,原本還反對楊士琦的徐世昌,卻突然開口了,對袁世凱說道:“其實,大總統,杏城所言,也可行。”
“你這是什麼意思?”袁世凱問道。
徐世昌解釋道:“是這樣的,如杏城所言,咱們可以用兵,擺出備戰的姿態,但是不能做出一副直接面對日本的樣子,這樣一開如大總統所說的,很可能直接給了他們進兵的理由,可是如果咱們的安置不是針對日本方面的那?如果是面對咱們國內問題的那?”
不過隨即,袁世凱卻正色的對我開口了,道:“鬆坡,我能明白的你的心思,但是這件事所涉及到的不單單是簡單的軍事問題,或者是所謂的外交問題,這是有關國家本質利益的問題,所以對於相關此類的問題,我自然是要慎重參與人選的,你說對嗎?”
我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而後袁世凱則是繼續道:“你應該知道了,這所謂的二十一條條約,提出來的是日本方面,而且說實話,雖然你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但是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你是一個絕對的堅定對、日份子。”
“應該說,蔡鍔是一名堅定的國家權力利益的維護者,或者是一名職業軍人。”我毫不顧忌的糾正袁世凱的話,因爲我知道,如果被他冠以那個稱呼的話,我永遠無法參與到這件事裡面,至少在真正的雙方宣戰之前,我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而且現在的國國力來看,當然,兩方宣戰的機率幾乎等同於零,也是說我如果被冠以那個稱號的話,我等於沒有任何機會參與到其,這是我所不願意的,所以我才寧願僭越了身份,也要糾正他。
什麼最能削弱你的士氣那?並非是一戰之敗,十戰之敗。用兵用氣,練兵練毅。軍人是有用堅韌的素質的,一支好的軍隊更像是一根強性的彈簧,即便是千百次的壓彎,依舊能夠在接受到了最大壓力的時候猛然彈起,一躍沖天!
所以對於一直高端的精銳部隊來說,最能消減士氣的並非是戰敗,而是你的將校官、員神秘的死亡,以及這種死亡訊號的瀰漫與蔓延。軍人並不怕死,怕死的人自然也無法成爲精銳的軍隊。
可是軍隊害怕平白無故的犧牲,他們寧願在戰場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也不遠是留下一個全屍不明不白的死去。剩下的話,想必不要多說了吧?
我不知道。
這麼,不知道走了多久,漫無目的之下吧,我是想要去雲吉班的,可當我真正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景物時,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我竟然來到了後海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後海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我覺得,我不是很喜歡這,甚至可以說我討厭這裡。當年我來京之初,是在這,我與徐樹錚的一番對話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出於危險之下的。
而且那個時候徐樹錚還讓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京城的險惡與可怕。那是一個下午,看不到陽光,陰鬱的天空,沒有云,或,漫天是雲。總之,沒有陽光,一絲也沒有,可是天色卻並不黑暗。
因爲,徐樹錚的眼睛,他盯着我的那一雙眼睛,彷彿通亮一般,那是幽幽兇惡狼眼之的綠光,是八寶山下無名墳地間森森的鬼火。太亮了,震懾人心,穿透你的一切防備,直直的插在你的心口!
記得那一天,我與徐樹錚並立在後海之畔。他叼着煙,看着海面,看着後海不知如何起、伏的波瀾,而我,則這麼傻呆呆的站在這裡,看着後海,可是,我眼前的雖然是後海之水,可我眼看到的,卻是一幅幅崢嶸的面孔。
我不知道那些面孔都是誰的,但是無一不可怕,不令人感到驚異,是真的叫人可怕啊,那些面孔的猙獰扭曲,是戰場那些被打爛了面容的屍體,也不能及。
徐樹錚這麼看着海,也不顧及我麻木的神情,對我道:“蔡將軍,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是陸軍次長,我不是徐樹錚,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手藝人亦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的話,我想我會過得更快樂。”
“是嗎。”我輕輕挑起嘴角,神色麻木的回答他;徐樹錚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又對我道:“可是沒有辦法,身來男兒身,當創當初一番天地,又是軍人,又如仕途,千百苦難,百般的磨礪,我是身不由己啊。”
我點點頭,這一次並沒有回答他什麼,而徐樹錚也並不在意一般,只是繼續說下去道:“身不由己,所以只能此下去,其實你我一樣,都是軍人,又因爲不同的機遇一同踏入了仕途,從而走進了政、治的漩渦暗流,不要緊對與錯,政、治嗎,我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不是簡單的對錯是非可以評價的,所以我置身於此,實在是感到很無力啊,蔡將軍您知道嗎,在政、治,你我也好,亦或是我家段總長也好,其實都是巨浪的一葉扁舟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是嗎?”我轉過頭,看着徐樹錚,道:“您與段總長如何,蔡鍔不清楚,可至少我知道我自己其實連一葉扁舟也算不得,我不過是一根蘆葦罷了,能飄多久,是多久吧,我不想陷入到漩渦,可是,一根蘆葦又能怎麼樣那?如何去選擇,去躲避?徐次長,又錚兄,蔡鍔不是身不由己,而是隻能去選擇早已無法更改的道路,而且雖說如此吧,可我還能夠笑着面對,因爲正如您說的,是軍人,軍人要服從。”
“哈哈哈。”徐樹錚聽我說完,不由得大笑了起來,而後對我道:“蔡將軍爲什麼要把自己說的如此凜然那?我知道將軍心胸坦蕩,可是正是如此,您不該當着我的面還要顧左右而言他啊。”
“不說我是真的想和將軍成爲交心的朋友,死生的弟兄,是看在日本士官學校同學同窗的面子,將軍您也不該對一個學弟如此掩飾自己啊。”
我聽得出徐樹錚的言外之意,但是我真的不是我在掩飾什麼,這其實是我的真情實感,而且說實在話,我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如果不是這樣,我大可以拒不受令,待在我的雲南。
雖然我明知道雲南之地已不再是安穩之鄉,可是我自信只要我想要保住雲南的話,絕不會有人能夠侵入到雲南一步,即便袁世凱能夠滲透進來的話,可是昆明府必定是那些腌臢之輩的葬身之地。
可我既然選擇了接受命令,放棄雲南,還不足以證明我的心意嗎?如果這都不能表示我的心意的話,我想,我在如何解釋也都是無力的吧?我沒有在對徐樹錚解釋下去,只是無奈的嘆了一聲。
而徐樹錚見此,也不堅持下去,而是一改之前的話風,對我道:“將軍,不管如何,小舟也好,蘆葦也罷,總還是又能夠渡過風浪的不是?一葉扁舟西湖山,許官人得到了驚世的愛戀,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留下了千年的傳說;這說明什麼?只要有一個好的御使之人,無論是何物都總能平安不是嗎?”
沒有錯,徐樹錚在結束自己話語的時候,卻是在“明白”與“嗎”之間,做了一個停頓,他是想告訴我,這不是停頓,而是重點的提醒,而且在我以爲他已經說完話的時候,突然的,他又再一次開口了。
道:“將軍啊,有些時候,真的不是單單一個自保能夠保護好自己或者是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的,明哲保身沒有做,可是至少在這個地方,沒用。”說着他擡起左手指着面前的後海,繼續道:“像這後海一樣,它永遠只能是後海。”
說罷,徐樹錚只是淡淡的看着我,眼滿是詭異的笑意,雖然這個詭異是我冠的,可我想,這絕對纔是對於徐樹錚那是笑容的最好定位。
不過有一點卻是要說一下,平日裡一到夜晚八大胡同總會是燈紅酒綠,不夜少眠,只不過那些日子裡那,來的多是一些富賈、官兵,少有大員,畢竟都有自己的宅院,算是要玩一玩,也有自家的外室。
而這一段時間裡那,往來的卻多事大人物,雖然我沒問過,但是我想來可能是這一段時間裡他們的壓力太大了,需要一種宣泄吧,而這種不需要節制且無法控制野蠻的宣泄如果施加在自己人身的話,估計他們會心疼纔會來這裡的吧。
總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畢竟我現在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既然摻和不進去,又何必苦苦執着那?我放緩了自己的計劃,先看一看,總不能還爲怎樣我沒穩住吧?首先無論如何當不需要你亦或是局勢不允許你參與其的話,那麼最好的選擇是靜靜的觀看,看清楚來龍去脈,看清楚左右是非,並且,這一段時間裡必須要將自己的心沉下來,不能慌,不能亂不能急躁,不可焦慮。
不然,雖不會遭禍,可也絕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我這種人,如果不能保持自己時刻的清醒、冷靜的話,恐怕,不久會大禍臨頭。
小鳳仙還是如往常一樣,端着茶來到牀邊,放下茶盤對我開口道:“將軍又在看窗外那些不知道到底要忙到什麼時候的俗人嗎?”
“哦?”我不由得擡起頭看着鳳仙問道:“俗人?難不成我不是俗人嗎?”
小鳳仙一笑,坐到我身旁一面幫着我更衣,一面對我道:“將軍如果是俗人的話,有怎麼能趁着這個亂把蕙英姐姐送回雲南那?您看您的臉,這手印啊,雖然鳳仙很心疼將軍,可是鳳仙倒是覺得蕙英姐姐還是打的輕了些。”
聽小鳳仙這麼一說,我不由的一愣,而後苦笑着問她道:“難不成你的意思,該叫蕙英用刀割掉我幾片肉才行嗎?”我係好了衣領的扣子,洗漱一番之後用手摸了摸正在那裡收拾牀鋪的小鳳仙的頭。
道:“你啊,我是真的怕了你了,鳳仙,如果你是男兒身的話,恐怕你將會是我最大的對手,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是在戰場你我兩軍對戰的話,我未必會是你的對手啊,單單你這一句話,可是把你的刁毒都顯露出來哦。”
小鳳仙則是搖了搖頭,坐到了牀鋪而後看着我笑道:“如果將軍您是女人的話,我想此時應該是由我站在那,而您卻是要在這裡整理牀鋪了,而且啊,要是將軍您真的是一名女子的話,恐怕未必會有什麼男人喜歡你呦。”
小鳳仙一臉俏皮的看着我,讓我不禁莞爾,見她這麼一說,我也頗爲無奈,只好附和着問道:“那你說說,爲什麼如果我是女兒身的話,要沒有什麼男人喜歡那?莫不是因爲我這容貌?過於消瘦了些?”
一圈逛下來,雖然我們並不累,可是卻也感到了一些疲意,而這時,正好車子來到了天橋附近,小鳳仙見了,便提議說去天橋看看那些撂地的藝人,找一找樂子,我想來也好,看一看這些撂地的藝人,其實也是一種對國家的瞭解。
畢竟他們生活在最底層,過着苦難的且艱難的日子,他們說的做的,他們的習慣他們見過的,經歷過的,都會不知不覺的融入到他們的表演,所以這也是天橋藝人們,能夠常年堅持在這的一個原因,那是他們所表演的東西,是最貼近生活最爲質樸的東西。
是那些百姓們樂意爲此而消費的東西,當然了,這也是我們這些人平時所看不見或者說是不屑於一看的東西,可是往往正是這些東西能夠給人以啓迪,讓你在困境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這絕不是我無的放矢,雖然必須要承認有時候這些藝人們所表演的東西里面不乏一些俗、魅、糜、緋的東西,但是雖然這些東西無法登堂入室,可是想來有何不是生活最爲真實的那?
迴避真實等於是不接受這個社會,不接受社會的人,又怎麼能夠很好的生存下去那?
我叫司機將車停在了一個茶館的前面,叫他在茶館裡面喝喝茶等我,而我則是拉着鳳仙的手,走進了這一片充滿着民俗、社會氣息的,嬉笑怒罵皆存的地方。
而另一邊,大總統府內,一名穿着較怪異,還梳着大辮子的人,剛剛從袁世凱的辦公室離開,袁世凱看着那個背影消失後,不由的罵了一聲,一把將手的杯子摔在了地。原來剛剛那個大辮子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紫禁城裡出來傳話的太監。
袁世凱摔碎杯子的聲音頗大,不由驚動了門外的其他人可是因爲身份他們沒有人膽敢進去問一句,可是,偏偏趕巧的是,纔剛剛走進總統府的馮國璋恰巧聽到了這杯子碎裂的聲音。不由得徑直的走進了袁世凱的辦公室。
對其開口道:“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火?”袁世凱擡頭一看,不由得搖了搖頭,對馮國璋道:“是華甫啊;你不知道,本來現在已經亂的不行了,你看看,那個小皇帝那還來事了。”
馮國璋聽到以後,不由得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張錫鑾是一個傀儡而已?那東三省現在聽誰的啊?”雖然馮國璋言之有理,可是袁世凱還是不住的搖頭,馮國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