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反)章 秋風不冷

日子一天天的過,誰也跳不過,逃不脫。

沒有誰的每一天生活都能夠萬事順心,快快樂樂的,假如人的一生有三萬天日子的話,要是能有一萬五千天能夠高高興興的,這一生便已是幸福了。

功名利祿是年輕人的追尋,當然了,許多暮年之輩也是逃不脫他們束縛。

每每一個人的時候,坐在院子裡,拿着小小的茶杯,夕陽下,去回憶昔年的情境,別有一番滋味。有人問我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味道是什麼。我的回答是兩個字,滄桑。

這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答案,誰也說不出滄桑到底是一個什麼滋味。也並非酸甜苦辣能夠形容。其實也不是無法形容,而是我看來單單的或酸或甜,單一的形容是不夠準確不豐滿鮮活的。

滄桑的味道讓我來描述那,可能是一種初嘗苦澀,當你適應了它的那種苦味,你的味蕾又會用清甜來迷幻你,可是當你剛剛想要沁入那種清甜的時候,你會發現,你擁抱的並非是甜,反而,是一種超過之前的苦澀,然後,相互更迭,就這麼罔替下去。

我曾經認爲滄桑的味道可能與茶沒什麼分別,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茶的味道可以適應,但是人永遠不可能真正的適應滄桑的味道。

可能有的人受盡苦難,依然堅持着向前奮進。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已經適應了那種感覺,而苦難所帶來的味道,並非是滄桑。

滄桑存在回憶中,當日子一天天過去,每一個清晨,去回憶同一件事,得到的,可能都有所同。

這一種複雜的味道,年輕人不會懂得;需要歲月的沉積,風雨的洗禮。這是隻有時間才能賜予的珍饈,這是隻有經歷才能烹飪的美味。

能夠嘗試到滄桑的滋味,依我看來,是人一生最美好,也是最大運氣了。

好像我這一輩子都和秋有緣。

曾近許許多多的大事,總是發生在秋季,凋零黃葉的時節。

我記得在這一部書中,我曾表達過一些我對於秋日的情感吧,但是那是曾經的感受了,人到暮年,對於這麼一個季節的看法,體會,也有了一些與之前不同的變化。

我曾說過,天有四時,既存在,更不能躲避,那又何必要愛其一二,惡其三四那。

那個時候我其實非常不理解,甚至厭惡那些偏愛一季的人,我不懂他們面對不能選擇的事物還要以不同的態度對待,是一個怎樣的心情。

我覺得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因爲你既厭惡什麼東西,必然會因此心內產生一些波動,那根本就是毫無必要的不是嗎。

但是在此遲暮之年,我倒是理解了當處那些人是一個怎麼樣的心情。秋天乾冷枯燥,早晚溫差極大,本是最不適合老年人的季節;不過,我卻對這一季偏愛異常。

不單單是因爲多年內,在這一季節中我曾幾次發生近乎天翻地覆的重大事件,更多的,我覺得是我被這一季節的風骨所吸引,甚至是迷惑。

菊、花是最晚盛開的花卉。

百花凋零我獨放,凜冽秋風自安然。

菊、花的綻放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秋季的代表,既愛秋日,則我又如何能不愛此間花卉那?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梅花孤傲,凜冽冰霜傲然挺立;蘭草清幽,山泉林澗自孑然;翠竹蒼莽,晴雨兩相,朱顏翠勁皆傾嬈。

這三種,無論哪一個,盡是孤芳成林、自好潔身。唯有這菊、花,能在不經意間襯托出他物的美豔,縱然落紅已成春泥,卻也在彌留間得此物襯托,留下最後一抹驚豔。

陶公淵明獨寵此物,更寫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絕世之句。

其實,從古至今,喜愛此物之人,不在少數,賢士名人更是多如雁爾。南北朝名仕陶弘景還將此物分爲“真菊”和“苦薏”兩種,讓菊、花的認識更進一步。

說到這有必要說一下,所謂真菊,指的是莖紫、氣香而味甘,葉可作羹食的菊、花,而苦薏則是相反於真菊,是那些青紫而大,作蒿艾氣,味苦不堪食的菊、花。

人是一種怪異的動物,有了區別,自然又會因爲愛好的不同,出現喜惡的分歧。有的人認爲只有真菊纔算是菊、花,從稱謂上就看得出,真菊嗎,當然是真真正正的菊、花啦。而苦薏,在有些人眼裡則不能算作是菊、花了,反而是一種類似的植物花卉,但是形似卻無其神韻。可殊不知,這兩者,不過都是菊、花而已。

喜惡之事,人之別好,也沒什麼好說的;對於菊、花,無論是真菊也好,苦薏也罷,我都是喜愛的,所以也說不得是從什麼時候開了吧,我喜歡把院子裡種滿這種植物。

菊、花和秋天總是息息相關,相互呼應關聯,院子裡的花開了,這枯黃的季節,也就到了。

秋季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季節了,冬夏交際的尷尬位置決定了它所特有氣候,我曾說過,要是有人想要在一天裡就嚐遍四季的味道,最好的選擇就是在北方的秋日。

清晨的徹骨,宛如冬季,中午熾烈陽光又讓你彷彿置身於盛夏,而午後夕陽西斜,那種清風送情的感覺更似春時,而午夜的清冷,則是他原本的味道。

還記得當年,那是柔柔還沒出生的時候。也是一個秋天,我清楚的記得那是在午後。當年秋心懷了柔柔之後我試着並且成功的把一部分精力轉到家庭之上。所以那段日子裡我總是沒什麼事的話,在下午也就回家去了。

還是回家的路上,一個插曲讓我當時冷絕的堅韌,剎那的被融化了。

我回家的路出了市區之後就是一大段的筆直的馬路,多遠我不知道,但是依照我並不緩慢的車速想要通過那一條馬路還是需要十幾分鐘的。

那條馬路很有意思,來來往往的其實沒什麼車,但是很奇怪在馬路的兩側卻分佈着許許多多的商家,而且多是一些小吃啊,小店什麼的。我這個人對於食物其實要求比較高,自身會做飯嗎,所以我對外面的東西,尤其是小店裡面的東西幾乎不去嘗試。

那一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這個人相信緣分,甚至篤信冥冥之事物,我真的認爲許許多多的事,都是早已註定的,有些事必須要經歷,可是有些事卻因爲自身的改變,而錯過了,或是,避開了。我相信命由天定,但是我卻也知道,就算是天早已註定,但是自身的努力,也會帶來不一樣的結局。

那天路上,突然地,餓得不行,也不知爲什麼,而且我記得中午的時候我沒少吃東西,但是就是餓的不行,我本意是打算忍一忍,回家之後在吃一點什麼,但是結果那,沒忍住。

找了個還算是合乎交通規定的地方,把車停下,但是說真的,那個位置吧,就是再打擦邊球,雖然說不應該如此,而且我這個人也算是守規矩,但是,說實在話,我就不相信開車的人就算是再遵守法律,就沒有故意違反的時候。

我這個人愛吃麪食,從小胃不好,吃米多多少少在某些時候還是會對胃有一些刺激,但是面不同;路邊的小店很多,找了一家麪館,我就進去了。

小店還不錯,設施簡陋,但是還算是乾淨,至少玻璃板的桌子上看不到抹布擦過的痕跡,在這裡有必要說一句啊,很多大的酒店什麼的,那個玻璃的桌面上還能看到抹布擦拭的痕跡,更有甚者甚至能看到上面沒有擦乾淨的油漬。

店很小,也沒什麼吃的,和老闆要了一碗湯麪,三個小菜,在等着上菜的時候,一對年輕人走了進來,當時除了我之外,店裡是沒有其他客人的。

這一對年輕人一男一女,雖然他們還都穿着校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情侶,小男孩個子挺高的,不算俊俏,但是也很清秀,女孩我沒注意,因爲背對着我,但是從身影看吧,應該也不會難看,最少也就是個一般人吧。

其實從這時開始,直到我快要吃完東西的這一段時間,都是平平淡淡的,現在有個詞叫“秀恩愛”,那天我除了吃着面不時的擡頭外,就是聽着兩個孩子在那秀恩愛。

那個時候已經是深秋時節,天氣很冷,秋天的冷其實和冬天不太一樣,乾巴巴的冷。

我吃飯很快,就在我要吃完的時候,這家小店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一個老人步履闌珊的走了進來。那個老者的衣着吸引了我的目光,老人的衣服很破舊,上面還有許多的補丁,也很髒,油膩膩的,但是老人的臉很乾淨。雖然他的鬍鬚雜亂無章,但是老人的臉上絕對一點塵土都沒有。

我看不出老人的職業吧,但是我知道他應該很窮;雖然很多人都是真人不露相,但是,人的一舉一動,都會不經意的透露出自己的信息,這老者的舉動明顯的告訴我,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貧困的老人,僅此而已。

老人進店,沒像我們一樣找一張桌子坐下來,然後點一些吃的,而是徑直走到櫃檯的爲位置,和裡面的老闆說了些什麼,我看得出老人是刻意壓低聲音的,像是不想打擾到正在用餐的我們。

那家店的老闆是一個女人,年紀應該不到三十歲吧,這些東西沒什麼好看的,就當我打算買單走人的時候,老闆的一聲叫罵吧算是,讓我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老人的臉上很謙卑,像是在故意討好,但是說真的,老人那個時候笑的樣子,真是讓人心酸。老闆具體說了什麼,我沒有必要言明,總之就是很難聽的話。之後,老人和老闆之間又發生了一小段的對話,在此我不復述,但是大體的意思就是說老人想要一碗最便宜的面,但是錢不夠,可能是差一點,但是絕對不多。老闆不允許,還辱罵他。

見義勇爲這種事吧,我從來不做,但是舉手之勞的東西,我還是願意拿出一點時間的。

可能是我猶豫了一下吧,我想着點支菸再去做些什麼,反而是這一點時間,倒是讓兩個孩子搶在我的前面了。

那個男孩走到櫃檯的前面,開口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吧,其實不應該是他那個年紀就掛在嘴邊的,就是大人也不能說的就把那幾個字放在嘴邊,男孩說話雖然不好聽,但是那很顯然他這一句話讓剛剛還在叫罵的老闆沒了火氣。

男孩和老闆間的對話沒什麼可說的,總而言之,那個男孩子最後幫着老人把面錢補足了,我其實在那個他們一起交錢的時候有些疑惑,我在想既然已經選擇了幫助老人,但是爲什麼還要讓他自己把本就一點點的錢還花掉那?

但是轉念一想,我明白了,這個男孩做事真的很謹慎,而且懂得如何做事。他今日的做法,說實在的,我自愧不如。就算是我在他之先付了那幾塊錢,我想,老人也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笑的那麼真誠。

這是一個定格的畫面,一個,讓我自省的畫面。

深秋,燥冷,但是從麪館出來的我,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了。當然了,我想,那個老者,那小夥子,還有男孩對面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女孩,也都,不會再感覺到,深秋中,那一番別樣的寒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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