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華的再次受傷示意次徹頭徹尾的意外,因爲在他到達那一地點前,早已有槍手將那周圍五百米的半徑全部包圍了起來,可以算得上是一隻鳥的飛不過去,而且,當事人也早已經被仙他之前到達的和平使者搜繳了武器,並完全制服了。
陳中華要談判的人是阿拉塔家族,或是說阿曼喬本人的一名幕後支持者,一個土生土張的美國人,個子高高,而且大肚翩翩,名字叫費祖拉烏,是一名秘密同日本人合夥走私魚油的商人,他雖然有不少的錢,但是還算不上是真正的富豪,但是因爲日本人的支持,他也有不小的勢力。
費祖拉烏是一個奇特的人,他對愛情有着自己的理解,他不相信女人,因爲他小的時候,曾被生養自己的那個女人爲了一點點麻醉劑而拋棄,從那以後,他便再也不相信女人了,並且他開始慢慢的憎恨起了所有的女性,到了他二十七歲時候,他做出了一件使衆人都爲之膽寒並且深深忌憚的事情。
費祖拉烏在聖誕節的夜晚,每家每戶都在快樂歡騰的時刻,在房子的廚房裡,用刀子,在背後刺死了,那個曾經拋棄過他的女人,雖然後來他被母親贖了回來,但是這對於他的仇恨是沒有一點緩解的。
費祖烏拉是可怕的,他在刺死母親的時候毫不手軟,刀子直接貫穿了那女人的腎臟,他的母親沒有因爲疼痛而呼叫,因爲常年的吸食麻醉劑已經使得她的神經變得麻木了,刀子捅進去的時候,她正好剛剛吸食過,對她來說,刀子的插入沒有給她帶來一絲疼痛感,她只是察覺到有東西進入到了自己的身體,她轉過身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回頭之後,便驚呆了,她看見費祖烏拉那兇惡的眼神,他咬着牙,額頭上青筋暴起的狠狠的盯着自己,他喘着粗氣,且並沒有顫抖,他的母親知道費祖烏拉對自己的恨意,所以在看到兒子後,她微笑着,對他說:“我的孩子,晚餐馬上就好了,很快的,咱們就可以吃飯了,別介意,我剛剛又吸食了一點麻醉劑,你知道的,我已經離不開它了,你憎恨我,我清楚的很,不過這罪行,還是留到地獄裡償還吧。”
費祖烏拉母親神情是真摯的,是坦誠的,不過,等待她的卻是一個令人悲傷的結局,她本以爲自己的兒子會在聖誕節的夜晚對自己說上一句暖心的話,因爲這麼多年過去了,費祖烏拉對自己的冷漠使她懊悔,但是她真的沒有決心與麻醉劑告別。一年當中,也只有聖誕節這一天的晚餐前,費祖烏拉纔會對自己微笑着說上一句“聖誕節快樂。”這是自己一年中最爲期待的一刻。
她原本以爲兒子還會同往年一年對自己說上這麼一句,但是她沒想到,費祖烏拉回贈她的,竟使抽出刀子,再次的捅入她的身體,這一次,費祖烏拉的刀子插進了她的前胸,看着被鮮血迸濺的費祖烏拉,她感到害怕,可能真的是因爲麻醉劑對她的腐蝕太深了,這一刀,她竟然有沒有感覺,她害怕是因爲,她以爲費祖烏拉受到了傷害,那些血,是費祖烏拉的。
但是,就在下一秒,這個可憐的女人終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爲費祖烏拉再次將刀子抽了出來,這一次,插進的,是她的眼睛。這個可憐的女人終於意識到了這是一場可怕的謀殺,在刀子刺進她眼睛的一刻,她哭泣了,雖然已經看不到眼淚,也沒有聲音,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已有血淚瀰漫。
但是她沒有爲此而嚎叫,她不想因爲自己而被人發現兒子的行兇行爲與現場,她傷心到了極限,但是她卻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刀子刺進眼中的痛,她也置若惘然,可能是因爲麻醉劑的效用,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她對兒子的那種絕望而使得那種痛,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費祖烏拉的神情更是兇惡,他竟然轉動了刀子,他母親的表情變得猙獰,但是除了低沉的嗚嗚聲外,還是沒有嚎叫,終於,那個可憐的女人斷氣了,她的眼中插着一把刀子,她的身上,還有兩處傷口,這些地方都在不停地流血,但是說真的,要是此時有人來爲她解刨,可能更多的血,會是從這個可憐女人的心臟流出的。
費祖烏拉在行兇後,沒有很快的逃離,而是在用過那一餐爲熟的飯,洗過澡後,纔不緊不慢的離開,因爲當時那個年代的閉塞,所以他並沒有因此而被當局逮捕,也正是從那之後,他發覺自己在也對女人提不起興趣了。
費祖烏拉從他的所作所爲,無不能看出他是一個瘋狂,變、態的暴徒,一個真正的,可以置親情而不顧的殺手,這樣的人,是所有家族都願意拉攏的,但是很奇怪,費祖烏拉對於那樣的邀請,送來都是委婉卻明確的拒絕,他總是對邀請他的人說:“我不是一個可以完成艱鉅任務的人,因爲我每每見到兇器或是鮮血,都會暈倒。”
這無疑是蹩腳的藉口,但是各家族礙於顏面,也不會多次邀請一個拒絕過自己的兇徒。雖然費祖烏拉是一個真正的兇手,但是同樣的,他還是一個犯罪的天才,這從他的走私生意上就看得出來,一般這樣的生意要是沒有黑手黨家族的照顧是不可能順利展開的,但是恰恰他就是一個特例。
外面傳言,費祖烏拉的走私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全是依賴於阿拉塔家族的阿曼喬先生,但是阿曼喬清楚,與其說是費祖烏拉依賴自己,倒不如說自己之所以能夠在阿拉塔家族獲得一席之地,並且還當上了家族的老頭子,全是依賴於費祖烏拉。
不過這都是無關緊要的,陳中華同費祖烏拉的交流纔是重中之重,因爲其他的阿拉塔家族或是阿曼喬的支持者,都已經或是接受了和平,或是爲自己的拒絕付出了代價,只有他,楚先生特別交代過的大炮,還沒有給出真正的明確答案。
陳中華見到費祖烏拉是在他的辦公室,費祖烏拉已被兩名槍手監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手裡拿着一根粗大的哈瓦那雪茄,而且還翹着二郎腿,看樣子他很輕鬆,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處境,這是可以理解的,他那樣一個人,誰也說不準他在乎或是不在乎什麼。
陳中華知道這是一個不定時的大炸彈,所以他並沒有坐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陳中華用一種很正式的語氣對他說:“費祖烏拉先生,您好,我是陳中華,我爲我的老闆爲您帶來了一份真誠的和平。”費祖烏拉回答的語氣是陰陽怪氣的,而且期間的一小段,他還刻意的模仿起女性的聲音與神態:“好吧,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的老闆是誰,你送來的和平看樣子並沒有你所說的真誠,不過我還是願意同你談談的,因爲我是個商人,我是個很友好,很願意交朋友的商人。”
費祖烏拉的語氣讓陳中華感到不適,不過他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依舊正色的說:“費祖烏拉先生,你是一個明智的人,你應該明白現在的形式,阿曼喬已成死局,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將真正的消失,所以,你願意將你的支持與友誼轉增給我的老闆嗎?或者說我們不需要你的友誼,但是我們不想多一個敵對者,我這麼說,夠清晰嗎?”
費祖烏拉點點頭,微笑着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阿曼喬的結局,我是個商人,我明白如何選擇我的合夥人,所以,我願意接受你的提議,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請講。”陳中華一面點頭一面說。“你是知道的,要是想表達真正的友誼,至少也需要一個擁抱不是嗎?難道簡單的幾句話,連一點友好的動作都不肯給予的夥伴,會是真的盟友嗎?”費祖烏拉說話時很是嚴肅,那種真誠中的正色使得陳中華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對他這樣的簡單的要求進行拒絕。
陳中華站了起來,他微笑着走到了費祖烏拉的身邊,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很友好的看着他,費祖烏拉在沙發上站了起來,將雪茄煙仍到了菸灰缸裡,然後深深的同陳中華抱在一起,兩個人這樣的親密的動作也就表示他們已經達成的協議,槍手們爲這樣的結局而慶幸,雖然他們是真正的勾魂使者,但是可以避免的殺戮,他們還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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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久久才分開,他們都笑的很開心,費祖烏拉對陳中華說:“好了,好了,咱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說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是要求握手的信息,陳中華雖然對於這樣多餘的動作有些反感,但是他依舊不能拒絕,所以他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就在他們緊握在一起的那一刻,費祖烏拉一改剛剛的友好表情,再次變得猙獰起來。
“啊!”短短的接觸,陳中華髮出了一聲嚎叫,因爲就在那個瞬間,他的手指被費祖烏拉狠狠的撅段了,就在他因爲疼痛低下身子的一刻,費祖烏拉的手臂一下子將陳的脖子緊緊扣住,再配合上惡狠的表情,看樣子他是要嘞斷陳的脖子。
已經放鬆了神經的槍手們對此感到猝不及防,但是他們都是老手,是經驗豐富的合格的槍手,兩人連忙掏出了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費祖烏拉被這一陣亂槍打成了篩子,但是他的手臂名沒有因此而放開,他的身體也並沒有因此的倒下,雖然,他已經不可能活下去。就在他臨死的一刻,他用虛弱細小的聲音,在陳中華耳邊說出了一句使陳多年都不會忘記的話:“記住,我爲了愛人,付出了自己的所有,而你們,永遠也做不到,因爲只有只有超越了身體的愛,纔是真正,真正值得付出的。”
費祖烏拉斷氣了,槍手們將他的屍體從陳中華的身上弄了下去,然後便一刻不耽誤的,帶着陳中華離開了這裡,在車子駛向醫院的路上,陳中華依舊在回憶着費祖烏拉臨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他決定,在自己的簡單楚先生的時候,已經要將這句話,如實的,敘述給自己的義父,不爲別的,就爲那費祖烏拉的那一份對“愛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