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消息使得紐約地下勢力的其他家族爲之譁然,不過各家族卻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只是表示在拍賣當日,都會準時蒞臨。對於阿拉塔家族所掌控的妓、院和**,他們都是有很大興趣的,楚家族不涉及這一類的生意,不代表其他家族不涉及,有很多家族其實都像阿拉塔家族一樣,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都是要依靠妓、院和站街女的。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徹底的解決掉一個不友善的家族是值得慶賀的,所以在那天當晚,楚先生在房子的院子裡擺起了盛大的宴會,收到邀請的,當然都是楚家族的老朋友們,有的,是年輕時幫助過楚先生的,有的是曾經跟隨楚先生打天下的,而後因爲傷病隱退的,我一例外,他們是都是楚先生真正的好友,對楚家族都是真正的忠誠與信賴。
受邀的人當中自然少不了阿萊,不單單因爲這樣的宴會必不可少的他的美酒,更主要的是,他年輕時對於楚先生幫助,遠遠不止限於那最初的一件,阿萊是爲楚先生建立家族做出巨大貢獻的人,他的第一個兒子,就是因爲一次幫助楚先生的時候,不幸離世的。
這無疑是一場歡快的宴會,所有人都在這裡盡情歡樂,爲他們的老友,楚先生而歡呼慶祝,但是雖然院子裡如此的熱鬧,可是還是少了東方寒棋這位干將與極愛參與此類場合的小龍;燕寒因爲傷勢的原因,所以還不能夠參加宴會,但是受邀的所有人,都已經陸續的在房子裡同他講過話聊過天了。
小龍因爲傷的不是很重而且經過這麼久的修養也已經能夠獨、立活動了,在知曉了家族的全面勝利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同那個讓自己收了這麼多傷害的混蛋去算賬了。
盧索斯自從上次被陶不言下令拘禁起來開始,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的時間了,這麼久的暗無天日與寂靜無聲使他的精神已接近崩潰,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也不知自己還能活到什麼時候,但是人都是有求生欲、望的,這麼久的軟折磨都沒有能令盧索斯自殺。
不過他不自殺是對的,是明智的。一個活着的盧索斯纔是小龍真正想要的禮物,盧索斯根部就沒有自殺的權利,要是選擇了自殺,那麼等待着他的將是四肢被折斷的結局,那種類似於中國“人彘”的感覺,纔是真正可怕的。
小龍與東方在保鏢的陪同下,來到了囚禁盧索斯的地方,這是一處在東海岸邊緣的岩石叢中搭建的石洞小屋,小屋的門口二十四小時都有五名槍手看守,他們的任務是保證這裡不會被人襲擊,導致盧索斯被其他人救走,同時還要保證給盧索斯提供可以使他維持生命能量食物和飲水。
東方寒棋先小龍幾步來到門前,對保鏢們示意,叫他們將門打開,槍手受意,取出鑰匙,將門上的三道鎖頭一一除下,就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帶着溫度的惡臭直接撲了出來,嗆得東方連退了幾步,並且用手掩住了摳鼻,那名槍手更是被噁心的不行,但是因爲身份的原因,所以他也只有就這麼忍着噁心站在那裡了。
小龍遠遠的便聞到了這股噁心的味道,這味道令他的胃一陣蠕動:“喂!什麼味道,比屍臭的要噁心,你們怎麼他了,直接爛到裡面了是嗎?”小龍站在原地想東方寒棋呼喚着,東方本人因爲實在忍受不了那股味道,所以也退到了小龍的身邊,對他說:“沒死,這天氣,他吃喝拉撒都在裡面,味道怎麼會好。這樣吧,我叫他們給他弄出來,咱就別過去了,正好你現在也不能做太多的運動。”
小龍點點頭,然後一名保鏢從他們乘坐的車裡取出兩個摺疊的椅子,支了起來,東方寒棋與小龍一起坐下,然後對保鏢吩咐了幾句後,便滿臉笑意的點燃自己的菸斗靜靜的看着。
其實小龍與東方現在這樣的行動是很危險的,是既不符合黑手黨風格的,因爲指使人不親自到場是早已不成文的規矩了,他們今天這樣的行動則更像是龍堂的行爲,或者說,他們這樣的行爲是極具東方特點的,這樣的行爲有好處也有壞處,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他們做了,就一定是有了緊密妥帖的安排,要不然他們纔不會願意冒着危險來對一個隨時可以被自己收去性命的人進行當面的羞辱報復那。
盧索斯被兩名槍手拖了過來,仍在地上,那兩名槍手好像很默契的,都嫌棄的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小方巾使勁的擦了擦手;現在的盧索斯與三個月前的那個大肚翩翩,紅光滿面的商人形象已經完全不同了,他變得清瘦了,他的肉變得鬆弛,他的衣服已經破舊不堪,滿頭的灰土,臉上還有因爲黑暗而磕破的傷痕,真是要多慘就有多慘。
小龍坐在椅子上,對趴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盧索斯說:“怎麼樣,還記得我嗎?”不知道爲什麼,盧索斯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小龍卻也不急,而是加大了音量又問了一遍:“你,還認識我嗎?”
第二次的質問,盧索斯有了反應,他先是抻着頭眯着眼睛看了看小龍,然後虛弱的,極爲艱難的說:“殺了我,要麼放了我,告訴你,你,你們會受到懲罰的。”盧索斯的聲音小極了,因爲這裡是海岸的緣故,海浪拍逐沙灘的聲音將他剛剛的回答完全掩蓋了,所以小龍並沒有聽到他的話,還以爲他依舊沒有回答,所以小龍對站在他身後的,剛剛將他拖出來的保鏢說:“他好像暈過去了,我不知道怎麼同一個昏厥的人說話。”
那兩名槍手相視一眼,然後似早有準備一樣,其中一個,走到了剛剛小屋的位置,拿出一個小桶,然後裝滿了剛剛爲了煮飯而燒開的海水後,走了回來,再得到小龍的點頭示意後,他將這一桶的開水,直接澆到了盧索斯的身上。
“啊!”一聲慘叫響亮異常,盧索斯不斷地顫抖着,他的嘴裡不停地發“啊,啊。”的聲音;小龍點起一支菸,然後歪着頭再一次問到:“記不記得我了!”盧索斯一面點頭一面“啊啊”的作爲迴應,他的眼裡有着一點的驚恐,更多的卻是惡毒的憎恨,雖然三個月的暗無天日讓他的眼睛變得渾濁不堪,但是他這樣的眼神還是被小龍捕捉到了。
小龍一下子將手中的香菸摔在了地上,然後猛地衝過去,對着盧索斯的小腹就是一陣猛踢,一腳比一腳重,這把盧索斯可踢得夠嗆,帶血絲的涎水與胃酸從他的口鼻流出,他翻着白眼,氣息愈來愈弱,但是小龍卻毫不在乎,依舊狠狠的踢着,知道自己的因爲傷口傳來的疼痛而發不出力爲止。
小龍回到了椅子,他喘着粗氣咧着嘴,因爲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已經彷彿崩裂一般,這讓他感到狠痛苦,但是他依舊咬着牙,惡狠狠的咒罵着盧索斯,那個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人,東方寒棋一袋煙,就這麼一直默默的看着。
終於在十分種後,小龍感到了疲勞,他啐了一口,然後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把這個王八蛋,這個和家族,和我,作對的王八蛋,拆開了,扔到海里餵魚。”
保鏢們點頭表示受命後就要動手,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在哪一個方位的遠處,傳出一陣“嘡嘡嘡”的聲音,大家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而此時東方寒棋早已竄了起來,將小龍死死的壓在自己身下,他的手裡拿着剛剛掏出來的槍,大喊:“槍聲!趴下!”
花園中的酒宴還在繼續,席間,楚先生竟然破天荒的,站在院子中央的舞臺上,扯開嗓子唱了一段著名的京劇選段《鎖五龍》,洪亮的聲音,有力高亢的音色簡直就是驚震四座,人們都不知道楚先生還有這一份技能,而且從不愛出風頭的他,竟然會在衆人面前如此展示自己。
花園裡完全充斥在歡樂中,杯盞交錯,人們或是相互寒暄,或是擁抱舉杯,楚先生也是頻頻的舉杯向衆人示意,這使得大家更感到一種近似“家宴”的感覺,他們更爲興奮,因爲這樣的“親近”在平時絕對是少有的。
歡樂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清晨,人們才陸陸續續的散去,楚先生沒有同他們一樣,瘋狂一夜,而是在臨近午夜的時候,便回到了臥室休息,陶不言整夜都在作陪,因爲身份的原因,所以他要替楚先生盡到地主之誼;這樣的場合是不能變相驅散客人的。
此時陶不言站在大門口,將最後一位客人送走後,便吩咐等候已久的侍者們,清理現場,然後他自己也拖着疲倦的身子,打算要回房休息,但是他剛剛上樓,還沒等回到房間,就被楚先生攔了下來:“陶,很辛苦不是嗎?我頂討厭這樣的宴會,但是沒辦法,大型的勝利後,總是少不了這樣的慶祝的。”
陶不言點點頭,然後一邊打哈欠一邊說:“當然,老滑頭總是在合適的契機就逃離開,只能留下勤勤懇懇的老實人,在那忍着疲倦,強顏作陪。”楚先生對於這樣的“牢騷”只能裝作尷尬的一笑,他明白陶言語間的真實意圖,但是卻也不說破:“好了,我也同你一樣,沒有休息過,院子裡的噪音讓我難以入睡;咱們還是先放下休息吧,我有事要和你談一談。”
陶不言看了下楚先生表情,那是一種很嚴肅的神情,他點了點頭,然後與楚先生一前一後的去到了那間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裡面解決了多少麻煩的辦公室。
楚先生因爲腿部的問題,兀自就坐在了沙發上,將手杖放在一旁,陶不言很默契的送上一杯淡淡的紅酒,然後坐在他的對面說:“什麼事,看樣子該是什麼嚴重的事,假使不是的話,我想我是會感到可笑的,你是知道的,睡眠對我來說,是除了酒以外最重要的了。”
楚先生點點頭,然後輕抿了一口紅酒:“昨晚,小龍和東方離開你是知道的。”“對,他們不是經過你的同意後才離開的嗎?”陶不言很顯然還沒有對楚先生的話感到有什麼異樣,但是楚先生下面的話,卻叫陶不言有着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楚先生放下自己的酒杯,然後點燃一支香菸後,用手揉着眼睛說:“是我同意後離開的;他們遇到了襲擊,襲擊他們的是一羣真正的暴徒,十個人,全部都配備湯姆遜的機槍,還有警用的左輪和一把刀子,刀子是他們用來自裁的。”
“什麼?!又被襲擊了?”陶不言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疑惑與難以置信,這樣爆炸性的消息使得他如坐鍼氈,這樣的消息他竟然剛剛知道,這是他的失職,毫無理由不可推卸的失職。楚先生看得出他的心思,擺擺手示意他安坐。
“這沒有什麼,我知道了,也就表示麻煩都已經解決了,你不必放在心上,都是有疏忽的時候,誰也不是聖人,咱們都還沒老,所以依舊可以相互輔佐。”在楚先生說這段話的時候,陶不言一直用餘光盯着他的表情,幸運的是,雖然他的話語裡有着一點點的不快,但是卻沒有從他的表情上發現一點什麼,這就表示,楚先生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是自己多慮了,陶不言爲此送了一口氣。
楚先生繼續說道:“這真是一次合格的刺殺,他們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線索,我想不出,是什麼人要如此的將我的孩子,或是說將咱們置於死地,不過,很顯然的,這次的對手,一定和阿拉塔的幕後有一定的關聯,我想,咱們的假期又要推遲了。”
楚先生原本是打算徹底將這一次對阿拉塔家族戰爭的遺患全部掃清後,便同家人們,與陶不言去到密西西比度一個小假,因爲再強悍的人,也是需要放鬆的,可是顯然的,他們的計劃,要被推遲了。陶不言已經徹底清醒了,他又變成了那個頭腦精明的,最爲稱職的軍師了。
“這並不是重要的,楚,你該知道我,事業永遠是排在其他東西前面的;小龍和東方現在一定是安全的,野狗肯定被你的棍子打死了,現在我想,咱麼要做的,應該是佯作這是一場意外,並對外示弱,這樣做有三點好處,第一,可以給那個幕後的混蛋製造假象,第二,可以使其他家族對咱們產生產生一定的新認識,總是示強,並不能說明什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咱們要給他們機會,給那些還有其他心思的家族給那個或是那些幕後的混蛋機會,尾巴總是會在得意時翹起來的。”陶不言正色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是楚先生卻對他這樣完美的計劃有着不同的意見:“我並不能完全同意你的想法,首先,無疑你的想法是完美的,但是卻很需要時間,你也是知道的,現在距離我的孩子回來,已經沒有很多的時間了,我傷了一個孩子,還死了一個孩子,我不能再讓我其他的孩子受當傷害了,他們可以爲你,爲他們的義父們去死,但是卻不能爲家族,爲了我去死,或是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楚先生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一點激動,這是一個做父親的對孩子可能受到傷害時的自責。陶不言點點頭,表示他能理解:“我明白,你打算怎麼做那?東方無疑是有能力的,但是這樣的除在暗處的威脅,他的嗅覺還是不夠敏銳的,燕子不用說,還在病牀上,陳的資格與閱歷不夠,難道你要親自動手嗎?當然,我想,我還是可以獨當一面的。”
楚先生搖搖頭,陶不言接着說:“怎麼,咱們能等到燕子可以組織工作,還是你就打算讓陳來輔助東方那?陳是可以短期的完成燕子的工作,但是還是一句話,他的資格閱歷,是沒有辦法掩飾的。”
楚先生擺擺手,這讓陶不言感到有些疑惑,但是他從楚先生微笑的眼中找到了答案。陶不言笑了笑,然後很有意味的說了句:“你說的是他?看來,你真是變了,楚,你老了哦。”然後兩個人相視大笑,笑的很是暢快,很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