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將軍您的軍事才能肯定是無可厚非的,無人敢說您在軍事上的造詣有任何的問題,可是您的政、治眼光那?您的政、治取向那?您對政、治的立即那?將軍啊,雖然您身處高位,時常的接到不同的命令,這裡面當然不乏有一些事存在政、治因素的,而且您的身份也自然的會接觸到一些高級的政、治文件。”
說到這,徐樹錚不由得面色一凝,而後也眯起眼睛,不過他這好像是在刻意的迴避什麼,不想讓自己看到什麼一樣的,對我道:“可是,那些不過就是政、治的皮毛罷了,真正的政、治,不提含義。單單就是是這兩個字,只有在北、京,才能稱得上是政、治,因爲這裡是全國一切最高指令的發出點,也是國際事務,國內事務的最終抉擇、處理的權力機構中心的所在,所以啊,將軍您,我想您還是不要盡到一個軍人的本分了,您就做好您的將軍,也就是了。至於您說的那些嗎,說句不該說的,您還是就想想就算了,而且不要再對任何人說出去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這樣欣賞您。我的話,您明白,嗎?”
沒有錯,徐樹錚在結束自己話語的時候,卻是在“明白”與“嗎”之間,做了一個停頓,他是想告訴我,這不是停頓,而是重點的提醒,而且就在我以爲他已經說完話的時候,突然的,他又再一次開口了。
道:“將軍啊,有些時候,真的不是單單一個自保就能夠保護好自己或者是保護好自己的家人的,明哲保身沒有做,可是至少在這個地方,沒用。”說着他擡起左手指着面前的後海,繼續道:“就像這後海一樣,它永遠只能是後海。”
說罷,徐樹錚只是淡淡的看着我,眼中滿是詭異的笑意,雖然這個詭異是我冠上的,可我想,這絕對纔是對於徐樹錚那是笑容的最好定位。
袁世凱卻是苦笑了一聲,對馮國璋道:“華甫啊,你常年在南京且不接觸內務問題你不知道啊,你以爲張錫鑾真的在東北那片地方坐穩了三省總督軍的位置嗎?”
“難道沒有嗎?老爺子還是有能力的啊。”馮國璋反問了一句,而袁世凱見他這麼一說,卻是搖着頭頗爲悔恨的對他道:“你想錯了啊,華甫,張錫鑾雖然有能力可是他太老了,老的已經沒有一點英雄氣,沒有一點膽色、謀略了啊。這還怪我啊,當初就不該讓他去東北,哎!”
馮國璋聽到以後,不由得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張錫鑾就是一個傀儡而已?那東三省現在聽誰的啊?”
“聽誰的?”袁世凱苦笑着對馮國璋道:“這麼說吧,單單奉天的一個張作霖就讓你頭疼的要死啊。”說到這,袁世凱不由得話鋒一轉,對馮國璋又道:“不過華甫有一點其實我想你不知道,雖然這個張作霖把張錫鑾給架空了,不過他還真是應該不會和那些大辮子們摻和到一起。”
“哦?”馮國璋不由得對袁世凱一笑,而後道:“此話怎講那?”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袁世凱等人還在與日本方面進行積極的交涉,談判。袁世凱秘密交付蔡廷幹“泄露交涉”的權力,讓他通過自己的渠道方式向英美各國透露中日談判的一些所謂的“秘密細節”的同時,公開二十一條條約詳文。
英國泰晤士報前任首席記者喬治?厄內斯特?莫理循,此時正以“總統政、治顧問”的身份,在北、京總統府任職。莫理循此人乃澳大利亞人士,畢業於愛丁堡醫科大學,此人雖然爲英帝國之臣民。
在一定意義上想方設法的要幫助英國獲得中國西、藏地區的權益,而另一方面,他作爲中國的僱員還是能夠稱職的,竭力想要扶持中國的政、治、經濟建設的,其一九一二年成爲“總統政、治顧問”以後,袁世凱曾在王府井大街爲其購置宅院,因爲其對華的一些貢獻,所以當時王府井大街也被稱爲“莫理循大街”。
而且說起莫理循此人,務必要提及的一點就是當年的“日俄戰爭”,時值莫理循出任泰晤士報首席記者,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泰晤士報上大篇幅的發表有利於遏制俄國影響力的文章。
與此同時他還間接的利用自己的個人影響力與泰晤士報的社會影響力,發動國民對日、俄雙方展開激烈的有政、治性導向的輿論,因爲泰晤士報是全國性包含政、治、經濟等國計民生的知名報紙,所以其影響力是可想而知的。
雖然莫理循此人不過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遠遠達不到影響國際性導向的程度,可是其在泰晤士報上的作爲,確實的在實際意義上促使了日俄戰爭的激化與發起,所以國際輿論上也有人稱日俄戰爭爲“莫理循的戰爭”。
比如最近風行起來的“請願團、籌安會”等,有關於所謂的恢復帝制的風聲,雖然還不能確定這就是袁世凱所造成的,但是對此,莫理循的態度是堅定不移的,他曾直言不諱的以顧問的身份告誡袁世凱。
道:“如果大總統閣下您,真的有恢復帝制,亦或是重蹈覆轍的想法的話,那麼請恕我直言,中國之敗亡,大總統之難,將如約而至。至於這個‘約’字嗎,當然就是您真正登基坐殿的那一天。”
而袁世凱對於莫理循那,也是存在着不同的態度的,比如他對阪西利八郎採用的是威嚴的態度的話,那麼他對莫理循的態度則是更爲和藹親切,更類似於朋友的方式,他曾經就對於莫理循此般的勸誡。
有過如此的回答,說:“如果你的國家能夠不在西、藏的問題上選擇罷手,不再想要分、裂我國國土,你莫理循本人能夠在西、藏問題上盡到一個顧問與好友該盡到的責任的話,那麼我想你說的話,會更讓我信服的。”
這就是袁世凱對於莫理循的態度,他雖然不斷的敦促莫理循,告誡他西、藏問題是中國內政問題的同時,也會明確的表明他個人與莫理循之間的關係,他希望兩個人能夠各自盡到自己不同身份的責任。
作爲顧問, 莫理循對待西、藏問題上的態度,是不足以稱之爲盡心盡力的,他偏袒自己的國家,希望英國可以就此將西、藏從中國的國土上分、裂出去,其實這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他還是要爲英國的利益着想,可是這樣一來他確實對於顧問這個身份的責任上沒有明面上的不盡責,可是如果已中國自古以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的古老教化來看的話,莫理循作爲僱員,卻是有不盡責不忠主的實際的。
而且袁世凱說兩人是朋友個庴,而且還是好友,如此一來的話,又可以借中國的一句古話叫“朋友而不可欺”,這樣一來的話等同於他再一次委婉的苛責了莫理循對於西、藏問題上的一些錯誤的觀念。
這就是袁世凱的方式,他總是在歌頌你的同時敦促你該盡到自己的責任,即便你不能夠盡職盡責的話,那麼他還是會理解你的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隻要你不去火上澆油的話,就可以算作你正在忠誠的完成自己的本分。
而且自一戰開始至今,莫理循曾多次向袁世凱提出“中國必須參戰”的建議,而且他有禮有節的進行了多次的論證舉例這一點上必須要說,莫理循確實是在爲中國着想,畢竟德國方面雖然沒有任何敗勢,可是對比參戰各國各盟國的整體實力來看,德國取勝的機率近乎爲零。
但是因爲國內的一些事務還有就是各地將軍們的不同意見,以及內閣方面的權利爭奪,使得袁世凱無暇顧及莫理循這樣的提議,而且說到底袁世凱也是不想去蹚這灘渾水,要是中國參與其中,取勝了尚好,若真是失敗了那?
中國國力以無法承擔再有任何一絲的失敗與賠付,所以袁世凱選擇暫時擱置莫理循的提議,當然了,其實說起來,袁世凱也是對此有所心動的,畢竟如果真的如莫理循所言的話,那麼這正好是中國的一個機會。
可以藉此將之前所簽訂的部分不平等條約在國際上宣佈作廢!所以說起來袁世凱是暫時擱置,但不如說他是選擇繼續觀望,畢竟世界性質的大規模戰爭,只要不是結束的那一天,那麼任何國家都可以在任何時候參與到其中的。
蔡廷幹接受到袁世凱的秘密指令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理循,不單單因爲莫理循的身份,還有就是其實他本人私下裡對於莫理循此人的關係,也是較爲穩定和諧的,而且莫理循此人曾出任過英國泰晤士報的首席記者。
所以無論於公於私考慮,他都是不二人選,而且說起來,因爲對於西、藏問題上,蔡廷干與莫理循的不合,所以他也可以正好順其自然的藉由入手,而後不經意的對莫理循透露出二十一條的相關問題,而後步步爲營的,進而最後使得二十一條條約可以在國際上曝光。
如此一來的話,只要二十一條條約以及中日談判的一些細節問題,可以在國際上產生曝光,而後引發國際輿論甚至於最後使得其他列強國家可以因爲自己的在華利益而對日本產生政、治、經濟,乃至是袁世凱最希望的軍事壓迫的話,那麼這樣一來,二十一條條約的修改甚至是最好結果中的直接作廢的話,那麼對於中國來說,就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對於莫理循的回答,蔡廷幹是心知肚明的,畢竟曾經無數次的交手,使得他們二人對於彼此都是頗爲熟悉的,而且兩人的手段以及方式習慣,也都基本上了解的比較透徹,所以說是兩人磋商,倒不如說是兩個人在相互配合着玩一個有關於西、藏地區的遊戲罷了。
可是即便如此,這場會談還是繼續下去的,畢竟蔡廷乾的真正目的還沒有達到,如果就此罷手的話,不但浪費時間,還會將袁世凱的命令作廢,這是決不允許的,而且說起來,現在中日關係日益緊張的情況下。
只要是有可能幫助中方挽回損失的任何行爲,都是必須要肝腦塗地才能夠對得起國家,對得起四萬萬子民的,雖然之前有些時候,甚至是現在,全國上下各路派系依舊還處於一個保護自己的利益的狀態下。
但是誰都知道,正如阪西利八郎說過的,假如中日一旦開戰的話,那麼衆人衆派系必將在瞬間,同心同德,一致對外。所以也就是可以這麼說,一旦關係到整個中華的利益的時候,那些原本各自爲戰的傢伙,就會不需要任何溝通的聯合在一起,對抗來犯之敵!
蔡廷乾笑了笑,對莫理循解釋起來,道:“其實莫理循先生與我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有些事還是直接拿到明面上來講比較好,對於我國現在的國際態勢我相信莫理循先生是清楚的,所以我希望英國方面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對我國的內政問題再次進行干預,不然的話,我國方面有權利也有理由懷疑英國是與日本形成同盟關係的,而且是專門針對於中國所指定的聯盟、同盟關係。”
果不其然,蔡廷幹這麼一說,莫理循的臉色不由的一遍,而後皺起眉頭對蔡廷幹問道:“蔡,你說英國和日本形成了所謂的同盟嗎?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英國與日本,在一九零二年時,曾被日本誣衊,對國際宣稱與其簽訂了‘英日同盟’,除此之外,英國日本再沒有任何同盟關係,就包括所謂的‘英日同盟’也不過是日本單方面杜撰的,至於爲什麼,我想蔡,你比我還要清楚。”
蔡廷乾點點頭,而後接着莫理循話的說下去道:“這是如此,日本單方面宣稱的‘英日同盟’其目的在於想要全面侵佔中國之山東等地區,沒錯吧?而現在,今時今日,日方向我國提出所謂之二十一條條約,所牽扯到的還是中國的山東問題,而與此同時,貴國方面還在這個時候對中國之西、藏問題大力干預,企圖擾亂中國之內政,難不成,這是一個巧合嗎?”
“莫理循先生,咱們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而且也都是唯物論者,所以我相信您與我一樣是不相信巧合一說的,所以由此我方是不是可以懷疑,英國、日本在對於二十一條的態度上,是存在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約定的那?”
蔡廷乾的話,可謂是有禮有節而且毫不過分輕重程度拿捏的很好,即說明了我方的態度又提出了有關問題的異議,這是非常難的,如果不是常年處理此類問題的或者是相關的外務問題而積累下的經驗的話,怕是無法表達的向他這般恰當。
我不由得問道:“怎麼了?”軍醫面露難色的對我說:“將軍,我這裡沒有麻藥了。”“你說什麼?沒有麻藥了?”“是的。”軍醫點點頭,對我說:“我這裡沒有麻藥了,之前因爲咱們受槍傷的士兵比較多,都給他們用了,而新的藥還沒送來。”
“那你的意思就是現在你沒法給他縫合了?”我皺着眉頭對軍醫問道,不過我的語氣上雖然是詢問,但是卻極其的嚴厲,軍醫也知道我的意思而且他也看得出我此非常的焦急,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話,只能尷尬的站在那。
而我看他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朱德卻突然開口了,對軍醫問道:“大夫,我想問問,你看我這個傷要是不縫合的話,可以嗎?”軍醫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而後朱德又問道:“那大夫,這個麻藥是縫合時候必須的用品嗎?這東西有啥用?”軍醫解釋說:“是這樣的,麻藥是爲了縫合的時候,來減少你的疼痛,要不然的話,你想想一針一針的帶着線穿過你的皮肉,那多遭罪啊。”
“是啊。”這個時候我插話進來說:“你去想想辦法,弄一點麻藥來,有一點算一點,去吧。”軍醫點點頭,雖然一臉的無奈不過卻還是轉身要辦差去了,而此時朱德卻又一次把他叫住了。
道:“我想問問,這個麻藥其實不是必須的藥品就是爲了減少痛感的對吧?”軍醫點點頭:“是啊。”朱德一笑,而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軍醫,道:“將軍,您也不用爲難他了。”
“來,就這麼縫吧。”“你說啥?”軍醫顯然的被朱德話弄得一愣,他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聽錯了,不過朱德卻立馬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我說你就這麼縫吧,沒事。不就是縫針嗎,這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