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我依舊是情情、愛愛,滿心的付出,而且再沒有了之前的落寞、孤寂,可不知爲何,我卻能從她的眼中看到那一個女人心如死灰的場景。
她還在意着我,愛着我,我對她的感情也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就在這不言中,與她之間關係,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算不得我們兩個人漸行漸遠漸無書,也不能夠說是我們兩個人更爲的貼近了彼此的內心。
或許我們兩個人的心早已經融爲一體,唯一能夠改變的就只有情懷,我傷了她的情,她點燃了我的愛,傷害她的,指揮越來越深,而被點燃的,卻只能越燃燒,越稀少,到最後,直到消逝。
或許會留下一縷飛灰,亦或是那殘留下來的一縷飛灰也終將無物,但一切,已然定型,無法更改,也不會更改了。
情與愛的美好,傷痛,就此,將要走到終點,這不是盡頭,或許對我來說這不過就是一個新的起點,但對於小鳳仙來說,這也不是一個盡頭,對她來說,這也許就是毀滅,將她從一個有血有肉的紅顏知己。
變作一具行屍走肉。這過程,充滿了不捨與甜蜜,可與之同來的,還有傷痛與淒涼……
秋風涼,月上妝,幾許傷,枉斷腸……
還沒有誰會去難爲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其實在很多人看來,我與小鳳仙之間的的並不是感情,她也只不過就是我用來發泄、欲、望、寄託情感的玩物而已。或許她也曾這般想過吧,但是我能保證,我絕沒有如此的想法,絕沒有。
這一趟,我的行程第一站,自然的還是日本,雖然我是想要借這一次離京遣返雲南的,但是實話實說,我還是必須要去日本一趟的,我要去哪裡購買一些藥物,不單單是治療我咽喉疾病的藥品。
還有就是戰場上的一些常用的傷病藥品,因爲我很清楚,待我回到雲南之後,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秉承大義,興兵討伐袁氏及其爪牙,不管於公於私,我都絕不允許歷史倒退,這一趟日本之行的第二個目的,就是聯絡孫文先生,雖然我知道他沒有兵馬隊伍。
但是我需要他的領袖威望,而且也只有聯絡到且得到孫文先生的支持,我的隊伍才能名正言順的發兵討賊。雖然袁世凱其實算不得是什麼國、賊,但是他的作爲,已然到了懸崖邊緣。
我離開北平時,告訴袁世凱我這一趟去日本需要帶陳敏麟同行的時候,袁世凱其實對此是有一定懷疑的,但是我說,小鳳仙近來染病,無法照料我,再加上我這一趟去日本是打算做一個系統化的治療的。
需要很多時間,而且我解釋說雖然我對小鳳仙非常的迷戀,但是我也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更何況小鳳仙是一個風塵女子,我也是想着借這個機會脫離她的;我還對袁世凱說,北平有美色無數,這麼長時間了,我對小鳳仙其實也已經厭惡了。
雖然我承認我這些話不單單會傷害到小鳳仙,同時也把我自己比喻的非常的不要臉,但是沒有辦法,如果我想要安安穩穩的離開北平的話,這一切其實想來算不得什麼。而且實話實說,其實我這樣的言論也是爲了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小鳳仙一下。
如果我對袁世凱說我與小鳳仙的感情還同之前一般,亦或者是比之從前更爲親近的話,那麼我這一去不復返,小鳳仙必然會遭到毒手,相比之下,其實我的做法我想應該是最爲恰當的了。
而且我知道,我所說的話,肯定在日後必然的會傳到小鳳仙的耳朵裡,這樣的話,會讓她非常的傷心,當然了,其實如果真的能一次就把她的心傷透的話,讓她就此恨我,忘記我,其實也不乏是一個最好的結局了。
我這一去,日後金戈鐵馬,馬革裹屍,生死尚未可知,我又怎麼能再讓她對我牽牽掛掛,鬱鬱寡歡那?而且這樣一來的話,也容易讓其他人相信,小鳳仙對我的動向是真的不知情的,或許到了必要的時候,這樣的思維框架能夠保她一條性命吧。
但是相比於國家大事來講,其實就算是真的犧牲小鳳仙一條性命,也未嘗不可,而且如果小鳳仙真的是因此而命喪黃泉的話,我想我對她只會有崇敬與尊重,同時,我也絕不會感到悲傷。
畢竟小鳳仙是我的女人,而我能有這樣一個女人,即便是她已然與我天人相隔,我又如何的會感到悲傷那?我該自豪,自豪我能夠擁有這樣的一位紅顏知己,同時,我也會自責與惋惜。
自責我決然的將她置於險惡水火中,最後落得一個紅顏薄命,惋惜如此佳人,小小年紀便已香消玉殞。然,奈何,無論是出於國家的角度亦或者是我作爲一個男人氣度,如果我真得被一個女人牽絆住了我的腳步,或許我就不配再是我自己,而小鳳仙想必也一定會後悔,愛錯了人。
愛錯了人,總比所託非人,要好許多。而且說起來,其實我真的知道當小鳳仙那一夜將自己的一切全部交付於我的時候,她便已經早就想好了自己最壞的結局,她愛過,我亦愛過。
這便足夠了,更何況,小鳳仙日後到底會如何,尚未可知,我自然也不必如此思念了,而且說起來,我此時的思念,怕是非常的齷齪吧。站在甲板上,就是小鳳仙曾拉着我的手,一同看海面夕陽時的位置。
或許,這大海還會記得我與她之間所留下的故事吧。真的,這就是緣分吧,我下了火車,轉乘的遊輪竟然就是我第一次帶着小鳳仙一同來日本看病時的那一艘。或許,這是老天爺給我對她最後的思念之地吧。
“將軍。”陳敏麟捧着一件披風來到了我的身旁,一面將披風掛在我的身上,一面對我道:“是不是在掛念鳳仙姑娘啊?”我搖搖頭,並沒有承認:“就是這平靜,或許未來的日子裡,就要徹底的遠離我了。”
“將軍,原來您是在想這個。”陳敏麟一笑,道:“是啊,在北平的時候,咱們認爲北平那個地方,暗流涌動,冠冕堂皇下滿是殺機,可是現在,但真的離開了北平,反而還懷念起在北平時的日子了,人這個動物,真的是很奇怪啊。”
“有什麼事嗎?”我對陳敏麟問道。他一怔,而後點點頭,對我道:“將軍,剛剛有船員來找我,說是有您的一封信,是船還沒有出海時有人要他在即將靠岸的時候,交給您的,您看,這不是。”
說着,陳敏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我接過信封一看,這信封是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的,類似羊皮紙,但是卻比之更爲柔韌,而且手感上也更爲柔軟。信封上沒有一個字,但是郵票的位置上雖然沒有郵票可是卻有粘合劑乾燥後的痕跡。
我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一看,不由得一怔,因爲這封信上面的內容,實在是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
信上是這樣寫的:蔡鍔上將軍,聽聞將軍近日將東渡日本,繼而藉由此潛返雲南,故我等兄弟,已命人於日本港口,遊輪停靠處恭候將軍大駕。袁世凱稱帝之行爲,實令人懊惱,且此爲百姓之災厄,故此,我的弟兄特請將軍,待來日返滇後,大興義軍,屆時我等衆人必出重金以做軍餉,助力將軍一戰。且,將軍此次日本之行之安危,皆由我兄弟衆人於暗中護衛,將軍無需擔憂。
這封信沒有一個署名,也沒有一個落款,看言辭中所說的,應該是對我道動向非常的熟悉,要不然的話,想來他們也不會知道我的意圖的同時,且分毫不差的將這一封信就交給了這艘遊輪的船員。
而且從信中的語氣上來看,寫信的人,應該不是什麼軍、政兩界的人物,因爲其言辭間多有江湖之氣,而且其在信中言道,希望我大興義軍,討伐袁氏,看來應該是與我的想法相近之人,亦或者是就是與我的想法相同。
信中所說的,屆時將出重金已做軍餉,這樣看來,寫信的這個人或者說這封信的背後,應該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巨賈亦或者是組織,不然的話,就是一般的富紳,掏空了家底也未必夠用來關餉的。
再有就是信中還說道,我在日本的安全方面的問題,由他們在暗中保護,這樣一來的話,相比他們在日本至少也是有一定勢力的,不然的話,是絕對沒有底氣這樣說話的,也許會有願意說大話的人。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怕是沒有人會如此的無聊,千方百計的得到了我的行蹤之後,就爲了和我說上幾句大話吧?綜合上述的條件,雖然這封信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但是我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封信應該是來自於玉泉山那位的手下,或者說是他的後輩。
而且後者的機率比較大,因爲我與水伯也算是忘年之交,而且與他還有師徒的關係,同時我也從水伯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曾經,可恰恰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會認爲是他的徒子徒孫或者是幫中後輩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我的靈魂卻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也許是因爲剛剛在電話局看到的那封來自雲南的電文吧,使之我纔有了此時此刻的感覺。我在還沒有離開北平的時候,也就是我在上火車之前。
我曾秘密的給雲南朱德處發了一封電報,上一次陳敏麟回到雲南的時候,他特意的秘密找到了朱德,給他留下了一封專門用來破譯我秘密電文的密碼本,也就是說,現在在雲南真正能與我聯繫上的人,同時也是我真正相信的人,就是朱德了。
我給朱德發去的電文其實就是想要告訴他從現在開始,秘密的準備準備,不單單是保護我的家人,同時我也要求他多多的選擇一些可靠的年輕軍官,我知道,雖然此時唐繼堯並沒有徹底的動搖滇軍的將校結構,但是在看似無關緊要。
實際上卻是咽喉要處的一些職位上,已經換成了自己的人,亦或者是滇軍中有一些人已經被他收買了。成爲了他的手下,雖然或許那些人並不是真的想要叛離我,只不過就是想在唐繼堯掌權的時候,給自己謀取一些利益。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人之常情,這一類的人,在以後的日子裡我也不打算再用的,真的不是我不再信任他們了,而是他們與唐繼堯的聯繫過多,這樣的話,是不利於我行兵作戰的。其實說實話,當我第一次從日本回到北平之後。
也就是參加過袁世凱的祭天大典之後,我完完全全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袁世凱稱帝的想法只不過就是一個笑談後,我就已經擬定好了直接的作戰方案,而且無論是從戰略上的聯盟、合縱連橫,亦或者是從戰術角度所說的。
一些臨機應變的戰場方針我都已經全部制定好了,或許我這樣制定下來的作戰方案並沒有什麼優點長處,而且也不如那些作戰參謀們一次又一次集會磋商下,所制定的作戰計劃完備。
但是至少這樣的準備,能讓我回到雲南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動起來,不至於將時間拖沓的太久,而且這樣的話,其實說起來也是不給袁世凱太多的準備時間,畢竟當我這一次不復返被袁世凱確定甚至只是開始懷疑之後,他就一定會着手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他做準備而我不做準備的話,如果真的開戰,必然也是對我不利的,所以我纔會一個人制定出了這樣的作戰計劃,爲的就是能夠很快的動起來的同時,能在必要的時候,不至於完全的陷入被動。
而給朱德發去的那封電文,也是我早就打算好的,因爲朱德是我能夠相信的人,而且因爲他的職務並不高,所以讓他去聯絡、物色年輕的軍官既可靠同時也不會引起唐繼堯的懷疑。
我相信,如果我秘密命令雷彪來做這件事的話,那麼肯定的,先不說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成,恐怕到時候就連雷彪自己的職務也會不保,而且真的要是唐繼堯徹底的與我決裂的話,那麼怕是雷彪會有性命之憂。
我給朱德的電文其實非常的簡單,而給他發電之後我就踏上了火車,而後又不做修整的直接倒換到輪船上,所以當我一到日本,下船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家電話局,看看有沒有從雲南發來給我的電報。
當然了,朱德的電報肯定是直接發到日本的,因爲我在給他發電的時候就告訴他了,應該把電報發到什麼地方去。不過,就在剛剛我看到了陳敏麟翻譯過來的朱德的電文時,我不由得感覺到,好像這短短的時間裡,雲南的結構發生了變化。
朱德在電文中對我說,現在雲南的情況非常的穩定,但是滇軍內部好像發生了問題,倒不是唐繼堯開始大肆的撤換滇軍將領,而是滇軍內部以雷彪爲首的一派,現在對唐繼堯的統治產生了意見。
而且在這段時間裡雷彪也曾多次當面與唐繼堯發生言語上的衝突,更爲嚴重的是,有一次雷彪竟然帶着一個營的士兵,直接的在雲南的深山裡與唐繼堯自己從貴州帶來的親兵發生了武裝衝突。
並且朱德在電文中還告訴我,現在滇軍中的年輕軍官大多數都被唐繼堯打回講武堂復讀去了,然後唐繼堯把之前的一些替換下去的老人,又都重新的提拔了上來雖然這其中有些人的職務與之前的不能相比。
但是至少怎麼說那,他們現在還能夠再一次被啓用,對於他們來說已然是千恩萬謝的了;我實在是沒想到,唐繼堯這個人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他這一招用得好,非常的巧妙,不但無形間收取了部分人心。
而且他的理由是讓那些年輕剛剛踏入軍隊的軍官們,回講武堂重新鍍造,美其名曰,效仿袁世凱的軍官團,說是爲了訓練他們相互間的配合,相磨合,這樣一來的話,唐繼堯的行爲還不會得罪這些年輕人。
兩面不得罪而且即便是我回到雲南,對於他這樣的做法,我也是說不出什麼的,而且因爲如果我回到雲南之後,唐繼堯非常清楚我必然的會重新將那些年輕的軍官再一次提拔上來,然後這樣一來的話。
我雖然會得到那些年輕軍官的感激,但是我必然的會得罪那些老人們,如此一來的話,雖然老人們已經沒有了實際的權利,但是他們畢竟都是滇軍前身亦或者是滇軍組建之初的功勳人物。
這樣一來的話,如我我真的與唐繼堯如何的話,可以肯定的就是這些老人們即便是不支持唐繼堯,但是也絕不會支持我,偏偏我需要的就是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