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的高度緊張使得北、京城的氣氛簡直令人窒息,好像空氣裡都是可以阻止任呼吸的成分一樣,就連八大胡同這樣的地方,都讓我感覺到與平日裡的最大不同——八大胡同裡現在竟然只有那些富賈們來往了!
有一件事值得一說,那就是我覺得我有點對不起龍雲老弟了,就在前天,我接到了一份雲南的來電,電文是什麼並不是很重要,不過就是說蕙英回到雲南之後如何如何,我的老母親對我如何如何的不滿。
當然了,我知道這份電報是唐繼堯有意發來的,畢竟最瞭解我在北、京情況的人,除了我這個當事人之外,也就是寥寥幾人罷了,這裡麪包括了我的副官陳敏麟,還有我的正牌夫人蕙英,然後就是最先離開這裡的老母親。
小鳳仙應該不能算在內,雖然她清楚我的處境,但是畢竟她並不是我的家裡人,當然了,我是樂意把她當成我的家人的,可是沒辦法,人家總是在不停的告誡你,咱們不是一家人的同時。
還不停的給你灌輸着“我只是將軍用來敷衍他人的藉口”這樣的思想,即便是我真心實意也是無能爲力的,更何況我還並非是真心實意的那?當然了,我也絕不是一個騙子,這從我對她的保護上就看的出來。
記得那時很長時間以前了,京城裡不知道因爲什麼發生了一場足以震驚中外的奇聞,當然了,由我來看這並非是什麼奇聞異事,不過就是那些對我心懷不軌的人想來設計打壓我或者是給我找個麻煩的藉口罷了。
說起來這件事和當年前朝雍正年間的年羹堯案有些關係,當年傳說雍正爺猶豫不決,要不要殺年羹堯的時候就是因爲京城裡發生的一件怪事而使得雍正爺下定了必殺年羹堯的決心。
是這樣的,當年雍正爺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京城九門提督衙門來報,說昨夜午時有一隻吊頸白額的斑斕猛虎不知從什麼地方闖入了京城,而且進城之後也不傷人,當然了,也是因爲當時是宵禁,街路上無人。
而這隻老虎在北、京城內,四下尋找之後,徑直進了一家宅院的大門,而這家宅院正是年羹堯的大將軍府,得到了報告的九門提督衙門自然是馬上派兵前去抓捕老虎,可是因爲老虎勇猛,兇狠,最後不得一下被官兵用長矛刺死。
因爲年羹堯就是號稱飛虎將軍的,而且又加上老虎就是進入的年家的大門,所以皇帝以爲這就是天上的預兆,然後打定了主意,賜死了年羹堯的。
這件事孰真孰假自然是不得而知,雖然在當時是有文字記載的,但是畢竟那是一個一人獨大的時代,所有有些事是不能夠完全的相信文字記載的。
就比如宋徽宗趙佶創造的瘦金體一樣,對於不同的人,自然是褒貶不一的,這其實與文字的形態上與筆法上並沒有什麼大的關聯,對於瘦金體的褒貶不一大部分還是來自於宋徽宗的身份。
詳細的,自然是不必要多多解釋了,瘦金體的好與壞自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了,同樣的,年羹堯案所發生的這奇聞異事,自然也是同樣的。
言歸正傳,且說前一段時間北京城發生的那件奇聞異事,首先要提供幾條線索吧算,第一條就是我和小鳳仙兩個人在外人眼裡的親密關係;第二點就是因爲特殊的年景下,因爲常年不斷的大小戰爭使得許多的將士,埋骨他鄉。
其三就是我個人的一些問題,那就是因爲我當年和湯薌銘品茶對話的時候,他對於我的態度使得我對他這個人並不怎麼待見,然後第四點就是我與江朝宗、雷震春他們兩個人的相互態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和諧。
好了,書歸正傳,我記得那時候是一個秋天,深秋的時候,那天我好像是因爲袁克定邀請而去參加了一場有關於兩國使節什麼的宴席,當然了,這樣的宴席我是無法攜帶家眷的,更不用提小鳳仙了。
那時候我記得酒宴之後,我回到雲吉班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後半夜了,而且當時因爲天氣特別冷,雲吉班說處在的八大胡同也因爲天氣的關係而在那個街上沒有多少行人的時刻而顯得比較蕭瑟。
不過那一天的晚上,卻不是這樣的,我乘車到達八大胡同的時候,那裡竟然燈火通明而且還比平日裡即便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集合的人還要多上不少,因爲雖然是燈火通明,但是光線卻不怎麼好。
再加上我離得距離還比較遠,所以我雖然看到了人影攢動,但是卻並沒有看清楚到底都是什麼人,我其實一開始以爲就是一般的客人罷了,因爲不排除有什麼大人物做宴亦或是一些富賈們來這裡交流情感嗎。
可是給我開車的司機卻說有一點不對頭,當然了我對此是不相信的,因爲怎麼說我也是軍人出身,而且出生入死多年了,所以對於事態的變化與局部地區的變化是有非常敏銳的感知的。
可是雖然如此,我卻並沒有對司機說什麼,因爲畢竟這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同時,回絕、否定一個人是最直接破壞兩人之間關係的最好辦法了,我當然不會蠢到要對我每天跟着我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即便如此,我卻也是對於遠處的情況加多了關注,我藉着有些昏暗的光線,當然也是因爲汽車越開越近,我依稀的看到那些攢動的人影或是手中或是背後有槍械的輪廓,看到這我不由得覺得一驚。
當然了,我絕不是因爲那些人那些槍而感到驚異,同樣的,我也不會因爲我的判斷錯誤而感到驚異,真正令我感到驚異與不安的還是我自身對於局部地域上的,一些變化與危險竟然沒有了敏銳的感知。
這於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因爲即便是我能夠敏銳的感知的情況下我都不是絕對安全的更何況,當我的感知變得遲鈍、麻木的時候,那又會是怎樣的情況?我不敢想象,我真的太過可怕了。
不過即使我感到非常的不安與驚異,我卻還是要暫時先放一放的,畢竟處理好眼前事纔是最主要的。可能看起來眼前的這一隊隊大兵與我無關,可是當我真正的確定了他們就是包圍着雲集班與其周圍地方的時候。
我便已經確定了,這些人,這些槍口必然是針對我的。我下了車,並且示意我的司機把車開到別的地方去,我不想讓無關的人摻和到即將有可能發生的有危險的事件中。我下車了,走了過去,我第一個明確的看到的,是一個老熟人。
雷震春!雷振春此時正叼着一根雪茄,手裡提着槍,另一隻手還拎着一把四指寬、閃着寒光的大刀!而且我還看到,雲吉班的姑娘們,包括班主以及和我最爲親近的小鳳仙此時都被那些大兵羈押着。
雷振春走到了小鳳仙的面前,我依稀的聽到他對小鳳仙呵斥一般的質問道:“說,是不是你把那個怪物藏起來了!我知道你和蔡鍔的關係,但是你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最好識相點,要麼把那個怪物給老子交出來,我這也是爲了大家好,免得到時候弄得人心惶惶的。”
而小鳳仙的回答的卻是這樣的,她對雷振春回答道:“雷將軍,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怪物是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雖然小鳳仙風塵之人,可是我卻不是一個犯人,而且我不知道你說的怪物是什麼,還有我想提想你,蔡將軍應大公子之邀前去赴宴了,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就要回來了,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給我,給蔡將軍一個滿意的答覆。”
之後我就聽到了雷振春的笑聲,笑的非常的肆意,而後對小鳳仙道:“我告訴你,不要總拿蔡鍔說事,我懷疑這個怪物就是蔡鍔搞出來的,要是別人也沒有他那麼多的時間,而且這個怪物直接躲到了雲吉班裡,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我告訴你小鳳仙,要是這件事坐實了,別說是蔡鍔能不能保你了,就是他自己恐怕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牛鬼蛇神之物,哼,天下難容!”
而後,我又聽到小鳳仙回敬給雷振春道:“雷將軍,你想要說什麼,或者是你說了什麼現在蔡將軍聽不到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想想,這件事到最後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想你也看得出來,現在袁大總統對蔡將軍的態度,到時候我希望雷將軍您不要後悔今日的作爲,對了,要和您說一下的就是雖然鳳仙不是蔡將軍的家人,但是,蔡將軍對我如何我想大家都知道,所以雷將軍,還希望你在做事的時候,能夠多考慮一下,當然了,並不是考慮我,也不是考慮雲吉班,是要考慮一下你的下場。”
“我想雷將軍也知道,雲吉班的姐妹,不單單隻有我小鳳仙一個是被人包了場子的,雲吉班的姐妹多數也都是其他大、員、將軍身邊的人,我想雷將軍,即便是蔡將軍一人無法如何,那其他人就不會對你的作爲而感到反感嗎!”
小鳳仙的聲音很大,而且她今日的言辭與平日裡非常的不同,所以我斷定小鳳仙已經猜到了我就在附近或者是陳敏麟就在附近,她纔會故意如此的,而且我聽得出她的言語雖然聽起來是在故意激怒雷振春,但是說到底還是在詐他的話。
果不其然,這個莽夫就真的上了小鳳仙的當,他再一次大笑起來,不過隨即便“啪”的一聲,看起來應該是抽了小鳳仙一個嘴巴,而後言道:“你說的對,倒是我想的少了一些,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要糾正你的,小、賤、人你聽好了,你真的以爲袁大總統對蔡鍔是面上看起來的樣子嗎?我告訴你,別癡人說夢了,蔡鍔能不能活過明天還都不知道那。你還在這裡說什麼袁大總統云云?”
“我告訴你,小鳳仙,要是你今天不說的話,那等一會到了京畿警衛公署的話,可就不是現在這幅樣子了,還有我要謝謝你,倒是我做錯了。”而後就見雷振春轉過身子對身邊的士兵吩咐了什麼。
而後雲吉班的其他姑娘包括班主在內就都被釋放了,雖然她們都非常關心小鳳仙,但是沒有辦法,畢竟她們都是女子,對於這些當兵的無能爲力,就在我已經準備好就要走過去的時候。
突然小鳳仙的一句話,讓我停下了腳步,決定聽到了雷振春的答案以後在行動。小鳳仙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口了,先是安撫了她的些小姐妹道:“你們放心吧,姐妹們,蔡將軍是一定會來救我的。”
而後就聽她對雷振春意味深長的道:“雷將軍剛剛所說的意思難道是想要借鳳仙的口,把蔡將軍給……說起來,雷將軍啊,我還真的想去看看這個京畿警衛公署到底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