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非常嚴厲的責問起來,道:“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這件事咱們拿到大總統面前去處理;還有,就是你雷振春本人,務必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記住,是可以讓我滿意的答覆!”
很顯然的,雷振春被我的一改常態的強勢驚嚇到了,我連着三句喝責使得他不知道應該對我說些什麼,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我想他就不該是現在這模樣了,只是嘴脣在那裡微微的顫、動,卻又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大約過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吧,當然了,這點時間是我刻意留出來給他作爲一個緩衝的,因爲我知道,我的行爲已經足以震懾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了,所以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那麼強勢下去了。
此時的效果是恰大好處的,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的。半分鐘左右的時間足夠雷振春回過神來,當然了,他也必然已經想好了用於應付我的言辭了。雷振春面做尷尬的笑了笑。
而後對低沉着聲音對我開口道:“蔡將軍。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嗎。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將軍你赴宴不清楚此間發生的事情;我知道您和鳳仙姑娘的關係,要不是事出突然且情況詭異的話,我是絕不敢來找鳳仙姑娘的麻煩的。”
說着,雷振春給那兩個羈押着小鳳仙的士兵遞了一個眼色,而後就見那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鬆開了雙手,當然了,他們也是就此解開了束縛着小鳳仙雙手的鎖鏈的。不過,雖然那兩個是士兵如此。
解開了束縛小鳳仙的鎖鏈,可是得到的卻是我送給他們兩人的每人一個嘴巴。當然了,我這兩個嘴巴肯定不會是出於內心想要去打這麼兩個聽人吆喝的大頭兵的,實際上,其實我這兩個嘴巴,是打在雷振春的臉上的!
顯然的,雷振春也明白我的用意,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不過還是可以看到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一些。不過他卻開口對那兩名士兵呵斥道:“王、八、蛋,鳳仙姑娘你們也敢綁起來!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滾!”
兩名士兵先是捱了我的兩個嘴巴,這就算是情有可原的吧,可是這無緣無故的責罵卻讓他們兩個人頗爲委屈,不過又有什麼辦法那?這就是軍人,有些時候必要的需要去承受一些什麼。
我見雷振春如此,也略微改變了自己的姿態,語氣略有緩和的開口道:“雷將軍,剛剛聽你說什麼事出詭異云云,那好啊,我倒是真的想聽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你做下剛剛的行爲。”
“不過!”我此時卻又一轉話鋒,對雷振春道:“我希望你可以稍微等一下,因爲有一件事我需要現在就得到一個結論。”雷振春自然是沒有什麼說的,只是丟了一句“蔡將軍請便。”
我點點頭,轉過身子,一把將小鳳仙攬在我的懷裡,另一隻手則是輕揉着她的手腕,對她詢問道:“鳳仙,你告訴我,這一羣王、八、蛋裡面,剛剛都有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雖然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廢人,可是我的女人我還是能夠保護的。”
說到這,我把自己的配槍從腰間抽了出來,拉好了槍栓,子彈上膛以後交到了鳳仙的手裡,而後看着包括雷振春在內的一羣人,對她道:“你現在就拿着我的槍,看好了,當然了,看不好也沒關係,有誰剛剛對你言語行動上有所不敬,你就用我的槍,崩了他,雖然你男人是一個廢人,可是殺個人什麼的,還是和殺小雞崽子沒啥區別。”
而且此時,我還特意的用手指了指雷振春,說:“就是你把雷將軍崩了,我也能擔得起。鳳仙啊,我蔡鍔是你的男人,自然就是你的靠山,而我的背後,則是數萬滇軍,還有現在的雲南都督,唐繼堯以及一系列的滇系將校。你記住,鳳仙,我不是一個人,當然,你也不是一個人。”
我相信雷振春可以正確的理解我這番話的意思,不過首先我要澄清一點就是我此時此刻,就不是要殺人,即便是我已經把配槍子彈上膛交到了小鳳仙的手裡,我也絕不是想要殺人,我甚至連打空槍的念頭也沒有。
果不其然,雷振春正確的理解了我的這番話,他忙上前來對小鳳仙陪笑着致歉,說道:“鳳仙姑娘,剛剛是雷某莽撞了,還請你原諒啊,你看在蔡將軍,看在晳子兄他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小鳳仙肯定是能夠明白的我的意圖的她點點頭,笑着把槍又交還到我的手裡,而後對着雷振春道:“雷將軍不必如此,鳳仙自然是知道將軍您是沒有惡意的,只不過小鳳仙這裡想和將軍您說一句知心的話。”
雷振春道:“鳳仙姑娘擡愛了,請講。”小鳳仙一笑,看了看我,而後纔對雷振春道:“雷將軍,鳳仙想和您說的是,以後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還希望將軍您不要這麼急躁,不是誰都和蔡將軍這般好說話的,我們將軍是個好人,可是雷將軍,別人就不好說了哦。”
其實我挺奇怪的,要說雷振春對於我的話語賠笑的話,那還在情理之中,畢竟雖然他比較得到重用,而且也是身居要職,可是實際上他個人並沒有兵權的,這就是他與我的不同,我雖然賦閒,可是我相信只要我回到雲南的話,那數萬滇軍肯定是還是會聽從我的指揮、調度的。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實在是這具屍體太過駭人了,發青的臉色,枯黃而圓睜且爲凸起的眼球,深黑色的嘴脣以及那已經扭曲的面容,我是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屍體生前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纔會使得他死後變成這幅樣子。
但是最讓我感到驚異的,還是這屍體的乾癟程度,看穿着這應該是一名士兵的屍體,可是這屍體的頸部、手臂的皮膚,都已經乾癟抽吧了,而且雖然能夠透過皮膚看到血管可是卻只有青色的痕跡,而沒有一絲充血的樣子。難道這還不能夠令人恐懼嗎?
我不由得放下了遮蒙的白布,而後一面用手帕擦手,一面對雷振春問道:“雷將軍,這是什麼?”雷振春頗爲無奈且惋惜的搖搖頭,對我開口道:“蔡將軍,這就是那名被襲擊殺死的士兵,您現在看還覺得我說的是假話嗎?”
雷振春道:“我知道您不相信,其實我說過了,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我以爲就是什麼飛賊啊,或者是什麼厲害的人物,這些警察拿不下,才找了一個怪力亂神的藉口,可是……他們送到我那的三具屍體也是這個樣子,我不覺得這是人力可爲。蔡將軍,您今天可算是錯怪我了。”
雖然有句話叫“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可即便我看到了,但是我依舊不能夠相信,不過這確實也令我一開始的想法有了一些動搖,我對雷振春道:“那你的人,親眼看到了那個什麼東西就闖進了雲吉班嗎?”
雷振春點點頭,並沒有說話,我又接着對他說道:“那你已經派人搜查過你面了嗎?”
雷振春點點頭,道:“已經派人搜查過了,不過並沒有什麼發現。”我點點頭,而後又對他問道:“那是不是雷將軍的意思就是現在雲吉班內沒有搜查出什麼可是你也並不能保證雲吉班內的安全,對嗎?”
“是的。”雷振春道:“蔡將軍說的沒錯,我確實不能保證雲吉班裡面的安全,我想蔡將軍,您今天還是不要在這裡休息了,今夜我帶人仔細的在城內搜查一番,而後在叫人把雲吉班裡裡外外重新的排查一遍,明天一早,我想我是能夠得出一個結論的。”
“哦?”雷振春的這句話說的非常值得琢磨,不過我也知道此時並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又和他寒暄了兩句,而後也不管其他人,便帶着小鳳仙一同乘車向我的將軍府而去。
一路無話,到了將軍府,我先是叫人準備好洗澡水,而後待我與小鳳仙二人依次沐浴之後,又吩咐下人準備一些酒水小菜,打算給小鳳仙壓壓驚。
我們兩個在臥房的圓桌子一側並列坐在一起,我想要對小鳳仙說些什麼不過她卻率先開口,對我問道:“將軍,今天您想必是在出現之前就到了吧?我和雷振春的對話,我想您也聽到了對嗎?”
其實我原以爲小鳳仙是想要和我說起有關蕙英以及這將軍府內的一些事,畢竟她對我說過,她最不喜歡的地方就是我的將軍府了,我本以爲她是想說有關此類的話題,但是卻沒想到她會如此開口。
不過我卻並不在意,而是對她回答道:“你不是知道嗎?又何必問我那?鳳仙啊,我還真是佩服你,雖然你明知道我已經在哪裡了,可是你竟然敢對雷振春這樣個人那樣說話,實在是讓我佩服啊。”
“我並不知道將軍當時就在那裡!”小鳳仙的話實在是讓我出乎意料,我不由得對她提高了音量問道:“那你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我當然是相信小鳳仙的話了,正因爲如此我纔會這樣,我是真的關心她的。
而小鳳仙見我如此,卻是一笑,對我道:“其實將軍您是關心則亂。不是小鳳仙我膽子大,而是我吃準了雷振春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他最多就是打我幾下,甚至他都不敢把我關起來。”
“哦?”我一笑,佯作不解其意的對小鳳仙問道:“你怎麼就有這樣的自信那?雷振春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他和陸建章兩人再加上江朝宗,他們三個可謂是不折不扣的魔王,你怎麼一個女子就敢對着一個魔王大放厥詞啊。”
小鳳仙也是一笑,而後依偎到我的懷裡,道:“因爲我是將軍的女人,而且雷振春知道,將軍您雖然是現在有些落魄可是至少滇軍還在,只要滇軍在,大總統也好段總長 也罷,他們都不敢輕易的把你怎麼樣,所以如此一來您就好像有了一個護身符,您說,對於這樣的人,他怎麼敢輕易招惹那?而且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將軍您的心思其實很多人都有一些耳聞的,所以他絕不敢讓自己的行爲給您落下任何口實,成爲您如何的一個藉口,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竟會是怎麼樣的影響那?到時候不說別人把他如何,就是一個結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您說他敢嗎?”
“哈哈哈哈。”聽完小鳳仙的解釋,我不由得大笑起來,而後對着她道:“巾幗英雄非卿怎有他人乎!”
不過,雖然此時我非常肆意的大笑來宣泄我的情緒,可是小鳳仙卻是對我搖了搖頭,臉色有些不好,見她如此,我不由得對她關切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不舒服了嗎?還是怎麼樣?”
看來一開始的時候,我便已經被誤導了,但是好在小鳳仙,可能這就是我的運氣吧,亦或者是說她就是老天派遣下來幫助我的那個人吧,要不然的話,我想我還會把自己的矛頭永遠的指向那個人的。
不過現在很好,事情明瞭了,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留手了,畢竟人家都不肯給你活路不是?你又何必假仁慈那?其實說起來我本就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我承認我是一個壞人。
可能有人會說我當年重九起義的時候,爲什麼勝券在握的時候還要將那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恭送出雲南那?難道這就不是我仁慈、仗義的表現嗎?我之前從未回答過,但是現在我可以回答大家。
我想要正式的說,我非常嚴謹且保證我說的是實話,我要說的是,我當年的做法並非是我的仁慈與仗義,而是在哪個情況下我必須這樣做,無從選擇,畢竟想要成就一番事業的話,那麼你必要在外人面前塑造自己的形象。
而且說到底,那個老傢伙就是一個半截子入土的廢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你又何必不順水推舟擡擡手,放他一條生路的同時,也給自己攢下一些名聲,而且你的做法在其他人眼裡看來,對你的印象與態度也會發生改變的。
畢竟一個仁慈、仗義的人,還是能夠得到更多人擁戴的,其實想要佔領亦或者是在一方爲政的話,那麼你就必須在當地的百姓面前爭取到他們對你的好感與信賴,那麼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你的名聲了。
然而維繫你個人實力的是軍隊,征服軍隊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收拾掉他們的任何顧慮讓他們看清楚了你的軍事才能,還有對待士兵的態度這就足夠了。其實很多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就比如我當年送走了那個老傢伙以後,果不其然的,本來那些因爲我們在城內激戰而損失了財務的百姓對我們有所不好的態度也都因爲我那場聲勢浩大的送別而改變了,雖然說百姓們喜歡這樣的變革。
但是前提條件必然是在不損害他們自身利益的時候,當然了者不排除其中有眼界極高的人,但是大部分百姓還都處於荒蠻未開的地步,所以與其說他們支持的是政、治,是新世界,道不如果說他們支持的其實是自己的財務可以變得越來越多。
這是非常現實的問題,絕不是一個庸俗的事情。還記得那個時候,我送走那個老傢伙的時候,那一場送別會的聲勢極其浩大,我不但派遣了雲南地區剛剛組建成的軍樂團,還親自調度軍隊。
擺成送別的陣型,鳴槍放炮,而且我還親自給老頭子牽馬墜鐙,我放下了自己作爲勝利者的一切姿態,我就是要在百姓的面前,讓他們看到我蔡鍔到底是一個什麼人,這絕不是我的城府。
更不能稱之爲陰謀,這是政、治,即使這只是針對一個地方的政、治拉攏手段,也可以說是我在收買人心,但是這絕對是必要的,而且是絕對正確的,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早就已經習慣了的老百姓在心裡徹底的顛覆前者,而真正的接納我這個“新人”。
而且這麼說吧,雖然雲南地處邊陲,但是卻因爲有茶馬古道的關係,使得其交通、經濟的輻射面非常的廣,而且縱深極長,這樣一來,不需要多,只需要那些茶馬古道上的商人十個裡有一個說我的好,那麼我的名聲至少就會傳遍茶馬古道之上,這樣以來的話,就表示不單單是在雲南。
而是在茶馬古道所涉及的任何一個地區上,都會有我蔡鍔的好名聲,如此一來,百姓的口碑這一方面就變得紮實了,而且那,因爲茶馬古道的路途遙遠且綿長,這樣一來的話,就算是真的有人想要說我的一些壞話的話。想在再一次通過茶馬古道這條渠道來詆譭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