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陸玉簫令屋內的氣氛頓時變的緊張起來,白啓這時轉身給蘇秦低聲講着陸玉簫的來歷——當初在西涼城的羞花樓旁,錢多多差點被陸玉簫的手下打死,幸好陸玉簫沒有太過於爲難,不然就憑陸玉簫的身份,當初自己這些人恐怕早就死無全屍了,不止這些,白啓同時還告訴了蘇秦陸玉簫的另一重身份,炎國曾經的三皇子。
“我能帶你進皇宮。”陸玉簫來到門口,看着蘇秦再次說了一遍。
“你來這裡的目的不僅僅如此吧?”聽完白啓的介紹,望着陸玉簫,蘇秦沉默了片刻,接着便看着陸玉簫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想找一個人並不難。”聽到蘇秦的話,陸玉簫一笑,“你隨我一起進宮麼?”
蘇秦看了看其他人,最後對着陸玉簫搖了搖頭。
“不放心我還是……”說到這裡,陸玉簫來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去,“不想見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了?”
聽到陸玉簫的話,白啓皺了一下眉頭,接着看了一下牧野,牧野這時已經準備上前卻被蘇秦攔住,“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爲我知道杜臨樓給你留下的圖紙是什麼,你進去後會發現什麼。”說到這裡陸玉簫看着盯着自己的牧野,接着扭頭看向了錢多多,“怎麼?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來了這麼久,一杯茶水都沒有?”
從陸玉簫進來後,錢多多一直都在沉默着,看見陸玉簫,讓他想起了曾經當初在西涼城發生的事,也想起了那些隱藏在心底的回憶——那些回憶很痛苦,所以錢多多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身子輕微的顫抖着。
察覺到錢多多的異樣,白啓上前拉住了錢多多,接着白啓對魯仁賈說讓他倒些茶水,看着慢騰騰喝茶的陸玉簫,蘇秦低頭看向了手裡的地圖。
“陸天行怎麼會讓你回離火城?”白啓這個時候看向陸玉簫問道,他這是在提醒蘇秦,因爲蘇秦並不知道陸玉簫很小的時候就被陸天行囚禁到了西涼城。
“早就來這裡了。”說道這裡陸玉簫扭頭看向蘇秦,“葉弱水率領的軍隊幫寧國統一了南方諸國,你見過她了麼?”
蘇秦沒有回答陸玉簫的這個問題,而是向前拿起了手裡地圖,“皇宮你進出自如,爲什麼非要帶我進去?”
“因爲我手裡沒有地圖。”陸玉簫望着蘇秦手裡的地圖誠懇的說道,“更沒有進入裡面的鑰匙。”說着陸玉簫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如果你把地圖和鑰匙給我,我感激不盡,至於你,完全可以不用進宮。”
“我很想把地圖和鑰匙給你。”蘇秦聽到陸玉簫的話笑了一下接着說道:“杜臨樓南下之前把這個東西送來,說明這地圖裡的東西對我很重要。”看着不吭聲的陸玉簫,蘇秦向前走了兩步:“如果你要是想與我一起的話,最好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我可以告訴你。”陸玉簫說着扭頭看向屋內的其他人,“但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聽到陸玉簫的話,蘇秦皺了一下眉頭,接着看了牧野白啓等人幾眼,牧野這時想上前,被白啓攔住,給魯仁賈錢多多和蘇圖打了一個眼色,白啓就帶着幾人向屋外走去。
見白啓帶上了房門,蘇秦一手拿着鑰匙一手拿着地圖在陸玉簫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在找你手裡拿着的東西。”陸玉簫看向蘇秦手裡的地圖說道,“只是這個世上知道這個地方存在的不過三五人。”
聽到陸玉簫的話,蘇秦皺了一下眉頭,依陸玉簫話語裡的意思,這個皇宮裡的密道里難道還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不成?
“你不用懷疑。”看着蘇秦的神色,陸玉簫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我之所以來離火城,除了接到我二哥的詔令之外,很大的原因就是找這個地方,可惜,這個世上除了我二哥還有杜臨樓我不知道誰還知道這個地方的所在。”
想起白啓給自己說的話,蘇秦的眉頭皺的更重了一些,因爲白啓說這個陸玉簫曾經是一位皇子,他口裡的二哥……腦中迴響起詔令這兩個字,蘇秦知道陸玉簫再說陸天行。
“然後你去找杜臨樓?杜臨樓告訴你已經把這個給我了?”
陸玉簫搖了搖頭,“我去找了杜臨樓,可是他已經走了。”說到這裡陸玉簫沉默了一下,“我打聽到杜臨樓走之前來過這裡,所以就來這裡,沒想到竟然會遇到你。”陸玉簫說着一笑,“以前在西涼城的時候我們就認識,現在正好,而且我從葉弱水的信裡知道了你的事,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論輩分,你應該喊我一聲小叔。”
聽着陸玉簫的話蘇秦沉默着,片刻後他擡頭看向了陸玉簫,“你的計劃是什麼?”
“事情我已經做足了準備,咱們隨時可以進宮。”說到這裡陸玉簫苦笑了一下,“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心急麼?”陸玉簫說着看向了蘇秦,決定直接說出問題所在:“因爲裡面關着的人,對我,對你,對葉弱水都很重要,如果我二哥要是利用他威脅葉弱水的話,這場戰爭葉弱水一定會敗。”
“裡面關着的人是誰?”
“你父親,陸振宇。”陸玉簫加重了語氣說道。
“你肯定?”蘇秦有些意外的問。
“我肯定。”陸玉簫說着沉默了一下,“我只想救人,至於他們打仗是他們的事。”
“恐怕到時候你就會身不由己了。”蘇秦說完低頭看了地圖兩眼,然後把鑰匙和地圖放到了懷裡,“你如果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好!”看着蘇秦的動作,陸玉簫點了點頭,隨後蘇秦就向門外走去,和牧野白啓等人交代了兩句,見他們不放心也要去,蘇秦就搖了搖頭說去去就回,這時陸玉簫說天亮前保證回來,可是牧野和白啓依舊有些不放心,最後還是蘇秦神情一變喝止了他們,這是蘇秦第一次在幾人面前發火,牧野和白啓都楞了一下,蘇秦接着沒再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看着蘇秦和陸玉簫的背影消失,錢多多這時來到牧野和白啓的身邊輕聲說道:“你們看到了麼?剛纔蘇秦發怒的時候眼裡竟然閃過一絲血色。”
“我感覺到了一股殺氣。”白啓皺了一下眉頭。
“以前我犯再大的錯公子也未曾對我發過火,這是怎麼了?”牧野這時也疑惑的說道。
“蘇秦變了。”
“他失憶性格難免會變一些。”白啓在一旁接口,“我也發現了蘇秦眼裡的異色。”白啓這個時候想起了什麼有些擔憂的說道:“蘇秦說他現在是魔教的教主,我怕……他入了魔。”
“咱們現在怎麼辦?”牧野這個時候皺眉問道。
“先去悅來客棧見見蘇秦帶來的那些人吧,然後等消息。”白啓想了想說道。
出了店鋪之後,蘇秦和陸玉簫說了一聲,接着便先向客棧走去,給劉儀與扈依虜找了一個理由說晚點回來後,蘇秦就回到了陸玉簫的身邊,隨後兩人一起向前走到一個拐角,一輛馬車出現在蘇秦的視線裡。
“走吧,先上車。”陸玉簫說着向馬車走去,車伕是一個年青人,一身黑衣,還有一個公公模樣的人呆在馬車的一旁,兩人看到陸玉簫過來就上前躬身施了一禮,在蘇秦上了馬車之後,陸玉簫與公公模樣的人低聲說了兩句什麼,公公點了點頭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衣服放在馬車之上後,對着陸玉簫再次施禮後轉身離去,拿着衣服的陸玉簫對着黑衣人說了一句出發,黑衣人便趕着馬車向皇宮的地方駛去。
上了馬車之後,陸玉簫拿出剛纔公公脫下的一身衣服遞給了蘇秦,“你換上這身衣服,進宮後扮成我身邊的公公,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怎麼做。”
聽到陸玉簫的話,蘇秦沒多說什麼,換了衣服後,發現衣服有點小,不過不太明顯,看着蘇秦,上下打量了蘇秦兩眼,陸玉簫接着說道:“現在可以把地圖給我了吧。”
點了點頭,蘇秦拿出地圖遞給了陸玉簫,接過地圖後陸玉簫仔細的看了起來,最後閉上眼想了一會,接着睜開眼又看了一會地圖,確認自己沒有記錯之後,陸玉簫便把地圖還給了蘇秦,“密道在龍虎宗的道觀下面。”陸玉簫說着透過車窗看向了外面的夜色,“看來我還得想個辦法先把張斷章引開。”
“咱們就算把人救出來,怎麼出皇宮?”想起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阿爹,蘇秦說話的時候身體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他聽劉儀說過十八年前的那些往事,知道那場政變前後發生了什麼,所以想起已經十八年沒有消息的他出現在自己面前,蘇秦雖然失憶,但是還是禁不住有些激動,不止激動,各種難以述說的情緒一下子涌上了他心頭。
“能把人救出來,出皇宮就是小事。”陸玉簫說着一笑,“替身我已經安排好了,等到他們發現人已經被換了,咱們早就出皇宮了。”
“咱們?你不打算回皇宮了?”
“回那裡做什麼?”陸玉簫說着聳了聳肩,“在西涼城被囚禁了十八年,我現在有太多的地方想去,所以事成之後,我要好好的出去走走。”
“現在天下大亂,那裡還有什麼淨土?”蘇秦看着陸玉簫反問了一句,聽到蘇秦的話,陸玉簫沉默起來,接着陸玉簫轉頭看着蘇秦問了一個問題,“你想當皇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