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 寧死不屈
肖順被鬼子抓住後，敵人就一直押着他跟着大隊走。這一天，鬼子們沒再受到什麼大的抵抗，看見老百姓，鬼子們就追就殺，這一天也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死在了鬼子的槍下，肖順看着自己的同胞慘死在敵人的槍口下，眼睛裡直冒火，可他自己也被綁着，要和敵人拼命也拼不了，就這樣到了天黑，鬼子們搶了一些東西，抓也抓到了一百多老百姓。肖順看着抓來的老百姓，全是這一帶的，其中也有些幹部、民兵，大家滿臉全是憤怒的表情。肖順剛想和這些人說幾句話，才一張口，一名rì本兵看見了，過來就踢了他一腳，罵了句：“八嘎！”
隨即跑過來一名穿便衣的漢jiān，他邊揮舞着手裡的手槍邊兇惡地叫道：“不許說話，不許互相串通，如果發現誰隨便說話，立刻拉出來槍斃！”
被俘的人們剛想對他喝罵幾句，一大羣鬼子跑了上來，雪亮的刺刀對準了這些人，一名漢jiān翻譯跑過來對人們喊道：“大家都老實些，聽皇軍的話，皇軍不會虧待你們！”
剛剛有些亂的人羣在刺刀和漢jiān的喊話下安靜了一些，一名鬼子官把手一揮，喊道：“開路！”鬼子們押着這些老百姓就向不遠處的一個還在冒着黑煙的村莊走去。
進了村，到了村子的十字路口，肖順和幾名幹部、民兵被從人羣裡押了出來，肖順看着這幾名幹部、民兵，幾乎個個全都認識，他們的身上也滿是經過戰鬥、撕打的痕跡，有兩個人身上還帶着傷，大家互相看了看，眼睛裡全是充滿了剛毅。
幾名鬼子軍官帶着名翻譯走上來，朝肖順等人看了看，隨後一名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黑胡的鬼子軍官嘰哩呱啦地說了幾句話，翻譯哈依了一聲，對肖順等人，尤其是肖順道：“太君說了，知道你們都是八路的幹部，只要你們說出這裡面，”翻譯邊說邊指和人羣道：“還有誰是八路，誰是八路的幹部，還有各村的糧食都藏在哪裡，皇軍立刻放了你們，還發給你們鈔票！”說完，翻譯就瞪着眼睛跟着那幾名rì軍軍官一起瞪着肖順等人。
肖順等人沒理會他，全都昂起頭，擺出一付不屑一顧的姿態。
站在一旁的一名鬼子軍官看着他們，氣的大罵了一聲：“八嘎！”
那名最先和翻譯說話的小黑胡鬼子軍官看肖順他們還是不說話，就高聲叫了兩句，一隊鬼子兵和十來名便衣漢jiān跑了上來，人人手裡都拿着鍬鎬，小黑胡又喊了一句，這些鬼子兵還漢jiān就在街當中離着肖順他們不遠的地方又刨又挖了起來。小黑胡看着士兵們挖着坑，就對翻譯又說了幾句話，漢jiān翻譯看着肖順他們道：“太君說了，再給你們幾分鐘的考慮時間，如果等坑挖好了，你們還是什麼都不說，就活埋了你們！”他邊說邊露出一付兇狠的表情。
肖順看着他，帶頭呸了一口：“無恥，漢jiān！民族的敗類！”說着就想掙脫綁縛他的繩索衝上去踢這漢jiān幾腳。這翻譯一看肖順他們憤怒的樣子，嚇的連退了好幾步，看押肖順他們的rì本兵見狀擁上來，用手裡的步槍橫住了肖順等人。
小黑胡鬼子官看光憑嘴說嚇不住肖順他們，大聲喊了一句，鬼子兵們就押着肖順等人向十字路口街南的一棵大樹下走去，那些挖坑的鬼子兵、漢jiān們還是使勁地挖着。
到了樹底下，一名鬼子軍官cāo着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兇狠地對肖順他們喊道：“你們的，到底說還是不說？不說，統統死啦死啦的！統統死啦死啦的！”
肖順對着他，用力啐了一口，其他幾名幹部民兵也擺出了視死如歸的態度。
鬼子官兒們惱怒了，對着鬼子兵們一揮手，幾名鬼子兵跑上來，嗖、嗖地向兩枝粗樹枝上甩過幾根大粗繩，小黑胡瞪着眼睛繼續問道：“你們的，說還是不說？”
肖順他們依然還是不說話，小黑胡罵了句：“八嘎！”手一揮，指着肖順和另外兩名幹部對着幾名rì本兵喊了一句，鬼子兵們跑上來，拉扯着肖順他們三個人向大樹下走去。
被抓的老鄉們也被鬼子兵驅趕到大樹邊，幾名鬼子兵三下兩下就把肖順他們繫到了從大樹上垂下來的繩子上，那名會說幾句中國話的鬼子軍官走上來向肖順他們問道：“你們的，說還是不說？不說，就把你們吊起來；說了，皇軍不但會放了你們，還給你們好處大大的！”
肖順三個人道：“沒什麼好說的！”
鬼子軍官發怒了，那個小黑胡一招手，肖順他們馬上被吊了起來，幾名鬼子兵手裡提着皮鞭跑上來，照着肖順他們的沒頭沒腦地打起來。另有兩名鬼子提過來兩桶水，打人的鬼子用手裡的皮鞭沾着水，狠狠地抽打着肖順三個人，工夫不大，肖順三個人就被打得渾身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抽得稀爛，肖順三個人罵着，鬼子們抽打的更狠了。
圍着的老百姓們發出了噓、噓聲，有些年輕的就要往上闖，鬼子軍官喊了一聲，從一邊就又跑上來幾十名鬼子，兩挺機槍也對着老鄉們架了起來。
肖順的臉上滿是血，他看着鬼子們又衝上來好幾十，怕老鄉們爲此吃虧，就不顧滿身的傷痛，昂起頭對老百姓們喊道：“老鄉們，你們別管我，大家永遠不要忘了自己是中國人！”
鬼子軍官們聽着肖順喊，但沒聽清楚肖順喊的是什麼，小黑胡一問翻譯，那漢jiān就照實說了，小黑胡鬼子軍官急了，抽出指揮刀衝到肖順面前，兇狠地問道：“你的，說是不說？”
肖順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用憤怒、蔑視的眼光看了看他，冷冷地說道：“沒什麼好說的！”
小黑胡的眼睛紅了，扭身照着吊在肖順身邊的一名幹部就是一刀，這名幹部啊的一聲慘叫，整個肩膀被重重、深深的砍了一刀，隨即就昏了過去。小黑胡又回過頭向肖順問道：“你的，到底說還是不說？不說就死啦死啦的！”
肖順用盡全身力氣，高高地昂起頭，用堅定的口氣道：“殺吧！真正的中國人是不怕死的！俺就是死也不會去給你們當走狗當漢jiān！”
小黑胡鬼子官又狠狠地罵了一句，照着肖順的大腿狠狠地砍了一刀。
肖順冷笑着，依舊破口大罵。小黑胡又砍了他一刀，肖順還是繼續大罵不止。小黑胡奪過身邊一名鬼子兵的皮鞭，照着肖順的身上狠抽，肖順罵道：“小rì本鬼子，別看你們現在佔了俺們的國家，顯得很猖狂，但你們猖狂不了幾天了，俺們中國人是不會屈服的，你們打吧！你們殺吧！俺們中國人是打不光殺不完的，總有一天，俺們要把你們趕出去，要把你們消滅！俺們是不會屈服在你們的屠刀下的！”
小黑胡沒頭沒臉地抽打着肖順，雖然他不明白肖順在罵什麼，但他知道肖順是在罵他們，所以他是拼了命似的抽打肖順，他打的越狠，肖順罵的是越厲害，小黑胡瘋了，他想把肖順活活抽打死，一是給自己出氣，二是想給其他的老百姓看看他們的手段。
肖順罵着鬼子，鼓勵着老鄉們，小黑胡一皮鞭抽下來，鞭梢兒正抽在肖順的眼睛上，登是就打瞎了肖順的一隻眼，肖順疼的一聲叫，當時就昏了過去。小黑胡叫着，一名鬼子提着一桶水走上來，照着肖順狠勁兒一潑。肖順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血水混着冷水順着他的臉流下來，他無力地看了一眼小黑胡鬼子軍官，又看了看周圍的羣衆，周圍的老鄉們全不忍看下去了，紛紛低下了頭。肖順努力地喊道：“鄉親們，不要怕，死沒有什麼，但咱們要堂堂正正象個人似的死去！決不能在敵人的皮鞭下苟且偷生！”他又看了看剛纔被小黑胡砍了一刀的那名幹部，那名幹部本就受了傷，被小黑胡砍了一刀昏死過去後就再也沒有醒來，肖順對羣衆們喊道：“鄉親們，咱們要象這位老鄉一樣，至死也不能當亡國奴！”
老鄉們在下面喊道：“是！俺們至死也不當亡國奴！”
鬼子軍官們氣急了，小黑胡叫着：“死啦死啦的！”他邊叫邊指着在火光下已經挖好了的土坑，“統統死啦死啦的！死啦死啦的！”
幾名鬼子兵圍上去，把肖順和那名還活着的村幹部從樹上解下來，拖着向土坑走去。
那名村幹部受的傷輕些，他明白鬼子是想把自己幾個人活埋，到了坑邊，他掙扎着叫道：“俺自己來！”他用力掙脫鬼子兵們的胳膊，自己一用力跳了下去，肖順喊道：“好樣的，有咱們中國人的骨氣！”他也想自己跳下去，可他受的傷太重了，他用了兩回力，也沒掙脫鬼子兵的手，鬼子兵到了坑邊，二話沒說，就把肖順扔進坑裡。
肖順被扔進坑裡，不顧腿上的傷痛，死命地掙扎着靠着坑邊站了起來，小黑胡走到坑邊，叫道：“你的，投降不投降？說還是不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肖順凜然一笑道：“來吧！自從俺扛起槍，準備和你們戰鬥到底的那一天就做好了這個思想準備，來吧！動手吧！俺要皺皺眉頭，就不算中國人的兒子！”
小黑胡笑了，殘酷地笑了，他一揮手，幾名鬼子和漢jiān提着鐵鍬走上來了，他指着肖順旁邊、站着另一名幹部的坑對鬼子、漢jiān們說了句rì本話，鬼子兵和漢jiān們都哈依了一聲，拿起鐵鍬對着那名幹部就埋了起來。那名幹部對肖順這邊喊道：“肖隊長，俺先走一步啦！”
肖順也隔着土坑喊道：“這些敵人是想先埋了你嚇唬俺，讓俺好投降，可俺不怕，一會兒去給你做伴，yīn間路上，咱們還是一起搭伴兒殺鬼子，不把鬼子消滅光，咱們絕不罷休！”
那幹部叫道：“好！”這時，鬼子漢jiān們剷下去的土就埋到了他的腰際，他昂起頭，不顧劈頭蓋腦剷下來的土叫道：“中國**萬歲！八路軍萬歲！偉大的**萬歲！”
小黑胡撲過來，抽出刀照着這名幹部就是一刀，這名幹部還是把口號喊完了。七、八名鬼子和漢jiān一口氣不歇的，很快就把土埋到了這名幹部的胸部，他的臉隨着土層的不斷加高而憋的通紅，小黑胡叫過來幾名rì本兵，讓他們跳進坑裡把肖順推上來，又讓埋人的鬼子和漢jiān暫時停了手，他瞧着肖順指着那名幹部道：“怎麼樣？你的，說還是不說？”
藉着周圍熊熊燃燒的火光，肖順看着那名土已經埋過肩膀的幹部，只見他臉憋的通紅，青筋鼓漲着，彷彿好象就要爆炸似的，那痛苦的表情幾乎找不到合適的字眼兒來形容，但從他鼓漲的眼睛裡shè過來的仇恨的目光卻是不屈的，他儘管已經說不了話，但肖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肖順對他道：“你放心去吧！你就是俺學習的榜樣，俺不會投降！”
肖順說話時雖然氣息微弱，聲音也不大，但說的話是斬釘截鐵，小黑胡氣的伸手就抽了肖順一記耳光，大聲叫道：“死啦死啦的！死啦死啦的！”
架着肖順的rì本兵立刻又把肖順扔進坑裡，更不等肖順站起來，立刻就動手埋了起來。站在一邊的小黑胡鬼子官劈手奪過身邊一名漢jiān的鐵鍬，氣急敗壞地親手埋起肖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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