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雖然早就知道張鬆齡膽子大,衆人還是以爲他的大膽想法倒吸了一口冷氣,主動出擊,堵在小鬼子來的路上去給他們當頭一棒,那可是真正的一個鬼子大隊,而游擊隊這邊,即便把炊事員和因傷致殘人員算上,也只有兩百三十來號,連敵人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這太冒險了吧,萬一被鬼子給咬上,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即便有周黑子幫忙,咱們兩家也吃不下這支鬼子,弄不好,反而被小鬼子來個反包圍,連脫身機會都沒有。”
“太冒險了,太冒險了,無論如何咱們都不該這樣做,王隊剛剛還說了,咱們要游擊戰,敵進我退,敵疲我擾,敵。”
驚詫之後,隨即便是一片反對之聲,游擊隊平素開會時講究羣策羣力,暢所欲言,即便是紅鬍子提出如此冒險的策略來,都會遭到大夥一致反駁,更何況張鬆齡眼下在游擊隊裡的威信,還遠遠達不到紅鬍子本人的地步。
“大夥先安靜一下,聽張隊長把話說完。”雖然自己也覺得張鬆齡有點異想天開,本着培養接班人的想法,紅鬍子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口將大夥的議論聲給壓了下去。
“胖子,你彆着急,慢慢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要有道理,我就永遠站在你這一邊。”趙天龍是張鬆齡的唯一鐵桿支持者,無論什麼時候都相信對方的選擇。
感激地看了一眼紅鬍子和趙天龍,,張鬆齡組織了一下語言,笑着解釋:“剛纔咱們王隊的確提了十六個字的方針,但我覺得,那裡邊最主要的意思就是說咱們要動起來,不能擺着陣勢等着小鬼子出招,咱們自己先動起來,再拖着小鬼子跟着咱們一起運動,然後動着動着,趁小鬼子不防備的時候,就抽冷子給他來一下狠的,王隊,您說是不是這個意思,。”
“嗯,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好辦法都要活學活用,這點,小胖子比你們強。”紅鬍子點點頭,笑着表揚。
“那是,胖子腦瓜子靈麼。”大夥也都笑了起來,低聲附和,剛纔張鬆齡這一番解釋,聽上去的確有那麼一點兒道理,至少,證明了他的確好好思考過,而不是不顧實際地想跟小鬼子拼命。
“咱們黑石遊擊大隊,還有口裡那些兄弟部隊誰也不具備的一項優勢,即便是小鬼子,也未必比得上咱們。”張鬆齡笑了笑,繼續耐心地大夥分析:“那就是,咱們的人都會騎馬,即便不能算作一支完全意義上的騎兵,也算得上一支騎着馬的步兵。”
“那是。”衆人再度笑着點頭,草原地區戰馬便宜,即便是從口裡來的同志,天天看着同伴們騎着高頭大馬跑進跑出,自己沒幾天也就躍躍欲試了,只要豁得出去挨摔,用不了多久,就能摔出一個合格騎手來。
“反觀小鬼子那邊,則完全都是步兵,即便有汽車代步,以小鬼子的國家實力,也不可能每一個大隊的步兵都坐上汽車,所以跟小鬼子比運動,咱們肯定佔便宜,基本上是咱們想怎麼跑就怎麼跑,新來的鬼子兵沒一兩個月時間,只能用腳丫子追咱們的馬屁股。”
“哈哈哈,哈哈”想到讓小鬼子在身後吃屁的樣子,衆人忍不住鬨堂大笑,不知不覺間,就覺得一個大隊的鬼子兵也沒什麼可怕了,兩條腿的人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只要敵我雙方的距離超過一千米,小鬼子即便有再多的重機槍助陣,也拿大夥無可奈何。
“此外,小鬼子還有一個毛病,就是死板,喜歡照本宣科。”將地圖推得離自己遠了一些,張鬆齡用手指沾了些兒茶水,在桌子上分別畫出幾個小水點兒,“假設小鬼子的援軍是一個大隊的規模,在沒跟城裡的鬼子們接觸之前,他們對咱們的瞭解,只能通過有限的幾份情報,既不詳實,也不徹底,而以我過去參戰的經驗,基本上可以確定,一個大隊的鬼子,由以下作戰單位組成”
努力回憶着以前跟鬼子主力部隊交手時總結的經驗,他陸續給桌面上的水點添加了名字,“一個三十人的大隊部,行軍時走在隊伍正中央,一個重機槍中隊,攜帶十二挺重機槍,要麼乘坐汽車,要麼用騾馬運送武器,緊跟在大隊部之後,隨時聽從大隊長,通常軍銜是中佐的調遣,接下來是一個炮排,帶着兩門九二式步兵炮,每個大隊裡頭配有三到四個步兵中隊,每個中隊概一百八十人左右,分別處於大隊部前和大隊部後,保護指揮官和重火力,隊伍最後,則是一個規模在一百一十人上下的運輸中隊,除了隨身攜帶的彈藥外,整個大隊的炮彈、子彈,都由運輸中隊來負責,這部分鬼子平素幹活最辛苦,但是在整個大隊中地位最低,通常都是由作戰態度消極或作戰素質低下的士兵來充當,如果”
“你想打運輸中隊的主意,,是不是,。”沒等張鬆齡把話說完,幹部們全跳了起來,興奮地質問,這回不是反對,而是擦拳磨掌,躍躍欲試。
“想辦法把其他幾支鬼子調離,只要隊伍脫節,咱們就騎着馬去砍他們的運輸兵。”
“彈藥全給他炸掉,看他拿什麼跟咱們作戰。”
“胖子,你真行,到底是跟小鬼子一線部隊面對面拼過刺刀的,這個想法真棒。”
一片潮水般的誇獎聲中,張鬆齡的臉色微微發紅,擺了擺手,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壓下衆人的議論,“我還沒有說完,我還沒有說完,這個計劃實現起來有很多步驟,每一步,都不能出偏差。”
“說吧,我們聽着呢。”
“趕緊說,趕緊說,老子心臟癢癢得都快從嘴巴里蹦出來了。”
一衆游擊隊的大小幹部們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巴,做洗耳恭聽狀,都是上過戰場的人,什麼招數可能管用,什麼招數是紙上談兵,稍微過一下耳朵就能預料個**不離十,而張鬆齡既然分析得頭頭是道,則說明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胸有成竹,即便不能獲得全功,損失也不會太大。
果然如他們所料,張鬆齡打的就是鬼子運輸中隊的主意,想了想,繼續說道:“按我以往的經驗,鬼子在行軍時,各之部隊之間,會留有一段空檔,而無論鬼子乘坐汽車還是乘坐騾馬,從行軍隊形到臨戰擺開,也都需要一點時間,特別對咱們這邊騎兵威脅最大的重機槍,從看到在咱們到壓入彈夾,再到架起來開火,至少需要準備半分鐘。”
“所以我的想法是。”看了一眼紅鬍子,在對方的眼睛中,張鬆齡得到了許多鼓勵,“充分發揮黑石寨東邊丘陵地段,也就是松鼠山一帶容易藏人的地理優勢,把隊伍提前拉到那邊去,一邊派出偵查人員,用放羊爲掩飾,接近敵軍,確定他們的隊形安排、武器裝備情況和大體規模,一邊預先做好準備,想方設法,誘騙鬼子的作戰部隊和運輸部隊脫節,只要他們彼此之間拉開三到五里遠的間隔,就足以讓咱們的騎兵衝過去,把運輸部隊徹底擊垮。”
“我的初步打算如下,大傢伙請一起幫忙,共同來完善這個計劃”越說,張鬆齡的眼睛越亮,整個人完全投入了進去,再也無暇考慮自己的資歷是否足夠替游擊隊制定行動計劃,更無暇考慮大夥對自己的看法,“當弄清了敵人的具體情況之後,首先,我需要一支規模在五十人左右的騎兵”
“這樣做,可能還不足以激怒鬼子,咱們應該再派一夥人,埋伏在”衆人的積極性也全都被調動了起來,順着張鬆齡的思路,七嘴八舌提出自己的想法將其完善,每個人都在不知不覺間,忽略了張鬆齡的具體年紀,每個人都無暇去考慮,眼下連共產黨員都不是張鬆齡到底有沒有資格指揮大夥。
看到這種情景,紅鬍子疲憊的臉上,悄悄地涌起了一抹笑容,將身體椅子背上靠了靠,他儘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滿臉得意,‘這是老子去年用一匹東洋大白馬換回來的,老子僅僅用一匹大白馬就把他的心給換了回來,在老子面前,誰敢說自己會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