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娘娘怎麼不喊我們伺候沐浴啊?”綠芽疑惑地伸了伸小腦袋,伸着小腦袋想張望卻又不敢亂動。以前娘娘每次侍寢後都是要沐浴更衣的,怎麼今兒個太子離開這麼久了還沒動靜啊?
綠椏也有些站不住了,扯了扯綠枝的衣角,小小聲問道:“團兒姐姐,娘娘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綠條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剛剛裡面聲音那麼大,娘娘肯定是又被太子折騰得狠了,不會是被作弄得暈過去了吧?
綠枝那裡會猜不出她們心裡的齷齪想法,不過現在她完全沒心思和她們鬧,她有點擔心娘娘,突地,好似有細細地啜泣聲傳出來——
綠枝一驚,輕敲了敲門,小心地道:“娘娘,奴婢是綠枝,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進來伺候您瀨洗?”
沒反應,啜泣聲若有若無——
“姐姐,你們聽到了不,娘娘她在哭?是不是……”綠芽差點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得被作弄得多狠纔會哭啊?
“我也聽到了……”衆人附和。
綠枝明顯愣了下,娘娘她真的在哭?!連她們都聽到了,看來不是自己幻聽了,她不由急了,娘娘從來都是最堅強的,她說過眼淚是懦弱地表現,所以娘娘最厭惡別人哭了,更何況是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到是太子做了什麼?念及到此,不由加大了力敲門,“娘娘,您到底怎麼了?您說話啊?娘娘——”
“砰!”突然有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聲大吼:“都給我滾!”
“姐姐,娘娘她……怎麼辦……”綠椏不放心。
“你們先下去。”綠枝皺着眉頭盯着門扉看,心裡打定主意等她們走了,要衝進去看看!
“可……”綠芽拔着門使勁朝裡面看,她也很擔心娘娘。
“下去!”綠枝冷冷掃她們一眼,眼底的不耐煩越加明顯!
“是。”綠條扯住綠芽的手,把她往外帶,有些事情她們最好不要知道比較好。
綠枝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推開門,就看見自家娘娘曲着雙膝坐在牀榻上哭泣,全身上下不着一物,一絲不掛,嬌嫩的身軀暴露在空氣裡,眼眶紅腫,顯然是哭了許久了。
——??——綠枝緊張的跑到牀榻邊,根本沒心思去管自己撞倒了什麼,一挨近,眼神就粘在她身上滴溜溜轉了兩遍,確定身體沒有傷痕,心下微鬆,隨後又提了起來,既然沒傷,那到底是怎麼了?綠枝一看娘娘仍自流着淚,心裡急得不行,“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娘娘您不要嚇奴婢啊!”
姝雅(太子妃)擡眼看了她一眼,復又低下,沒有說話。
綠枝再着急也沒法,娘娘不說她又不能強迫,看她光裸着身體,又怕她這樣受涼,四下張望着找衣服,掃一圈沒看到,就去拿牀榻裡面的被子,仔仔細細地把娘娘裹好,“娘娘,您渴不渴?要沐浴嗎?還是想休息一下?”綠枝聲音輕輕柔柔的,生怕不小心驚嚇到她。
姝雅心裡委屈,只是哭,哭得淚眼模糊。她的母后不受寵,因而她在雲國的日子並不好過,她從小就知道,哭是沒用的,你越哭別人越會欺負你,畢竟軟包子誰都可以捏,所以你有時間躲在背後哭還不如找準機會奮起反抗!她利用自己限有的資源,打聽父皇的愛好,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最後她終於成功了,在一次爆動中,她以命博得了一場富貴!當聽說要選和親公主時,她心動了,作爲公主,和親是最普遍的,與其被送到亂七八糟的地方,那還不如選焰國,畢竟是太子妃,只要雲國不倒,她就可以好好地活,而且她在雲國待夠了,她要換個東西重新開始!可是現實再一次的讓她覺得挫敗,她委屈求全了十年,還是沒有用,她不僅沒得到宮墨軒的心,連要個孩子他都不給她!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她真的很不明白,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賤人有什麼好的?
綠枝急的低聲哭泣,不管她說什麼,娘娘就是不搭理,這到底是怎麼了?!
“娘娘,求求您,說說話,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太子他——”
“不要提他!”姝雅大吼一聲音,突地竄了起來,赤着腳下了牀榻,然後開始猛砸東西,“這十年來我做的還不夠多嗎?我每天想着法的討他歡心,爲了他我甚至去請教最下賤的娼妓!十年了,他讓我喝了整整十年的避子湯!哈哈……十年啊!!可是他還覺得不夠!!!還有那些女人無時無刻地不在嘲笑我不能生,我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天知道我多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給我,我能怎麼辦,啊?”
綠枝一怔,瞬間頭腦醍醐灌頂一般反應過來,居然是太子!!他到底對娘娘做了什麼?!
“娘娘,您先冷靜下來,有什麼問題,您說出來,奴婢可以幫忙一起想想辦法,而且娘娘那麼聰明,沒什麼擺不平的,只要你靜下來,稍微一想就可以解決事情了……”
姝雅眼睛都氣紅了,那裡還能聽到她在說什麼,只覺得心裡又憋屈又氣憤,她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以泄憤,寢宮裡能砸的東西都砸得差不多了,她仍不解氣,想推倒桌子和櫃子,又太重了,眼睛四處亂看,不一會便盯上了門邊的大花瓶,綠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眼前的娘娘太瘋狂了!她咬了咬牙,衝上去試圖攔住她,被姝雅一腳踢開了去,她自己則跌跌撞撞地去搬大花瓶,——哐??——隨着一聲脆響,她笑得更加瘋狂,“連母后都怪我,怪我自己不能生還不讓別人生?哈哈……我不能有孩子,別人憑什麼就可以有?憑什麼?!我就是不讓她們生怎麼了?懷上了我也弄死她們,你們能怎麼樣呢,哈哈……來啊,有本事廢了我啊——”
綠枝越聽越心驚,臉瞬間就白了,娘娘現在情緒不穩定,什麼話都往外說,隔牆有耳地,被人聽去了可怎麼是好。她又不能喊人,怎麼辦?!她對腦袋上的疼痛沒有絲毫意識,她着急的是娘娘,她惶恐不安地四下看了看,急的眼淚不停往下掉:“好,娘娘,奴婢再也不提了,您先別生氣了,您冷靜點……啊!娘娘……您怎麼了!來人啊,快來人啊,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