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蹙眉,想着那個與冷御宸關係極好的兄弟,俊秀的臉上始終掛着溫潤的笑,風度翩翩有如謫仙。卻沒想他心機這般深沉,手段那般狠辣,不過若說動怒,成王敗寇,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又何必再計較?左右有御宸處理便是。
“娘娘。”月璃想了想,說道,“據屬下所查,當初古闐王舉辦的祭典,那幾頭髮瘋的人熊,陛下和諸多貴族子弟同時中蠱之事,亦是冷御風暗中挑撥設計所致。”
蘇玉卿怔了下,這件事她亦曾有過懷疑,卻不想竟是冷御風所爲。想來,御宸早就知曉此事,只是不願聲張。
至於爲何會這般,想必第十六妃和御宸的生母沐琦兒有舊,是沐琦兒故意留下似是而非的線索,裝作無意中被十六妃得到,才使得古闐王懷疑御宸非他親子,從而動了殺念。不得不說,冷御風隱藏的極深!
“冥蛉國?”蘇玉卿喃喃地道,“他叛逃後,就一直隱於冥蛉國?”
月璃點頭道:“那是個極小的王國,他的母妃在那個王國之中,沒有絲毫地位,與古闐中的奴婢也差不了多少。或許正因如此,冷御風的性情纔會如此吧。他回去之後,立刻殺了國主,登上王位,還趁亂將他的母妃也一併接了回來。如今,他母妃願爲他抵命,正求着陛下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饒他一命。”
蘇玉卿垂眸不語。
幾人也不敢再多話。
過了半晌,蘇玉卿又打了個哈欠,無可無不可的道:“既然是朝堂中的事,還是由陛下操心吧。唉,這諾大的後宮中,也唯有本宮一人,着實無甚可操心的,少不得便操心你們幾個了。”
秋菱等人連忙道:“奴婢惶恐。”
蘇玉卿又嘆道:“月璃和夏蘿如今都是朝廷命婦,秋菱亦是天下第一官商夫人,在本宮面前莫再以奴婢自稱,讓人聽去,豈不說本宮折辱天下英雄?本宮就是想問問,你們幾個爲何都沒有消息?”
一句話說完,幾人同時漲紅了臉。
月璃結結巴巴地道:“回娘娘,屬下……月璃大婚不過半月,就是有信兒,也、也不知道啊。”
秋菱亦如此道。
蘇玉卿微微一笑,水靈靈的目光看向夏蘿,幽幽地道:“本宮主要想問的是夏蘿,稍帶着你們罷了。夏蘿,你與土凰已作數年夫妻,爲何至今無信兒?”
夏蘿的臉漲得通紅,看看月璃,又看看秋菱,一咬牙,跪在蘇玉卿面前道:“主子,不是夏蘿沒信兒,夏蘿這幾年間,已打落兩胎。”
蘇玉卿陡然變色,一拍桌子道:“大膽的土凰,敢如此待你!”
夏蘿連忙搖頭道:“主子,這事兒不怪夫君,是祖宗傳下來規矩,土凰再心疼也不敢逾越半步。”
蘇玉卿柳眉倒豎,冷聲道:“這是什麼規矩!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見蘇玉卿動怒,水榭之中頓時死寂一片。
夏蘿悄悄看了眼蘇玉卿,脣瓣微顫,欲言又止。
“你且此事道來,有何冤枉,本宮替你撐腰!”蘇玉卿冷然喝道。
夏蘿小聲說道:“乾元古國曾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乾元古國的太子,必須年長,所謂長爲尊,這一條在奉行古禮的乾元是極爲重要的。而在乾元古國之中,能與太子相提並論的,便是五凰尊中的五凰嫡子與三大世族嫡子,他們皆是尊貴無匹的存在,幾乎可與太子平起平坐。因此,爲了壓制五凰尊與三大世族,便有了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蘇玉卿嘴角微抽,她突然明白過來,夏蘿所說的是何意。
月璃則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還有幾分歉意,難道這些日子,他每次都會讓她喝下避子湯,她爲這事,還一直與他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