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蓮步款款,嫋嫋婷婷的跟隨在冷御宸身側退半步的距離,不慌不忙的踏過承乾宮的宮門,踏着紅豔的宮毯,向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的兩人徐徐走近。
衆人皆看向那跟在冷御宸身後的女子,但見她帷帽紅紗,一襲錦鍛紅裳,行如流雲曉月,端莊而鄭重,無絲毫騷首弄姿之態。她始終不急不緩的跟隨在太子身邊退半步的距離,以示她雖出身高貴,卻無絲毫逾越之勢,如此知書達禮,哪有皇后所說的恃寵而驕?再看她停下腳步後,儀態莊重的站在那裡,竟如那國苑之中堂皇而豔麗的牡丹花,哪有皇后所說的不潔之姿?
“兒臣(靜玥)見過父皇母后(皇上皇后)”冷御宸與蘇玉卿同時跪倒在地,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與皇后行禮。
大殿靜寂無聲,皇帝似乎遺忘了下邊之人,半天都不曾出言。
冷御宸豈是如此乖巧之人?皇帝見他攜新婦前來,故意給他難堪,他豈會乖乖接受這等冷漠?
就當他準備垂下雙臂之時,皇后婉轉如鶯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絲絲甜膩的意味響徹整座大殿:“皇上,太子殿下給您見禮呢。”
皇帝如夢初醒,哦了一聲便道:“原來是吾兒來了,快起來吧。”
冷御宸咬咬牙,皇帝的話他聽得真切,分明只是讓他一人起來。
“是,謝父皇。”冷御宸答應一聲,不曾立刻站起,反而垂下手去扶身側的蘇玉卿。
“慢!”皇后甜美中略帶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大殿之中尤顯刺耳,“太子,你的父皇只是讓你起來。”
冷御宸狹眸微眯,脣畔的笑意減了幾分,他不緊不慢的回道:“母后,這個女子是兒臣的太子妃,父皇命兒臣起來,自然也是命她起來。”
皇后聽聞此言,頓時嬌笑連連,頭上的鳳冠步搖不停的顫動着,晃得人極爲耀眼。
“太子這話說得可有些不對喔。”皇后以袖掩脣,嬌媚的聲音沁入骨髓,令人心醉,“這個女子雖是武乾送來和親的靜玥郡主,但如今還未與你正式結爲夫妻,怎可說是你的太子妃呢?難道……真如傳聞所言,她行爲如此不檢,已與太子行了周公之禮?若果真如此,她就更不能成爲你的太子妃了。”
蘇玉卿端正的跪在大殿正中,一身霞紅似火,唯有一雙玉骨冰晶的小手露在外邊。聽到皇后如此諷她,她垂着頭,不動不怒,連那遮掩着面容的紅紗都不曾飄動,似乎真的未曾聽到。
幽王冷御檀狹眸中幽幽地飄過一絲紫意,淡淡地掃過跪在冷御宸身邊的女子,那雙玉白的小手在聽到皇后那番露骨的諷刺後,竟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冷御宸仍半跪在蘇玉卿的身邊,他的手依然扶着她的手臂,脣畔也依舊帶着一絲優雅的淺笑,面色如常的看着皇后,只是那狹長如月的眸子中,靡麗的目光在一寸寸的變冷。
“皇后娘娘,您是一國之母,在這大殿之上如此抵毀我未來的太子妃,未免不妥吧?”冷御宸改了稱呼,暗諷皇后如市井小民般不識大體。
聽得皇后頓時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