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自從冷御宸大敗善究百萬大兵,此時又施展出絕世武功,誰還敢不怕死的當他是一般小國太子?何況此時生死還握於他手,龍墨庭又怎敢造次?
冷御宸冷哼一聲,轉而看向正在激戰的衆殺手。那幾名黑衣人以破竹之勢,摧枯拉朽的殘殺衆上隱,那些隱族上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看得月璇璣雙目赤紅,別說這些上隱,就是她過去,恐怕也阻擋不了那幾名黑衣人的攻勢。
“太子殿下,我月璇璣發誓,從今往後,絕不與您的太子妃爲敵,就是再有生意上門,凡是與您的太子妃有關的,隱族絕不接受!還請您網開一面,放過隱族!”月璇璣一字一頓,字字沁血,裹着恨意,壓着憤怒,伏低求道。
冷御宸不理她,反而低頭,湊近蘇玉卿的耳畔,輕聲問道:“卿卿以爲,爲夫是否應放過她呢?”
蘇玉卿怔了下,聽着這戲謔的聲音,不由嘆口氣,他這是故意給她出難題,想讓那月璇璣更恨她麼。
“玉卿聽太子殿下的吩咐,唯太子殿下馬首是瞻。”她可不願說的過多,何況他問她,也未必是要她真正的回答,他不過是想知道她的態度。
畢竟,月璇璣愛慕於他,他現在未動手傷她,是怕她蘇玉卿心裡不舒服吧。
“呵呵。”耳畔傳來輕微的溫熱的呼吸,輕輕吹拂在耳洞中,令她有些發癢,加之他聲音溫潤如泉,耳邊輕語有若呢喃,她臉上不由有些發燙,想要躲開,卻被他更緊的摟在懷中,“真是個狡詐的小狐狸。”
騰地一下,蘇玉卿玉面通紅,這夫妻般的親暱稱呼,讓她羞的難以自持,偏生又躲不開,幸而戴着帷帽,還能遮住幾分羞澀。冷御宸自是知道她又害羞起來,不由笑得更爲得意。
這兩人毫無顧忌的打情罵俏,而月璇璣那邊每耽擱一刻就有可能死去一人,她從不曾想過,會有這種狼狽情形落在她堂堂隱族族長的頭上,可恨她傾慕之人連眼角都不掃她一眼,這讓她情何以堪!
月璇璣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雖然她自己不曾受傷,可是讓她眼睜睜地看着辛苦培養出來的上隱就這麼一個個的倒下,無異於在她的心口一刀又一刀的凌遲着,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而她傾慕之人,對她的疼她的傷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只因她想殺了他的女人,所以,他讓她疼至骨髓,永遠難忘,再不敢碰那個女人一下!
哼,過了今日,待她重整隱族,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他讓她難堪,她就讓他後悔終生!
“太子殿下,我月璇璣已經開口承諾,請您給我一個薄面,不要斬盡殺絕!”月璇璣僵硬地說着,心在一點一滴的碎裂。
冷御宸放開蘇玉卿,看向月璇璣的目光帶着幾分諷刺,淡淡道:“今日只是給你們隱族一個教訓,希望身爲族長的你永遠記住,若再敢動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讓隱族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月璇璣一動不動的看着冷御宸,那雙盈若秋水的眸子漸漸變冷,漸漸滲出血色,蒙在黑布下的脣瓣微分,寒若珠雪的聲音輕輕道:“多謝太子殿下提醒,我記住了。”
冷御宸微一揚手,頓時,冷御宸帶來的黑衣人全部停手,如來時般,飄然消逝,似乎從不曾出現過。而月璇璣帶來的隱族上隱,則只餘下一小半,不過幾人之數,寥落寒心,讓月璇璣的心一陣陣的發緊、發冷。
“我們走。”月璇璣連看都不願再看冷御宸一眼,乾脆冷凝的說出三個字,便飛身而起,餘下的上隱也一個個的跟隨族長離去,一言不發。
蘇玉卿看着月璇璣離去,心裡升出一種怪異之感,不由嘆了口氣。
“姬婉兒,看來本王之前倒是錯看你了,你膽子真不小啊。”等衆人走後,冷御宸慢慢走到早已癱倒在地,神色恍惚的姬婉兒身前,淡漠地說道。
“呵呵呵,是啊,我膽子本來就不小,你從來不知道罷了!”姬婉兒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全豁出去了,“變成這副鬼樣子,還被示衆遊街三回,你覺得我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
說完,姬婉兒擡眸看向冷御宸,他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如月的狹眸中不帶一絲情緒,只有無邊無際冰冷苦澀的冰壑雪谷。她又笑了起來,笑得悲愴淒涼,淚從眼角滑落,大滴大滴的落在沾了塵土的錦羅上。
“爲了她,你不惜得罪京都百官權貴,將他們的女兒全送進了妓院,就是我與九方鸞,也被你以這種殘忍的方式辱沒。她值得麼?她真的值得麼?在你未來之前,她還與那個善究太子眉來眼去,甚至與那村民勾勾搭搭,她根本就是個賤婦,她早已失了貞潔,這些你真的不知道嗎!”姬婉兒用盡所有的力氣,竭斯底裡的吼叫起來。
蘇玉卿驚訝莫名,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之前沒人說過,姬婉兒和九方鸞竟是以這幅模樣遊街示衆。一對盈若秋水的鳳眸不由盯着冷御宸修長如月的背影,心中有些顫,這個男子對待傾慕他的女子,未免太狠絕。這種手段,不是要逼死她們麼?
冷御宸居高臨下的看着姬婉兒痛不欲生的模樣,冷凝的狹眸中不見一絲一毫的憐憫之色,他薄脣微啓,淡淡說道:“來人,本王永遠不想再看到這些人,包括這個女人。”
“是!”立刻,一個一身黑甲的士兵上前領命,隨即揮手,引來一隊士兵,向都已癱在地上的姬府衆人抓去。
那原本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此刻已淚流滿面,苦苦哀求:“太子妃,太子妃,求求您大發慈悲,饒小人不死,求求您,小人是受人蠱惑,不知您的身份,小人若知您是太子爺重視的人,就是再給小人十個膽子,小人也不敢這般做啊!太子妃,求求您饒小人一命吧!”
蘇玉卿不爲所動,冷哼一聲,緩步走到冷御宸面前,嬌嬌柔柔地道:“之前,這個人要抓我回去做小。”
一句話,冷御宸的俊顏頓時如鍋底般黑沉,咬牙切齒地道:“給我拖出去,凌遲處死!”
頓時,中年男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聲,被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拖了出去。而姬婉兒,則無聲無息的被拖了下去,她沒有再發一言,也沒有做絲毫抵抗。
“那個姬婉兒,算了吧。”蘇玉卿其實較爲佩服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何況臨死前都是滿臉的無畏,又何錯之有?不過是愛錯了人,給錯了心,與她以前那般,碎了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