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有些意外,盯着冷御檀陰陽不定的眸子,緊抿櫻脣,一言不發。
由於剛纔用了懾魂術,幽王此刻臉上的顏色也顯蒼白,畢竟重傷未愈,而且他並沒有其他的舉動,對於火兒的刀劍相向也未在意。
按常理,一個奴婢拿着一柄長劍指着一個王爺,實在是大不敬的行爲,然而當場的幾人卻沒有一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蘇玉卿眉頭微皺,疑惑着望着幽王,神情從容淡定,並未見慌張之色。此時她心中想着,難道之前他因重傷的關係,纔沒辦法用術懾殺她麼?
正想着這些,幽王突然一擡手,一個小錦盒便掉落到蘇玉卿的身上,蘇玉卿一怔,條件反射的拾了起來。
火兒和月璃大驚,幽王看上去只是隨意的擡手扔了件東西,而她們兩人竟無從阻攔!這可不是差了一星半點,而更令火兒心驚的是,她可是五凰之一的火凰,上次去幽殿找幽王時,和木凰兩人聯手就傷了他,爲何今日連他一個看似隨意緩慢的動作都阻止不了?
這倒是火兒不懂了,之前她和木凰之所以能輕易傷到幽王,是因幽王剛剛過了月圓之夜,身子還沒完全復原,在幽殿用那寵妾做的血祭就是爲了補元氣,誰知被蘇玉卿誤打誤撞的撞破,使幽王沒來得及完成血祭,接着火凰與木凰便打上門來,他又不得不應戰,這才受了傷。平日裡,以他的身手,豈會輕易被火凰和木凰傷到?
蘇玉卿拿着錦盒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剛想打開,卻又住了手,沉吟了片刻,便擡起頭來看着幽王。
只見幽王嘴角噙着一抹略帶譏諷的淺笑,似乎在嘲弄她的小心,蘇玉卿垂眸想了想,幽王如果要害她,沒必要使這種下作的手段,何況這周圍還有人看着呢。於是,她也不再多做考慮,纖指微一用力,便打了開來。
小巧的錦盒中裝着一枚硃紅色的藥丸,散發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當她堪堪聞到這香味時,就及時閉住了呼吸。而火兒在看到這枚藥丸時,卻不由動容。
幽王見她面色微凝,似乎閉住了呼吸,知她怕被暗算,他眸光微黯,嘴角幾若未察的撇出一絲嘲弄,也不知是在嘲弄他自己,還是在嘲弄蘇玉卿的謹慎。頓了下,他淡淡開口:“還童有菡萏,凝神唯冷香。”
說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玉卿櫻脣微啓,怔怔盯着他的背影在林間淡去,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而月璃已經瞪大雙眸,死死盯着蘇玉卿手中的藥丸,一對聰慧的水眸中隱隱露出幾分猙獰,而更多的,卻是說不出的哀慟。
蘇玉卿對這些西域諸國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也不懂幽王給她的究竟是什麼,但火兒驚訝的表情和月璃那恨不得立刻奪去的模樣,卻是實實在在的落入她眼中。
她心中不由有些警惕,月璃這幾月來跟隨在她身邊,始終做的滴水不漏,讓她尋不到半點異樣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其失控,過了今日,少不得要問個清楚。
“靡荼冷香!”正在蘇玉卿想着這些時,火兒竟禁不住輕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