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在悠哉的享受着難得的野外炊煙時,遠在武乾的東宮之中,有人已坐立不安,蠢蠢欲動。
太子側妃王良娣撫着微突的小腹,擺出高貴優雅的姿態,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斜睨着坐在牡丹雕花紫檀木椅裡的同爲側妃的和良娣,她正保持着優美的身姿坐着,白皙如玉的手端着一杯茶盞,另一隻手輕輕捏着蘭花指,拎着杯蓋沿着杯口不停的磨了一圈又一圈,一雙秋波盈盈的眼睛盯着徐徐升起的白霧,竟是有些發怔了。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重,幽幽的蘭香不斷的從焚香爐中縷縷升起,藍得清澈的煙如飄蕩的絲綢般,輾轉着向上升起,再散開來,幽香蘊滿了整間屋子,只是屋子裡的幾人都沉默的坐着,靜得連掉根針都聽得到。
王良娣因懷孕之故,似乎受不住這種沉凝的氣氛,她深吸一口氣,微蹙了眉頭,看向一旁坐在客位上的世子側妃蘇荷兒,不悅地道:“荷兒,你方纔給我們說這些做什麼?縱然太子殿下曾經中意你那嫡姐,她如今也已是古闐太子妃,與我們太子殿下有什麼關係?”
蘇荷兒溫婉一笑,看了眼和良娣,便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兩位良娣還不知道吧?我那嫡姐與古闐太子還未行大婚之禮,所以,如今還是未嫁之身呢。”
王良娣冷笑一聲,不屑地道:“那又如何?她遠嫁前就已經失了身子,如今回來,又有誰待見她?”
蘇荷兒目光微微閃動,一雙丹鳳眼中生出一抹冷漠至極的寒涼:“王良娣您現在有了身子,所以恐怕有些事還不知曉呢。”
王良娣聽到蘇荷兒這般說,目中難掩得意之色的看了眼坐在一邊的和良娣,聲音嬌脆脆的道:“這倒是呢,唉,如今有了身子,可不比從前了,每日裡好吃好喝的在府裡養着,其他無關緊要的事都沒精力過問了。只是我不知道些什麼呢?”
和良娣捏着茶杯柄的手微微攥緊了下,接着便鬆開來,臉上未現出一絲異樣。
蘇荷兒自然未曾錯過這一幕,她心中冷笑,真正的危機都來了,這個王良娣還蠢得爭寵,若是軒轅景灝將蘇玉卿弄了進來,不知還肯不肯再看她們一眼。
“當初我嫡姐失了貞潔之事,可是與太子殿下有關呢。”蘇荷兒毫不避諱的道,“王良娣難道不知道此事麼?”
王良娣怔了下,疑惑的看向蘇荷兒:“這事兒後來不是澄清了,與太子殿下毫無瓜葛麼?”
蘇荷兒笑得意味深長,緩緩道:“若是有瓜葛,太子殿下豈不真成了私相授受?堂堂一國太子,哪裡會做出這等事來?”
蘇荷兒順着王良娣的話否定着,但是王良娣也不傻,自是聽出了蘇婉兒的意思,難道當初那事兒,是故意壓下來的?私底下,太子與那個蘇玉卿其實是有些過往的?
王良娣狐疑的望着若無其事的蘇荷兒,又看向和良娣,此時和良娣擡起眼眸,與王良娣對視一眼,便又重新垂下眸子,看着嫋嫋的熱氣。
“荷兒,你今日來,不會只想着告訴我們這些吧?”王良娣也不作態了,聲音中頗有些沉重的道。
“也無他,荷兒只是聽聞嫡姐要回來,心中喜悅,過來與兩位良娣分享一下喜悅之情罷了。”蘇荷兒依然不肯正面回答,接着說了句極有深意又極爲直白的話,“而且,想必我家夫君和太子殿下,都會很開心的。”
和良娣擡起眼簾,淡淡開口:“世子側妃所說的那些事,當真麼?”